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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草记(后宫文)-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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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听了,不由得漾开一丝笑容,“若能如此……是我的福气……哪里还会那样不识好歹……也不枉我这一生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虚弱地问道:“公主……我……我可以求你件事么……”
“什么?”浓重的鼻音带着深深的哽咽。
“你能不能……能不能亲我一下……”苍白的脸上,泛着羞怯的红晕,“我……我想尝尝被你宠爱的感觉……就象……就象驸马那样……”
紧紧地抱住怀里纤细柔弱的身体,似是恨不得将他揉进自己的骨子里去,宝珏轻轻地吻上那双几乎冰凉的唇,那双曾经红润的唇,如今已经死灰一片,颤巍巍的小舌,羞涩地迎了出来,试探着舔着她的红唇,对于他无言的乞求,她只有顺从,于是,她将他含入口中,纠缠着,品尝着,随后又带着他返回家园,领略着他的甜蜜风光……
“真好……”他喃喃地,在她深恐他喘不过气而退出这场嬉戏之后,“公主对我真是太好了……还有驸马……我知道当日是我误会了他……公主,请你替我对驸马说声对不起,还有,告诉他,我很感激他,把公主你借给我……”
倾听着公主有节奏的心跳声,苓珑觉得自己从未有过的幸福正牢牢地包围着自己,“我喜欢你……公主……我真的,真的很喜欢……若是我能永远这样……该有多好……该有多好……”他低喃着,咽下最后一口气,在宝珏的怀中垂下了年轻的头颅,眼角分明还闪烁着晶莹的泪花……
“苓珑——”公主悲伤的呼唤,在喜房里回荡,门外,驸马掩面而泣,四个小厮也是满心的悲伤。
新婚之夜,苓珑身穿大红喜服,在宝珏公主的怀中去世,年仅一十七岁。后经公主与驸马商议,将其骨灰瓷坛葬于正在修建的公主陵墓中,位列公主与萧文夫妻穴之右侧。
驸马痛哀其早亡,以素日雅擅之丹青,依当日初见之风华,为苓珑做画一副,以做纪念,并在画上提公主所做、悼诗一首:昨夜夜半,枕上分明梦见。语多时,依旧桃花面,嫣然美少年。半羞还半喜,欲去又依依。觉来知是梦,不胜悲。
此诗改自韦庄的《女冠子》,宝珏央求萧文提与画上,以示对苓珑的一片怀念。萧文却以为是她自己写的,想到词中情真意切,也不禁黯然神伤。
俺是后妈,俺不HD,俺对不起广大的“苓粉”,俺把你们最后的希望也打了个稀巴烂,俺让可怜的苓珑连起死回生的可能都扼杀了,俺要检讨,俺要深层次挖掘地检讨……不过,改是不可能的了…_…;苓珑用这样的方式退场,在宝珏心里留下无可替代的位置,俺对他应该也算不错的呀(抱头鼠窜……)
上部 第十六章
半月之后,宝珏处理东湖太守的上报折子有了回音,帝都皇城的女官来传圣旨,对宝珏维护地方吏治的举动大加赞赏,对沐笙屏和方美婷的工作予以肯定,沐笙屏接任东湖太守一职,方美婷回京之后,另做安排,这样一来,等于是给此次巡查划上了一个句号。
萧文想尽快让苓珑入土为安,也催着宝珏早日起程回京,所以,宝珏便命跟班随从们收拾行装,择日就要回京。沐笙屏得了消息,便来替公主驸马送行。
席间,沐笙屏吞吞吐吐地向宝珏表达了求亲之意——原来,她热心仕途,年少时结发的夫郎早已去世却一直未曾再娶,此次一路行来,却是看上了驸马身边的两个少年,想要娶一个回去做继室。
至于为什么只说看中驸马身边的,而不是公主身边的,乃是因为她生怕公主身边的两个小厮亦是公主的枕边人,只是目前暂时未明身份,所以,她不敢造次。再说,秋住冬行品貌亦是不差,比之墨珠、紫玉又多了几分亲近可人,故而,她才想从那两个少年求一个回去。
宝珏不敢答应,只说要问问驸马的意思,又寒暄了几句,曲终人散之后,便回到萧文处,屏退了秋住和冬行,把沐笙屏的意思说了一遍。
萧文听了,只是冷笑:“云儿,你还看不出来么?秋住和冬行若不是我的小厮,和你这宝珏公主沾着些关系,她一个翰林出身的读书人,如何会瞧得上他们?还不是为了攀上公主的关系,将来也好大树底下趁凉吗?我是不会答应的!你去回绝了她去!”
