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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 原名沧海长歌-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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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自己走了狗屎运,皇帝陛下相信了,那么,如何推翻那张脸?……蕴华那张脸,杀伤力是在巨大,就算现在泰长歌和萧玦说:“娘的,这丫是个南闽盗版。我才是西梁版睿懿,只怕也不抵她把这张脸一摆来得有说服力。

……办法不是没有,毕竟真正和萧玦做过夫妻,两人耳鬓厮磨那些旖旎旧事,真的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随便提出一件,也足够萧玦激动的飞扑来认妻了。

或者,使计让蕴华自现马脚,这对阴谋诡计信手拈来的泰长歌根本不是问题,只是那个假太子呢?萧玦大约心里已经认了他,毕竟在这个时代,滴血能溶,便几乎可以等同于铁板钉钉的真实亲生,不可颠覆,而笑容,这个失踪时仅仅一岁的孩子,在萧玦和天下视野里未曾有机会表露过任何自己的个人特征,要想在滴血认亲认定血脉后再推翻假太子,最起码现在还真没有好办法。

当然,萧玦认了自己这个妻,对方的儿子自然是假的。

只是……认妻?

在这里?

泰长歌一直不愿意将自己的身份太早揭露,更不愿意揭露于这朝堂之上天下之前,今天只要萧玦认了她,明日整个内川大陆都会知道。

“此案势必惊动天下,诸国之下,必将关注我主应对——此女行为无耻,穷凶极恶,居然妄以白衣之身于朝堂之上,构陷亲王,行径令人发指,次镣不除,何以对天下,何以对臣民,何以对我有功藩属,何以对我西梁国栋梁!”

“赵王乃国之长城,怎可于金殿之上,为宵小所辱!请诛此等不知纲常天理之逆贼!”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

此刻群情奋勇,万众一心,空前的热烈和团结。

也都十分聪明的,一字不提:此女行为周密,背后必有相关势力,尚需彻查。

笑话,这些宦海沉浮的老手,谁看不出此刻赵王已经将这个女子恨毒了,只恨不得她立刻血溅朝堂,哪肯再慢慢查证,给予对方时间反应导致节外生枝?自然也乐于成全,心照不宣,一片喊杀之声。

微微冷笑,泰长歌闭目不语——是在说不得,也只好鱼死网破了。

深吸一口气,萧玦何尝是笨人,心若明镜,照得见诸般飞扬尘埃,他既然早知群臣心思,哪里肯被牵着鼻子走,目光一扫,群臣立时噤声。

一片凛然的沉寂之中,萧玦声音回荡在站了近百人依旧空旷畅朗的大殿里,显得分外清晰森然:“此等大案,令人竞争瞠目,朕自然要有交待——不仅要有交待,还不能草率交待,此女一孤弱女子,何能独立搜集这许多证词并寻来这许多证人?背后定有人主使,此人枭獍之心,竟妄图害我皇帝!真髓怜惜生灵,也不当为此穷凶恶极之徒有所宽悯,朕,不惜再兴大狱!但凡欺君饰罪者,无有可恕!三尺之冰,正为汝设!来人——”

他俯身对着跪地听宣的侍卫,目色幽深,冷冷道:“交刑部主审,五笔彻查此女身份来历,及身后有无相关主使诸事,几十报朕!”

也不容人再反应,长身而起,携了“儿子”的手,对假睿懿温言道:“一别久矣,朕有满腹的话儿想和你说,也不知你近年过得好不好,长乐宫已毁,朕带你去看看凤仪宫。”

目光一闪,泰长歌微微舒了一口气。

萧玦……已经不是当年的萧玦了。

这是要套问蕴华了——他没有完全相信,最起码对蕴华,没有。

泰长歌无声冷笑——假皇后啊假皇后,你要如何和萧皇帝畅谈当年呢?

