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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岚·微晴-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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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没察觉到,已经有某种东西开始起变化了。
战争在世界各地发生着。
所有人心中淌着血,和不同的敌人战斗着。
即使在太阳下,露出微笑。
番外之蓝染惣右介篇Ⅴ
Evolution is an imperfect and often violent process。
(进化是个非完美并且时常很激烈的过程。)
A battle between what exists and what is yet to be born。
(一场存在什么和是什么之间的战役即将引发。)
In the midst of these birth pains; morality loses its meaning。
(在他们初生的疼痛期间,道德变得毫无意义。)
The question of good and evil reduced to one simple choice。
(善恶的问题,变成了一道简易选择题。)
Survive or perish。
(生存还是灭亡。)
——From:Heroes
真央灵术学院的课程永远是理论比实践要多上许多,这大概是从古到今都不曾改变过制度的弊病之一。所以死神们都是从毕业加入番队之后,与虚的实际作战才真正多了起来。
当然,这其中绝对不包括流魂街出身的人。
流魂街出身的人,虽然也不会比其他死神多出什么与虚交战的经验,但谈到作战经验,他们却仍是绝对要远远超于其他死神的。流魂街特定的环境,将他们战斗的本能早就锻炼到了极致。即使最初年幼的时候或许还有些迷茫,但随着年龄的逐渐增长,原本仅有的一点点顾虑也会随之灰飞烟灭。毕竟,只有生存,才是一切的基础。
但是,人与人之间因生存而产生的争斗摩擦,毕竟与加入番队之后的生死战斗不同。
前者如果还能说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摩擦碰撞,那么后者却可称得上是带着绝对恶意的单方面处刑。
虽然和镜花水月的本性不合,但刀刃刺入虚的那一瞬间,顺着相连的灵体血肉蔓延过来的那股暴虐感却仍是令人觉得非常酣畅。而,不知何时也许还曾为此感到不适的自己,则渐渐在不知道斩杀了多少的虚后逐渐被我遗忘。
真是极端恶劣的行为和心理呢。
从进入真央开始……不……也许是从在尸魂界睁开眼之后所拥有的第一个意识开始,就不断被周围的人灌输着这种思想。认为身为死神的自己在做着正义的事情,另一方面却从根本上就否定了虚的存在。
杀的越多就越受到称赞,杀的等级越高就越能显示出自己的强大能力。这种扭曲的观念从亘古以前流传至今,同样也将继续流传下去,直到下一代、下下一代。
在漠视生命的前提下,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更何况还是吞噬着人类与自己族类的丑恶生物?
正所谓,恶即斩。
但——
又何为“恶”?何为“善”?
因为他们吞噬了人类与我族,所以即为邪恶。
那又何谓正义?
因为死神消灭了虚,保护了人类,所以即为正义。
然而又是谁赋予了死神保护人类的使命?谁又有权赋予死神这个任务?谁又承诺了死神可以斩杀事实上同为一种生命体表现的虚?
无论是死神们口口声声中执著的天命,抑或是所谓王族下达的命令……都令人觉得讽刺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不过比起这些,最大的讽刺则莫过于已经对此观念根深蒂固的死神们。
若论丑恶,死神们骄傲跋扈的态度以及自命不凡的地位才是真正可笑吧。
其实说穿了,一切都只不过是尸魂界的自导自演罢了。
因为需要证明自己属于正义一方的立场,自然就需要有所谓的邪恶一方的存在才行。要成为光明,则必然需要有黑暗的前提。相生即为相克,相吸即为相斥,其实并没有所谓的对错之分,一切都只不过源于彼此的需要而已——只有这样,尸魂界才能以正义的保护者形象自居,才能冠冕堂皇的监视着虚圈与人类,甚至是整个世界。
一切都是伪善的面具,冠冕的理由,只是掩饰的欲望,和强权的藉口。
其实这些只要稍微想想,就都能知道。
只是,我实在是不能不为尸魂界的行为而感到可笑。
——既然要掌握强权,要成为全世界的王,那么,为什么不做到最好呢。
瀞灵廷中发现到真相的人不是很多,却也不少。只是其中多数的人都选择了缄默不言,一如八番的队长京乐春水和十三番的浮竹十四郎。还有一部分的人虽然表面上看似温和无害,实则却态度神秘,让人不能窥其实质的一二,例如四番的队长卯之花烈和我身边的银。
反倒是后来的九番队队长东仙要,他的反应和多数人都不一样。
东仙是个有趣的人。有趣的地方就在于他对于正义的解释和常人截然不同。这大概和他身为盲人有关。但同时,也正因为他是盲人,他才能看到与普通人完全不同的境界。
因为真相往往最容易被蒙蔽,人们也只会相信眼前的事实,被表相展示出来的部分现象所迷惑。而这个时候,因为看不到,所以不会被纷繁的表相所欺骗,用更直观更单纯的思想去看待整个事情的东仙要,就发现到了真正的真相,也因此才为我的计划更加推进了一步。
总算也不枉我自从他加入五番之后就努力带领他看到更深一层而所花费的心力。
当然,若不是因为他看不到,我也不会如此费神的去引导他加入我的计划。
——若不是镜花水月对盲人无效。
继要之后加入计划的,就是银。
确切的说,银的位置微微有些不好判定。他既是最初突然冒出来险些搅乱整个计划的一颗意外的石头,却又是加入计划后的一个重要助力,甚至可说是非常关键的棋眼。
因着他与晴的关系,所以他在十三番的地位都跟着有些超然起来。虽然偶尔也会觉得有些碍眼,但无妨,只要能够推进我的计划,我就可以不在乎。即使只是暂时。
最初开始实验的自然是死神的虚化。因为这既是后期修正过的计划中最初修改的原因,同样也是我最终必然要达成的不能失误的目的。
“什么都想得到,不觉得有些贪心吗?”那时候银曾这样问我。
面对他这个疑问,我只回答了三个字:“怎么会。”
对于一直不肯明确的表现出真心的银来说,他永远不会知道,有些话一说出口,就会变成名为“承诺”的枷锁,一如我那时对晴的回答。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已经成了枷锁,那么对于银来说,恐怕就也变为他最最唯恐避之不及的累赘了吧。
这也是我们二人本质上的不同,之一。
而,我却不论是从哪一方面,既然做了,当然就要做到最好。
暂时,就让我心绪平和,眼藏静谧,冷冷的燃烧着无比安稳的火吧。
这个地方。
究竟是天国?
