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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岚·微晴-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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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我有任何反应，银一边磨蹭着我的脸颊，一边继续说道：“难得能和晴两个人在这里生活，我可是真不希望有人来打扰呢～即使那个人是自己的小孩也一样。”他夸张地撇嘴笑，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哎哟一声地向后倒去。
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我明白了过来。同样笑着向前倒去。这次没有再顾及银的身体，而是直直地倒向他的身上。扑过去，然后贴近彼此，开始回吻他。
？
当你踏出了一步就会知道，其实我们之间的距离伸手就可以触到……
？
从卯之花姐姐那里得知蓝染哥哥失败的消息，已经是半年之后的事情了。那个时候银已经完全恢复，反而是我因有孕在身开始行动不便。两个人的处境完全颠倒了过来。
虽然早就一再的努力命令自己别去在意外间的争斗，但当真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将自己手中的水杯摔了下去。
那个我长年以来一直视为父兄的人，那么骄傲霸气、那么不可一世的人，终于还是用双手将自己彻底摧毁埋葬。
水杯破碎的声音将银从室内引了过来，他疑惑的看看我们，在听到卯之花姐姐歉意的一句“不好意思，我告诉她了”之后，旋即露出了然的模样，走到我身旁伸手拥我入怀。清凉干爽的气息立即扑面而来，抚慰了我的心，让我缓缓放松下来。
“晴～没有伤到吧？”银低低的声音传入耳中，温暖熨帖。
“没有，我很好。” 我摇摇头，“只是将杯子打碎了，得赶快打扫才行呢。”
“我想……”银拖长了声音，“身为始作俑者的卯之花队长是不会介意亲自去善后的～”他阻止了我起身的动作，“晴你现在的身体不方便行动，还是小心为上。”
“晴的身体现在的确是需要万分小心，而且今天你一整天的脸色也都很差。我看最好还是替你仔细检查一下比较好。”卯之花姐姐笑着从座位中站起来，走过来轻轻扶住我，“所以呢，恐怕还要麻烦市丸你打扫一下这里了。”说完她不等我们有任何回应，径自扶着我向室内走去，将银一个人留在了那里。
进到室内，我不禁有些好笑，却在看到卯之花姐姐严肃的神情时将笑意生生抑制了下去。
“你想说什么，卯之花姐姐？”特意用戏弄的方式将银排除在外，想当然一定是不想让他知道我们之间的对话。
“看到你如今的身体状况比我想象得还差，我真怀疑自己当初同意了你的决定究竟是对是错。”她轻叹了口气，“也许我当时应该不顾你的意愿，直接给你服药的。”
“可是你没有那么做。”我走上前，牵住她的手，“对此，我真的很感谢你。”感谢你为我留住了这个孩子。
“你固执起来不得不说的确是山本家的女儿呵。”卯之花姐姐喃喃道，最终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她也知道，事到如今，已经再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了。
而银，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们隐瞒了他什么。
？
生存即是消逝，显现随即死去。
这世上最可怕的，是明知握的是死神的手，却仍以平常心去握的人。
？
