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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 小楼传说 Ⅱ(共4卷)-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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骂之声极其刺耳地远远传来。“你们这帮秦狗!十恶不赦!你们会有报应的!有种你们就杀了我,秦狗!楚国人的血性和志气,你们是杀不完!”“闭嘴!”愤怒的喝斥声,夹杂着劈哩啪啦的鞭子着肉声。“你们这些借死搏名的无赖,就容不得老百姓过几天安生日子吗?我呸!连你们的大英雄方轻尘都决定要阻止你,你还……”“放屁!只有你们这些秦狗楚奸,才会将方轻尘这个卖国贼称为英雄!他将这大好河山白白拱手相送,我恨不能吃他的肉,喝他的血……”秦旭飞叹息一声,忽然连半点探望这位被方轻尘万分关心地让人带回来“检查身体”的献礼名流的兴致也没有了。扭头便走。自当年攻破楚京以来,这一类刺杀,他已是经历得太多。至于被那些楚国的义烈之士含血怒骂,他也早就习惯了。可是如今已然双方停战,协组朝廷。在他殚精竭虑,为楚国地兴旺和秦楚的相融而费尽心血的时候。在他眼看着秦人楚人渐渐和谐相处,正暗自欣然的时候,再经历这样的行刺事件,也还是有些心凉。身边的官员低声道:“王爷,此人要如何处置,还请王爷示下?”“先关着吧。”秦旭飞略有些抑郁地答。他并不憎恨这些行刺他地楚人,事实上他相当理解他们的血性勇气和动机。对于这些人,他从来没有什么杀机。只是,他还没有大方到要将他们白白重新放出去。再去给自己找麻烦。“那,是否需要继续审问,还有这人口无遮拦。自入狱以后就一直叫骂不止。如果……要不要割舌堵嘴……”“接着审,不过,不必太勉强,也不要侮辱他。”秦旭飞摇了摇头:“刺杀我的人未必都有精心的组织和计划。便是真有。现在这种局势下,这些小势力也不过都是跳梁小丑,成不了大器。舌头用不着割,把他单独关押,确保他的叫骂传不出去就好。爱骂什么都由他,他不爱惜自己的嗓子。难道我替他爱惜。”秦旭飞淡淡交待完。径自回府去了。他很忙。书房里。还有一堆的公文等着他批阅呢。然而,我们勤劳的议政王大人。人已经坐在书桌前了,却还是控制不住走神。“你们这帮秦狗!十恶不赦!你们会有报应的!有种你们就杀了我,秦狗!楚国人地血性和志气,你们是杀不完……”“王爷,你真觉得,你的努力可以使自己离他们更近一些吗……”努力……他总是要努力的。可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说付出了努力,就可以成功。秦旭飞心头莫名地一阵烦乱,用力将手头上地文书往桌上一掷!这么大的动静,叫一旁的祁士杰吓了一跳:“王爷,出什么事了?柳将军惹你生气了?”秦旭飞怔了一怔,这才意识到自己扔在桌上的,是从南方来地简报。是柳恒向他简单地讲述到了南方之后,将领士兵们的处境动向。他愣愣瞪了桌子上的公文一会,终于喃喃斥道:“当然生气,我能不气吗?他们临走前,我是千叮咛万嘱咐,叫他们和南方的将领诸侯们尽量和睦相处之余,最好多同有待嫁适龄女儿的大族高官们拉拉关系,扯扯近乎。可是你看看,他们都干了什么?除了训练就是移防,半点正经事也不做。”祁士杰傻看着秦旭飞。这个,当兵的训练移防不是正事,反而是到处给自家找老婆是正经事吗?秦旭飞心中焦虑。他盼着这些人可以和楚国地世家大族,官商巨贾,名流世阀有机会联姻,借着婚姻把彼此地利益牢牢系住,确保他们地未来课题在楚国安全舒适地度过。这份苦心,怎么就没一个人肯体会,肯用心呢?