那厢,蕴华神色如常的盈盈施礼,浅笑道:“臣妾亦思念陛下彻夜清谈,长夜剪烛,月移花影之下,诉久别重逢之思,不知今夕何夕。”

她明明语气坦荡,一宇无涉于私情,然而不知为何,听来却觉余情婉转荡气回肠,那两个‘夜’字,那句不知今夕何夕,每个字都微微地起了尾音,似是嫣红娇软的花瓣飘荡入心,搔得人心痒难当,一颦一笑,风情无限。

萧玦的手势,缓了一缓,原本不打算碰她的手,突伸来,款款牵了她的手。

泰长歌心中一震……媚术……她用了媚术……

这女人好本事……隐而不发,似若无形,竟能于对谈言语中不着痕迹的揉入媚功!

泰长歌吸气……嘶……当初就不应该想着留下她来追索南闽彩蛊教和萧琛的关系……应该直接杀了她的……

那两人手指相交,相视一笑,萧玦满面喜悦,正要举步,蕴华忽然嘤咛一声,脸色苍白,莲折梅落风卷娇絮般,软软倒了下去!

那孩子立即飞扑而至,娇嫩童音里慢慢焦急和哭音:“母后……母后……你又犯病了……”

哗然声中,萧玦满面焦灼,先掐入人中再输真气,无奈怀中佳人动也不动,萧玦霍然抬头,怒道:“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娘有伤……一直没好……”假太子抽抽噎噎,哭的煞是可怜,“……王爷叔叔知道……”

“陛下,”萧琛适时上前一步,肃然道:“其实若非皇后为人所害,臣弟无奈之下不敢声言,她早已和陛下团聚,今日大约是听闻臣弟身处危境,她才不顾凤体急急赶来……此事说来话长,救人要紧,请容臣弟稍后在禀。只是臣弟要提醒陛下一句,臣弟觉得,臣弟今日陷此重罪,完全和皇后被害有关,这些人步步紧逼,竟是再不容陛下夫妻团聚,兄弟和睦了。”

“来人!”萧玦霍然抬头,满脸杀气,怖然道:“将这干人速速打入太陛天牢,三日之内,刑部必须追查此案余孽,连同今日上殿诬告佐证者,三日之后,全数处斩!”

!!!

好,好,好狠的一招!

泰长歌男的的佩服了人家一回。

这叫釜底抽薪啊,晕了,伤了,还谈个啥的情?

假皇后病重不醒,家儿子整日哭啼,真皇帝焦头烂额心慌伤痛,还记得清醒的去思考有没有其他内情?

三日?不用三日,谁都知道夜长梦多,萧琛用“皇后重伤无能对话”这个好容易扯出来的时机,暂时不用面对萧琛的疑问追索。就是为了空出对自己下手的时间。

今日夜间,赵王殿下要是不对我这个被篡位了的可怜人下毒手,咱就跟他姓!

泰长歌好无奈的笑着,听着镣铐丁零当啷声声清脆,看着侍卫神色如铁,向自己走来。

金銮殿你来我往翻生倒死杀机云涌,棺材店父子相对看天说地和乐融融。

冬日小风吹得那叫一个和煦,包子说话那叫一个天雷。

“我跟你说,”包子坐在楚非欢膝上,在身后一色黑色云木大棺材的彪悍背景里,神态肃然如同师长在教导学生,“我娘那个人,你任何时候都不要太相信她,她真的好恶劣,一天不整人她就好像一旬没洗澡般难受……干爹你是不是喜欢她?哦我好同情你,哦你好倒霉!”

淡淡看了看那个拼命说自己亲娘坏话的“孝顺”儿子,楚非欢道:“我会把你对我的同情如实转告你娘的。”

和包子相处这么久,他也算是知道了,在这个皮厚心黑的小子面前,你千万不能脸皮太薄,因为他绝对不会因为你脸皮薄酒良心发现维护你的薄脸皮,他一定会哪壶不开提哪壶,知道逼得你的脸皮熊熊燃烧成灰烬为止。

对他,就该用一直以来泰长歌的方式:以牙还牙,以毒攻毒,绝不防守,坚决反攻。

“不要吧……”包子果然立刻颓然,“爱告状的孩子不是好孩子……”

没讨到便宜的包子决定换个话题,眼珠一转,唧唧歪歪揪住楚非欢继续口沫横飞——他就是存心的,他就是不想让他睡觉,谁叫除了娘,只有干爹一个肯仔细听自己说话?搜肠刮肚找不到什么新话题,干脆开始回忆当年——当然,对芳龄四岁的萧太子来说,所谓当年,也就是和泰长歌初遇那时辰,半年前罢了。

“……第一次遇见你那次,咱还不认识你,娘娘腔王爷在杀人,我问我娘为什么不救,我娘和我说,因为咱们没有能力救,她还说,假如有一天她遇险,而我救不了,也不许我救……”

莫非欢挑起眉,静静看他。

这泰长歌的风格,但是,萧太子你,真的这么听话?

