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之孤城-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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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她得到了可以依靠的温暖臂膀，可那个三番两次救了自己的一护呢？能为他承担悲伤的肩膀，是不是只有那个人？
　　
　　轻轻斜眼看了看屋中的一双人影，月色下更是显得朦胧。
　　
　　萱草色的发静静躺在那个雪一般的臂弯之中，双眼紧闭，呼吸沉静，一脸的安静祥和。
　　
　　而那一身雪色的人，也只是静静的任他躺在自己的臂弯，枕着自己的身躯，竟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从始到终都没有动上一下。
　　
　　那种感觉，如此的温馨和谐，却与现在的局势，格格不入。
　　
　　一护不会在白崎的怀中醒来，永远不会。
　　
　　他甚至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在那段灵魂撕裂最难熬的日子里，他摆在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竟经常守在他的身边，一坐，便是整整一个昼夜。
　　
　　露琪亚知道，在白崎前来之前，凌霄都会给悄悄给一护下一种沉眠的药物，能使人昏睡不晓身旁事，同时也能调节自身灵压的强弱，对身体可谓极有好处。
　　
　　而正是因为这样的药力，让两个明明在一起的人，却永远好似隔着海角天涯。
　　
　　露琪亚知道那两个人是彼此相爱的，甚至于，爱得刻骨铭心，任凭撕心裂肺的痛折磨了彼此的灵魂，也在所不惜。
　　
　　这样的两个人，为什么偏偏要走上这样的命运……为什么偏偏要在不远的未来，互相残杀个你死我活？
　　
　　眼泪，一滴滴的打落在恋次的衣襟上，看着怀里向来坚强的女子如此掉泪的模样，恋次长叹一口气，将她拥得更紧了些。
　　
　　屋内——
　　
　　看着天边慢慢涌起的金色霞光，白崎看着怀中人已经安稳的睡颜，指尖恋恋不舍的抚摸着对方的脸颊，好一阵，才下了决心般的收了回来。
　　
　　“你该走了。”
　　
　　侧影之中，凌霄的身影，若隐若现，声线淡漠，却隐带怜悯。
　　
　　“我想你也不愿意他醒来看到你，今日……是最后一日了。”
　　
　　轻轻叹口气，白崎点点头，看着对方走近接过怀中人的身躯，很久很久，忽然低下了那颗向来不会向任何人示弱的，高傲的头颅。
　　
　　“王……交给你了，请你帮我好好照顾他。”
　　
　　缓缓点头，凌霄看看臂间的人，又看看白崎，很久很久，才抱愧似的一笑。
　　
　　“你不恨我？把他交给将你们二人害成这样的始作俑者，你会放心？”
　　
　　白崎愣了愣，随即嘴角也勾出一抹无奈的笑容，摇摇头，看向凌霄眸子的金色瞳孔里，有微光闪过。
　　
　　“我看得出来……”
　　
　　缓缓走向门边，黑腔展开的时候，一身雪白的虚王回过头，看着凌霄，沉默了很久，才有一声轻叹，缓缓传来。
　　
　　“我看得出来，我们，是一样的人……所以，我相信你，一定会拼尽一切，来守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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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生的朝阳，明媚灿烂得仿若为大地铺上一层淡金色的纯金外衣，笼罩住了尸魂界的每一片领土。
　　
　　萱草发色的青年，自那晨光之中睁开了双眼，看着站在门边的凌霄，轻轻的微笑。
　　
