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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我清白-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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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可以,我光棍一个,家里脏乱的不成样子,你要是不嫌弃,就住吧。”阿田大方的一摊手。
陆仁嘉点头如捣蒜,“不嫌弃不嫌弃。”
落脚点总算是有了,陆仁嘉跟着他回到山上的茅屋。阿田打开破败的木门,拿出火折子点亮桌上的油灯,巴掌大的屋子一览无余。真不是一般的脏乱,看来阿田的说法不是谦虚,而是诚实。
阿田看着自己脏乱不成样的屋子,羞窘的笑得有些憨味,一指唯一的一张床板说道,“你睡床吧,我一个粗人在板凳上躺一宿就可以了。”
“这怎么可以我一个外来客。这不是鸠占鹊巢了。我们两个都是大男人,挤一挤就可以了。”
“嗯,也好。”
阿田又找了几个地瓜,煮熟了。两人分着吃了。
夜色渐深,两人均有了睡意。
巴掌大的厨房根本容纳不了两个男人洗漱。陆仁嘉便自觉得舀了几瓢水在木盆里,端着去院子里洗。脸是不必要洗了,那可是自己心血的结晶,万一要是洗掉了点“淤青”他还不紧张死。
陆仁嘉早早就爬到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就闭上眼。阿田吹了油灯,黑暗中,身边的薄被被轻轻掀开一角,床板“咿呀”一声,鼻翼间飘来一股浓浓的汗味,刺激着陆仁嘉一个机灵。反感的皱了下眉头,扭过头面对着墙壁。
“陆兄弟,你说自己要去很远的地方,那是哪啊?”
“我也不清楚啊,我只是想要找个住着舒服并且没有危险的地方。”
“那是哪啊。现在到处战乱。我们就是从平乐镇搬到这里的,为了避难。我哥哥给官兵抓了充壮丁,上了前线。如今也快4年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只怕是死了。”阿田粗矿的声音掺杂着些微的无奈与感伤。
陆仁嘉将手臂折叠着垫在后脑勺,扭过脸扫了他一眼,问道,“离开平中,一路往北会到哪?”
阿田回忆着,脸上有憧憬的味道,“平中一路往北过一个峡谷、几个零星的村落、一条河就到宣州了,那可是个热闹的大郡,繁华的很。”低沉的叹了口气,继续道“可是最近那地方的治安不太好,有传言说那边要打战了,来了个将军叫什么曹霸,到处招兵买马,响应号召的人手远远不够,又开始抓壮丁了。这年头大家都讨厌打战,谁愿意上前线,挨枪眼,又不是活腻了。”
“……”陆仁嘉听着他滔滔不绝的抱怨,思绪飘得老远。抓壮丁,打战,上前线。在他的字典里这个简直就是荒唐,并且不现实,也不可能落在自己身上。但是马上他就会为此时自己的想法付出代价,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这真的是至理名言啊,并且陆仁嘉正在一步一步实践证明这个真理,也不懂会不会有否极泰来的那一天。(阿弥陀佛)
大半夜的陆仁嘉实在是睡不着,那浓浓的汗味直往鼻孔里钻,耳边蚊子还嗡嗡没完没了,手臂上大腿上被蚊子咬了也就罢了,隔着厚厚的衣料还是给咬了肚子。陆仁嘉左抓右挠,烦躁的要死,忍无可忍的坐起身和蚊子大战三百回合,终于还是寡不敌众,败下阵来。而身边的阿田,鼾声打起,睡梦正酣,丝毫不为所动。
这就是区别啊!陆仁嘉有些赌气的拍了下睡成死猪的阿田,“喂,让一下,我要出去啊。”
“嗯嗯~”阿田毫无意识模糊的发出几声哼哼,扭个身体屁股对着陆仁嘉,不轻不响的放了个屁,顿时臭气弥漫。
尼玛!肠道不好,你晚饭还吃地瓜!该死的地瓜哟!这来势猛烈的劲头,堪称是扔了一个生化手雷,毒死了都。
陆仁嘉捏着鼻子,无比快速的跳下床板,勾了下鞋子,就往门外跑。他现在急需新鲜的空气来拯救他受挫的肺部。
乌黑的墨空上,明月繁星点缀其上,山里的凉风徐徐,顿时神清气爽。
