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镜花水月-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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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雨寒激动的情绪像是兜头被泼了一通冰水，整个人变得呆滞起来。

　　“是啊，我怎么能死呢，我不能死，我不能－－－”她掩面哭泣。“怎么回事啊余伯？”简风望着陷入往事的余伯，不禁问道。

　　“你知道密罗吗？”余伯回过神来，反问一句。

　　“密罗？”她好像记得当日曾经在玉妃那里喝过密罗进贡的一种叫做洞仙歌的茶。

　　“密罗是南疆的一个世外桃源，与世无争，那里的人们，自给自足，一直与朝廷若即若离。密罗族人天赋异禀，女子善巫，男子善医。小九就是密罗首领的女儿，排行第九，小名九蝶。”

　　九蝶？！她心潮澎湃起来。

　　“后来，朝廷在密罗的奉仙山发现了大量的矿脉，于是下令挖山。可是奉仙山乃是密罗世代祭祀供奉的神山，密罗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他语气沉痛起来。

　　“那结果呢？”她小心翼翼问道。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密罗被踏平了。残存下来的人只能苟延残喘，俯首称臣，年年上贡。”他恨恨说道。

　　“这么说，她是为了给族人报仇才来的中原？”她有些痛惜。

　　“不错。可惜造化弄人，她无意结识了颜公子，让本来一心复仇的她陷入煎熬之中。”余伯叹息道。

　　“那么那次她自杀是因为恰好撞上了皇帝？”她有所领悟。

　　“的确是这样。”余伯面色沧桑起来，

　　时过境迁，本来是她梦寐以求的机遇，到了那时，却成为她无法原谅自己的伤痕。真的是人生如戏，世事无常。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第四十三　横戈跃马］


　　简风一直都在思考叶雨寒的事情。翻来覆去，挥之不去。

　　家丁通报说有人找她。她出去一看，竟然是阮素晴。只见她面色苍白，眼睛浮肿，神情哀痛。

　　“简姑娘，”她声音沙哑，“小光想见见你。”

　　简风看着她样子，心脏一下子给提了起来。不知道小光又发生了什么事。

　　阮素晴也不回答，只是紧紧拉了她的手。一路匆匆，赶到陈家。

　　走进内间，简风大吃一惊，只见小光躺在床上，面色青白，气若游丝，她摸摸他的脸，冰凉无比，如同寒冰。

　　“小光！！”她大痛，“你怎么了？”

　　好好的一个孩子怎么转眼间变成这么一个病危的样子，他调皮可爱，虎头虎脑的模样似乎还闪现在她眼前。

　　“小光他－－－”陈延顺说了半句已经泣不成声，一个壮硕的大男人哭成一团。

　　“简姑娘，你去跟小光说几句话吧，他一直念叨你－－－”阮素晴目光呆滞，幽幽说道。

　　“小光！小光！我是简姐姐啊。你睁开眼睛看看我，你不是要见我吗？快点睁开眼睛啊，我们还要出去玩呢，我给你买很多糖葫芦好不好—”她泪如雨下。

　　“简姐姐吗—”小光费力的睁开眼睛，牵起一丝笑纹，“简姐姐是小光的朋友－－－”

　　“是，我永远是小光的朋友－－”她哽咽。

　　小光似乎疲惫了，慢慢闭上眼睛。简风大惊，轻轻唤他，也没有应答。她抖索着去试探他的鼻息，还好，气息尚存。

　　“阮姐，小光是怎么了？”退出房间，她心情沉重。

　　阮素晴慢慢坐在桌子一角，重重叹口气：“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我真的舍不得他，舍不得。”说着说着眼泪就又涌了出来。

　　“阮姐，你告诉我怎么了，说不定我可以帮上忙。”她着急喊道。

　　阮素晴道：“小光中了寒毒，是在娘胎时就有的，这些年来一直靠药压制着。大夫早就说过，这寒毒迟早会发作，一旦发作，就是神仙也救不了。”