宝珏攀着他的肩,笑道:“你也不必这样气恼,我承认你说得是不错,可是,你也不能不替你这两个小厮着想不是?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今年已经二十了,寻常人家的男子不是早就嫁了?难道你还要他们蹉跎了岁月终身陪着你不成?你如何忍心耽误他们的青春?沐笙屏也许是有些势利,不过,官场里的人,哪个不如此的?势利也有势利的好处,只要有我夫妻在,她就断不敢亏待了你的人去!况且她又答应是娶过去做正室的,好歹也是官家夫君,岂不比嫁个丫鬟仆妇要强些?”
她边说,边觑着萧文的脸色,见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些活络,又道:“沐笙屏年纪轻轻,为人又稳重,你那两个,也不是吃亏的主儿,依我看,嫁过去,必是把她训得服服帖帖的,到时,又有我们夫妻做靠山,沐笙屏捧在手里疼着、哄着都来不及,万万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萧文听她说着,也有些道理,只是,“她相中哪个了?”
“这倒没说,只说是求驸马赏赐一个,”宝珏想了想,笑道,“也是你调教的好,随便哪个人家都喜欢的啦!”
萧文白她一眼,自己低头想了半天,还是拿不定主意,就把两个少年都叫进来问了一遍。两人当然是谁都不愿意,只说要跟在公主、驸马身边伺候一辈子,萧文无奈,只好又让两人都退下,自己权衡比较。
宝珏看他苦恼,微微一笑,“女儿岛的规矩,想必我不说,你也知道,正室夫君可当得半个家业。我看,若论官宦门第的话,冬行比秋住更适合些,秋住的性子太直,不如冬行懂得进退,况且冬行人又聪明,让他去替沐笙屏掌管家业,应该没什么问题。所以若是要我选,我就选冬行嫁过去。”
萧文沉吟半晌,不得不承认妻子的话非常有道理。虽然满心不舍,但为了冬行一生的幸福,也只有这样了。于是把冬行又叫进来,说是给他寻了门好亲事,担心他心里别扭,又把利害分析了一遍给他听。
冬行本是个聪明人,官场之中的奥妙自然也知道几分,主子既然已经单独把自己叫来问了,想必是已经有了准主意,问他也只是走个过场而已。自己若不答应,驸马势必要和公主起争执,把好不容易和好的关系再弄僵了,自己就是天大的罪人了!他这么一想,便只有点头同意的份儿了。
他一点头,皆大欢喜。十天之后,太守府邸张灯结彩,面貌一新,沐笙屏迎娶新人,公主驸马联袂出席,一派喜庆,这才将苓珑去世后、连日笼罩在二人心头的阴郁淡淡地散了些去。
冬行出嫁以后,宝珏一行又在香岭境内逗留了数日,这一日,收拾了行装便要启程。
沐笙屏带着新婚燕尔的夫郎前来送行,冬行想到从此要和主子分开,不由得泪眼婆娑,秋住也是一阵难过。
萧文拉着冬行的手,仔细打量他的气色,见是满面红光,神清气爽,便知他夫妻恩爱美满,又问了些他私密话儿,果然见他红晕生辉,原来只看得见自己这个主子的眼睛,此刻却不由自主地偷瞄着在一边谈笑风生的沐笙屏,知他夫妻和睦亲近,心里也是一块大石头落地。
一顿饯行酒喝得月上西楼,才散去,这一日自然是走不成了,便拖到明日再行。宝珏和萧文也趁了轿子回驿站休息。
在驿站门口,宝珏和萧文才下了轿子,正要往里走,斜次里突然冲出了黑影,直直地朝宝珏扑了过来,在公主面前跪下,一个劲儿磕头,请公主救命。
宝珏正自莫名其妙,瘦小少年奉上一方白绢,白绢正中,赫然是两个玛瑙耳坠!她这才想起当日萦梦楼中那个妖媚少年,心知他必是遇上了生死大劫,才托人拿着信物来求救,因此,也不及和萧文多说,当下点了几个侍卫扈从,跟着报信之人,去了萦梦楼。