　　脸颊上的热度，好像还没褪去，又或许，他和那个人的灵魂，已经彼此牵引到了极致。
　　
　　白痴……你以为你们都瞒着我，我就不知道么？
　　
　　白崎……
　　
　　“他走了？”
　　
　　嘴角的笑容轻轻挑着，一护看着眼前的凌霄瞬间震惊住的表情，无奈至极的摇摇头。
　　
　　“你们瞒着我，不代表我不知道，凌霄。”
　　
　　叹口气，一护起身，走至门边，斜靠着木质的门槛，看向远处朝阳的目光平静而温和。
　　
　　“虽然我不知道你用什么让我沉睡，但我能感觉到他灵魂的热度……你能理解的吧，凌霄？”
　　侧头看向身边的人，一护眼底闪过一丝笑，修长的手指按住心口，缓缓合目。
　　
　　“就算明明不知道，可这里，却依旧会有感应，只要他在身边，就会觉得温暖，只要他在身边，就会感到安心，这是我和他彼此的联系，来自双生者的，共同灵魂的牵引，纵使你们瞒着我，我也能够感觉得到，他一直都在我身边，从没离开。”
　　
　　看着眼前的少年原本强硬俊美的面孔，瞬间所带的温柔神情，凌霄终于摇着头叹气，毫不掩饰的垂下了头。
　　
　　“好吧，我输了……是，最近这个月，每隔三天他就会来到暗夜别院陪在你身边抑制你的灵魂撕裂，我相信你现在应该也能感觉到身体好了很多，不是么？可是……昨天……是最后一天，你们已经超越了天印命运的时限……可那个转轮，却依旧会向那一个未来走过去，永远不会停止。”
　　
　　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凌霄，一护看着那张和自己相似至极的面孔，很久很久，才收去了笑容。
　　
　　“你说这话，那即是说，虚圈，要开战了吧？算了……也没关系，拖了那么久，也该有个了结。”
　　
　　英挺的眉目间，又一丝坚定，轻轻闪过。
　　
　　一护扶在门边的手指，蓦然收紧，狠狠的嵌进了那木质的门栏。
　　
　　白崎——开始吧，所有一切的终结，我会一直看着你，直到你我对决的那一天。
　　
　　尸魂界接到关于虚圈的先锋部队入侵现世的线报时，实在那个碧眼破面前来下战书的第四个月，得到的线报所注明的，便是关于虚圈的先锋部队的实力问题。
　　
　　令人无法想象的是，虚圈派遣出的打头阵的先锋，竟然只是一般的虚，甚至于连基力安等级，都没有达到，空有一身的空虚和残虐，以自身的空虚，吞噬更多的生灵与灵魂。
　　
　　于是，灵王陛下一声令下，竟是直接驳回了山本总队长的指示，坚决的否定了现今就派队长级别的死神前往现世的决定。
　　
　　而后下发的谕令，则是将十二番队中，各队新进队员于与日里风评较差，能力有待加强的各队队员联合灵学院尚未毕业的，即将进入十二番队的学员们，前往现世参与战斗，而领队者，则由各队队长选派一名席官带领即可。
　　
　　此令一下，当即引来新上任的中央六十四室的全员反对，以及山本总队长亲自发函的信笺，同时要求灵王收回这项决议。
　　
　　所有人汇聚至乐暗夜别院，看着那个统治整个尸魂界的王者冷冷的坐在帝位上，冰冷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下方一众死神，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亲手撕碎了决议书。
　　
　　而一旁，凌霄冷漠的声音传出，仿若惊雷般打进了众人心里。
　　
　　“吾王决定之事已成定局，尔等身为臣民，便该竭力完成陛下的命令，若再敢有所以下犯上者，本尊可立降帝殒雷劫，亲手灭了他。”
　　
　　那一瞬，所有人才真正忆起了，那个从远古就不能否定的定律。
　　
　　在尸魂界，灵王的意志高于一切，没有人能够反对灵王的决定，对于来自灵王的命令，除了遵从，没有一点谈判的余地。
　　
　　诸人尽皆默然无语，对着高座之上，由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的灵王陛下，再不敢有任何违抗。
　　
　　待所有人退下，凌霄才恢复了平常随和的表情，转头看向依旧在帝座上神色淡漠的一护，终于轻轻一笑。
　　