就连柳恒都不知道干什么去了,这都快半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哼哼,哼哼,他帐下那么多英武将军,俊俏人材,走到哪里不是出挑的人物,怎么战场上人人争先,情场上却是一个赛一个地窝囊。这里心里不脸上自是带出来了,他冷冷瞪祁士杰一眼:“你们自里这么久,京城那么多仕女名媛,你们就没一个看得上的?”祁士杰脸上一红,低低嘟哝:“京城名门仕女这么多,宫里头适龄的公主郡主也不少,王爷你自己怎么不见什么动作?要联姻,要扩展我们秦人的势力影响,王爷你自己都不肯努力,不肯牺牲,骂起我们倒是有力气。”这不满的话自是不敢大声说出来的,只是虽小声唠叨,到底也不可能全逃过秦旭飞的耳朵。这位英武的王爷立时瞪起眼:“说什么呢,你给我大点声!”祁士杰干笑一声,慢慢地往外退,等退到书房门门口。这才喊了一嗓子:“我说可惜了方轻尘没有个千娇百媚的妹子!”说完他连忙缩头闪身,耳边风声掠起,也不知是什么擦着脸颊飞出去,重重打在了对面某棵大树上。祁士杰抱头鼠窜而去,只留秦旭飞一人在书房里生闷气。好吧好吧,一个一个。都不把他放在眼里了。当上司地,果然是不能太随和。就这样怔怔呆坐了半日,他忽然长叹一声,起身出府去了。侍从有问是否要备轿备马的,有问是不是要摆仪仗的,一概让他挥挥手赶了开去。他又何尝没有想过亲自去“和亲”。只是他们这些人里,楚国谁都可能容得下,唯独不可能容下他。既然如此,要他去成家娶妻。损人利己,拖累一个好女子跟着自己在将来万劫不复,他做不到。他就这样一个人漫不经心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此时已是月上九天,夜深而静,略有一点寒意。因着国家还没有真正稳定,民间多少总有反抗的声音。秦楚之间的暴力纠纷也不少见,所以京城深夜仍然宵禁,长长地街道,见不着一个行人。秦旭飞行行复行行,|自己不知不觉。居然又走到镇国侯府来了。他有些呆滞地看了看那高墙,忽然轻笑一声。纵身而起,无声无息,一掠而入。秦旭飞也不需要花什么时间去寻找,日子颓废无聊的方大侯爷半夜三更不睡觉,还在花园里喝酒呢。不过现在他不用酒壶,直接改成酒坛子了。石床之上,堆满了酒坛。那人懒洋洋坐在花间,正双手捧着个坛子仰头喝。从秦旭飞这个角度看,方轻尘的头都埋进了酒坛里看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那个酒缸长在了他脖子上,倒是货真价实的酒囊饭袋了。听得遥遥夜空中传来的一声朗笑,方轻尘眉眼不动,只信手一掷,那偌大的酒坛就带着催毁一切的狂野力量飞袭而去。秦旭飞也同样是眼也不眨一下,随手一接,风止云息,劲风呼啸之声倏地为之一寂,半坛的酒一滴也没漏出来。他信手把酒坛往高处向下倾倒,酒泄如泉,倾入口中。他大口畅饮,浑然不顾胸襟尽湿。浪费是浪费,但不得不承认,这样地浪费,真的是好痛快!热酒入喉,热血激涌,长笑声中,秦旭飞提着酒坛子大步走近,在方轻尘面前坐下,笑道:“方侯除了喝酒,日子就没别的法子可打发了?”方轻尘漫然反问:“议政王除了不请自来,翻墙偷入,就没别地正常点的拜访方式了?”秦旭飞大笑:“我不过是想来谢谢方侯日间相助相救,又不好意思半夜三更打扰看门的。”他笑睨着方轻尘:“不是人人都似方侯,可以天天半夜不睡觉,只管在花园里喝酒。不过这花月景致再美,只怕也经不起如此一赏再赏。”方轻尘漫不经心道:“议政王也不必同我客套,相救哪里谈得上。就凭那人的身手,哪里伤得到你。我只是不想让那人将事情闹将起来,顺手帮你掩饰一下。用真气冲击其经脉,使其不能动作,不能发声,无声无息把这事了了,总比让他做大义凛然状,当着几万人吼叫杀秦狗要好看得多。”秦旭飞眼神倏然一冷:“方侯知不知道,他是怎么说你地?”方轻尘嘴角一翘:“还能骂什么?卖国贼,叛徒,楚奸而已。