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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凤和鸣-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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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奴仆们齐唰唰地行了礼,退了下去。
流光入了座,三个男人各自坐了下来。他们都是熟悉流光的性子的,知晓她不喜那些虚礼,也不和她客套什么,都随了各自的性,挑拣自个儿偏好的食物来用。
流光转身看向侍立在她身后的琳云,吩咐道:“你也下去吃点儿东西吧,不必候我这儿。”她看出今个儿的早膳都是琳云安排的,方才进来之时,下人们有几分不安,眼神都往她身后的琳云瞟,她有这份心意也就够了,倒还不用她张罗着摆谱。
琳云退下去以后,流光看了看坐在她左下首的郁渐,说道:“渐儿,这规矩,等咱们回了锦义府再说,咱们在这儿留不久了,还是随意些的好。”
“是我想的不周了些。”郁渐坦诚地承认,琳云今个儿这一出,也有他的意思在内。前些日子为了隐瞒她的身份,让她受了不少委屈,如今他只顾着要补偿她,忘却了她对这些排场一点儿不讲究。
“我没有怪你,我知道你们是好意。”流光夹了一筷子菜到郁渐的碗里,说道:“吃饭吧,不说这些无趣的事了。”
几个人各自用着吃食,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得咀嚼的声音。流光向来不喜吃饭时的安静,明明大家都是熟识的人,却像陌生人似的“食不言,寝不语”,她夹了一口菜送进嘴里,嚼了几下,吞咽下腹,将筷子一搁,问祁珩:“宁熹他还好吗?没有受什么委屈吧?”
她忧心宁熹得久了,早就想问了祁珩他怎么样了。宁熹被陛下拘着,也不知道境况如何了。
“还好。”祁珩搁下了筷子,看向上首的流光,“陛下将他就拘在咱们府里,他只是不能随意出谧苑,其他的倒还罢了,没有什么不同。”
流光点了点头,那个男人,向来是自在的,她的忧心,多余了些。想来,他作为西凃国的三皇子,就算身为人质,陛下也不会枉顾他的身份的。
“你什么时候起程回锦义?”萧彧也搁了箸,问流光。他们都在这儿了,回去,不过是时日罢了。
“等二皇子从邛南县回来,他捎了讯过来,说是负有皇命,要去邛南县传旨,让我们等他。”流光说到这里,想起她和萧彧住在木屋的这一段时光,问道:“你会随我回去吧?”
萧彧含笑点头,他本就是随了她出来,又怎会让她独自一人回去?
流光见萧彧点头,放了心,又问:“那鸳江楼……?当初你可是答应曲松年要常住的,这下我们回去了,岂不是欺了他?”
“我正打算明日去曲府跟他赔罪呢。”萧彧微笑着,说道:“明日我顺道回去一趟,给李叔李婶道个别。”
“我和你一起去吧?”流光有些不满她就不能出去,见萧彧提起他要去曲府,当即提出要和他一道出去。
郁渐一听,当即皱了皱眉。
萧彧笑了笑,说道:“我一个人去就是了,你现在不适合过去了。”
流光无奈地点了下头,她现在再去曲府,可不是给曲松年和秦静蕊找事来着?就迎接她那架势,都得让人家准备了老半天。她过去,就是给人家找罪受的,她是得了机会出门,别人就苦了。
想着萧彧要单独回去,忽然她想起那些小鸭子来:“可惜了我的鸭子,还没长大呢!”其实她那些小鸭子都已半大了,只不过她可惜的是,没能亲眼见着它们长大罢了。
“要不,回去的时候把它们捎上吧?”流光着实舍不得它们,不过她这话一出话,几个男人一致瞪着她,她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埋低了头,说道:“我开玩笑的,将它们送给李婶就是了。”
要禁卫军护卫她也就算了,让他们护卫一群鸭子回锦义府,亏她想得出来!