时间继续一点一滴的流逝而过。我开始长时间的感到困倦不想动。别人在这个时候都会逐渐胖起来，我却除了肚子，其他部分反而益发消瘦了下去。
看来我终究是逃不过这一关了吧。
只是但愿，我们的孩子能平安无事。
那天卯之花姐姐告诉我已有身孕的同时，还给了我一个选择。其实我的身体……完全无法负担起生孩子的这项重任。但是我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的建议。我……想将这个孩子生下来，即使那其中需要付出的代价会是我的生命。
我不曾后悔。
因为我一直都知道银是个相当凉薄的人。或者说，他其实是个对自己对感情都没有信心的人，因此也从不投入。但即使这样，他却仍然一直都在寻找着什么，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寻找什么而已。所以他才会无所谓地前进，无所谓的放弃，无所谓地一直走下去，直到终有一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真心想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为止。
而在他找到之前，如果我在此营造的这个温暖幸福的假象，能为他带来少许的调整与休憩……哪怕只是一点点也好，我都希望能在他继续寻找下去的时候成为他的记忆烙印。
很遗憾我不能填充掉银全部的空虚，但是至少，也希望我们的孩子能在未来帮助我达成这个愿望。
所以我任性的做了这个决定，并且不要后悔。
当时的我光是想象和他能这样一起生活十个月，就觉得自己已经很幸福了。而事实也的确如此。每天与银朝夕相处，在这个没有任何纷争与忧愁的地方，能度过如此幸福的日子……那曾经只出现在我幼时的梦中……
但是快乐太单纯，所以容易破碎。
当这个时刻终于来临的时候，我最终仍是在疼痛中无法忍受的痛哭了起来。
身体很痛，宛如马上要被彻底分解成微尘一般，似乎只要眨一眨眼我就会就此灰飞烟灭一样……但令我忍不住落泪的原因却是面前的银。
初生婴儿的啼哭声遮掩了我们的对话，泪眼朦胧中，我看到银在笑。
是的，银在笑。即使是这个时候，他依然在笑。
可是……可是那种笑容……那种几乎没有了任何生气的笑容……我却宁可他哭出来，也许才不会如此揪心难受。
啊啊。
看到他的样子，我突然好后悔好后悔。果然吗……想要守护心爱的事物、不希望别人担心，那些都是自私的想法。不管是生离还是死别，留下来的那个人所需要的力量一定需要比离去的那个多呢……
“银……”我开口，大脑益发昏沉起来，也不知道他究竟能否听到我的声音，只是径自说下去，“……我爱你。但是，请你……恨我吧。不管多么憎恶也好……请你带着你的憎恶一起走下去……”
有哭声从耳畔传来，我分不清那是我的哭声，还是婴儿的哭声，只知道所有声音都汇合到一起，掀起巨大的漩涡将我整个人全部席卷了进去。
脑海中最后见到的影像是银那比痛哭还要撕裂人心的微笑，我来不及知道他是否对我的话有所回应，就沉入了黑暗。
爱情也许就美在这里，事与愿违，而你我却因此沦陷。
银子ED：Coloured Glaze（肆）
尸魂界，瀞灵廷。
虽然是冬日，今天的阳光却格外灿烂，金色丝线照射下来，印染出一片明媚的璀璨，整个瀞灵廷都在阳光的雕琢下绽放出耀眼的光辉，犹如被众神深爱着而加以庇护。
同样灿烂的金发在空气中拂掠而过，泛起一串美丽的波澜。松本乱菊站在十番队门前的空地中，望着随风轻扬的番队帘席上面漆黑深邃的“十”字不由自主的轻叹口气出来。白色的雾气随着她的呼吸释放出来，晶莹的微粒聚集成一束，缓缓仿若慢动作般的又随即在空气中逐渐散去。即使置身于阳光中，她却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松本队长，你要出去吗？”从番队内刚刚走出来的副队长看到她，边致敬边问道。