　　什么？简风的脸上毫无血色。

　　“我这有块麒麟玉，说是可以解万毒，说不定可以管用？”她有些慌。

　　“没用的，小光中的是先天之毒，无药可救，简姑娘，你的好意我们心领了。”阮素晴摇头，“我一直都有这个心理准备。看着这些日子小光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我的心比刀割还难受，我知道他一直撑着，一直撑着，他有心愿，他在等着—”

　　“他的心愿？”简风道，“是想见将军一面，对吗？”

　　阮素晴重重点头。

　　马车上，小光被紧紧实实的包在被子里，简风和阮素晴两人偎着他，眼含泪水。

　　她们正在去疾风山庄的路上，已经差人快马先去送信，希望能够让凌巽赶得及来见小光一面。

　　阮素晴的泪珠，一颗一颗，一直就没有停过。

　　“我对不起小姐，对不起－－－”她喃喃。

　　“娘娘不会怪你的，你把小光照顾的很好。”她低声说道。

　　阮素晴一震，抬头看向她，目光充满警惕。

　　“这孩子的来历我知道了，但是，我和你一样疼他。”简风心里悲伤。

　　阮素晴把视线投向小光，除了面色惨白，他看起来仿佛安睡，十分乖巧，惹人心疼。

　　“那么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身份了。”阮素晴叹息。

　　简风摇头：“我只是知道小光是娘娘所生，而娘娘是密罗圣女。但具体内幕，我并不了解。世人皆说妖妃噬婴，我知道绝对不是这样。”

　　“妖妃噬婴？！要骗过世人真是容易。”她凄楚冷笑。

　　简风有些意外。

　　“我把真相都告诉你吧，希望这世间总会有人替小姐说一句公道话。”她仿佛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我本名叫做苏芫，和胞妹芳芫都是小姐身边的侍女。那一年密罗被血洗，小姐因为外出躲过一劫。小姐在血海面前发誓，就算粉身碎骨，永坠地狱，也要替族人报仇雪恨。小姐身为圣女，与族中的秘宝幻海情天结成血盟，互为主仆，借以获取蛊妖的神秘力量。进入中原后，我们和小姐不小心走散，中间历经曲折，直到有一天，已经贵为皇妃的小姐派人找到了我们。这才团聚。”

　　幻海情天？！那串水晶珠，居然是密罗的秘宝，与叶雨寒有关！真是石破天惊。

　　“娘娘真的做过不好的事吗？”她一直有这个疑问。

　　阮素晴叹口气：“小姐一直是心地纯良，就算是决定要为族人报仇，一开始她也是什么狠毒之事都做不来的。小姐惊世之貌，再加上幻海情天的蛊惑作用，那个狗皇帝已经对小姐百依百顺，根本就无心理政，听不进任何进言。那些谏臣的被杀，其实根本不是小姐的主意。”

　　简风点头。

　　“不过，我知道，小姐的心里一直想着一个男人，她经常对天上的云流眼泪，自己却毫无察觉。我和芳芫一直提醒她，千万不能在别人面前露出端倪。”

　　简风心有所悟。

　　“慢慢的，小姐获得的宠爱越来越多，不论在后宫，还是在朝中，她遇到的阻力和困难越来越大。在这种情形下，为自保，她动用了幻术，凡是与她作对的人，全部都会心智错乱，遭遇不测。”说到这里，她痛苦的闭上眼睛，“我知道，小姐在做这些的时候，心里有多痛苦。”

　　“随着小姐的势力越来越大，她开始着手清除当初参与血洗密罗的罪人。我们进行的很顺利，可是渐渐的，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小姐天生就不是狠毒阴险的人，虽然被复仇的意志推动着，可是在她的内心里，一直都有矛盾，有彷徨，有恐惧，还有软弱。小姐身上出现了被蛊妖反噬的状况。”

　　听到这里，简风心里一跳。

　　“那是她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被蛊妖控制的时候，就会异常血腥暴戾，惨无人道，那段日子里，宫中横死的人不计其数。但是当她清醒的时候，就会抱住我们痛哭，她深陷泥淖，无法自拔。就在这个时候，我们发现，小姐有了身孕。”