“你要真闷,明日我陪你出去走走就是了,今个儿这雨怕是停不了了。”祁珩眼见着她那愁眉苦眼,忍不住安慰了她。其实也不是当真不能出门,只是要做的准备多一些罢了。
“真的?”流光霎时高兴起来,赞道:“祁珩,你真好!”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四十三章 雨天
第二天一早,萧彧就去了曲府与曲松年赔罪。当初他们决定在周山住下之时,萧彧与曲松年说定会一直留在鸳江楼,帮他打理画社的事情。其实萧彧也知道,大易丢失了一位郡主,怎会置之不理?派遣禁卫军搜寻流光是必然之事。只是当时他和曲松年说话时,流光在场,他为了让流光安心,才同曲松年说他们会常住下来,不过,这也是他的一个奢愿吧。
萧彧早上出门之时,依礼是要来与流光说一声的。那个时候她正睡得香甜,萧彧不好吵醒了她,与对面的郁渐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待得流光睡够了,起来之时,萧彧走了多时了。她睨了眼琳云,埋怨道:“怎么不叫醒我?我还想为静蕊他们备上一份贺礼呢!”
曲松年和秦静蕊就快要成亲了,萧彧是去赔罪的,她想着让萧彧顺道捎带上她的贺礼过去,他们脸上有光,也好说话些,不至于责备萧彧不守信用,算是一举两得。这会儿萧彧早就走了,算着时候估计都在往他们住的木屋赶了,也不知道曲松年有没有为难萧彧。萧彧最是重情谊,曲松年若是与他有了间隙,那可就不好了。
“长姊这是怎么了?”郁渐瞧见流光一大早就有几分恼怒的样子,琳云站在她跟前低垂着手一声都不敢吭,自是走了进来,问流光出了什么事。
“没什么,人都走了,也就罢了。”流光摆了摆手,招呼郁渐坐下。
郁渐在她身旁坐了下来,问道:“可是为了萧彧?他早上过来的时候长姊睡得正熟,不愿吵了你安睡,知会了我一声才出门的。”
“对不住。”流光听郁渐一说,知道错怪了琳云,赶忙向她道歉:“倒是我错怪你了。”
“郡主,您折杀奴婢了!”琳云急得当下就跪了下来,她怎当得起流光的道歉?郁渐倒是习以为常,唤了琳云起身,说道:“长姊是这样随和的,你先下去吧。”
琳云这才起身退出去了。
“长姊可是与萧彧有什么吩咐?”郁渐了解她,若非是她有什么事要让萧彧去办,也不会为了这么一丁点儿的小事责备琳云,等琳云出去,他就问了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流光摇了摇头,说道:“我就是想着萧彧是去找曲松年的,曲松年和静蕊就要成亲了,想给他们备上份贺礼,让萧彧顺道帮我送过去。谁知他竟走得那样早。”
她的心思,郁渐哪儿能不明白?她一说,他就懂了,笑了一笑,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长姊勿需着急,有你的面子,他们哪儿敢责怪萧彧?你这份礼,送和不送,都没有差的。若是长姊不放心,呆会儿我遣个人再跑一趟就是了。”
“嗯。”流光这才被郁渐的话说通了,她就是让萧彧送上一份礼去,曲松年卖的也是她的面子,就算是不送,曲松年也不敢不卖这个面子。只是盼着,别伤了他们之间的友情才好。
“你还是支个人去跑一躺吧。”总归这贺礼都是要送的,流光唤了郁渐替她备上贺礼送了过去,这才放了心。
流光走出房间,一见这阴沉的天气,又气闷了起来,昨个儿就和祁珩说定了的,今日让他陪着出去,好不容易能出去玩一次,这天公真是不作美,细细的雨丝同昨日一般,阴阴绵绵下个不停。这下可好,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报了停。
祁珩正在用早膳,流光一脸落寞的走了进来,流光望了一眼外面,轻叹了口气,走到祁珩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拿起筷子挑拣着东西吃。她心情不好,看着满桌的精致饭点,就没什么胃口,只是用筷子在里面翻拣着,有些心不在焉。
祁珩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模样,问郁渐:“她怎么了?”
郁渐先去吩咐了人给她备礼,然后才随后而至,这时祁珩问他,他也有些莫名其妙,怎么她忽然又不愉起来?不过,流光很适时机地瞅了一下外面的天气,郁渐一下明白了过来,笑道:“长姊是在嫌老天爷怠慢于她吧!”
