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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后重生记-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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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份,怎能有出兵压境的实力?
这是有些人故意收买了克瓦部族和南雍国的某个皇子,以边疆生乱、国内水患为借口来逼她自认失职,从而放权。而这些人,可能即使田甫之带领的田家与一些记恨她的士族,或许还有裕郡王。裕郡王自从上次谋划惠太妃共同听政失败后,就彻底站在了士族的一边,与她为敌。
石青瑜甚至可以想到这些人下一步的计划,那就是逼迫她出兵镇压在边境生乱的南雍和北蛮的克瓦部族,同时还要她赈济灾民。如果她不出兵镇压或是不赈济灾民,那她就会被说成祸国殃民,不顾百姓生死的妖后。如果她出兵镇压并赈济灾民,那国库又无力支撑。即便她四处筹措银两,勉强支撑着能够出兵镇压在边境生乱的北蛮部落和南雍,那战事一开将耗费银钱无数,她如何再应付其他变故?
这个局面是将她逼到死角,若是她无法挽回局势,那她之前做得所有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石青瑜稍皱眉头,在纷扰的争论声中,冷声下令:“够了,不要再吵了。”
石青瑜一出声,那些争论不休的大臣立即停下,不敢再有争论。
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石青瑜沉声说道:“渭河之事不必再议,贪官必须斩首,灾民必须赈济,此事闵清你来主办,所有涉及官员,你可先斩后奏,无论是贪一万两银子,还是贪一两银子,都判剐刑。立即传令贺婴、刘巍然进宫,他们二人一个自小长在北疆,一个在南雍生活过十几年。命他们二人为议和使臣,分别去往北蛮与南雍,与克瓦部落和南雍王朝商议停战一事。”
北蛮的克瓦部落和南雍虽然说得来势汹汹,但他们并没有长久作战的实力,即便不议和,他们过不了多久也会退兵。但石青瑜作为一个国家的掌权者,若是置之不理,那就会惹人非议,所以只能先派人议和。
而渭河水灾,它的危害最大,对这个国家造成的影响也最实际。若是她不谨慎处理,那不仅是她失去民心而已,很有可能导致因此民乱起义。
石青瑜上辈子就死于徐莽所率领的起义暴民手里,太知道这由百姓兴起的暴乱会造成多大的危害。如今的边疆之乱,不过是肌理之痛,但渭河水灾却是可使五脏溃烂的剧毒。
闵清立即跪下,但还未将其领命的话说出口,就又一太监就又听得一太监慌张来报,说是裕郡王带几位老臣跪于宫外,请求石青瑜能够处置贪官,赈济灾民。
闵清就抬起头看向石青瑜,石青瑜望向闵清,慢慢将她头上金钗与手上玉镯褪下,说道:“哀家甚是为受灾百姓心痛,愿将首饰与近日各番邦所送的生辰贺礼折卖现银,为安顿灾民所用。从今日起,哀家每日只吃一碗白粥,与灾民共承疾苦。”
☆、第63章 免职
皇族有皇族的矜贵,即便是最落魄的皇族也从不会变卖自己的随身物品。石青瑜一说完变卖饰品的话,臣子们立即跪成一片,口口声声喊着石青瑜不可以这么做。
如今的户部尚书鲁肙是寒门出身,受石青瑜提拔才做到如今官位,更是跪爬在地上,哭声奏报:“太后,如今国库能够赈济灾民。太后不必变卖首饰……”
石青瑜拆去头上的所有饰物,由宫女重新拢好头发后,才站起身:“国库赈济灾民是国事,哀家赈济百姓是出于私情。哀家做皇后时,就被教导着如何该母仪天下。哀家既为天下人之母,看天下百姓正遇苦难,怎能再披金戴银,藏宝于暗室?”