　　“起初，小姐对这个孩子非常排斥，她绝对不能容忍为自己的仇人生一个孩子。可是毕竟是骨肉相连，她也有不舍，在我们的劝说之下，她就留下了这个孩子。为了压制蛊妖的侵蚀，她偷偷服用冰莲精。这冰莲精服用之后可以凝神醒脑，但是日积月累之后，却会成为不治寒毒。这些也是我后来为小光求医时才知道的。”

　　“那个时候正是天下大乱吧？”简风问道。

　　“是的，小姐的目的终于达到了。那时候形势混乱，而且外面的人对小姐恨之入骨，一旦攻进宫内，想必小姐和她腹中的胎儿性命难保。在这种时刻，小姐冒险使用催生之法，让小光早产出世。为了迷惑世人，伪造了一个妖妃噬婴的假象，事实上，谣传中那两个多事的宫女就是我和芳芫。然后我抱着小光连夜出宫，隐姓埋名，就这样活了下来。而小姐和芳芫依然留在宫中，直到城破－－－”她的镇静崩溃，再度哭泣。

　　“为什么要带着小光留在京城？这里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她轻轻问道。

　　“开始的确是想走的越远越好，但是当时局面混乱，我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小孩很不安全，在去沐州的路上就遇到了劫匪，幸而遇上了陈大哥出手相救。在那种乱世，找个安身立命之地很不容易，我随陈大哥又回到了京城。况且我对小姐始终不放心，希望能够和她隔得近一点。也许苍天垂怜，这么久来，小光一直很安全。”她幽幽说道。

　　“小光还这么小，还没有长大娶媳妇，还没有尝试人生的很多快乐，就要走了－－－”她的眼泪滴到小光的脸颊上。

　　一番话说得简风的心剧烈疼痛起来。亲眼目睹一条生命的渐渐逝去，太过残忍。

　　“娘，娘－－”小光迷糊说道。

　　“什么事，小光？”阮素晴把脸贴近他的嘴巴。

　　“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特别漂亮的－－－－姐姐－－－”他嘴角含笑，似乎又要睡过去。

　　简风和阮素晴相视一眼，面色瞬间变白。

　　“小光，你别睡啊，你不是要见大将军吗？他很快就要来啦！你马上就能见到他了！”简风急切喊道。

　　“真的？”小光的眼睛一亮。四处寻找。

　　正在这时，外边传来马蹄声和嘶鸣之音。简风探出头一看，只见凌巽果真骑着一匹快马赶了过来。

　　“凌巽！！”她激动的哭喊道。

　　马车停住。凌巽迅疾闪了上来，看着众人，又看向小光。

　　“小光？我是凌巽！”简风已经在信里和他把事情因果说得清楚。

　　“将军？”小光一下子像是脱胎换骨，精神好转，兴奋起来，他睁开眼睛看着凌巽，似乎不可置信，“真的是你啊。”

　　“凌将军，我以后能跟着你一起打仗吗？”他还有些羞涩。

　　“好。只要你好起来，我就带你去边关，我们一起纵横沙场。”凌巽握住他的小手。

　　“太好啦！”小光特别高兴，“我每天都有练剑的，我还要学骑马，学射箭，我要把敌人统统赶跑－－”他一口气说了很多话。

　　凌巽定定看着他，把断魂剑放到他怀里，然后轻轻的那小光抱在起来，走出马车，然后跃到骏马之上，小光脸上全是受宠若惊的喜悦。他开心地抱着剑问，“我们要去哪里？”

　　“我们去边关，去战场，去男子汉横戈跃马倾洒热血的地方。”骏马绝尘而去，一路尘烟。

　　夕阳下，是飞驰的影子，越来越远。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正文：第四十四章　结局］


　　简风睁开眼睛，一时之间不明白身在何处。

　　“你醒了啊。这里是疾风山庄。”温和淡定的声音，却是无绝。

　　“先生？”她一下子坐起来，揉着脑袋，“怎么回事？”