不会有好听的词。”他洒然失笑:“更难听的话,在我要推动和议之时,也早就被各地的儒生清流义士们骂完了。要做事就一定会被人骂,要想没人非议,那就学我在耕藉礼上那样,什么都别干。”他看着秦旭飞,摇头:“议政王,你和我,都不会是选择什么也不做的人,只不过,你似乎比我更加介怀。”秦旭飞不语,提起酒坛子继续大口喝酒。几口下去,这被两人又喝又浪费的一坛酒,已是尽了。他信手将那空酒坛用力往旁边一掷,脆响声中,粗重地酒坛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第九十章 与狼共武

    秦旭飞甩手砸了酒坛,呼出一口郁气:“方轻尘,我不身后,有十几万兄弟的性命和未来,楚人的认同和接受,对我们很重要!”方轻尘低低地笑,满是讥诮之意。“楚人凭什么接受你?怎么,你秦军解救了陷入苦难的楚国人?你这个秦国来的议政王整天操劳政事,累死累活,一心一意想要楚国好?所以你委屈了?”方轻尘冷笑,仰面躺下,双手垫在头后,悠然道:“当初没人请你们来,你们也不是为了楚国人的福而来。现在也没人请你们留下,是你们不得不留下。侵略就是侵略,说得再好听,也还是侵略。”秦旭飞烦燥起来:“你明知道是楚国先攻击秦国的……”方轻尘摇头,一句话堵了回去:“那也并不能成为你攻击楚国的理由。”秦旭飞有些落寞,怔怔坐了一会,忽然学方轻尘向下躺去,手足放松,仰面朝天,看着那样浩荡无穷的星空。如此广大的天宇,看得久了,是否心胸也开阔了,是否很多迷障困惑也就可以洞彻于心了?他静静地看着,过了很久,忽然问:“柳恒告诉我,你曾对他说过,即使是君主下令,你也不会去攻击别的国家。”“是啊。”方轻尘眼也不睁:“有什么问题。”秦旭飞却什么也没有问。他只是大睁着眼望天。身为武将,却不以开疆扩土为荣耀,反而深以为耻。这个可以不把世人褒贬放在心中的方轻尘,他那些异于常人的想法,是否就是从如此广阔的天空中得来。从小到大,无论是身为王子,还是身为将领,平民二字,都离他太远。那只是一个模糊的。跟在精英身后的影子,直到入楚之后,他被迫不得不连吃喝拉撒。鸡毛蒜皮都管上,才渐渐清晰起来。也许。对于平民来说。的确。战争,无论起因为何,目的为何,都一样是邪恶残忍。然而,事已至此。他们这些已经不得不留下来的人。是否就永远都不能被原谅。方轻尘等了很久。等不到秦旭飞再说话,自己也懒得寒暄。干脆闭了眼,在地上摸了几下,居然又让他摸到一满坛酒,拍开来,拿起举高倒下,闭了眼大口地喝。他一直没睁眼,自然也就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秦旭飞与他并肩躺在花草美酒之间,彼此距离近得触手可及。秦旭飞侧了脸,怔怔看他闭目狂饮,看着那一线酒泉,倾洒而下,在月光下,闪着萤萤地光。他忽然一笑:“我们来决斗吧。”方轻尘手一抖,一阵猛咳嗽,剩下的大半坛子酒全喂衣服头发了。他抚着胸口咳嗽着坐起来,因着满脸都是酒,刺得眼睛生疼,一时不敢睁开,只是气极败坏地扭头问:“你说什么?”秦旭飞却完全不理他的惊异震动,兴奋地站起身来,摩拳擦掌:“来吧,我们来打一场吧!我想和你放手一战,已经想得太久了!”他想与他一战,想了多少年了!然而,总是因着那种种地原故,总是要守着那些原则分寸,不能战,不能尽兴。然而,这一刻,他莫名地激涌起战意和斗志,莫名地觉得热血在心头沸腾不止,那些大局顾忌,都被他扔到了天边。他只是想与他一战!如此而已!方轻尘抚着胸口,咳得死去活来。妈的,他看错了秦旭飞,这人不是英雄,这人整个就是一疯子。好不容易平息了气息。把脸上地酒擦干净,方轻尘小心地睁开眼,看着与自己不过一步之遥,满脸笑意,满眼战意,无比兴奋地秦旭飞。他极慢极慢地磨了磨牙。打就打。既然你小子这么欠揍,我怎好不成全你。