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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公主千岁1212-第2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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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来都来了,实在是没有平白无故再又折返的道理。
而且白奕那个性子,回头再耽搁下来,保不准又要闹别扭了,现在她是越发见不得他那副小媳妇一样任劳任怨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调调了。
这样想着,秦菁便不再犹豫,点头道:“劳烦公公替本宫通传一声吧!”
“是!”小井子心里叫苦不迭,无计可施之下只能硬着头皮走进去。
内里景帝的头疼病似乎是又再发作,正撑着太阳穴靠在案后宽大的太师椅上死拧着眉心养神。
小井子谨小慎微的一步步走进去,低声道:“陛下,您睡了吗?”
“什么事?”方才和梁太后争吵过后,景帝的心情明显还不及恢复,此时态度便十分恶劣。
小井子吞了口唾沫,一边观察着他的脸色一边小声道:“殿外,荣安公主求见。”
景帝先是未动,反应了一会儿忽然猛地睁开眼,眼底有一种明显的阴霾情绪:“谁在外头?”
他不由的坐直了身子,小井子胆战心惊的再回一遍:“荣安公主求见陛下!”
“荣安?”景帝沉吟一声,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长公主她等了好一会儿了,说是有要事通禀!”小井子道。
景帝捏着眉心想了想,然后才是微微颔首道:“让她进来吧!”
“是!”小井子如释重负的出一口气,然后逃也似的快步走出殿外对秦菁道:“陛下请您进去。”
秦菁微微颔首,见他有意避让,也就没有等他带路,自己跨过门槛走了进去,直接穿过外殿,对着最里面宽大几案后面的景帝福了福道:“儿臣见过父皇!”
“嗯!”此时景帝端坐在案后,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争吵过后的愤慨模样,只就淡淡的点头道:“小井子说你来找朕,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
“是,儿臣有件要事须得向父皇禀明,求父皇一份恩典!”秦菁道。
“你的事,容后再说!”景帝忽而抬手打断她的话,随手将摆在右手边的一份折子往前推了推,道:“朕这里正好也有件要事要同你商量,本来是想着等明日下了早朝再着人去找你来,既然你今天来了,那朕也便提前与你说了吧!”
秦菁心里瞬时警觉起来,有种微妙的预感提醒着她——
景帝接下来要与她说的事,大概就是方才与梁太后争执之间的那事了。
她心下突然就有了一刻的不安,不过面上表情却拿捏得极好,目光沉静的望一眼被景帝推出来的折子。
“不知道父皇有何事嘱咐儿臣?”她并不主动上去动那奏折。
景帝见她不动,只得主动开口道:“这份折子,你先拿去看了再说。”
“是!”秦菁道,从容上前取过那案上放着的奏章,拿到手里才发现那并非自家朝臣递上来的普通折子,而是西楚方面呈送上来的一份信函。
景帝现在对她避讳的紧,按理说来自西楚朝中的消息他应该是防着自己的。
秦菁心下狐疑,还是不动声色的将那折子展开来看了——
从头到尾一个字一个字的扫过去看了,她脸上表情依旧不变,眸底那种完全社交性的笑意已经尽数敛去,凝成一层坚冰,掩盖住原本纯澈透明的目光。
“这份折子是今天晌午见面的时候西楚使臣递上来的。”景帝道,语气平静不带任何个人情绪的继续道:“楚太子风,长你一岁,是正宫娘娘叶阳氏的独子,在朝中地位稳固,品貌才学也都不差。朕已经同颜璟轩谈过了,这份帖子是经叶阳皇后之手递出来的,要求娶你为太子正妃。”
难怪颜璟轩今日见她的时候一再的欲言又止,却原来是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里面。
颜汐念着莫如风不肯入宫平衡他朝中关系,于是便有人打上了她的主意,不巧的是这边正中景帝下怀,这么一来双方皆大欢喜?