　　“你那一下子，倒是强硬……能告诉我为什么要连灵学院的学生都派去参战么？”
　　
　　这一问，连露琪亚和恋次也凑了上来，却见一护看着他们，忽然哈哈一笑，随即摇摇头，目光看着那一群人离开的方向，嘴角那痞痞的笑容再度扬了起来。
　　
　　“尸魂界中央六十四室和山本总队长，永远都是那么迂腐，任何事，如果能从一个新的角度去看的话，眼光也不会那么狭隘。”
　　
　　伸手扶着帝座站了起来，一步步走下正屋，静立在了庭院中的梧桐树下，一护仰头，看着那依旧郁郁葱葱的绿色树冠，嘴角的笑容，神秘莫测。
　　
　　“白崎派遣的虚，连基力安都达不到，对于死神来讲，威胁并不高，然而，这样的虚，派遣队长级别的人前往，未免太小题大作了些，各队的新进人员还有那些一直都处在各队最底层的死神，并非能力不足，而是实战经验太少，灵压这东西，先天固然重要，可后天的培养更为要紧，连各队都有因为实战经验不足而垫底的队员，那么灵学院里即将毕业的学员，不就更缺乏这个机会了么？”
　　
　　淡淡的几句话，却让露琪亚和恋次不由得都吓了一跳，看着眼前人的背影，一时间觉得有些陌生。
　　
　　那个向来直来直去，不和人玩心眼的热血少年，竟变得如此沉静而睿智，这该让人觉得欣喜呢……还是该让人觉得悲哀？
　　
　　回头看三人都用那种似喜而悲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护忽然苦笑一下，像是看清了几人心意一般，敛下了目光。
　　
　　“很难置信对吧？可事实就是这样，我毕竟不是死神，仅仅是一个人类罢了，而人类，会因为所有的痛苦和经历而有所成长，经历的越多，成长的就会越多。”
　　
　　微带了些哀伤的，一护看向几人的眼眸里，带着悲意，眉梢紧紧皱着，可嘴唇，却在微笑。
　　
　　“人……是会变的啊……露琪亚。至于变好还是变坏——那就只有改变的人自己，才能明白呢。”
　　




第三十三章

　　短短数日时间，虚圈和尸魂界分别派遣参战的人数便达到千人之多，普通的虚虽然没有思想，实力也一般，但鉴于数目众多，是以为了保险起见，加派的席官又多加了一人，加上现世中有那几个实力极强的老家伙坐镇，外加石田等人，应该是能应付得来。
　　
　　随手翻着流水般涌上的战报，一护也懒得一一翻看，人类有自己的生活模式，他相信白崎进攻现世，不过是要给尸魂界强加上一个出兵的借口罢了。
　　
　　分派下去的学院学生不少表现出色，虽然实战经验不足，但也都是一等一的好手，跪倒斩魄刀一应俱全，倒是受伤极少，死亡的到现在更是为零。
　　
　　甚至于，很多之前一直游弋在各队底层的队员，此番也是勇猛顽强，尽显自己的能力，也让带队的众席官刮目相看。
　　
　　不过数日时间，尸魂界的各部众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对灵王最初坚决驳回决议的态度大有缓解，虽然心中仍有不忿，可也都明白了灵王如此下令的最终原因。
　　
　　杀鸡焉用牛刀，有些东西，你总是将他弃之不顾，当然看不到那件东西内在的价值，或许能力有大有小，可只要放对了位置，同样可以发挥极大的作用。
　　
　　先锋之战所耗时间并不长，死神和虚的对峙，往往胜负只在两可之数。
　　
　　十日之后，捷报传来，虚圈共计派出普通级别的虚两千三百只，共诛灭两千一百二十四只，剩余的，皆尽数返回虚圈，未见踪影。
　　
　　虚圈兵败，将所派剩余全部遣回，而尸魂界一方，到最后，仅仅三名预备队员战死，三十六名死神兼学院重轻伤不等，剩余的皆完好无损，然回归各队的队员，实力皆上升不止一个等级，每一个番队的总体实力，竟然都大有长进。
　　
　　看着这个结果，一护深吸一口气，又长长吐出，极不适应的皱皱眉，没有做任何表态。
　　
　　见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露琪亚也懒得理他，接过恋次递上来的战报，嘴边带着大大的笑容。
　　
　　“果然，灵学院的学员们都是很有潜力的，这一场赢得漂亮。”