你若这么听话,我倒要重新审视你了……

“后来我仔细想过这句话,”萧包子手一摊,“女人就是没见识,你瞧她说的什么话?”

???

“我要是看见自己娘倒霉了还不救,我还是个男人吗?”包子越说越愤怒,“她这是在侮辱我作为男人的尊严!”

一直在旁边倾听的祈繁对天翻了个白眼,太子爷,好像,大概,也许,你现在真的还不能算男人吧?

“祈繁!”

一声大喝突然惊破祈繁的腹诽。

抬眼望去,楚非欢没来由心口一紧。

门被砰的一声推开,容啸天满面愤怒的冲进来,形容苍白酷厉,左臂血迹殷然,嘶声道:“有人使计……我的人死了大半……人没拦住……”

院内熟人,嗵的站了起来。

祈繁站起得太急,砰的一声带翻了凳子,他自然知道“人没拦住”代表了什么意思,想着假皇后出现有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冷汗自额头密密渗了出来。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来不及说了!”容啸天顿足,“先去救人!”

“救人!怎么救?”祈繁怒道:“你当金銮殿是棺材店,说去就去!”

将翻落的凳子扶好,他颓然坐下,以掌支额,喃喃道:“一着错,满盘皆落索……已经错了一步,不能再错,必须那个周全的章程出来才能救人,因为我们已经没有机会了!”

楚非欢一直以手抚胸,淡淡遥望着宫城的方向,对他们的对方恍若未闻,稍倾,将目光缓缓放下,轻轻落于满面茫然的肃溶身上,道:

“现在,是你兑现你刚才的诺言的时候了……溶儿,你娘遇险了。“

“什么?”萧包子一惊,转目看着众人凝重神色,突然大怒,一脚踹翻了自己的小凳子。

“我的娘,我欺负,别人,不行!”






    卷一:涅槃卷 第一百零三章 牛诗

太陛天牢,巍巍高墙,深深铁壁,高墙四周有深大数丈的壕沟,沟中俱是足可令一个大活人转瞬化为白骨的“重水”,四角有瞭望高塔,高塔之上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长年累月搭架着西梁皇朝最彪悍也最为先进,由当年开国皇后师门“风雨神弩”改造而成的“追风弩”,并在整个墙体及内牢,设置机关无数,设铁甲重兵三千,昼夜拱卫,灯火步声,永远不灭。

更奇异的是,这座牢,是没有门的。

说没有门业不尽然,门户是流动的,暗藏于四壁高墙之内,每日机关排列不同,门户位置也不一样,必须掌管太陛天牢的三位最高首领同时到达,各自对上自己掌握的那部分的机关,才能开启——这也是英明神武算无遗策心思狡诈神鬼莫测的开国皇后本人,在前无旧牢的基础上设置改造的。

这是天牢中最高一级的牢中之牢,关押的都是涉及军国和皇室的要案重犯,基本上,据史书所载,数百年来进入这座号称“铁狱”的重牢的人,虽然寥寥无几,平均五十年接客一次,但是从没有活口出来过,而曾经在这座炼狱呆过的要犯,最低标准也是君王,其中前无以宗族之疑掀起滔天血案,弑君未成而杀人数万,以成山白骨建造王府最后被亲人刺死,死后赐号“枭”的雍王元蔚,就是此牢大名鼎鼎的住客之一。

能与这些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凶人一同列席于此,成为太陛天牢牢犯名册上衣朱砂写成的成员名册中的一员,泰长歌觉得,作为小宫女明霜,实在非常光荣,作为真身睿懿——算了吧,那真的很糗。