陆仁嘉整理了下衣摆,反正也睡不着,夜色又这般的美好,自己又岂能辜负。陆仁嘉兴致上来,沿着来时的路途,悠闲的走着,山林里树影婆娑,虫鸣袅袅,传到耳里都是说不出的动听享受。
陆仁嘉渐走渐远,小腹有些发胀,找了个地方才刚打算小解,浇灌爱护下大自然的花花草草。不远处村落里顿时钟鸣如雷,在寂静的夜空久久回荡。
“各家准备啊!快逃啊!抓壮丁啦!”紧接着一声洪亮的嗓音,在山村里紧急的散开。
陆仁嘉还没回应过来,不过撒泡尿的时间。各家鸡飞狗跳热闹喧哗一阵后,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村民们卷铺盖携工具,倾巢而出,片刻后村庄又恢复了寂静,只落得空气里尘埃滚滚。
陆仁嘉刚撒完尿,抖了抖身体,正想往阿田家的方向走去,看个究竟。前方急急传来一阵脚步声,山林里羊肠小道上突然杀出四五个身材高大的衙役,望着陆仁嘉露出兴奋的表情,站在最前头的大叫一声,“抓住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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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第十一章
四个官差齐齐让开一条小过道,出来一个小头目似的人,只见那人矮自己一个头身有余的,身着深褐色衣袍,留着两撮八字小胡子,绿豆点大的眼睛冒着精光,上下瞟着陆仁嘉,肃着一张脸,对身后的几个小跟班示意一扬头。
手下会意,三人齐上,立马就将陆仁嘉制服了,强迫他弓着身体。
陆仁嘉被这突然的变故,惊吓的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下,眉头深锁不解的望那些绝非善类的矮个男人,心里莫名的发虚,摆出个这样的阵仗,莫非是他们看穿了自己就是通缉令上的逃犯?陆仁嘉想着,脚底下窜出一股寒气,直袭上脑子,冷汗止不住的冒出来。他牵强的挤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开口问道,“官差大哥这是做什么?”
“征兵啊,亏你长得人高马大,也不知道保家卫国。曹将军贴告示都一月多了,你们这群贱民也不响应,还要麻烦我兄弟们动手,也太他妈不自觉了!”为首的矮个男人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在陆仁嘉的头上。
陆仁嘉大骇,征兵,上前线,战斗,死翘翘……想到这脸色聚变,哭丧着脸抓住为首那衙役的衣角,哀求道,“官差大哥,您有所不知啊,不是小人不想当兵保家卫国,实在是有苦难言啊!小人上有80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孩儿,您要是绑了小人,小人那一家老小都要饿死咯。还望官差大哥可怜小人,行行好放小人一马。小人感激不尽。”
“啊!呸!”为首的男人不屑的对着陆仁嘉的脸狠狠的“呸”了一声,唾沫星子无情的落在陆仁嘉的脸上,陆仁嘉想抬手擦去的动作都被阻止,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见他抬手搓弄着自己的小胡子,冷笑道,“被我抓住的,十个里八个都是你这腔调,一个说自己残疾,还有一个说自己是女人!全他妈的狗屁!奶奶的!老子大老远的跑来抓你这群狡猾的贱民,鞋底的磨破了,谁可怜啊!兄弟们风里来雨里去的,连买酒的钱都没有,谁可怜啊!”
陆仁嘉被他吼得一愣一愣,脸上讨好的依旧挂着笑容,低眉顺眼的开口道,“官差大哥教训的是,谁说不是呢。”挣扎着要抽出手去身上掏钱。
为首的男人看了个准,示意手下松开陆仁嘉,绿豆大的眼睛满是贪婪的盯着陆仁嘉。
陆仁嘉从身上掏出仅有几枚碎银,脸上悻悻的腆着笑容,恭敬的双手献上,“全是小的自作主张献给官差大哥的买酒钱,还望大哥笑纳。”
为首的男人斜着眼接过陆仁嘉手上的银子,极其不屑的嗤了一声,在手上上下拋接两下,放入衣袋,冷声道命令道,“带走,就这么点钱还想要我放了你!门都没有!”