郁渐这话,说得祁珩有些摸不着头脑,老天爷怎么了?他瞅了瞅外面,正飘着丝丝细雨,问道:“你不喜雨天?”祁珩并不知道,自萧彧出门去替曲松年办事,她就给郁渐逮着了,大多时候都闷在屋里。少有的一两回出门,还给碰上了那个熊保德,这会儿好不容易他们都在她身边,便想要和他们几个好好出去玩玩的,谁知道竟然一连几天都是阴雨绵绵。
流光瞥了祁珩一眼,这人还真有些楞,就这都看不出来!撇了拿筷子的手,在碗上轻轻敲着,发出“叮叮叮”的声音,却是不肯打理祁珩。祁珩疑惑地看向郁渐,她到底怎么了?
郁渐轻笑出声,替祁珩解了围,“你不是说今个儿要陪她出去?她盼了好些天了!”
祁珩这才弄明白,合着她是在嫌弃下雨天出门不方便啊。想了想,笑道:“你要想出去,还能有谁拦了你不成?这会儿雨势说大不大,可也得淋湿了衣裳,咱们等一会儿,少间雨停了,我们再出去就是了。”
流光一想,也是,难不成这雨还不停了?大不了等雨小些了再出去,也是成的。她的心情忽然一下大好起来,顿时有了吃东西的胃口,急急地刨了几口饭,对坐在她左右两边的祁珩和郁渐说道:“快吃吧,呆会儿你们下两局棋给我看看。”
她让他们俩下棋,不过是无聊了些,找点儿事做打发打发时间罢了。她不会下棋,只大概知道,是一方将另一方的棋子围住,就可以吃掉对方的棋子,所以她想要看看,到底是怎么个下法。
流光并不知晓,祁珩只是略懂,对这下棋,并不精通。郁渐从小学的就是经商之道,还稍好一些,祁珩自幼习武,哪里会精于棋艺?这棋,他完全就是个门外汉,要说精通,宁熹和萧彧倒是挺善此道,楮亭襄也不错,他们在权谋场中打滚,筹谋计算,棋,是必不可少的。
第二卷 怨恨别离 第一百四十四章 雨中游
祁珩万般无奈地望向流光。这一局,毫无疑问,他又输了。真不知道,她怎会忽地起了这兴致,非要看他和郁渐下棋。让他和郁渐比武还成,稳操胜券的事儿,这要下棋,结果还用说么?
“算了吧,不下了。”流光都看不下去了,祁珩就没扳倒过郁渐一回,“你们歇会儿喝口茶吧。”
祁珩一听,当即将棋子一扔,离那棋盘远远的,好似那是洪水猛兽,再不愿碰那东西。他赶忙端了琳云刚沏好的菜,喝了起来,郁渐摇了摇头,慢悠悠地将棋子一子一子地拾起,收捡起来。
他们正喝着茶,萧彧回来了。他打着一把伞进了院子,在外面跺了跺脚。拂了拂肩上的水珠,才进了屋子。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萧彧今日是先去曲府,再回他们那间木屋,路程可不近,这时候就到了,该是路上赶了些的。
“想着下雨,回来得晚了,怕你忧心。”萧彧将自个儿收拾妥当,坐了下来,向流光解释,他是怕她担心他,这才赶着回来的。他见了案上的棋盘,问她:“怎么起了兴下棋?”流光不会下棋,他是知道的。
流光耸了耸肩膀,说道:“没什么事情做,我看他们两个下呢。”
“祁珩怕是输多了些吧。”一旁的祁珩听见下棋二字,当即就拧了眉头,萧彧看见了他的表情,好笑地问了出来。
“他就没赢过一回。”流光瞥了祁珩一眼,她完全没想到,祁珩的棋艺会这般孬,早知道,还不如直接让郁渐教她呢。说话间,她看到萧彧的肩上微微有些湿漉,当下就叹了口气,“这雨怎么还不停啊?”