西楚太子?太子正妃?那些远在千里之外的西楚人和她有什么关系?
由于转折突然,秦菁突然想笑,捏着手里折子望了景帝半晌,最终却还是没能笑出来。
景帝看着她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出口的声音依旧平静:“你也不小了,太后和皇后都太宠着你才由着你把终身大事拖到现在,朕考虑过了,楚太子与你是再匹配不过的。朕身边的女儿也就剩下你和永乐两个,自然不会薄待了你,一定会给你办的体体面面风风光光的。”
“父皇这么说便是直接定了主意了?”秦菁回过神来,哭笑不得的上前一步,将那折子重重拍回案上。
这一次她没有退让,而是直接双手撑着桌子冷冷的看着案后一派安然的景帝,字字森冷的开口:“西楚帝京离此隔着千山万水,儿臣与那西楚太子素未谋面,父皇您都不问一问儿臣的意思吗?”
“婚姻之事,本来听的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就因为荣安你是朕的女儿,你才更明白这一点不是吗?”景帝淡淡的开口,语气当中没有丝毫动摇:“而且这门亲事与你也算成全,将来楚太子登上大宝,你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正宫皇后!”
“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秦菁冷声一笑,目光之中尽是嘲讽:“像母后那般一人之的皇后,儿臣实在不敢恭维。”
萧文皇后这一生,看似荣光无限,却一直都生存于夹缝之中,不得丈夫眷顾,还要处处被人算计。
而这其中最直接的始作俑者就是景帝。
更有甚者,她若是去了西楚,境遇只怕比萧文皇后还要不如——
一个人独走异乡,将来继位的一国之君又不是她的亲兄弟,现在西楚人将她视为一颗可用的棋子,等到回过头来,这种棋子都是用完就弃的。
在这朝堂内外,从来不过就只有这点事,两世为人,她比谁都清楚。
“你放肆!”被人揭了疮疤,景帝怒然拍案,父女两人隔着宽大的几案摆出对等的架势虎视眈眈的瞪着彼此。
这一刻,他们谁都不再相信血浓于水的那些胡话,实实在在的利益颜面才是第一位的。
秦菁红唇微启,不屑道:“我放肆也不是这一两天了,若不是我的放肆惹恼了父皇,父皇你又何至于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急着把我给卖了。”
景帝的脸色涨红,抬手一指放在手边的折子阴测测的笑了下道:“西楚的国书已经摆在这里了,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有用吗?现在更应该问的,应该是父皇你想怎么样吧?”秦菁看在眼前自己父亲的这张脸,只觉得一刻比一刻更让人憎恶。
她的这种情绪,景帝自然是感觉到了。
这个女儿,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掌控之外。
他的前半生都被控在梁太后的手里,所以这一生便尤为痛恨那些忤逆他的人。
此刻的秦菁无疑就是他的眼中钉,所以在这件事上,他已经是铁了心的。
横竖是要逼了秦菁走的,他便也不在乎多做两天戏,勉强压下情绪,道:“荣安,你是个懂事的,有些话,原就不需要朕来多言。我们秦楚两国互相操戈这么多年,也是时候静一静,让边塞臣民过几天安定的日子了。”
这个时候,他竟然好意思拿朝臣百姓的胆子来压她?当初他废黜秦宣太子之位的时候怎么不说臣民百姓?这个时候,需要有人来牺牲了,他才开始跟她说百姓?
“儿臣一介女流不懂军政,也不懂何为天下大义。而且儿臣也不是皇祖母,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你实在不必说给我听。”秦菁目色一寒,冷厉的反驳,回转身去捡了张椅子重重的坐下,目光一瞬不瞬冷冷的盯着景帝:“你就这么怕我吗?”
“什么?”景帝一动不动的站在案后,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你就这么怕我吗?”秦菁重复,看着他的眼睛字字清晰道:“如果不是怕我,你何至于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想着把我遣走?父皇,你贵为一国之君的胆气和担当就这么一丁点吗?”
