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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千年之倾君-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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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夜色越来越浓重,星月不见,灯火皆隐,漆黑如墨,什么也瞧不清楚。忽然,乔安耳际一动,隐隐捕捉到门口有着些吵闹的声音,其间夹杂着四姝的笑语嬉闹。她这才放下心来,起身迎了出去。才走到中庭,就瞧见奴仆上前点燃灯笼。朦胧的灯光下,可见一群人拥簇着而来,正是四姝,她们身边还有两们年轻公子,具是熟人。便是当日在豫郡遇见的杜明原和秋凌鉴二人,却不知他们怎生走在一起的。
杜明原瞧见乔安,神色欣喜,上前拱手,温然道:“君姑娘,我们又见面了!咦,君姑娘,你有脸色不大好,哪里不舒服吗?”
乔安淡淡笑着,道:“没什么!对了,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霜草瞧瞧乔安,又瞧瞧杜明原,微郝道:“这说起来可就话长了。今日多亏杜公子跟秋公子相救,否则,也许霜草就瞧不见小姐了呢?”
乔安略加思索,微微色变,道:“霜草,难道你碰见舒凝宏啦?哦,我知道了,今日你接着的信件便是他遣人送来的,对不对?你要想自己私下解决这事,所以也不知会我声,便要自己逞强,单独赴会!霜草,你以为你是谁?关羽啊,还单刀赴曹会呢!”
霜草知道小姐担忧,嗫嚅道:“我瞧小姐这几日心事重重,不想再叫小姐为我的事情烦心。再说,这祸本就是我闯下的,也该叫我自个收拾才是。从小,小姐就跟我们说,我们做什么都可以,小姐你都不会过问,只是自个做的事情就得自个担当,要能够勇于承担责任,我们不能事事都靠小姐呀!”
乔安忽然听见这些知,不由得轻颤,心有所悟,喃喃道:“是啊,自个做的事情就得自个担当,要能够勇于承担责任。这都是多久前我说的话了,也难为你还记得。可这次不同,若你能够担当,我自然不会去管,但擎天门非比寻常,你又哪里担得起呢?”
杜明原瞧着霜草那模样可怜,忙转移话题,道:“君姑娘,莫非是你不太欢迎我们这两位不速之客?不然怎么都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反叫我们站在这门口吹冷风呢?”
乔安这才醒悟,忙迎着几个入厅堂。秋凌鉴依旧是那副冷冷的模样,乔安知道他面冷心热,否则也不会救霜草,因此也不介意,随后入内。主客各自分坐后,杜明原说起事情原委。
原来,秋凌鉴今日得了消息,知道舒凝宏已然入京。杜明原生怕他会先寻乔安等人的麻烦,因此求着秋凌鉴带他去见这位擎天门门主。结果到了约定地点后,却正好瞧见霜草跟他争执不休,便顺势救下,带她回君氏。
乔安沉吟道:“杜公了,你说你们赶到时,见舒凝宏正在跟霜草争执,两人却没有打起来?”
杜明原点点头,笑道:“君姑娘,确是如此!其实,我跟舒门主谈过几次,他心胸宽大,不是锱铢必较之人,若是有什么误会,想必是能够说清楚的。”
乔字函授,淡笑不语,只是眼光有意无意地瞥向旁边的霜草。霜草被她瞧得有些心虚,垂下头不敢跟乔安对视。乔安心中更加疑惑,却也不说,跟杜明原两个闲聊着。究竟夜已深沉,杜明原也不好多做留恋,半个时辰便起身告辞。
乔安起身送他们出门,便直接转回后院房中,瞧着黑夜不语。没一会儿,门被轻轻打开,霜草轻轻溜了进来,来到乔安身边,焕道:“小姐,我。。。。。。”
乔安打断她,淡淡道:“霜草,你若是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也不会强迫与你。只是,你要记着,若是有什么事端,我永远都是站在你们身边的。”
霜草心中感动,声音微带哽咽,道:“小姐,我都听雾菀她们说了,那个人就是龙宸宇吧?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他怎么会待你这样冷冽呢?”
