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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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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几乎整个人都贴在了他身上,直到侧颈温热的鼻息喷洒上,身体霎时紧绷起来。
少女的身上,就是不用熏香,也带着一股清新的味道,李泰看着近在眼前的细白脖颈,眯了眼睛,扶在她腰肢的手,上移到她后背,固定住了她的上身,薄唇便印了上去。
舔舐着唇边细腻的肌肤,叫他没由来地心生舒适,一寸一寸婉蜒而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吻痕,就在他方要含住那珠贝一般白嫩的耳垂时,却猛地被一只小手按在脸上,使劲儿推开,他不悦地发出一声鼻音,隔着指缝看清她红润的脸上难掩的恼怒,心念一转,眼神竟冷了下来。
“你——”遗玉揪巴着小脸,朝后缩着脖子,对他的逾越,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虽说两人之前也亲过了、搂过了,哪怕她并不讨厌他的亲近,可她却不想这么随便就同他楼搂抱抱的,实在是不习惯。
她一手盖在他脸上,一手绕到后面,抓住他快要摸到不该摸的地方的狼爪上,正犹豫怎么对他说教,忽觉身周气氛不对,再一瞅他从她指缝中露出的冷漠,心头一颤,先是有了瑟缩之感,可不等她感到惧意,脑子便一个机灵,水眸便狠狠地瞪了回去。
被这么一双毫不示弱的眼睛瞪回来,倒叫李泰意外了,那骇人的碧眼眨了下,唇线紧抿了抿,冷着声音,说出了四个字:“你讨厌我。”
遗玉愣了愣,听明白他的意思后,差点被他气乐了,撑住脸上的严肃,看着巴掌底下的俊美脸庞,咬牙切齿道:
“你从哪儿看出来,我讨厌你的?”
李泰眼底叫她陌生的寒色依旧在,只是那碧溜溜的眼珠子没有刚才吓人,“你的反应,你在抗拒我。”
“这样就是讨厌你了?”遗玉愕然地回道。
李泰没抓开脸上的小手,沉默着别过头,却在下一刻被掰了回来,对上她满脸的哭笑不得,胸前被她一根手指戳着,耳边响起她清亮的声音:
“我的反应怎么了,我、我年岁还小,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自然会觉得害羞,你见哪家姑娘没成亲就同人搂搂抱抱的,我要是讨厌你,能让你亲我,能让你抱我呜?我要是真抗拒,你当我身上装的毒药是面粉子么,一早毒傻了你!你听好了,我才不讨厌你呢,我、我、我——”
话到嘴边儿,它就是说不出来,遗玉梗着脖子,一个“我”字卡在那里,不知后面该续什么好,她对李泰是喜欢的,可又比男女间的喜欢要多,可若说是爱,又似乎差了那么一点儿东西,让她说不出口这个字。
李泰等了半天,也没听她把话说囫囵了,但看着她红的快要挤出水来的小脸,配上一副气势汹汹的表情,冷峻的五官巳是软和了下来,连同心一起。
“我——”
“好了,”李泰打断她将要出口的话.握住胸前戳戳的手指,低声道:“你不讨厌我,但是不能随便同我亲近,你不习惯,是吗?”