萧文还想问个大概,宝珏早就领着人去了,无奈只好独自回房,就着烛光,等妻子回来。
宝珏领着人,匆匆赶到萦梦楼,见此地人来人往,热闹的很,比那日白天所见的清冷幽静,竟好象两个地方似的。进出萦梦楼的,多是些穿绸着缎的富贵女子,有些已是银丝白发,却依旧声色犬马、乐此不疲,宝珏不由暗叹:看来此处果然是个销魂蚀骨的风流场所。
进了楼,自有迎客的少年上来招呼,不过,见到宝珏一身贵气,又有侍卫扈从,也就不敢放肆,只是恭敬地问来客有何贵干。
“把你们的楼主叫出来!”宝珏冷冷地说道,“本宫有话要问他。”
少年不敢怠慢,慌忙跑到楼上去找老板,楼里的寻芳客、小倌跪了一地,给公主请安磕头,宝珏把手一挥,侍卫扈从立刻清场,不到一会儿功夫,萦梦楼里顿时冷冷清清。
“不知公主驾临,有失远迎,”一个三十来岁的美妇款款下楼,来到宝珏面前,象模象样地磕头请罪,“还望公主恕草民卜春堂不知之罪。”
“本宫也不和你废话,”宝珏看都没看她一眼,也没有丝毫要她平身的意思,“本宫只问你,当日,胡金缕设计陷害本宫的事情,你可知情?”
卜春堂眼珠一转,立时推了个一干二净:“回公主,草民是做生意的,胡知府照顾草民的生意,花钱买了小倌置办酒席,至于她要做什么……草民却是一点也不清楚,也不敢问,就是问了,胡知府也不会说不是?”
宝珏斜睨着她,明知道她在说谎,却不点破,“那本宫问你,当日那个小倌现在何处?本宫要办胡金缕,还得他出来做个人证。”她想,若是直接要人,只怕这卜春堂要放刁使坏,不肯轻易放了人出来,只好说得事态严重些,把她先将住再说。
不想卜春堂乃是市井出身,这点伎俩全骗不了她。
“这个么……”卜春堂一脸为难,“不瞒公主,温伶日前自个儿赎了身,现在已经离开了萦梦楼,草民也不知道他上哪儿去了。”
“你胡说!”在宝珏的扈从里闪出一个瘦小少年,指着卜春堂的鼻子,对宝珏大声说道,“公主!老板在骗您!伶哥哥根本就没离开!他、他被这恶毒的女人关起来了!”
“十六!你小子竟敢诬陷老娘?!”卜春堂大怒,露出泼妇本色,“你活腻味了是不是?!”说着翘起袖子,扬着拳头就要去打。
“放肆!”宝珏一声厉喝,“本宫面前,不许口吐污言秽语!”
“是,是,”卜春堂慌忙煽了自己几个耳瓜子,一边可怜兮兮地说,“公主,您可别信这小子啊!十六他这是诬陷草民呐!公主您可要给草民做主啊!”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本宫也不能偏听偏信,这样吧,就让本宫的人马在你这萦梦楼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搜上这么一搜,若是没人,本宫就治这少年诬陷好人的罪,若是人在……本宫就治你个欺君犯上之罪!”
说完,也不等卜春堂答应,手一挥,就让带来的侍卫扈从们,楼上楼下、挨间挨户地搜了起来,一会儿功夫,侍卫们来回报,并没有发现,卜春堂紧张的脸色顿时一松,“公主,草民就说人早走了吧,您还不信,瞧瞧,现在可不就……”
“公主!人找到了!”一声禀告,敲碎了卜春堂的一脸得意,就见十六领着一个侍卫从楼内一个暗道出来,侍卫手中横抱着一个人,那人用床单裹得密密实实,只露出一张苍白的脸来,正是当日那个妖媚的温伶。
“卜春堂!你还有什么话说?!”宝珏满脸怒意,“好啊!竟敢欺瞒本宫!你不是说他已经走了吗?如何又在这里寻了他出来?!”
