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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初熏-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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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渊搂紧了她的腰,温柔地辗转在她唇上,眼睛里满溢的幸福温柔要溢出来。
伸手解开她的衣带,冬天的衣服很繁琐,一件套一件,脱了好一会儿,只剩下一件亵衣在身上,有些寒意钻进脖子里,阿薰抖了一下,窝进子渊怀里。
他把她抱起来,走到床边放下,高大的身躯覆上她的。
床上有暖炕,暖烘烘地直透心窝。
阿薰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微闭着眼眸呢喃道:“子渊,我把你放在我的心里,那里很温暖,会让你一直都幸福的……。”
“傻孩子,我已经很幸福了。”子渊轻笑,温柔地吻着她的颈侧。
先一步拉拢
“嗯……不,现在还不够,我要让你比现在幸福十倍,一百倍……。”阿薰有些幼稚地说,“我现在的感觉,想把全世界的幸福都给你。”
子渊抬起头看了她一会儿,今天见了靖阳王,还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为什么她……这么伤感呢?
心疼地亲亲她的小嘴:“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阿薰摇摇头,拉下他的头,继续吻上去,“我只是期待我们的婚礼。”
“很快了,乖乖的做我的新娘子。”
********
帝都又开始下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很轻柔,从天空中飘落而下,落在房檐上,树梢上,路面上……
已经过了午夜,皇上在紫极殿中还没有睡下,几个黑衣人跪在大殿中,静静地听候命令。
皇上的军师严崇山滔滔不绝地说着话:
“……既然公子墨没有死,那么这一次,万万不能再让他和东豫王联合在一起,属下已经掌握了确切的情报,公子墨失去记忆,现在是云家的二公子,只要我们先一步把他拉拢过来,就掌握了优势。”
“若他恢复记忆怎么办?”连玥懒懒地坐着,漆黑的眸子望着窗户外面飘着大雪的天空。
“恢复了记忆更好,那公子墨才真正的恨东豫王呢!”严崇山冷笑道,“公子墨的坠崖,是因为东豫王设计追杀,他怎么可能还和东豫王站在一边?”
“就算掌握了公子墨的炎部,你认为就有对付玄湛的必胜把握了?”连玥沉声问,无端地让人心里一寒。
严崇山一愣,眼前那种俊美无俦的脸,似乎被大雪的寒气冰封了,一个淡淡的表情,都透着阴冷诡异。
“皇上忘了,公子墨也是七皇子,先皇驾崩之前,已经悄悄把护国军和禁军的兵符一并都交给七皇子,现在他是天朔兵力最强大的人,皇上万万不可让他和东豫王联合起来,否则,将会后患无穷啊!”
宁愿杀了他也不合作!
“兵权?”连玥冷冷一哼,“连陌从来没有统领过兵马,就算给他兵符又怎么样?护国军和禁军真的会听他的吗?一个贱妇所生的孩子,一个从小就被人玩弄的娈童,他的威信不足以统领护国军和禁军。”
“可是天朔也只有一人有这个威信,”严崇山面上闪过奸猾的光,“七皇子是没有威信,可是兵权落入东豫王手中,皇上觉得东豫王会没有动作吗?”
连玥紧紧抿着唇,冷酷的看着屋外的空寂:“朕不想和和个人合作,宁愿杀了他,永除后患!”
“有炎部的人保护,现在还加上一个云家,皇上要三思啊!”
啪!
连玥一拍桌子站起来,狠声道:“十二人听令!立刻启程前往锦都,不管用什么办法,提玄湛和连陌的人头来见朕!”
“是!”十二人齐声领命,十二人从来不会聚集在一起,如今齐聚一堂,浑身的杀气让大殿中的温度都下降得仿佛外面的冰天雪地一样。
十二个人从小接受‘死士‘的训练,不畏生死,只知道完成任务。
严崇山瞪大了眼道:“皇上,十二人都派出去,谁来保护您?”