遗玉好不容易组织好语言,待要出口,被他生生又憋了回去,正在不爽,听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再一瞧那碧眼又恢复了它漂亮的样子,松了口气儿,道:
“就是这样。”
她答得太快,便没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异样,下一刻,人便毫不设防地被他弯腰,拦着膝窝抱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
李泰也不搭理她,就像是抱着小孩子一般,让身体轻盈的她坐在手臂上,另一只手也不去扶她后背,她怕摔了,又不好大声喊叫,便只能吓得搂住他的脖子,他也不理会她在耳边软硬兼施,抱着她离开了药房,下了楼去。
“…要去哪,我自己走还不成么……殿下,你放我平彤和平卉在前厅布着晚膳,听后头隐隐约约传来人声,刚扭头,就见李泰抱着一脸通红的遗玉.从屏风后走了进来。
打她们身边儿经过,遗玉冲她们哭丧着脸无声地张张嘴,李泰则看也没看她们一眼,径直朝他卧房走去。
俩侍女面面相觑一眼,平卉方要追过去,却被平彤眼明手快地扯住。
“姐,你别拉我,小姐她不——”
平彤赶紧捂住她的嘴,生怕她说出不该说的,瞪她一眼,凑到她耳边低声道:“你个傻子,王爷……”
第四三四章 李泰的秘密
室内,门头和立柱旁,新挂了绾色的帷幔,八扇开阖的云母屏风上,依稀生着中原山水的模样,高几上的几只花瓶陶色很素,粉的雪白的墙面上,挂的几幅字画,落款名不见竟传,笔墨却老练娴熟。
遗玉丫髻松散,脸儿潮红,平躺在床上,两腮微微鼓起,滴溜溜的眼睛珠子时不时转向床边侧坐的李泰。
“还难受吗?”
“嗯。。。好多了。”
他大手覆盖在她小腹上,源源不断的温热传入,她酸痛了一日的腰腹好受多了,许是第一次来月信时,过度操劳留下的后遗症,再来月信,便是量多日短,腰腹酸痛,就连吃饭都没有胃口。
整日和他在一处,她身上有什么不妥,李泰自然是能察觉到,找了太医给她诊脉,只说体阴欠补,前阵子补品没少喝,就是在宫里那几日,恰逢她月信,被他看出身体不适,便不顾她抗议,用内力帮她温养,倒也真见效。
今儿早起她葵水又来,依旧是难受,这一天都没怎么好好吃饭,恰李泰出门,她本来想着能熬个两天便混过去,没想还是被他逮个正着。
“这次出门,同行有人善医,介时让她帮你诊一诊。”李泰抬起她手腕,探了脉息,见比楼上的杂乱平稳许多,方才吸进一口绵长气息,归于丹田,收了内力。
且不说这般温养需得小心翼翼地用内力疏导,极耗精气,然是个治标不治本的法子,时间长了,难免会伤到她的身子。
“比太医的医术还好吗?”遗玉待他收了手,便一骨碌坐了起来,这么躺在床上,实在有些暧昧。
“不可比论,那人所善,多乃疑难杂症。”
遗玉“哦”了一声,了然道:“就是和姚不治差不多的。”
“嗯,他们是同宗。”
李泰的直言不讳,让遗玉一阵惊讶,半晌才结结巴巴道:“那、那不是红庄的人?”
不怪遗玉惊讶,红庄之于她,便是个同邪教差不多的地下组织,因她所接触到的,全是红庄冷血无情,又神秘诡异的一面。
“是,”李泰见她表情,便知有些事是必须同她好好讲一讲了,比如说,在这朝廷之外的东西。
“你应当知道,这朝廷管的是天下,可五湖四海之内,尤有天子不能及之所,游侠儿遍布武林江湖,开山立派者,不在少数。。。。。。”
遗玉盘膝坐在大床上,抱着丝枕,侧耳倾听,在此之前对她来说一片模糊的江湖,只存在于书纸上的世界,正被李泰统以一个大概的轮廓展现在她面前。
若说朝廷的统辖靠的是兵马、体制法制,管的是黎民百姓、国土疆界,那这武林的统辖靠的便是武功武德,是江湖规矩,管的是自家门人弟子。
一为大义,大统,一为小义,小辖,一白一黑,一求的是江山一统,一求的是快意恩仇,武林江湖存在已久,几朝几代都默许这种民间的势力形势存在,或可利用之,然两者并无多少利益冲突,朝廷做大,就好比雄鹰放眼山河,怎会去理会地上各自为营的蚂蚁。
“…这些门派,有的是大白于天下,朝廷略有耳闻,有的则连江湖中人都不大清楚,比如说红庄,”说到这儿,李泰顿住,看了她两眼,方才话锋一转,道:
“你们一家同红庄的渊源,我大概都清楚,想必你也知道,当年安王行乱,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便是红庄,只是此事知者甚少,天下大定后,父皇一度曾派人前去蜀中剿毁红庄,可惜不得寻,终是徒劳而返,自那以后,红庄便销声匿迹在这天底下,直至今日,朝中犹有人在暗地里戒备查探,房乔便是其中之一。”
“那、那您怎么,”遗玉心中复杂,但见李泰看向她的眼中一片平常之色,便放大胆子,问道:“那您同红庄又是怎么回事,我瞧着,您和那儿的人是有交际。”
室内寂静了片刻,方听李泰低沉的嗓音——
“是,我曾在红庄待过一段时日。”
“…什么时候?”
