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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未离妖精-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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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端木渊负在身后的手紧紧交握,指骨纠结,紧张的要死。
  飞天斜睨着鹤羽,用眼神说话‘放手’。
  “我放手了哦,你别叫哦。”鹤羽郑重其事,很自觉地当自己是坏人。
  飞天嘴角抽抽,第一个反应是鹤羽话变多了,没以前酷了,话说以前一天听不到他说几句话,听到的也多是‘是’,‘遵命’之类的,难道皇宫生活有益于提高口才?!
  鹤羽缓慢地移开自己的手,眼睛乱飘地不看飞天的脸,貌似他刚刚抱了她,刚见面,是不是不太好。
  “来得真早。”飞天瞟着俩男人,压根不顾忌人家一个是大景至高的帝王,一个是手握禁军的第一侍卫。
  “她在哪?”端木渊深吸一口气,白宫近在眼前,他问的很白痴,不过人家一向没情绪,装的比谁都冷静。
  “那么早,主子还没醒啦。”飞天不伺候的继续去做她每日一课,自言自语道:“主子每天早上都会去后园。”
  端木渊微愣,抬步向白宫走去,鹤羽自觉的没有跟上,转身去追飞天。
  端木渊跨入白宫宫门,一步一步地踏过石桥,绕过宫殿,走向后园。这里的建制与长安的暮园类似,只是更加精致,更加细巧,花卉不分季节不分花期地盛开着,高大的水杉扎根在池塘中,笔直如云,廊上花藤缠绕,池中银鲤潜游,泰然的美,很容易的就让人心静。
  一树桃花繁盛,婆婆娑娑,粉白色的花朵翩然遗落,满地零碎的香魂,花树下,一方石台,嶙峋古怪,只是台面上平坦光洁,刻着棋盘,黑白子交错,棋行一半,戛然而止。
  熟悉的场景,端木渊眉心微皱,缓缓走近,在左边的位置坐下,左手自然地探出,触及藤制的棋笼,执起一枚白子,思量着轻轻落下。
  轻浅的脚步声,伴着衣裙曳过地面的沙沙声,端木渊没有抬头,他知道是她。
  迎着晨光,我眯眸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男人,也不觉得突兀,突然就觉得,他坐在那里,敛眉执棋的样子似乎很久前就见过。我走近,在我习惯的右边的位置坐下,放下手中盛着一壶清茶的托盘,转手点燃一茬莫邪香,放入石台边的香炉。
  右手扶住左手衣袖,我拈起一枚黑子,按入棋盘,与他对弈。
  一场拼杀,我们似乎都不急于求成,细水长流地扩张自己的版图,也都清楚,一旦触及,便是残酷的你死我活。
  水光滑过黑子白子,他低着头,执着白子的手依然干净,拇指上依旧套着黑色的玄武玉扳指。我轻勾嘴角,呼吸悠长地享受这份宁谧。
  清脆的一声,白子落入,一丝笑意在他嘴角一闪而逝,错误的落子,后果是全军覆没,分明是故意。我当没看见地避让,却也不自觉地笑弯眼角。
  端木渊亦笑,安心的笑。
  142  我也想你
  他似乎瘦了,脸色有些憔悴,眼眸少了初见时的凛冽,一炮上沾了些许灰尘,发簪也有些松散,怎么看都像是连夜赶路而来的。
  我记得,他今年,三十二岁了。
  “不用上朝?”
  “不用。”端木渊抬手落子,答得理所当然。
  “怎么那么突然?”
  端木渊抬起眼眸,对上那双琥珀色眼瞳,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忘记。指骨曲起,蜷入掌心。她比四年前更好看,比他想的还有好看,眼眸含笑,唇角温柔,每一寸弧度他都记得,可再见,却比四年前更吸引他的目光,她歪头看他,眼神带丝疑问,纯美得像是初入世的少女。他猛然想起,她今年不过也才二十二岁。
  “我变漂亮了?”这样的端木渊很好逗。
  “嗯。”端木渊有点窘迫地别开视线,是变漂亮了,漂亮的想要藏起来。
  “连夜赶过来的?”我放下棋子,托腮凝着端木渊的脸,突然很无良地想看他脸红的样子。
  “嗯。”端木渊更窘迫地皱眉,一点也忘记某人最擅长观察别人的脸部细节。
  “很想我?”表情管理,我还不想笑场。
  端木渊眉头皱得更紧,他想不想她,她难道不知道,他每天一封飞鸽传书难道都白写了,端木渊顿时感觉憋屈地想找个角落玩自闭。
  “原来,不想我啊,也是,皇上公务繁忙,又有后宫佳丽三千相伴如何有时间想我。”我无所谓地自说自话,却也不给他失落的叹息。
  端木渊听着也感觉刺耳,别人怎么说他都可以当做没听见,可他偏偏就不想听她说那些话,什么叫‘不想她’,什么叫‘后宫佳丽三千相伴’,端木渊心里抹不直地生闷气,四年的四年得不到一个拥抱,满心爱意得不到一个回应的憋屈。
  “听说兰妃怀孕了,几个月了?”