石青瑜扫了眼沉默下来的朝臣,才起身说道:“裕郡王身体病弱,怎能久跪?众臣再自先议赈灾一事,哀家亲自去请裕郡王进宫。”
说完,石青瑜就止住了想要跟她同去殿外的几个臣子,带着几个宫女走出殿外。一出殿外,石青瑜低声对身边宫女嘱咐几句,宫女略点了一下头后立即走开,再返回时就为石青瑜送来一方锦帕。石青瑜将那锦帕捏在手中,就带着护卫与宫女一同走向宫门。
玉容也跟在石青瑜身后,他大概知道了如今状况,知道如今石青瑜正处于困境。他一面警惕的观察着周围环境,怕此时有人以为石青瑜此时会惊慌失措,可能疏于防范,就派人刺杀石青瑜。一面仔细留意着石青瑜身边的宫女太监,唯恐她身边的宫女太监看她如今处于困境,就起了反叛心思。
待跟在石青瑜身后去到宫外,玉容看外面跪了几个明氏皇族,就转头看了他旁边的护卫一眼。虽然玉容与其他护卫的关系不好,但是于公事上,他们还有着该有的默契。那护卫也皱紧眉头,转头看了眼周围环境,对玉容摇了下头,示意并没有刺客埋伏,但几个护卫都依旧握紧手中的刀柄,准备随时出刀,保护石青瑜。
石青瑜走到裕郡王面前,立即蹲在正跪着的裕郡王面前,伸手试图扶起裕郡王:“郡王身体病弱,怎经得起这样跪着?”
裕郡王干咳了几声,却执意不肯起身,只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道:“还请太后早日惩治贪官,赈济灾民。”
石青瑜连忙拿着手中锦帕为裕郡王抚背擦汗,叹道:“裕郡王都如此体恤百姓,哀家怎能不将灾情放在心上?如今哀家已经让闵清主办渭河水灾难,定将此事办理妥善。”
裕郡王听到石青瑜这么说,却依旧不肯起身,只避忌着规矩礼仪,避开了石青瑜试图为他再次擦汗的手,直接将头磕在地上,哭道:“太后应以百姓为本,不可误了江山社稷,如今北蛮南雍皆因太后……”
裕郡王说着,突然觉得一阵头晕,但他身染重病,本就体弱,如今一时头晕只当久跪所致。但当欲把后面那句“如今北蛮南雍都已以不满太后摄政所以起兵生乱,且因太后政事疏忽,导致渭河水患,还请太后免去听政之职,以安天下。”的话说出。
石青瑜就又拿起帕子,试图扶起裕郡王,期间似不经意般的擦过裕郡王的鼻尖。裕郡王这才觉得不妥,待他再看向石青瑜,就觉得眼前模糊成一片,根本看不清石青瑜的模样,随即就倒在她的脚下。
石青瑜立即慌张说道:“裕郡王昏倒了,速将裕郡王抬进宫中,宣太医!”
石青瑜话音才落,就有几个太监上前将裕郡王往宫中抬。
在裕郡王身边的几个明氏皇族只当裕郡王病弱当真晕倒,面上都添了几分担忧。石青瑜见裕郡王被抬进皇宫,才对这几个明氏宗亲说道:“几位都是族中尊长,还请到议事殿,共议赈灾抗敌之事。”
说完,石青瑜就着人立即带那几个明氏宗亲去往议事殿。但石青瑜依旧蹲在原处,并没起身。玉容发现异样,就上前说道:“太后……”
石青瑜用极低的声音回道:“扶我起来。”
玉容连忙伸手扶住石青瑜,她才借玉容的力站起来。
石青瑜狠狠咬了下嘴唇,借着痛感又清醒了几分,就将手中的锦帕塞到玉容手里,低声吩咐:“毁掉。”
玉容就明白石青瑜刚才做了什么事,她肯定让人在这锦帕里放了迷药,才借着给裕郡王擦汗的时候让他昏倒。而这迷药吓得分量应该很重,让石青瑜自己仅是拿着帕子,都险些被迷昏。
玉容立即将石青瑜交给他的帕子收好,
石青瑜将手藏在袖下,紧握成拳,用手指甲努力剜着她的皮肉,让她混沌的大脑有了一丝清醒。石青瑜并不先急着立即回到议事殿,而是先去看望了裕郡王。
太医已将裕郡王安顿好,见石青瑜过来,立即给她奉上一杯醒神清茶,随即低声问道:“太后想让裕郡王什么时候醒来?”