“那年我身染热疾,琼林殿解禁之后,便被送去了蜀中。”
怦怦、遗玉似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李泰和红庄的交际,一直是她心头一个大大的疑问,如今听他亲口讲出来,就像是听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般。
“为什么?”是谁把他送到红庄去的,他在那里待了多久,遇到了什么,为什么要到红庄去?
他伸手探过来,撩起她垂下的发丝挂在耳后,“日后再告诉你。”
遗玉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好像将要靠近他,又被轻轻推开,搂紧了怀里的枕头,轻声道:
“这个是秘密吗?”
“秘密?”李泰重复了一遍,“算是吧,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死得差不多,只余几人,亦是死都不会说出口的。”
“谢谢你愿讲给我听,”遗玉强压下心底的探知欲,主动去握住他的手,两人就这么静坐了一会儿,各自体味了一番心中的不同。
“那个,我问你啊,那嵩山的少林寺,也是江湖上的门派吗?”平复了心情,她便退而求其次,问起了其他。
“那些僧人,武功是自成一派。”
“那有没有一个叫武当的门派?”这个世界的历史到底偏差到什么地步。
“武当?不曾听过。”
“哦,”张三丰是哪个朝代的人来着,“那有没有五岳剑派?”
“没有。”
“明教?”
“没有。”
“……那丐帮,总该有吧?”
李泰拨开她抓着自己的小手,去到茶案边,拎起茶壶倒了两杯温水,一杯饮下,一杯端到床边递给她。
“你从哪里听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派号?”
“咳咳,书上啊,我喜欢看杂书,你又不是不知道,”遗玉僵笑着,心底却在嘀咕着,这怎么连丐帮都没?
“你说的那些,除了少林外,我都没有听过,”李泰有意给她普及些江湖常识,“而个这江湖上,名号较响的门派,是有蜀山剑派,龙虎山的龙虎宗,江南的慕容刀庄……另有些歪门邪道,不一一与你作解。”
遗玉喝下温水,一脸好奇道:“那你的武功是师从何处,我似是没见你使过刀剑。”
“我所学繁杂,刀剑并不专擅,”李泰有意避开了她的问题,翻手在她眼前,便多出了一粒圆滚滚的瓷珠,“若说有什么精通些,便是这暗器。”
说完,他便朝着三四丈外,屏风旁的纱灯,轻轻一抖手腕,遗玉咋舌地看着那盏灯在下一瞬熄灭,眨眨眼睛,飞快地抓住他的手查看起来。
“喷?你那珠子是从哪里来的?”
李泰反手握住她的小手,摩擦着她略生薄茧的指尖,道:“等你捡惯了豆子,我便教你。”
遗玉脑子一转,便恍然大悟,难怪他要叫她去捡豆子!
好不容易应付完了问题多多的遗玉,李泰一人出了卧房,已经过去一个多时辰,平彤和平卉候在前厅,饭菜不知热过几回。
李泰扫了一眼长案上的菜肴,蹙眉道:“重新去做些清淡的,送到房里,侍候她用些。”
“是。”两人不敢有异,躬身应了,待他出了门,姐妹俩方才凑近耳语一番,嬉笑了几句,便赶紧去准备膳食。
再说李泰独自转到了书房去,阿生没多久便被下人传了过去。
“主子,您找属下?”
“魁星楼那边如何?”