“嗯，是啊。总队长刚刚亲自下达的命令，我暂时要去一趟现世。这段时间内十番的事就全要拜托你了。”听着自己刻意开朗的声音，松本乱菊暗皱眉头，却只是向对方点头示意一下就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向外走去。
距离那场争战究竟过了多少年呢？
在尸魂界待得太久，似乎连对时间的流逝都不再敏感了呢。她在心中自嘲着，脚步却不曾丝毫放缓。
彼时的那场战争虽然以尸魂界的胜利而告终，但其中为此付出的代价却太大太大。以山本前总队长为首，有多少人类和死神命丧九泉灰飞烟灭？
那场天崩地裂般的惨痛战役之中，山本前总队长身先士卒战死沙场，朽木白哉重伤不治，狛村与东仙誓死一战最后两人灵力用尽不知所终，涅被蓝染攻击的余波卷入当场毙命，更木剑八与一角、弓亲他们也在最后的决战中没能撑到最后。即使是剩下的几名从战争中幸存下来的队长……碎蜂追随夜一留在了现世，浮竹十四郎在半年前因痼疾的病情恶化去逝，京乐春水在他的葬礼之后随即带着伊势七绪不告而别……
而就连她前任的队长日番谷冬狮郎则也早在战后请辞，只为有更多的时间去照顾雏森桃——当她得知蓝染的死讯后，曾数度自杀未遂。虽然每次都被及时发现救了回来，精神上却仍无法遏止的变得有些异常起来。那时已经升任为总队长的卯之花烈对此给出的答案是无药可医，只能让她去一个远离人群的地方慢慢静养，直到她有一天将这些事情全部接受……或者，全部遗忘。
冬狮郎为此不得不放弃参与当时尸魂界的重建工作。他离开的时候，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十番队就交给你了，好好干吧。还有记住，别再用喝酒来逃避了。”
每次想到这里乱菊都会觉得他们不愧相处了这么多年，即使从不戳破，他们也都非常清楚对方的弱点在哪里。如果说雏森桃是日番谷队长的软肋，那么市丸银就是她永远不可能结痂痊愈的创口。
接替了十番队队长之职，从最初的不适应到现在的得心应手。旧的死神逐渐被淘汰，新的学生从真央源源不绝地灌输进瀞灵廷。时至今日，她已然成为一名人们口中倍受称颂的称职队长。
可是……
每当白天的喧闹散尽，夜晚降临之时。她偶尔还是会在黑暗中想到那个人。
微眯的眼眸、戏谑的声调、漫不经心的微笑，以及毫无诚意的话语……
如潮水般的思念逐渐将她一点一滴的淹没，直至完全没顶窒息……
You are everything that I want 。
——只是当时什么都没能来得及告诉你。
现世，浦原商店。
琉、璃坐在玄关处。
琉百无聊赖地翻着手中的书，璃则将头凑过去一起看。虽然没什么意思，两个人却抱着聊胜于无的心态就那样一直看下去。直到门铃响了，他们俩却都没有丝毫想要去开门的意思，然后一把长长的扫帚突然从身后迅猛地劈下来时，他们才终于有了动作。
看似漫不经心的侧头，实则却以分毫之差避开后方的突袭。琉“啪”的一声将书合拢，转身将书夹到胳膊下的同时，右手顺势拉住璃将她拽到自己身后，用身体将妹妹保护好。
“你干什么？！”琉开口，他的声音清脆语速却很慢，听起来不像质问反而因为没变声的童音而显得有些温吞。“很危险的，知不知道啊。”
“嘁！谁叫你们这两尊门神就只顾自己偷懒，不干活就算了，连门铃响了都不知道去开门！”甚太将手中的扫帚重重戳在地板上，叉着腰气势迫人的吼道。
“那又怎样？”琉反问，语气冷漠，一点反省的意思都没有。
两人之间的气氛正一触即发的时候，门铃再次嘶声尖叫了起来。小雨哒哒哒哒的从室内跑出来，径自从两人之间穿过，打开了大门。
松本乱菊一进来就看到这几个小鬼气氛紧张，正想问小雨浦原在不在，视线触及到琉和璃的时候却不禁一瞬间僵住了。
银发黑眸的男孩以身为盾挡住身后的女孩，殊不知同样银发黑眸的女孩正笑得一脸莫测，却丝毫也没有阻止面前眼看两人就要爆发的冲突的意思。