“有谁敢来杀害朕吗?现在的帝都,已经不是玄湛坐拥天下的时候了!”连玥眸中闪过一抹阴狠,微扬起下颚,诡异地眯起眼睛。
看着十二人离去,严崇山只能在心里感叹一声,皇上太好胜了,这一生,谁都可以输,就是不能输给玄湛和连陌。
这两个人若留在世界上,皇上便没有一日会安稳。
“皇上……。”严崇山躬下身,“属下还有一事。”
“说吧。”连玥在龙椅上坐着,左手支着额头,闭眼假寐。
严崇山道:“派出去的人飞鸽来报,东豫王三天后成亲,新娘是……。”
连玥的眼睛蓦地睁开,瞳孔里掠过一抹伤痛:“不可能!”
“确实是,上官薰没有死。”
梦魇
“不可能……。”连玥还在坚持着这三个字,他无法相信,被沉入地底,他以为一辈子都失去了她,可她怎么会和玄湛成亲呢?
她是怎么逃出去的?
这竟然是一个局吗?依然像三年前那样,只有他一个人被困在局中……
紧紧抓着龙椅的扶手,忽然一声脆响,那张紫檀木的龙椅扶手被狠狠地扳下来,连玥脸色青紫,狠狠地咬着牙:“阿薰!你又一次骗了我!”
严崇山也吓了一跳,忙大步跨上去:“皇上请息怒!”
“朕不会让你如意!不会!”
严崇山一愣,随即回过味来:“皇上!请以大事为重!”
“没有大事!”连玥大吼,“朕的大事就是她!她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朕!?”
可恶!他死也不会甘心!
她活着,可是他却在她死去的阴影中痛苦了这么长的时间,她和玄湛一定躲在什么地方偷偷地笑,她再一次把他骗的团团转,像个傻瓜一样思念,自责,痛苦!
阿薰!是你太狠心!
你对我无情,好,这一次,我会把你给我的痛都加诸在玄湛身上!
我一定要得到你!
*******
“我一定要得到你!阿薰!我要让玄湛痛苦一辈子!”
阴鹜的黑眸闪过犀利的寒芒,死死盯着她的脸,他的手像铜墙铁壁一样紧紧箍着她,让她不能动弹,无论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他抱得越来越紧!
“不要!不要!”她恐惧地哭喊着。
“跟我走!”黑暗中,只看见漆黑的重瞳,像鹰隼的眼眸盯住了猎物时的光。
“啊——”阿薰惊叫一声,猛然把眼睛睁开,身上出了一声冷汗。
“阿薰,你怎么了?”头顶上传来子渊温润的声音,焦急地呼唤她。
原来是梦,阿薰扑进子渊怀里,紧紧抱着他:“子渊,子渊……。”
玉佩不见了
“只是噩梦,别怕。”子渊温柔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哄着她。
连玥,梦里的连玥好可怕,死死抓着她,怎么都挣扎不开。阿薰额头上的冷汗涔涔流下,濡湿了浓密的睫毛,眼睛里酸涩强烈,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子渊,成亲之后,我们立刻就走,好不好?”她哽咽地看着他,一双大眼睛一闪一闪的,透着哀求。
“这件事早就答应了你,怎么又想起来了?”
“答应了,答应了……。”阿薰喃喃地说着,忽然感觉很累很困,靠着子渊的胸膛,闭上眼睛又睡过去。
子渊看了她一会儿,把被子为她拉好,轻轻拍着她的背,怕她再被梦魇着。
是梦到连玥了吧,确实,他现在在想什么办法对付他呢?
不管什么办法,连玥,你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云家堡
清晨雪又停了,一夜的落雪,外面又是白茫茫一片,云家堡在白雪中更加壮观威严,早起的侍女们开始端着热水往各个院子中跑。
云夫人翻着妆奁,一样一样的首饰都翻出来,又去衣柜里翻找。
小玲端着热水进来,忍不住问:“夫人找什么东西?让小玲找就可以了。”
“那块玉佩……。”云夫人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继续翻找。
“玉佩?”小玲疑惑,夫人那么多玉佩,是指哪一块呢?