这个男人,不但狭隘自私,是非不分,而且懦弱至极!
景帝看着她眼中不加掩饰的嘲讽,脚下突然没来由的一阵发虚。
是的,无可否认,他是怕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女儿的存在已经被他在潜意识里视为了威胁。
她聪慧大胆,沉稳冷静,如今在她一步一步脱离他掌控的时候,他已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问,那目光阴霾暗沉仿若一只困兽一般,从牙缝里挤出话来:“你信不信,朕现在就下旨将你处死!”
“一个有决断的帝王,从来就不会说这样话,他唯一会做的,是下令杀人,而不是威吓。”秦菁不以为然的摇头,惋叹之余,字字果决道:“父皇,你在这个位子上坐了这么久,难道连这么一点领悟都没有吗?”
“来人——”景帝眼中杀机隐现,突然暴跳如雷的对着门口大声吼道。
外面小井子听闻动静不对,匆忙跑进来,进门就见景帝胸口剧烈起伏,两手按在几案之上大口的喘着气,而稍远地方的椅子上,秦菁气定神闲的坐着。
小井子有点莫不清楚眼前的状况,一时不知如何自处。
景帝两眼充血死死的盯着秦菁的侧脸,喘了半天才提上一口气来,却只在他大手一挥刚要对小井子传令的当口,秦菁红唇微启,吐出两个字来——
“出去!”
她咬字极轻,几乎是不带情绪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相较于此时气急败坏的景帝,居然还有那么一种仿若浑然天成的震慑力。
小井子站在当场,再次愣住。
那一刻,景帝忽然就有了一种空前的无力感。
虽然他极力的试着去让自己回避秦菁方才那些故意刺激他的话,但是无可否认,她的每一个字,每一话都正中他的神经上,让他制不住的颤抖和愤怒。
而现在——
可笑的,他身边的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这个丫头震住,而完全罔顾了他这个一国之君的命令。
这算什么?
就算秦菁与他再怎么不对盘,但至少他是皇帝,堂堂的一国之君啊!
他是万也没有想到,秦菁竟敢当众这般给他下不来台,一双阴鹜的眸子透着丝丝寒气直逼而来。
秦菁对他已然是视而不见,只就眼波流转,再次以眼角的余光自小井子脸上淡淡扫过,语气依然轻柔道:“不要让本宫重复第二遍!”
小井子瑟瑟一抖,迟疑着去看景帝。
景帝此时却已然是气恼到癫狂,完全没有心思搭理他。
秦菁见他不动,也就不费心思去多说什么——
横竖多了围观者,今日丢人的也不会是她!
“作为一个帝王,你连最起码的杀人都不会!”微微吐出一口气,她仍旧气定神闲的的看向景帝,口齿清楚的字字说道:“你信不信,今日但凡你动我一根汗毛,不仅这次和西楚的联姻功败垂成,而且不出半月,西楚必定大军压境,一路挥军南下,攻过来。”
选作和亲的人选他可以再换,但萧羽此时已经俨然是祈宁军中的灵魂人物。
景帝并不确定他与秦菁之间到底有多少兄妹情分,只是因为拿捏不准,所以才不敢轻举妄动,万一因此触了萧羽到底,那么后果绝对是会和秦菁现下所言一般——
不堪设想。
景帝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小井子是到了这时候才有些明白——
景帝这是受了荣安公主的胁迫了!
这种事,百年难得一遇,被他撞见当真是三生有幸,生不如死。
眼见着景帝出丑,这种倒霉差事怎么就被他给撞见了?
小井子见势不妙,再不敢多留,即使景帝没有发话,也灰溜溜的赶紧退了出去,守在殿外不准人进来,生怕此事外扬再引发别的连锁反应。
御书房内,景帝和秦菁对峙,谁都没有半分退让的余地。
“荣安,不要考验朕的耐性!”最后先开口的还是景帝,“征西大将军手里的二十万军队不算多,西北的那一两座城池也不算什么,朕输得起,可是你真还要累他们被扣上乱臣贼子的帽子吗?”