“还是插不进去什么人手,有几个好不容易混进去的,没过几天就被转卖,不然就是寻了由头打发出去。”
“哦?”李泰想着在药炉里见的那把小刀,前后思量了一番,道:
“那就让人都撤回来,暂时不必再查。”
“是,”阿生见他抽了信纸出来,便赶紧上前研墨,一边回报道:
“主子,方才门房收了几张帖子,长孙大人、房大人还有杜大人,明日都想邀您一见。”
李泰眯了下眼睛,冷声道:“回了.就说本王这几日事忙,无暇抽身。”
这次远行,是他在三个月前便打算好的,目的之一,便是为了在《坤元录》编著时,暂避风头,然,走的迟了个把月,还是被太子坠江一事牵扯了进去,好在他行事小心,没有落人口实,上元节那件“无头案”,才没被赖在他身上。
那天朝堂上,太子和李恪一场打闹,均受责罚,看起来两人是吃亏,但他却觉出些不同寻常的味道,这太子坠江、封王赏地、二人相争,却恰恰把他摆在了“作壁上观”的位置上,这几件事的背后,定是有高人推波助澜,眼下看着,刀口是直指向他了。
在这节骨眼上,他将要离京,这三人光明正大地递了帖子上门,姑且不论谁是另有所图,他是半个都不会见。
“等下让人传口信给谢偃,本王十六离京之事,叫他明日下午,在文学馆漏出去。”
“是。”
《坤元录》巡游,除了宫里那位,尚无几人得知魏王亦会同行。在这太子当弃、吴王失度的时候,魏王却打算走人,不知听闻讯息的人们,又该是作何感想。
第四三五章 出发
二月十六,天还未亮时,早起的遗玉便已沐浴罢,坐在床边,一边着两个侍女检查行囊,一边仔细吩咐道:
“。。。。。。你们每月初六,谨记要去龙泉镇代我上香,那几道素菜我已交了你们,可莫要忘记做。新宅那里,我虽昨日安排妥当,但怕有奸猾的,你们每隔一阵子,都去看看,该打发的不用心软。还有我那香香姐,昨儿也让你们见过了,若是她有什么麻烦寻到新宅,你们便想办法帮衬一二,我留给你们的银子,不要不舍得花,若是不够——”
“小姐,您从昨晚到现在,都说了四五遍了,奴婢们自当记得。”
平彤暗掐了一下多嘴的平彤,对遗玉笑道,“您放心,不会出岔子。”
遗玉看她们两个将行囊进装越鼓,便放下布巾,套上鞋子走过去,不顾两人劝阻,一件一件把用不上的都掏了出来。
“说了几遍,要轻简,喏,装这披帛进去是做什么,”遗玉拎出一条长长的细纱披帛,丢在一旁,“怎么鞋子塞了三双…不是说了,钗环首饰就不用戴了。。。”
“小姐——”两人拦不住,只能看她留了两身衣裳和一些必需品在里头。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快给我梳洗,吃了早点就要出门去。”
这一行,可不是游山玩水,但遗玉一想到能见识到外面的世界,心里就充满了期待。前晚听得李泰一番讲述,让她发现自己在这时代,亦不过是一个看书多些的呆子,说好听了,那是博闻强识,难听些便是小家子气,哪比得真正的视野开阔,胸襟和气度,岂是窝在宅子里便能养出的!
“好了,这样就行了。”遗玉推开平卉待要给她插上珠花的手,站了起来。
“小姐,您总不能连支簪子都不戴吧。
“那便戴一支,”遗玉随手在几只首饰盒子里翻了翻,目光落在那支由来不易的银簪上,心思一动,便捡了起来,对着镜子,插在了颈后盘桓的发簪上,捋了下垂在肩头的长发,对着镜中屏风边多出来的一道人影,浅浅一笑。
那少女青春正好,身形娇纤,一身利落的藕色短装,衬得肌肤蜜白,额满盈盈,眉舒眼儿俏,玉鼻琼琼,唇红齿白,当算不得美貌,却好看地叫人瞧了又瞧。
“我收拾好了,一起吃早点。”遗玉将胸前的红玉掖进襟口,转身走向站在屏风边的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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