石青瑜饮尽了这杯清茶,才说道:“裕郡王为国操劳已久,让裕郡王好生歇息一会儿。待水灾平息后,再醒来吧。”
太医立即躬身应道:“下臣遵命。”
石青瑜这才起身,转身回到议事殿,见贺婴与刘巍然已经进宫。石青瑜就立即让闵清分出几个得用官员,专门处置赈灾一事,她则到偏殿分别召见了贺婴与刘巍然。
石青瑜先见刘巍然,问了些他在南雍的生活,才说道:“如今哀家要派你去南雍议和,需要嘱咐你一件事,南雍有一未开金矿,现在二皇子贺兰睿手上,并未报备朝堂。你可将此事告之大皇子贺兰宏,以此为议和条件。”
刘巍然出身卑微,容貌清秀儒雅,母为南雍歌姬,父是在南雍经商的商贩,因其随着父母四处游走,通多国语言,知多族习俗,才借招贤馆寻得一八品官职。如今得到重用,自然立即跪下应承:“臣定不负太后托付。”
石青瑜伸手扶起刘巍然,柔声说道:“请刘卿尽力而为,先护自身安全。即便议和失败,哀家也不惧开战。那金矿地图,稍微哀家会寻人绘制给你。”
刘巍然告退后,石青瑜就立即召见了贺婴。贺婴出身边疆,是一擅武高大壮汉。贺婴在石青瑜面前跪下后,与坐在他面前的石青瑜几乎平时。
北蛮与南雍习俗不同,北蛮多崇敬勇者,南雍多爱纤细儒雅之士。石青瑜之前已翻看过贺婴事迹,对贺婴算是了解,但依旧问了贺婴关于北蛮之事。
与刘巍然不同,贺婴虽说话还算有条理,但不比长于商人家庭的刘巍然擅长察言观色,却也
并非有勇无谋之辈。但此人是否能但议和使臣一职,石青瑜也没有把握,她只能先让贺婴先领旨去玉彦处,看玉彦与北蛮部族对战状况,再决定与哪个北蛮部族联合,共同对抗克瓦部落。
石青瑜掌控的兵力多在北方,北蛮克瓦部落区区一万骑兵,玉彦与已被她掌控的石家军可合力剿灭。但石青瑜担心的是若是与克瓦部落开战,会引得其他北蛮部落趁乱偷袭,而如今朝堂担负不起这样的冒险,所以与克瓦部族只能选择议和或是如对付南雍那样,借由他敌人的手,来压制住克瓦部族。
虽然北蛮在北疆一直滋扰生事,但如今被石青瑜掌权的顺国,在那些北蛮人心中,不过是狼嘴边的肉罢了。他们眼中的敌人,是与自己一样凶悍的北蛮部落。北蛮部族之间就如狼群一样互相争斗,克瓦部族在北蛮内部,就有很多仇敌。仅石青瑜所知,在北蛮就有五个部族与克瓦部族是血海深仇。
石青瑜如对待刘巍然一样,对贺婴宽慰几句,只是比起缺乏胆气的刘巍然,石青瑜对贺婴着重反复提及了议和的重要性,打消贺婴主战的念头。贺婴离开后,石青瑜又提笔给玉彦写了封信,把与克瓦部族有仇怨和可利用的部族一一交代清楚,也将朝廷局势用密语写明。待把信收起后,石青瑜又把信重新展开,提笔补上一句“君切记,止兵戈,求长息”,才重新将信合上,着人快马加鞭送去边疆。
而后,石青瑜微闭上眼睛,反复思量了一下她今日所做之事,自查是否有所疏漏。她缓缓的呼吸着,虽又饮了几杯醒神清茶,但她的思路仍旧没有以往那样清晰,她需要反复确认,确认她做得每一步都是正确的,这样才能应对下面的危机。
这一切只是个开始,他们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冒了这么大的风险,要将她逼入绝境,就不会只有这些而已。
石青瑜缓缓的睁开眼睛,嘱咐道:“裕郡王病重昏倒,虽有太医照顾,但家人难免惦记,让裕郡王妃与其子一同进宫照顾裕郡王。”
☆、第64章 背叛
石青瑜不仅将裕郡王留在宫中,还将与裕郡王一道来请命的明氏宗亲也留在宫中,另辟了几个宫殿,专门留给这几个留在宫中理事的宗亲大臣居住。
但石青瑜也不禁这些人与家中通信,只是宫中盘查更加严密,只能传口信不能传信件,往来物品都要一一盘查。
闵清暂定下赈灾事宜后,就立即到石青瑜面前回报时,就看见往来宫女不断向石青瑜禀报安排王爷大臣居住一事。
石青瑜一见闵清过来,立即清退左右,问道:“何时出发?”