卜春堂眼见事情穿帮,慌忙磕头道:“公主,您是有所不知,原是温伶这个贱人偷了客人的贵重东西,草民生怕传出去对草民的生意有碍,故而方才没敢承认。还望公主开恩!草民不是存心欺瞒公主殿下的!”
“他偷人东西?”宝珏斜睨着卜春堂,“他偷什么东西了?”
“回公主,是一支玉石宝簪。”卜春堂小心地回答,一边从怀里摸出簪子递了上去,“上面还有皇家的印记……所以,草民以为,乃是他趁公主怠于防备之时,偷偷拿了的……草民正想亲自给公主送了去呢,不想公主您倒先来了……”她不说自己贪图宝物,又不想放了温伶离开,只说为公主追回赃物。
“那簪子不是他偷拿的,是本宫赐他的。”宝珏冷冷说着,看卜春堂一脸的暧昧之色,便知此人又想歪了去,她也懒得解释,“本宫赏他东西,原是为了让他脱离这烟花之地,不想却害了他,算来本宫也有些责任……不过,你滥用私刑也是不该!”
“是,是,公主教训的是。”卜春堂听她言语之间已有松动,赶紧虚声应和,“公主教训的是,草民日后一定注意,再不敢如此行事了。”
“本宫问你,这温伶的卖身银子要多少?本宫来替他出。”
“使不得,使不得!草民如何敢收公主的银子?!公主瞧着他喜欢,只管领了走便是!哪里还要出什么银子?只当是草民孝敬公主的。”卜春堂此刻双手乱摆,一意推却,心里只盼公主收了温伶,自己虽然是对温伶用了点私刑,可这几年待他也算不错,他应该不会反咬一口才是。温伶的手段,她也清楚,若是日后温伶能在公主身边站住了脚,自己不也就傍上一棵参天的大树了么?想到这里,不由满脸堆笑。
宝珏一边把玩着手里的宝石簪子,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本宫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泥带水。今天既然本宫要替温伶赎身,自然也不能白占你的便宜,这样,本宫给你三千两银票,你把温伶的卖身契给本宫,从此以后,他就再不是你楼里的人。明天,本宫就差人送票子过来,你把他的卖身契也拿出来,人,我就先带走了。”
卜春堂还想再说什么,宝珏把手一挥,径自带着人就走了,十六要跟不跟的站在门边,很是犹豫,宝珏见状一皱眉,“你也跟着吧,本宫也替你赎身,你就跟在温伶身边照顾他吧。”她知这少年得罪了卜春堂,若是不把他带走,恐怕他也会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所以才有此一说。
“多谢公主!”十六满心欢喜,叩头便拜。
“恩。”宝珏也不看他,当先地出了萦梦楼。
一路上,她仔细思索了胡金缕和卜春堂的所作所为,思前想后,却只是一声长叹——胡金缕当日设计,只有她们三人知道,自己若是深究起来,堂堂公主却被一个下官下了春药,这种事情毕竟不甚光彩,与自己这次出巡也是个污点,自然不好挑明了说。沐笙屏如今是那胡金缕的顶头上司,日后机会多的是,随便寻个理由革了她的职也不是难事,目前却是不便动她。
卜春堂虽然私自囚禁温伶,但温伶原是她楼里的小倌,要打要骂也是正常,虽说她是滥用私刑了,可做这种勾当的花楼,那个不是用这些手段去威吓小倌听话的?自己堂堂一个皇家公主的身份,自然不能和个妓院的老鸨去理论,粪坑里面捣石头——越捣越臭,唯今之计,也只有花银子买个了断了。
她这么想着,轿子已经回了驿站。命护卫把人从马背上放下来,又唤来方美婷,要她安置温伶和十六,自己便去萧文房里歇息。
跳动的烛光下,萧文一手托腮,正痴痴地想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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