抑或是地狱?
一切端看我的决定。
只是两人之间偶尔还是不可避免的会发生一些小小的角斗。也许只是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彼此却都不肯退让,并将之视为对方的挑衅。
“女人……并非先遇到的人,就可以先得手。而是……先下手的男人,会先得到手哦。”
我当初的确是没有将银的这句话听到心里去,也因此,那大概成为了我最大的失策。
但是当时一直都深信着自己的他,却也忘记了那句极为简单的话——叶子的离开,究竟是因为风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曾挽留?
当时的银犯了和我最初一样的错误,因为对自己太过有自信,所以才会漏出破绽。
而,那个破绽就是——松本乱菊。
当我得知银有着这么一个青梅竹马后,就决定即刻将晴送往现世。
没有了之前可能会成为缓冲的磨合,当她恢复记忆之后,陌生空白的意识中才会对此产生出更大的冲击与不确定。
果然,动摇、怀疑、猜忌、犹疑……她的反应可说是在我的预料之中。
即使少了几年与现世的她的接触那又如何?当松本乱菊这个不能弥补的错误出现的那一刻起,天平就已经倾斜了,不可能再回复到最初的平衡。
虽然大多时候她都很乖巧,但我从来不认为晴是个听话的女人。所以,要是她这次选择了我的话,我将不会再放手。
我付出,然后,我剥夺。
离开并不是结束,而是为了一直守在你身边,共度花开雪落的另一个开始。
Coloured Glaze(上)'VIP'
银子ED:Coloured Glaze(上)
我们一边哭泣一边来到 心里怀着同样的苦楚
我们一边微笑一边远去 往遥远的地平线方向
太阳之风车 月亮之摇篮 永续彷徨的“火焰”
毁坏的人偶 骸骨的男人 欺骗时间的“幻想”
辗转循环的生的喧闹 辗转往复的死的安宁
。 ——Sound Horizon 《昼与夜的故事》
远远的,有光芒从天花板之上倾泻而下。耀眼的高光直直打下来,侵入人眼的时候发散为刺眼迷离的白色光芒,令人的双目在感到酸痛之余,几乎忍不住就会落下泪来。
银色的发反射着灯光,辉映出一抹淡淡的浅蓝,苍穹一般的绽放出深邃宁远,如蝶翼般翩跹飞舞,空灵若记忆深处的缥缈歌声似的不着寸缕,最终柔软地散落在沉睡中人的面庞之上,于黑色的棺木中发出柔和的光芒。
微微低头,我看着面前宛如沉睡的银,心中不禁升起一种茫然无措的感觉。
欲哭无泪。
原本以为当这一天到来的时候,我定会悲恸欲绝痛哭失声至死方休。但没想到事实真的摆在眼前了,人却反倒像被施展了名为“停滞”的时间魔法一般,没有了任何想法与感觉。
结束终是来得出人预料的突然,让我无法立即体会到那种失去的真实感触。整个人就宛如提线木偶,思想上的确是清楚地明白了他已逝去的这个事实,情感上却仍不能顺利地通过神经的细微末端连接到这个认知之上。
“结束”这件事,就算心中没有期待,总有一天也还是会来临的……毫无预警的,就突然来了。
真的……失去……了吗……?
半日之前,还对我言笑晏晏的男人,此刻却徒留一具美丽的空壳,不再有微笑缱绻,不再暧昧莫测。安静的,轻巧的,带着初生婴儿般的美好,走向了那个无声的结局。
而,现在想来,最后一句话我却对他说的是什么……!?
我竟然在那个时候、那个地点,让彼此处于那种尴尬的境地,最终竟然以那种分手的场面画上了终点……
懊悔吗?沮丧吗?