乔安叹息,也不说话。
霜草语带担忧:“小姐,你要怎样做呢?”
乔安轻声道:“还能怎样?就像我教你们的,自个做的事情就得自个担当,要能够勇于承担责任。这是我五年前丢下的烂摊子,如今自然也要一手担起来。只是,如今我还是有些混乱,整理不出头绪来,因此还想要自己多静静,多想想。这几日我不见外客,你们都替我推拦着。”
“可如果是他来了呢?”霜草疑问道。
乔安苦笑摇头,道:“你放心吧,这几日他气还来不及呢,不会过来的。”
霜草瞧着她,道:“小姐,你很伤心吧?”
乔安依旧只是笑笑,并不答话。
霜草如今最瞧不得乔安的笑容,淡淡的,浅浅的,似乎云淡风轻,却蕴含着无数悲哀。最要紧的是,此时的她,是该哭的,而不是笑。可是苦到极致,却反而哭不出来的只能笑着,笑着,凄美绝艳,叫看见的人都为之神伤。眼眶温热,渐渐有泪光涌出,霜草不想叫乔安看见,捂着嘴奔出房间。
乔安缓缓转过头,半侧着脸瞧着她逃也似的匆匆离去,摇摇头,轻声叹息,脸上又浮起那般叫人心伤的笑容,接着仰头瞧天,再也不想说出话来。
虽然说不了见任何人,但总有些人例外,比如今日整访君氏探视乔安的这位。乔安得讯出来,上下打量眼前身着湖绿色棉衫的龙宸烈,眼中微有诧色,问道:“龙宸烈,怎会是你?我记得你不是被软禁了吗?”
褪去满身傲气,眼前的龙宸烈意态悠闲,倒是越来越像龙宸宇了。闻言他微微一笑,摇头叹道:“乔姑娘,你果然存心要避他,所以连京城的消息都不肯听闻。若你能听得一听,便会知道我早在两年前就已经解禁,如今还颇蒙圣宠呢!”
乔安正吩咐四姝上茶,闻言笑道:“是么?这是好事,恭喜你了。”
龙宸烈见她展颜,不由微怔,随即瞧着她,问道:“那乔姑娘,你可知道其间的缘由?”
“我不知道,”乔安依旧淡笑,从容避开他的眼光,“也不想知道。”
龙宸烈闻言又是一怔,却也不逼问,转开话题道:“这些年从不曾有你的音信,我就算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闻名天下的君氏少主君千羽就是你,你倒真是躲得巧妙!我这一路过来,眼瞧着莳花疏木,奇石楼阁,端的是清幽雅静。你在这神仙处所倒是过得好,可不知道宫中如今已是闹翻天了。”
乔安抬眼瞧了他一眼,心里明白,却不说话,眼光随即转摇,轻轻落在门外。
龙宸烈叹道:“乔姑娘,他已经好几日不曾上朝,你倒真是忍心,也不去瞧瞧他,看看他。”
乔安淡然道:“去了又如何,不去又如何?”
龙宸烈道:“唉,虽说他做了皇帝,可还是跟从前一样冷静自持。即使臣下犯错,他只是冷冷瞥上那人一眼,也不用说话,也不用发怒,就够叫人畏惧的了。如今可是龙颜震怒,大发雷霆,你说能不叫人害怕么?弄得宫里是民心惶惶,人人自危,当值的人个个出门前都得先交代好遗言。乔姑娘,你就当行行好,解救众生,去见见他吧!”
乔安依旧玉容平静,波澜不惊,温然道:“这样说来,今日是他叫你来做说客的了?”
龙宸烈摇摇头,柔声道:“乔姑娘,这你可猜错了!他如今自个消沉着,哪里还想得起叫我做说客?我只是瞧他那模样实在是叫人难受,瞧不下去,因此过来的。”
说话间霜草已经端茶上来,瞧向乔安的眼光中总带着些忧虑,却也不多说什么,也不敢多做停留,即时退下。乔安依旧淡淡的,伸手凋过香茗,浅浅啜饮,道:“那你可就太看得起我了,就算我去了,也抵不了什么事情,没什么用处的。”
龙宸烈闻言诧异,忍不住又上下将她细细打量一番,微显迷茫,又微带了悟,悠悠道:“乔姑娘,先前刚瞧见你,见你浅笑低语,还只道你改了性情,谁知道竟还是跟从前一般淡漠,只是将那冷冷的表情换成淡笑模样罢了。唉,只是,瞧你这样子,我到越发觉着你跟我那四弟像到骨子里去了,都是将心思烂到自己肚子里去的人,倒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般。你明明知道他为什么恼,心病还需心药医,若你去都不用,还有谁能劝得了他?”