　　
　　见这少女喜笑颜开，凌霄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像是在笑，目光看向一护，隐约带了些戏弄的语气。
　　
　　“如果不能赢的漂亮，估计现在他就不是这幅心不在焉的模样了。”
　　
　　见对方漂亮的眼眸恶狠狠的瞪了过来，凌霄耸耸肩膀，语气也正经了起来。
　　
　　“行了一护，你也别瞪我，你敢说你派遣那些半吊子上战场的时候心里没有犹豫？就算是这些伤亡，你恐怕也觉得不好受吧？”
　　
　　微微一愣，萱发青年合了合眼，平淡无波的面容上勾起一丝淡笑，似是有些抱愧。
　　
　　“无所谓了……这个结果……已经很好了。”
　　
　　因为他的执着，我的自私而死去的人……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除了开战，除了用那保护尸魂界保护现世的虚伪表现保护住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白崎……这些罪孽，我一人承担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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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虚圈——
　　
　　“至今，所派遣至现世的虚的总数已经死亡共计百分之80以上，余下已经按照陛下指令全部遣回，不知陛下还有什么指示？”
　　
　　恭敬的站在阶下，乌尔奇奥拉看着座上的白衣人一脸深思的神情，没有表现出一丝不耐。
　　很久很久，虚圈的至尊才轻轻抬头，探究的目光看向堂下的破面，低沉的嗓音缓缓漂浮在虚夜宫的大殿上。
　　
　　“尸魂界伤亡如何？”
　　
　　“回陛下，灵王所派遣的灵学院学员共计有三人死亡，十二名重伤，八名轻伤，其余各部死神共计十六名，轻重伤不等。”
　　
　　冷冷的笑了一声，白衣的上位者眼底有一丝冰蓝闪过，轻挥了挥手，看向堂下的破面的金蓝色瞳孔中，残虐的光芒极尽闪耀。
　　
　　“第二批前往现世的基力安准备好了么？”
　　
　　堂下的破面微微一颤，再开口时，声音依旧平静无波。
　　
　　“回陛下，已经准备好了。”
　　
　　听得此话，白衣人额间的蓝色印记徒然闪出了光辉，莹莹的光芒极为诡异的映出那张无色的脸孔。
　　
　　“很好，明日正午，便将这些基力安，下放到现世，我倒要看看，黑崎一护他，又有什么办法。”
　　
　　没有接令，乌尔奇奥拉微微抬头看向上方的人，眼底，一抹冷光轻轻闪过。
　　
　　坐在那里的……已经不是白崎了么？
　　
　　上一次派遣先锋的时候，白崎的意志似乎还占据着主导，为什么会在突然之间，沉寂了下去呢？
　　
　　是想找准时机彻底消灭这个占据他身躯的灵魂……还是已经被压制住了？
　　
　　难道说，还有什么更加隐秘的目的？
　　
　　可是照这个状况发展下去，恐怕对现世对尸魂界，都是一场浩劫了吧。
　　
　　现在座上的那个男人……无论手段和气势，都是暴虐残酷的，不用鲜血洗清他的目光永远不会罢休……
　　
　　……黑崎一护……你到底怎样才能阻止他……
　　
　　……
　　
　　尸魂界——
　　
　　“主人，冰凌已经占据白崎意识的主导地位了。”
　　
　　凭着相互的感应，赤炎从身躯中走出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一护的神情，并不如何震惊，只是微微笑了笑，回转过头。
　　
　　“是么？”
　　
　　伸手在赤炎的发上轻轻摸了一下，算是安抚，一护看着手里凌霄丢过来的新一轮战报，轻蹙了眉梢。
　　
　　“第二战派基力安？”
　　
　　手指轻轻点了点面前的桌面，想起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