“就是从墨儿手里取下的那块。”云夫人心神有些不宁,到底放在哪儿了?她记得就是放在那个妆奁里面,怎么就没了呢?
小玲想了想说:“是被二公子拿去了吧,前几天二公子来找夫人时,还拿起来看过,看样子十分喜欢。”
“什么?!”云夫人脸色一变,被墨儿拿去了,“那个东西你怎么可以让他看见!”心急如焚,墨儿看到那块玉佩会不会想起什么来?
哎……难道母子的缘分就这么浅?
赖床
“奴婢,奴婢当时没有细想,谁想到二公子一眼就看见那玉佩了呢!”
“他拿去做什么了?”云夫人冷着脸坐下,胸口喘息不定,好不容易和那孩子建立了感情,这么快又要失去吗?
小玲低下头说:“我刚才看见财生,他说,说……。”
“说什么?别磨磨蹭蹭的!”云夫人提高了声音,已经是发怒了。
“说是去了东豫王府!”小玲一吓,就说出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来,“夫人!奴婢该死!”
“你是该死!”云夫人咬牙切齿地一哼,站起来,“墨儿回来了吗?”
“回来了,此时怕还在赖床呢。”小玲低声说。
云夫人往外走,那孩子一直喜欢赖床,平时这个时候也不会起来,她正好过去看看。
云墨住的隐香别院就在云夫人的院子旁,云夫人为了方便照顾他特意挑选了这个地方,还在两座院子的之间的小湖上修建了一座小桥,方便来回。
小玲急急在后面跟着,云夫人很心急,一踏进隐香别院就开始心里不安。
侍女守在门外,在手上呵着气取暖,看见云夫人进来,连忙站起来,正要行礼,被云夫人抬手制止:“公子呢?”
两个侍女笑着看了一眼紧闭的屋门:“回夫人,还是老样子,赖床呢!都进去叫了三次了!”
云夫人脸上渐渐流淌过温暖的光,轻轻推开门走进去,转身对后面的侍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挥挥手让她们下去了。
屋子里安神香早就撤了,此时还残留着淡淡的香气,如烟如雾,云夫人走到床边,低头看着床上睡的一脸黯然的少年。
眉头轻轻舒展,还像往常一样,云简说他是个没心没肺的孩子,那眉头怎么都不肯皱一下,天天都很开心。
这样才是好事,这世上能有几个人不皱眉的?人过一辈子或多或少都有那么几件烦心事要皱皱眉。
母爱
上天眷顾墨儿,让他失去了记忆,前面半生的记忆都没有,不管痛苦,悲伤,喜悦,统统都没有了,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活得开心。
怜惜地看着这个孩子,眉目间有几分熟悉,面庞虽有些阴柔,可是却很干净清秀,睡着了更是漂亮,没有醒着时的那一股子妖媚。
婷婷,他和你多像……
轻轻在床边坐下,伸出手拍着锦被,像哄孩子睡觉一样。
云墨轻轻动了一下,似乎在梦里十分舒服,嘤咛一声,朦朦地把眼睛睁开一点点:“再让我睡会儿……。”外面这么冷的天,他最怕从被子里爬出来了。
“睡吧。”云夫人稍微放心,看这个样子,是没有想起什么来。
这样就好……
“嗯……。”云墨把眼睛再睁大一些,双手很孩子气地揉着眼睛,有点儿像刚睡醒的小猫,懒懒的,可爱地用爪子揉眼睛,把一双眼睛揉得红彤彤的,“娘,您怎么来了?”
云夫人宠爱地拉开他的手,用绢帕帮他擦眼角:“手这么脏,不要揉。”
云墨似乎还有一半的意识还陷在梦里,闻言只是懒懒地笑了笑:“我睡觉的时候秋月给我擦过手,不脏。”
“那也不好,睡了一晚总有不干净的东西会沾上去的。”云夫人帮他擦干净了眼角,温柔地笑道:“还睡不睡呢?”