“嘿!”陆仁嘉几乎要哭出来了,情急之下,用力拉住男人的衣服,大声嚷道,“官差大哥,您不能啊!您不能带走小的!实不相瞒小的从小就患有羊癫疯啊,不定期发作的!小的会给您添麻烦的!小的不能上战场啊!”
抓着陆仁嘉的衙役给他挣扎的烦了,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咒骂道,“奶奶的,哪那么多的废话,给爷老实点!要不……哼哼,有你好受的!”话毕,做出一个凶神恶煞的表情吓唬陆仁嘉。
陆仁嘉颤着身体,微微的向后退了两步,苦着脸。倒也不再挣扎,老实的让他们押着走。心里想着,就没有不打盹的老虎,待老子养精蓄锐,瞅着时机,还怕跑不走。
下了山,见前不远处有零星的火光,靠近一看,才清楚的看见那地方松松散散还有几个穿着甲衣的小兵。到了集中点上,他还未来得及细看,就听见有一声公鸭嗓的叫嚷,“抓错人啦!我真的是女人啊!大人!”
陆仁嘉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高大精壮、眉毛胡子一大把的自称是“女人”的人,正奋力挣扎哭嚷着。陆仁嘉震惊得下巴都掉到地上,半天还是不能从眼前的怪异的情景里解脱出来。
只听那公鸭嗓继续无辜的哭嚷道,“我真的是女人啊!我就是体毛多了点,有点小胖,那是天生的!”
“去你的,他妈胡子都长到齐肩了,你说那是体毛!你妈,你那身材,你好意思说自己是小胖,你那是魁梧。你那力气,我兄弟4个人联手才擒拿下你,哪个女人有你这么大的力气!再他妈跟我说你是女人,小心老子抽你!”那小兵挥着手上的马鞭,使劲了抽了那“女人”一鞭子以示警告,女人哀叫一声,还想再叫,小兵挥起鞭子,倒也识相立马闭上嘴巴。
陆仁嘉艰难的吞下一口唾沫,被绑在那“女人”的前头,一直不扭过脸看那“女人”的尊容,虽然心里好奇。
绑在自己前头的是个半大的孩子,12、3模样。一路上低垂着头,一声不吭死气沉沉,比起身后的“女人”那是老实安静的太多了。
细数被抓的壮丁们连带自己也不过才区区4人,而自己偏巧是那区区4个的其中一个,这个蛋疼的概率啊!陆仁嘉欲哭无泪。这些个倒霉的人挨个挨个被连着绑成了一串,强迫着行走着。
这些个衙役小兵,走走停停,常常晚上出动,走到哪抓到哪,在众人努力奋斗下,壮丁的队伍也稍有壮大,从原来的4人慢慢增加到了10人。这些个衙役小兵自然有一手,不给抓来的壮丁半点食物,只给水喝。这样壮丁们不会死,又没有多余的体力,造反起来就算是人多势众也不是对手,三两下便可以摆平。不是没有逃跑过,实在是被连成串行动不便,遇上两个脑子不好使的,还没开始动作就被察觉,白白挨了顿打,还要连累众人没有水喝。
终于在行走第三天后,到达了临时的兵营,陆仁嘉想要在路上逃跑的心愿彻底的粉碎。和一干被抓的壮丁喝了口稀粥,就地坐下,他屁股还没坐热。便有身着兵甲的兵士带着将军的手谕,说要集中,然后安排个人的去处,和所在的营队。
陆仁嘉实在不愿意听见这些东西。看着那些迎风飘扬的军旗,就像是厉鬼手上索命缎带。他真的很害怕打战流血,你说他贪生怕死他也觉不会不承认,生命就一次,要远离战争。刀枪无眼,万一身上捅个窟窿,疼个半死是小,万一落下个残疾隐患,那就是一辈子的大事了。
但怎么着人都已经在这了,也听完兵营里的宣读的警示了。逃兵就只有就地处斩的命,但是不当逃兵上阵杀敌,存活的概率又有多大呢?nnd,他才不信什么,上阵杀敌多少立几等军功,赏什么千户万户,什么荣华富贵,平步青云。用自己的命去拼,成就了给将军,什么叫做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如今可怜的就要做了那“万骨枯”的其中之一。你叫他怎么能甘心,早知道今日他宁愿死皮赖脸,苟延残喘的活在将军府上,做劳什子的七公子,怎么着都比死掉强啊!