乔安默然不语,幽幽叹息,低声道:“也许,我本不该进京的,那样的话,一切各依原位,也就没这许多是非了。”
龙宸烈却摇摇头,叹道:“这你可就又说错了!我倒情愿你来了京城这趟,否则,后果才真是不堪设想呢!”
“哦?”乔安微挑柳眉,“这话怎生讲解?”
龙宸烈忆及往事,幽思微扬,神情转黯,幽幽道:“我跟他本是势不两立的对头,我更是几次三番想要他的性命,你可知道为何我还能有今日的地位自由?”
乔安似乎已经在猜到他说些什么,叹口气道:“我说过了,我不想知道的。”
龙宸烈直直瞧着她的眼睛,眼神锐利,似乎又回到许久前倨傲逼人的他,缓缓道:“乔姑娘,你不想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怕你知道后会懊悔你这样待他呢?”
乔安这次却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不避不缩,安然道:“我从不为做过的事情懊悔。”
“那你为什么不敢听我说?”
乔安淡淡道:“难道这世上做什么都要有理由才行么?”
龙宸烈这番并不打算放过她,咄咄道:“若你不怕懊悔,若你不心虚,就听我说。”
乔安颇有些无奈,只得道:“那好,你要爱说你就说吧,我听着呢!”
龙宸烈缓缓起身,走至门前,以手抚着门框,幽思飞扬至几年前,神情微黯,声音低沉:“父皇驾崩后,我是有些万念俱灰的,软禁生活虽然清苦,行为也受限制,但却还也受得住。直到四年前的一个深夜,他,悄无声息地来到寄畅园。我只道他来是嘲弄我,或是来瞧我如今的凄惨状的,自然对他没什么太好的脸色。可结果我却猜错了!他来了之后,连瞧都不瞧我一眼,什么话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坐在园中浮碧亭里吹笛,神情落寞。那笛声低沉婉转,缠绵缱绻,又带着满满的哀伤痛楚,即使曾在对立面,曾经斗得你死我活,甚至他还幽禁我,可我还是觉着为那奏笛之人感伤莫名。
“后来,我才渐渐明白,他是太过于思念你,压制不住,想要找个地方发泄倾诉。皇宫虽大,却处处有人耳目,到最后他竟只能躲到我这里来。说不来也许你不相信,那段时间,我不跟他说话,他也不跟我说话。他吹他的笛子,心情好些便离开,而我也只顾做自个的事情,看书沉思。两个人都好像对方不存在般,却又偏偏都能感觉着彼此地气息,感觉彼此渐渐融合。
“春花秋月,夏荷冬雪,转眼间时光飞逝,我们偶尔也渐渐会对视,说几句不相干的话语,也渐渐觉着彼此间的对立仇恨慢慢消减,飞散。最后是我先问他是不是在想你,他不回答,过了半晌才问我是怎样看待你的,还问我当年在太子府跟你那半月的相处的细节。这是我们第一次长谈,全是围绕你的。他的语气很淡然,你是在闲话家常般,可我听得出来他的心里有多难受。像他那样骄傲有那样深沉的人,一般深沉淡漠,喜怒不形于色,可他念你的心思却管不住,藏不住!他必须要想法子排遣那股相似,想找个人来跟他谈你,才能抑制不叫自己发疯。而我,却正巧因为曾跟你有过半月缘,能跟他谈论你,才正好成了这幸运之人。
“大约两年前,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派到桥云郡的人误报人亡故的消息。当时他正巧在寄畅园,平静温文挥挥手叫那人下去。当时我们的感情已算是不错,他还若无其事地跟我说,说他不相信,他绝不会相信这样荒廖的消息!可是,没多久,他起身观荷时却身子摇晃,当场潜然泪下。乔姑娘,他很少哭的!当年他母妃遗弃他去祈福时,他哭着求他母妃留下。那年他才九岁,从此我就再没见他落泪过。可那时他居然流泪,当着我的面流泪!那时,我就知道,他真的爱你胜过任何人!