　　“你昏倒了，一直沉睡不醒，凌公子就把你安置在这里了。”无绝徐徐说道，“而在下，则是碰巧在这里做客。”

　　她想起来了，送走了小光最后一程，看着他的小小坟墓，她心中大恸，然后就浑然不知人事了。

　　“唉，我真是跟着添乱啊。”她自责，一想起小光，又不禁红了眼圈。

　　“你的心情我能够明白，但是天道恒在，循环返复。方生方死，方死方生。对小光来说，也未必是坏事。”他神色安宁。

　　“先生教诲的是，只是简风修为不到，还不能万事超脱，顺物自然。”她黯然。

　　“这些事，都是天意。比如你应凤骨而来，比如凌公子他，应玄狼而生。”他道。

　　“什么玄狼？”她一惊。

　　“凌公子乃玄狼星应世，一生不能动情，否则只会带来劫难。”他道。

　　原来如此。难怪他当初怎么都不肯娶洛辛。难怪他怎么都不肯承认喜欢她，难怪他在她死了之后如此阴郁。一时之间，千回百转。

　　“先生，您是密罗人吧？”沉默很久，她突然问道。

　　无绝微微一惊，继而点头：“很早我就离开密罗，云游四方。”

　　“娘娘真的不在人世了？”她追问。

　　“何出此言？”他淡淡说道。

　　“我一直有种感觉，这段往事一环一环，似乎牵涉了所有的人，应该有一个让人意外的结局。从景元元年开始，你就不再出现在颜少羽面前。为什么？是不是觉得无法面对他？”她表情严肃。

　　“并非是我无法面对他，只是我没有时间而已。”他难得叹息。

　　“你在做什么？”

　　“照顾我的妹妹，一个失去所有记忆，心智像孩童一般的人。”他缓缓道。

　　“你妹妹？叶雨寒？！”她的血一下子涌上来。

　　“不错，如你所言，她没死。”无绝点头。

　　“发生了什么？”她的声音有些抖。

　　“当年城破，颜展云力保小九。遭到所有人的反对，但是东方南轩心地仁慈，私下放了他们一马，让他们连夜逃出宫。为了确保万一，芳芫用我做的一张人皮面具冒充小九，在宫中混淆视听。然而他们逃到城郊之时，小九却失去心智，精神狂暴，在混乱之中误杀了颜展云。事态发展之快，猝不及防。”他闭上眼睛。

　　“误杀？”天方夜谭吧。

　　“表面是误杀，其实也不完全是。颜展云是刻意死于小九刀下的。”他道。

　　“怎么我越来越不懂了！”她奇了。

　　“当时小九那种迷失心智的状况，颜展云非常明白。自古大悲大痛就是醍醐灌顶的刮骨利刃。他想以他的死，来破解蛊妖的反噬，事实上，他做到了。”他神情肃然。

　　所以，那串水晶珠才会离开叶雨寒，竟是这样的原因。

　　“但是他没有想到，虽然小九不再为蛊妖操控，可是看到心爱之人死于自己的手里，那份伤痛更是无法承受。自此以后，她记忆全失，脆弱若婴儿。”

　　“所以你把她带走了？”她问。

　　无绝点头。

　　“你知道吗？就是为了这个真相，颜少羽多少年来一直耿耿于怀不得解脱，他一直心怀复仇之心，活得辛苦，活得沉重。”简风为他愤愤不平。

　　“是我的过失，但是这是我对颜展云的承诺。在小九有生之年，都不能让少羽得知这个真相。”

　　以生命保全一个所爱的女人，为了让她日后平安无事，即便对儿子也要掩藏真相。颜展云啊，你究竟是聪明还是愚蠢。

　　“我这里有一封信，我想是时候交给少羽了。”他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小九已经仙游了。”

　　简风震撼不已，再看信封，只见上面沾染血迹，年深日久，已经变成暗褐色。尺素染血？！她心里忽然一亮。

　　“你带着这信去见少羽吧。”无绝把信递到她手里。

　　“他在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