“不想睡了,可是不想起床。”云墨全身都缩在被子里,伸出脑袋看看窗户外,“娘,外面冷不冷?雪停了吗?”
“雪停了,可是有些冷,出去外面要多穿衣服知道吗?”云夫人细心地叮嘱着。
“好。”云墨乖乖地答应了,转回脑袋看着云夫人笑了,“娘,你真好。”
云夫人柔和地笑着,面庞笼罩在一种慈祥宁静的光晕里,云墨忽然看的怔住了。
他在另一段记忆中也有母亲吧,她是什么样的人呢?
七皇子,七皇子的母亲是谁?是不是还活着?他统统不知道,也不敢问。
冥冥中注定
“过两天东豫王的婚礼,你有没有打算送一份特别的礼物呢?”云夫人问。
云墨别扭地转过脸去:“我才不去!”
云夫人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还不死心,阿薰已经嫁人了。”
“哼!”云墨嘴巴嘟得老高,“嫁人又怎么样?我就是喜欢她!嫁了人我还是喜欢!”
“傻孩子,什么时候养成了这牛脾气?”云夫人笑开了,又宠又怜地看着他。
云墨忽然撒起娇来,从被子里爬出来,穿着雪白的亵衣拉着云夫人的手摇晃:“娘,我不管嘛,我喜欢阿薰,除了阿薰我谁也不娶了。”
云夫人把他的爪子拉开,拉起被子把他裹住:“小心着凉了,阿薰的事情,你想也别想了,娘不会让你胡闹的。”
云墨转过脸去:“我绝食……。”
云夫人扑哧一声笑出来,又是这样的老戏码,每次有什么事情不如意了,他就说要绝食,结果每一次都是让秋月偷偷去厨房给他偷东西来吃。
这个傻小子什么能长大?
“你绝吧,这次我会让老张好好看着厨房,看你能绝几天。”
“娘!你狠心!”云墨转过来,气鼓鼓地看着云夫人。
云夫人满脸带笑:“好啦,别任性了,以后娘给你找一个比阿薰更好更漂亮的,好不好?”
“我不要!”云墨还是倔强地偏着头,上挑地凤眼斜斜地,很是妩媚。
云夫人轻叹一声:“好啦,这么大的人了,不准再任性,娘出去了。”
云墨不依不饶地哼哼唧唧几声,看见云夫人出去之后,表情慢慢冷下来。
他不是任性,只是……放不下……
他很想知道他是谁,对于阿薰,他已经很迷茫了,难道他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她吗?那么…。。一切真的是缘分,是不是?
要不然,她怎么会忽然出现在他的院子中呢?
像漂浮上来的梦境,她不去别人那儿,偏偏就到了自己那儿去。
冥冥中,一定有种注定。
子渊和阿薰的婚礼
*************
东豫王的婚礼轰动了整个锦都,百姓从锦都的各个方向涌来,就为了看一看那惊艳天下的男人,还有能让东豫王倾心的女子是什么样子。一时之间,锦都变成一座繁华的大都市。
有很多小贩趁机跑来这里,带来许多各地不同的产品,在锦都兜售,好大赚一笔。
从昨天开始,一个整整一百多辆马车的马队进入锦都的城门,马车里拉着越国最上等的红绒地毯,百姓都挤出来看,暗暗惊叹。
果然是东豫王啊,出手这么大方,想当年云家上一任抱住娶亲的时候也没到这种程度,看来东豫王对王妃的重视,已经人尽皆知了。
据说这些地毯要铺满锦都的主要大街,从东豫王的别院延伸出去,人人踩上的,都是这种昂贵的红绒地毯。按照天朔的习俗,新娘子如果没有娘家,就必须由喜娘伴着,从城门进来,才算是尽了礼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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