“当时他口口声声说着不信,可却还是落泪,还是心痛,我明白,他心里也许早就相信了,却还是抱着那渺不可及的一线希望兀自自欺欺人,还是满天下地找你。找了那么久,你依旧渺无音讯,他心里已经开始渐渐绝望,开始作践自己。他日日夜夜勤政,头痛身虚却从来不治,视御医叮嘱为耳边风,任由自己身子日益差下去,他甚至曾经吐血!倘若你不曾入京,乔姑娘,倘若你不曾入京,也许再过几年,你便只来得及参加他的葬典了。。。。。。”
他后面说些什么,乔安就再没有听见了。表面上她依旧浅笑淡然,似乎毫不在意,可长袖中的双手已经紧握成拳,指甲扎得她的手心生生的疼,一如她的心。自从进入灭之心的境界,她久未犯过这老毛病了,可如今却又难以自禁。
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如果说她曾经懊悔自己入京的举动,那现在她庆幸自己来了。否则,若是他当真死了,那自己的坚持还有什么意义呢?可有谁能明白,她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却也就是因为恐惧他的这份痴狂啊?因为她本就没资格去爱的人!
早在许久之前,他为自己挡下那一指时,她便隐约了解他对自己用情至深,才想过要坚决斩断这份情缘,可倔重伤迎雪立于绿幽苑,拿自己的性命做赌注,赌她的真心,终于还是将两人卷入难以逃脱的情缘中。可是,若有此种深情,她的闭心诀终究会崩溃,终究会命丧黄泉,难道真要他在她死后这样糟蹋他自己,跟她共赴黄泉吗?
她不要,她绝不要!
很久之前,乔安就明白,只有活着,才有希望!从六岁起,她就断情绝欲,深信自己此生无情,可还是出现意外,还是遇上龙宸宇!同情的,只要他活着,纵然对自己深情无限,纵然他觉着此生再无可能去爱他人,可只要他活着,就还可以再遇上能够爱的女子,同偕白首,共度今生。可他若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来生,什么再世,全是虎无缥缈的事情,这世上,能够打握的就是只有今生而已!
所以,她不愿意他死,她要他活着!
所以,她情愿他恨她,狠心说出绝情话语,离他而去!
可如今,却又是怎样的情形?爱也不是,恨也不是,聚也不是,散也不是,究竟要她如何是好呢?纵然有着深情无恨,纵然本该是壁人成双,可偏偏天意弄人,可偏偏情深缘浅。倘若可以,她情愿倾飞一切,只换得长命数十年,能与他红尘作伴,白首同心!
龙宸烈正说着,一转眼瞧见乔安那副淡然模样,仿佛他所说的事情都于自己无关般,不由讶异震惊,心中也暗自思索,五年未见,乔安她竟是越来越飘渺虚幻,叫人难以捉摸!即便是他,却半点也瞧不出她的心思。思想间,他们话语便停了下来,只定定瞧着她,问道:“乔姑娘,难道你竟是无动于衷么?难道你当真像你所说的那样对他并无情意?”
乔安自沉思中惊醒,启唇淡笑,再端过桌上的香茗垂首轻啜,以作掩饰。
饮茶间衣袖微微滑落,皓腕上佩戴的寒白玉镯顿现,正巧被龙宸烈瞧见,他若有所思,若有所悟,道:“你还戴着这玉镯?我还记得当年也就是这玉镯叫我瞧出他身怀武功,而不若他表现出来的文弱,原来是送你的。乔姑娘,由此可见,你对他也并非全无情意,为什么不肯去见见他,劝劝他呢?”
乔安还是浅笑着,终于轻叹开口道:“龙宸烈,我懂你的意思。可这事并非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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