陆仁嘉满心的灰暗如同掉线的木偶,被安排到了步兵营。排着长队领了服装,又被牵着鼻子告知了晚上睡觉的集体宿舍。说它是宿舍还真是牵强,不过是极其简陋的搭帐篷,大风一刮指不定还能连根拔起,这个质量。见里头地上横七竖八,毫无章法的铺了几张根本看不清本来是啥颜色的草席,士兵的脏衣没来得洗的铺天盖地的堆成了小山,散发着一股难闻的酸臭味。陆仁嘉还没进去呢,便已经闻到那味道了。皱着眉头,抱着席子无奈的在角落找了个位子,铺了,安静的坐在上头,心里的酸楚斑竹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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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第十二章
原来和自己睡同一个大帐篷的那些男人,多是这周边村落老实本分的庄稼汉,和自己一样都不是出于自愿,全是被强抓来充数的。虽然开始见到他脸上的青斑多半好奇会发问,相处的日子久了,大伙都熟识了。陆仁嘉身处的小队也不过50人,一来二去因为脸上长着青斑,容易辨认,便给人起了个绰号叫“大青”。陆仁嘉也乐得别人这样叫,叫着叫着渐渐的别人也就忘记了他的本名陆仁嘉,全叫他的绰号。
陆仁嘉在这个懒散的军营呆了半个月,曾经最难以容忍的“夜间活动”,那打得雷响的鼾声、磨牙声,充满汗臭的空气,夜里突袭的蚊子跳蚤,也都慢慢的被动着接受了。习惯了每天晚上三十几个人挤在一个大帐篷里睡觉,原本他还避讳,不好意思当众解衣脱裤,现在赤着膀子他都敢跑几百米外和别人挤水潭子洗澡。
清早,步兵们集中在练武场上操练过后,个个都打起精神如狼似虎的杀到米粥的分发点,那争先恐后的劲头,扬起的尘埃就厚厚的一层,遮阳蔽日可谓壮观。当兵的这么些天,陆仁嘉别的什么都没长进,唯独这吃饭抢位子的速度大大的提高,只要有分发米粥、馍馍的一天就没有他陆仁嘉能饿肚子的那一天。有时运气好,他快速的吃完,用衣摆将碗擦拭干净,浑水摸鱼挤进队伍还能在多要一份。这多要来的一份,陆仁嘉自然有他的如意算盘,粥不能久放,要不就成水了,他便喝了。但剩下的两个馍馍,陆仁嘉存着等别人饿肚子的时候,他再以高价卖出,这样一来二去倒还真给陆仁嘉赚了点小钱。手头上的小钱攒着,陆仁嘉又到隔壁小队帐篷里和别人赌钱,他本就不笨,现在又一门心思去研究摇骰子、赌博,几天下来还真没白去,也跟他学了点本事。再加上他为人还算是机灵,虽然脸上长青斑不是那么讨喜,好在他有一张极尽吹拍逢迎的嘴巴,那赌钱的小头目对他好感日渐加深。对他也就疏于防备,陆仁嘉瞅准时机,咬牙大出血送了一坛老酒,两人一碗一碗的喝着,那小头目几碗酒下肚神志有些迷糊了,陆仁嘉对着他又是一阵狂赞猛夸,小头目红着脸飘飘然了,陆仁嘉再接再励、旁敲侧击那人也就把摇骰子的绝招,以及如何作弊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还怕他学不会,从身上掏出骰子,手把手的教了。第二日对昨晚的事情模模糊糊有点映像,但又碍于开口向陆仁嘉询问,他也丢不起那脸面。
从此陆仁嘉便常常混迹在帐篷小赌桌上,总是输少赢多,见好就收。来多了,赌桌的小头目对他便是恨得牙痒痒,自己的绝学给他骗去了还改良了,又折回来赢自己的钱。该死的自己又找不到他作弊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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