一线月光,从牢顶那扇小得不及包子臀部尺寸的窗子泄下,在同样是铁质的地面上涂抹上一层黯淡的浅灰,泰长歌瞅瞅那以赤河明铁建造的窗子,再瞅瞅以纯铁制造,连挖个洞都不可能的牢房,大骂设计者厚黑无耻——她又忘记这牢房的改造时她老人家的手笔了。

好吧……全是铁的也有个好处,就是绝对没有老鼠。

不仅没有老鼠,连声音,也绝对不会有。

泰长歌非常阴毒——当然这是强调了很久的事,已经无需赘述了,她早在前前世就知道,绝对的寂静对人的精神意志的摧毁力是无比强大的。除了早已习惯无声的聋子,。正常人在完全黑暗无声的环境中超过一定时间,会产生很多奇异幻觉,最终导致神智很有可能出现问题,所以她规定,牢房四周不许人靠近,不需发出任何声音,保持绝对的寂静,知道逼疯犯人为止——这真叫自作孽不可活。

其实萧琛如果不急的花,只要把头顶窗子命人给关上,最多等上一周,就算泰长歌心智比较强大,在此刻没有丰沛内力护住心脉的情况下,只怕也难免如他所愿的出点精神问题。

唔……也许等下就有人来关上窗户了。

四周很安静,如同深水、冷渊、墓地般的安静,是那种很容易使人联想到白骨,鲜血,幽魂,无声飘荡的鬼火、记忆中以为早已忘却的不欲面对的往事的安静。

……绝对的静默里,远处突然隐隐传来敲击的声音。

单调,枯燥,而又奇异。先是有一定的节奏,随即便凌乱无序,凌乱一阵子后,又开始了有节奏的敲击,那频率十分古怪,在这极度的寂静里,飘渺迤逦,游丝浮云般捉摸不定,明明只是普通的敲击声,在压抑黑暗烦乱之中的双耳听来,却宛如心中执念之人的呐喊,宛如慈母游子求归的呼唤,又或者是女子的娇啼和男子的叹息,响在空旷冷寂的飘摇夜风中,如真如幻似是而非……引得人忍不住竖起耳朵,要去细细聆听。

……一线幽光里泰长歌熠熠双目,宛如夜明珠般光华迫人。

她突然冷笑一声。

爬起来,歪歪扭扭的摸到墙边,试了试,果然,这种生铁表面不平,一划一条白印子。

泰长歌把指甲在墙角磨了磨,磨成尖锐状,很认真的刻:

“傻帽明霜,到此一游。”

想了想,又继续刻:

“老婆当面也吧认识的傻帽加一级萧胤成,我诅咒你迟早到此一游。”

胤成,是萧玦的字。

偏着脑袋想了想,泰长歌皱起眉头,喃喃道:“傻帽加一级,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呢?你在玩什么把戏?”

摇摇头,算了,懒得理他。

再想想,又刻:

“小叔子,以下这段话写给你,我想你迟早都会看见,你不想看见我也一定要让你看见,对了,白话文的你看懂不?你那么聪明,小事一桩,我就不翻译成古体了,我还得留点力气对付你等下的暗杀呢——小叔子,当年石板桥上的霜,很冷吧?当年你哥舞剑,很美吧?你在心里记了这么多年,你何必呢你?你是觉得,你哥也一定记得是吧?咱不撒谎,你哥哥是记得,但他的记得和你的记得根本不是一回事,你何苦来呢你?难道没人告诉过你,哥子尽管骗,嫂子不可欺?”

“你招惹我了,”泰长歌写的兴起,继续写,“我不想招惹你,你却招惹我了——当年事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其实你我心里都有数,真正动手的不是你,你顶多算个外围人员,我老人家告御状,要的也仅仅就是逼你老师给点线索,要知道我老人家做事从来不喜欢按常规来,报仇非得告御状解决?我这仇御状能解决?切!——可是你不知道是不肯吃亏的性子作祟呢还是你有啥难言之隐呢?你宁可滥杀无辜你也不肯开口——你在隐瞒什么?小叔子,你可知欲盖弥彰?你可知匣剑帷灯?你可知论起阴谋诡计你嫂子谦虚第二便没人敢称第一?你会后悔的,真的,你嫂子不说大话,别看咱现在在太陛天牢你在富贵王府(其实我看你现在也不在王府,你没空,你得安排怎么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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