萧彧没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解释道:“怕是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的。进了雨季,雨是多了些。”
“那我们怎么出去?这要是天天下,我们可就得一直闷在屋里面了。”萧彧的话让流光发了愁,总不能让她天天在屋里等雨停吧。
祁珩也在为这个发愁,是他提议等雨小了再出去的,这雨一直这么下着,流光等得早不耐烦了,郁渐知道流光烦着呢,也不敢再去捋她的虎须。萧彧凝思了片刻,说道:“也不是非得等雨停了才能出去的。”
“嗯?”流光一听,起了兴来,问萧彧:“你说我们有什么好去处不成?”
萧彧笑道:“鸳鸯湖就不错,离着这里不远。你不是喜欢那些姑娘们唱歌吗?我们租艘画舫,去听听她们唱歌也是不错的。”
“对呀,画舫上可淋不了雨,还能在雨中游湖呢!别有一番滋味。”流光拍了拍手,当即作出了决定:“我们这就去鸳鸯湖!”
祁珩是一向都随着她的,反正只要她愿意去的地方,他都乐意陪着她去。郁渐就有些迟疑了,那鸳鸯湖确实是个雨中漫游的好去处,可是。那儿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还有那些招揽皮肉生意的画舫,流光和他们去那里,会不会对她的名声不好?
“咱们走吧!”流光看出了郁渐的犹豫,走到他跟前,拉了他起身,安慰道:“少带点儿人,就咱们几个就成。这周山县天远地远的,谁会认识我?就算我是女的又怎样?我是去听姑娘们唱歌的,又不是去喝花酒的!再说,那些姑娘为了银子,又怎么敢乱嚼舌根?身正不怕影子斜,由得别人说去!”
郁渐这才同意了,叫人准备好了车马,挑了个口风紧的车夫驾车,几个人一同去了鸳鸯湖。
这雨绵绵下了几日,鸳鸯湖上的游客并不多,姑娘们的生意就不大好。好在,也有一些专门挑了雨天出来赏景的客人,不至于让画舫的生意落了空。流光挑了艘看起来装饰得并不俗气的画舫,画舫上的姑娘也还不错,有几分清丽,却又并不艳俗。
因着客人稀少,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起上了画舫,就引得原来冷冷清清地湖岸边霎时热闹了起来。他们几个本就生得俊,这会儿又有个貌美的女人随着他们一起,就更是引人瞩目,没有拉得他们生意的姑娘们纷纷朝着这艘画舫上张望。想要将这几位的情形看个清楚。
上了船,流光扔了个眼神给郁渐,郁渐从袖中取出一锭银子来。
“盈语姑娘,咱们不喜吵闹,你将这船驶到清净的地儿去,只管唱你的曲儿就是,银子,自然少不了你的。”
好些公子哥上了船,都说是要听曲,可等着附近没了旁的船只,就开始动手动脚起来。盈语拿捏着这几位公子似乎都以这位姑娘为尊,估摸着是哪家的女儿出来游玩的,不过,银子在眼前,她先不退却地接下了,然后识趣地说道:“盈语知晓了。这舫上还有两个姐妹在,盈语这就去知会她们一声,好叫她们回避着,莫要惊扰了小姐。”欢场中的女子,和良家女是不同的,若是客人带着有正经女眷来,她们大多都会回避的。
郁渐点点头,说道:“你去吧。这舫上就留你一人就是。”
盈语明白,这几位俊美公子爷,都不是为了一亲芳泽而来,随他们而来的那位小姐,比这鸳鸯湖上的姑娘们都要美上几分,他们又怎会舍近而取远呢。盈语福了个身,吩咐了下人们上好茶,转身去安排了。
“渐儿好生没意思,”流光翘着二郎腿坐着,打趣郁渐:“你把姑娘们都赶走了,我们哪儿去找美人儿作陪?”她故意学了寻欢的公子哥。对郁渐说出这话,在场的男人们差点儿给她噎住,她这模样,还真有几分像那些个纨侉子弟。
“长姊当真要姑娘来陪着,便让盈语姑娘唤了她的姐妹们过来就是。”郁渐心知她不过是玩笑罢了,倒也不怕她,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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