我不知道。
可是心在意识到真正失去了他之后,才开始逐渐的、一点一滴的、剥离般的,破碎了。
轻轻俯身,侧面轻贴上银的面庞,感受着那股因灵魂枯寂干涸而冷冻的冰凉,寒意一点点顺着相触的肌肤攀爬蔓延过来,渗入到身体发肤之中,最后溶解泛滥成灾。那是与往日的微凉完全不同的温度。绝对的冰冻,绝对的零度。仿佛只要轻轻碰触,对方就会因此而龟裂瓦解,最终崩裂殆尽。
溃不成军。
在面对这突然袭来的巨大空茫之时,我的悲恸终是溃不成军四散而出。
脸颊擦过,微微冰冷的触感随之瞬间滑过。刹那间的碰触却带着不可抑制的陌生侵入心中。
那是……陌生……的触感?
伸手轻拂银的尸体,违和感无法忽略无法掩藏的逐渐扩大。怀疑如雨滴池塘,泛起的涟漪由中心开始逐层向外发散开来,荡漾潋滟。
即使拥有一样的银发,一样的笑颜,但,那并不是——
银。
咔嗒、嗒、嗒。
甬道的尽头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慢而轻浅。
我不动,静静聆听脚步声停在距我几步之遥的地方,然后有人轻柔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啊,你也发现了吗?逝晴。”那声音温柔和缓,如一池春水不生波澜,渗入听者心中却尖锐至极,荆棘般深深刺入,切割完血肉后尖端带起浓郁的腥红。
我慢慢离开那具冰凉透彻的身体,转身看向面前一脸浅笑得无限慈善的女人,心头突然通透澄明起来。“是我一时糊涂了。卯之花姐姐……你,想必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吧。”
“逝晴是关心则乱呢。”卯之花烈轻轻开口,她笑起来的样子温柔至极,与多年前我睁开双眼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毫无二致。仿佛碧波微漾,春风拂面,刮过耳畔却擦拭出生生的痛。
双手自面前的男人身上离开,明明指尖已经不再有冰冷的触感,寒意却仍不断的向身上袭来。
如此……如此逼真到没有丝毫破绽的尸体,即使是曾和银的身体最最贴近的我,也被完完全全蒙蔽住,只是单纯的因最原始的感觉判读出一点点的、几不可察的违和感……
整个虚夜宫……不,即使颠覆了整个世界,大概也只有一个人才能做到如斯逼真的地步。
——蓝染惣右介。
自己一直以来深信不疑的人,竟然用这种方法欺骗了自己,面前的这一切居然全部都是镜花水月。我的心底不可抑止地升起一股怒意,若不是因为对方是蓝染哥哥……若不是对方是他,我又怎会为这种假象所欺骗迷惑……?
『你难道不知道信任与欺骗如同表里么?』耳边响起蓝染哥哥上次对我说过的忠告,心瞬间向下沉去。
是啊,信任与欺骗的确如同表里,一如光明与黑暗,彼此依赖不能分离。而今次你就让我切身地体会到了这一点。但是……难道说,我于对你的相信,也是一文不值吗?
我又气又恨,有风自虚夜宫的回廊尽头吹来,穿透微握的双手立刻使之变得冰凉无比,并且开始轻轻颤抖起来。
“那……银在哪儿?”我亟亟开口,脑海中有不祥的预感逐渐泛滥开来,说出口的话音都随之几乎不能顺利接续而下:“真的银……他的人现在究竟在哪里?”鼓起勇气问了出来,但终究无法开口问出我最害怕的问题——
银……他还活着……吗?
“放心吧,逝晴。”温暖的手落在我的头顶上,掌心处传来温热的感觉,令人不觉就为之感到安心。虽然因为背光的关系看不清她的表情,我却仍是看到了阴影之下卯之花姐姐唇畔勾勒起的那抹微笑。淡淡的,笼在暗影中,却蔓延出无限暖意。“放心吧,真正的银此刻正在安全的地方休养。只是……”她的声音微微踌躇了起来。
“什么?”
很少见到这样犹疑不定的卯之花姐姐,让我的心也不禁跟着悬了起来。我看着她似乎蹙了蹙眉,正有些焦急的时候,旋即又见她于下一秒恢复了常态。
“只是,虽然银的生命已经没有危险了,但他这次受的伤实在是太过严重,以致于……”卯之花没有再犹豫,接着说了下去,声音轻柔却坚定,“即使没有了性命危险,但他的伤如果想要完全养好,至少也需要半年多的时间才行。并且,即使伤好了……他也会灵力尽失。”
“……灵力尽失?”
“嗯。他的‘锁结’跟‘魄睡’已经被完全破坏了。”卯之花烈轻轻阖眼,复又睁开,“对于死神来说,这么重要的魂魄要害被破坏殆尽,能救回一条命已经非常难得了。这还是多亏银本身的素质为尸魂界中少有的天才,才能撑到现在的这个地步。但,虽然性命无忧,却无论如何,灵力都是再也无法挽回了。”
“是这样子……吗?”刚刚提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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