“为了区区一个我?竟然能让父皇你将大好河山都赔上!”秦菁忽然就笑了,仰靠在椅子上一派悠然的侧目去看门外的夜色,“儿臣何德何能,既然只得父皇你下这么大的本钱也要把我逐出大秦?看来这一次,我不走也是不行的了?”
景帝阴着脸,不说话。
即便是到了这会儿他也还是觉得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个女儿的想法。
大殿当中一时寂静非常,烛火的爆裂声轻微入耳,丝丝可闻。
景帝站着,而秦菁坐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她才抿抿唇道:“好,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算是去了西楚又能怎样?”
景帝不可思议的冷笑一声,“你跟朕讲条件?”
秦菁缓缓坐直了身子,却是垂眸而笑,丝毫不去理会他的质问。
事到如今,她还肯耐着性子在这里给他开条件,他真的应该庆幸。
景帝等了片刻,见她真就没有妥协的意思,终于缓慢的长长呼出一口气,阴阳怪气道:“你说!”
“秦洛的为人,我信不过!”秦菁没有抬头,手指按在膝盖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打着拍子,悠然道:“儿臣一旦远嫁,对宫中的母后和弟弟实在放心不下。”
秦洛曾经意图害她,这件事又是景帝落下的把柄之一。
她接下来想要说的话,景帝哪有不明白的,只是碍着面子,只得按捺下脾气,反问道:“所以呢?”
“废了秦洛,下旨把太子之位重新还给宣儿,”秦菁道,重新抬起头来与他对视,“除此之外,别无妥协。”
废太子,废太子!自从出了蓝淑妃的事情以后,这样的话朝臣都不知道对他说了多少次了,回回都逼得他焦头烂额避无可避。
秦洛这个没脑子的,如果不是因为他膝下子嗣不盛,断不会留着这么个蠢货让人戳脊梁骨。
“荣安,这样的话,不是你该说的!”景帝死咬着牙关,额角青筋又开始一突一突的跳。
“是吗?那儿臣便只说儿臣这个身份上该说的话!”秦菁起身拍了拍裙子,作乖巧小女儿姿态,扬起眉毛一字一顿极其缓慢的说道:“西楚,我不去!”
说罢,一抬脚转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荣安!”景帝的声音再次由背后响起,这一次忽而就完全的平复下来,带了几分自得的笑意道:“在你走出这道门之前,想想你的母后和弟弟!”
秦菁脚下步子略一迟疑,胸中突然如排山倒海般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愤恨之意。
这个男人,她的父亲,居然有朝一日,会这般理直气壮的拿她母后和弟弟的性命来威胁她?
很可笑是不是?可是面对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真的是连冷笑的表情都懒得对他拿出来。
闭上眼,狠狠的吸一口气,秦菁回头,目光凛冽如刀直直的望进景帝幽暗的瞳孔里,一字一顿的清晰道:“那两个人,同样也是你的妻子和儿子!”
说完,不等景帝反应,已经再度转身,脊背笔直的一步一步想大门口走去。
身后景帝的怒火铺天盖地而来,笔墨纸砚落地的声音,瓷器碎裂的声音,连带着他呼吸急促发了疯一般的咆哮声,一声高过一声,彻底摧毁了这夜的平静。
晴云和苏雨远远听见御书房里的动静,急忙往外迎出来,见着秦菁面无表情的走出来都不由得暗暗心惊。
“公主!”晴云抢上前去一步,要扶她的手。
秦菁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通透无边的夜色,却是猛地抬手挡开了。
晴云被她推了个踉跄,再看她脸上近乎悲壮的冷酷表情,和苏雨面面相觑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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