——————————————一只飞鸽在黑暗中悄悄落下,祁士杰轻轻伸手,解下鸽腿上绑地小小纸条,展开一看,脸上微现惊色,略一沉吟,袖了纸条便向秦旭飞的住所快步而来。行至半途,已有王府的侍从看到他经过,陪笑招呼:“祁长史,要找王爷吗?”祁士杰一笑点头:“正是,王爷睡了吗?”“王爷出门都有一个时辰了。”“出门?”祁士杰抬头看看黑漆漆的天空,半轮不怎么明亮的月亮,惊异道:“王爷去哪了?”“王爷不让人跟着,小人哪能知道。”祁士杰也不多问,只摆摆手,让下人离去,自己径自去寻秦旭飞身边地当班侍卫长。以秦旭飞今日地地位,再联系楚京如此复杂地现状,谁敢真的由他一个人满世界乱跑。只不过王爷大人心情不好,不想让人跟着,大家也不能明着驳他地意思,但是暗中肯定是要派出四五拔人远远确定完全掌控他的行踪。当然这种事秦旭飞自己心里也清楚,只是睁只眼闭只眼,假装没察觉罢了。祁士杰找了侍卫长询问,自然是立刻就得知了秦旭飞的下落。听说王爷半夜三更跑去方侯家里头爬墙,祁士杰出奇地不感到一丝吃惊,只是有些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便也一个从人不带地赶去镇国侯府了。当然,祁士杰不至于象秦旭飞那样没礼貌地直接翻墙,他是客客气气堂堂正正从正门递拜贴子进去的。不多时,侯府的管家恭恭敬敬把他迎了进了客厅,上了茶,问了安,让了座,客客气气垂手侍立着。人家方大侯爷府上的管家走出门去,多少有品级的大人都要让三分,这样相待可算是非常给祁士杰面子了。可是祁士杰耐着性子陪他磨嘴皮子,说些无聊的客气话,等了半日,就是没等到秦旭飞露面,脸上终于还是露出了不耐之色:“我确有要事寻找王爷,麻烦管家再去通报一声。”以他的身份,上门拜访,如果方轻尘懒得理会,固然可以不予接见,但他要找秦旭飞,总该替他传一声话。以秦旭飞的性情,知他找上门来,也断无不理不睬不相见的道理。他不明所以,心里自然开始焦急。见他神情微微带怒,管家也知再也拖不下去,只得苦笑道:“方侯与王爷在花园里。一个时辰前,他们让我们把全王府的酒都搬进了园子,然后便严令我等无召唤不得打扰。我等下人,实不敢违抗主人之意,还烦请长史大人多留片刻。”祁士杰一皱眉:“王爷与方侯在花园做什么?”管家支吾道:“我一个下人,又不敢无召而进花园,哪里知道,应该是在喝酒谈心吧。”—祁士杰心中哼了一声。这管家神色犹疑不定,极为不安,仅仅是喝酒,哪里会让他如此心虚。“那么赵将军又在何处?”管家不过是个下人,而他祁士杰是秦旭飞的心腹,哪怕是出于最基本的礼貌,主人有事的时候,赵忘尘这个弟子也该出来代替师傅出来见客吧。一个下人不知道主人和客人在干什么,赵忘尘的身份却算得上半个主人,他总不能推脱不知。管家乱咳一声:“赵将军在花园外守着,以便方侯和王爷随时传……”话音未落,只听一声轰然巨响传来,脚下的地面,都似微微震了一震。祁士杰愕然问:“出了什么事?”管家还没来得及回答,祁士杰又听得一声厉喝,遥遥传来。那声音刚毅强劲,隔着老远的距离,竟是震得人血气翻腾,两耳轰鸣。管家和厅里厅外的仆人无不是脸色苍白,站立不稳,惊魂不定。可是祁士杰已经是面无人色了,冲着管家声色俱厉地喝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却根本没不等管家回答,便已飞快地冲了出去。那喝声,所有秦军都无比熟悉。那是秦旭飞遇上了生平强敌,逼得全力施为,将每一丝真气都激发出来,所发出的惊天怒吼!祁士杰一路心急如焚,循声飞奔,却也无人阻拦。前面就是侯府的花园,或者说,前面曾经是侯府的花园……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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