闵清躬身说道:“今夜必须离京。”
石青瑜点头说道:“赈灾耽误不得,你之前整治士族,惹下仇敌诸多。这一离京,路上多加小心,我给你新拨五百禁军,护你安全。我虽说要严惩贪官,但无官不贪,其中分寸你该有所把握。遏制民怨即可,不要杀戮过重。水清则无鱼,若是待他们太过严苛,将来也无人为我办事。”
虽然石青瑜也厌恶那些贪得无厌的官僚,但这些官员,无论出身寒门还是出身士族,无论是靠苦读诗书还是靠巴结逢迎得到官位,他们最终求得还是私利。若是石青瑜将他们的私利盘剥干净,对于官员太过苛刻,那不会有人再继续站在她一边。
无论世间怎么变幻,等级永远存在,下层等级永远要受上层等级的掠夺和欺压,不然人们何必争权夺势,拼命上游呢?
石青瑜要做的不是消除官僚的利益,而是在官僚对百姓的盘剥与百姓生存间维系一种平衡。她更愿意把官僚比作狼,而百姓是被圈养的羊。官僚可以夺得私利,但不能压榨百姓过度,不然即便是圈养的羊也会聚集起来顶死狼群和她。同样若是把狼给饿狠了,那狼吃不到羊肉,同样会转过头来她吞噬。更何况是在如今她手中权势还不稳定的情况下,她更要小心翼翼的维系着这种平衡,既要让羊保证生存,也要让狼活得安稳舒适。
闵清皱了下眉头,回道:“下臣懂得太后意思,不会过于严苛。只是下臣离京后,他们必然会更加逼迫太后,还请太后多加小心。”
石青瑜轻笑道:“哀家知道,闵卿放心。”
闵清抬头看了眼石青瑜的笑脸,又低头咬牙气道:“可惜,哪怕再有一年,太后就可将势力布往各州县,怎会有这样状况发生,还白担此过。”
毕竟石青瑜执政时间太短,虽然将京中权势大半拢在手中,但与州县地方,势力还未布到。
石青瑜轻笑着,把桌上的半盏清茶递给闵清,笑道:“闵卿这一天都未沾水米,先喝口茶吧。今日见你听到南雍扰乱边境时,就知道你已知晓其中内情。我也知道你心中气恼,重活一世,又落入这般困境,我心中也是不甘。但如今多想无益,即便再给我四五年的时间,我也不可能把整个国家上下都清洗干净。上一世,还是闵卿叫我越遇艰险,越不要慌张气恼。闵卿如何不记得了?”
闵清再抬头看了石青瑜一眼,长叹一口气,笑道:“即便都是重生之人,下臣与太后所悟甚远。下臣因前世失败更惧失败,再遇艰险,面上虽不在意,但心中却焦躁难安。太后反倒愈加沉稳坚韧。下臣没有再次择错明主……”
说完,闵清接过石青瑜递给他的半盏清茶,一饮而尽,连茶叶也都嚼烂吞下。闵清满嘴苦涩,头脑却又恢复清明,他跪下对石青瑜端正一拜,低声说道:“请太后保重……”
石青瑜低头笑道:“闵卿不须担心哀家,哀家已将裕郡王等人留在宫中。至少明氏宗亲不会攻击哀家不守妇道,与男子过于亲近一事。如今京中兵政之权都在我手中,但州县是我能力不及之处,闵卿要多加小心。”
之前石青瑜将裕郡王等明氏宗亲留在宫中,虽说是一是为裕郡王养病,二是留着那些明氏宗亲共同商讨赈灾之事。其实目的还是打散对付她的士族与明氏宗亲集团,石青瑜把他们留下,既是变相的作为人质,也是防备有人攻击她的妇德。而明氏宗亲们若是因她的妇德有亏,而夺她听政之权。如今能够站出来与她敌对的明氏宗亲,也差不多都拢在宫中,他们不会自毁名声,来成她的妖后之名。
闵清对石青瑜深深一拜,而后起身离开。
石青瑜眯眼看着闵清的背影,低头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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