“够了！”夜一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阻止了他们，“琉、璃，你们现在乖乖给我进屋去，不然我可不知道浦原回来了会怎么对付你们。而甚太和小雨，你们应该还没打扫完仓库吧？”她说完，身后的碎蜂跨出一步，将琉与璃一起带了进去。随即小雨和甚太也转身离去。
看着他们统统消失在视线里，夜一才终于回头对乱菊笑道：“什么风竟然把你刮来了？”
“卯之花总队长叫我来取些东西。”乱菊将目光收了回来，从身上掏出张纸递给她，心情却仍止不住的激荡，忍不住开口问道，“夜一小姐，刚刚那两个孩子莫不是……？”银发黑眸虽然常见，但那个男孩的长相与整体轮廓，和那个女孩笑起来的样子实在是让人觉得分外眼熟，和他……相似到令人胆战心惊的地步。
“没错，的确是他们的孩子。”夜一接过纸条随意看了看，状似漫不经心的发问：“怎么了？”
“不……没什么……”乱菊本来想勉强自己将未竟的话语咽下去，最终却还是没能完全忍住，情感上的剧烈激荡终究是战胜了理智，“他……他真的不在了吗？”
“我不知道。”夜一合上纸条收了起来，正视她，“这两个孩子是浦原带回来的。他除了只说明他们是银和小逝晴的孩子外，其他一概不予回答。”
真像是浦原的风格呢。
乱菊虽然在心中是这么想着，但只要一想到刚刚那两个孩子的音容笑貌，脑海中就有如被龙卷风刮过一般，久久不能静止下来。
“乱菊，这么长时间，你也该放弃了。”夜一叹口气，走上前拍拍她的肩，安慰的话语中难掩其中的苍凉，“你应该是知道的……那时候我们虽然赶了过去，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那一天当她与浦原赶到的时候，见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凄惨的悲剧。
一切都被寂静所包围，没有血流成河、没有杂乱无章。
有的，只是已经一动不动的逝晴。以及……亲自手刃她的市丸银。
那时候市丸银依然在笑，可是看到的人却都会为此而悲恸不已。
手仍然握在刀柄之上，即使失去了死神的力量，他下手也依然狠、稳、准。一刀下去，干净利落到甚至没有渗出丝毫鲜血。留在逝晴身上的，只是一道淡淡的、肉眼几乎看不清的轻浅刀痕。
是逝晴要求他动手的。
“与其任生命这样慢慢消耗下去，我情愿被你亲手葬送。”
她这样请求着。
所以他听从了。
果断的下手，以他的方式断送了自己情人的生命，然后用他那比哭泣还要让人心碎的微欣奠她的死亡，同时埋葬掉他们之间的一切。
只有这样，他才会将她记得更久一点，在他自己的生命终结之前都不会忘记。
因为……那是——最高等的完全占有。
短暂的总是浪漫，漫长的总会不满。
但是，故事的结局，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所以当逝晴小姐去世之后，他就抛下一切消失不见了是吗？”
“你是知道的，市丸他本来就不是会永远停留在同一个地方的人。”看着面前的乱菊，夜一都不禁跟着伤感起来，“所以，乱菊，忘了他吧。”
“嗯。我没关系。”乱菊强作坚强，悲伤却顺着眼角的纹路缓缓蔓延开来，无法遏止。她想笑，牵动起唇角却显得那么无奈，“还要拜托夜一小姐将东西交给我回去复命呢。”
“当然。”夜一笑着叫室内的碎蜂取东西出来，将她手中捧着的箱子接过来放到乱菊的手中，“保重。”最后因为不知道说什么话安慰，所以不如不说。
“放心吧，夜一小姐也请多保重。”
乱菊点点头，手中的箱子很重，不知道其中装的究竟是什么。她抱紧箱子，甩甩头发，金色瞬间在室内灯光下放大倾泻，夺人眼目。她不再多言，大踏步走了出去。
“咣——”
浦原商店的大门晃了几晃，随即紧紧关闭。
夜一叹口气，正准备回到室内，就听有细小的谈话声从身后缓缓传来。
“啊呐，琉，大人果然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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