  端木渊紧握拳头,从来没有像这一刻那么想千刀万剐了金曲洛。
  “南邵的公主怎么样?听说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
  什么南诏公主,他见都没见过!
  端木渊唇形紧抿,很讨厌她无所谓的态度,似乎他在她心目中就是不忠的代名词,她不在乎他有多少女人,更不在乎他宠幸了谁谁谁,她就那么平淡地说着那些不真实的流言,没有一点埋怨他的意思。比起其他男人会为妻子对自己三妻四妾的理解而感到高兴,他现在反而更想哭。
  “皇上?”不说话我都当你默认哦。
  端木渊听得心酸,为什么称呼他为‘皇上’,为什么不像从前,唤他‘渊’。
  “喂。”再不说话,我翻脸走人了。
  端木渊慢慢转过脸,认真的看向对面的女子,轻道:“白,我想你。”他想她,刻入骨髓的想念她。
  我该自负的,听一个高高在上,冷若冰霜的男子亲口说想我,我真的该小骄傲一下。我微笑凝着端木渊的脸,看他说完情话后不敢直视我的眼睛地四处乱瞟,看他脸颊上泛出一点粉色,也控制不住地轻笑出声。
  “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可惜我说出来就等于找死。我只笑不语,缓缓站起,一步两步三步便站在他面前。他侧颜看我,晨光描绘过他的轮廓,凝在他深紫的眼眸中,诱惑人心。
  “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四年,即使不过及时,我也想要对几说声谢谢。谢谢你给了我墨墨和浅浅,谢谢你让我没有后悔回来。
  端木渊苦笑,他想听的并不是‘谢谢’啊!心在沉落,重重的下沉。她近在眼前,他却连牵她手的勇气都没有,他知道,他如果去牵她的手,忒也不会拒绝。但是,他不想她只是因为感激,他不想他们之间算得清楚明了。
  眼角带过他的失落,我抬手去挽他的胳膊:“陪我走走。”
  端木渊看着落在自己臂弯中的手,有些怔忪地起身,被他带着缓步前行,他有点懵,大脑转不过弯地无法思考。肩头一重,她闭眼靠着他,浅笑安然地依靠着他。他颌首的角度,视线穿过她的睫毛,停驻在她微微扬起的唇角,无意识的微笑,有丝丝缕缕地甜蜜缠绕心尖,他很喜欢她这样靠着他。
  白日薄暖,虹光遗落,花草树木披上梦幻的纱衣,点点滴滴,是如水的温柔。一路蜿蜒,阳光穿过稀疏的水杉枝叶,变幻出一副瑰丽的图画,映在脚下,一步一朵浮花。
  我不去看端木渊的脸,也知道他在笑,掩饰不住的笑意,我闭着眼靠着他,跟着他的步伐,随着他的方向,漫步他引导的路。我想我也感动。感动他这四年的思念,从未断续,感动他连夜的奔走,却不问我他想问的事。端木渊很静,虽然他本来也不太爱说话,可是他今天很静,呼吸悠长,心跳沉稳,恍惚的,也有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觉。
  轻轻握住挽着自己臂弯的手,相同的温度犹在,依稀昨日满城花火想,她也是这么挽着他,笑弯眼角,逗过一只黑猫,跳过一组游戏格子,然后逃离,他激动,记得每一次她的手从他手掌中滑出的刹那,仿佛千斤重物猛地压垮他的心脏。他没有办法不将她捉回,再将她的手安放在自己的臂弯中,如今,现在,她还能挽着他,他由衷地感到高兴。
  他轻轻叹息,垂首在她额角蜻蜓点水的一吻,看她笑开,便是凝成了一个世纪的美好。他一步一步走得缓慢,避开泥泞,绕开水洼,甚至不想让泥土沾污她的裙裾。每一次呼吸都有他熟悉的属于她的莫邪香气,丝丝缕缕,却始终好闻。他也自私地希望可以这样,一直这样,走下去。她只挽着他,只为他而笑,只依靠他,独属于他。
  十指相扣,我蹭蹭他的手臂,寻了个更舒服的弧度依靠。他不是会说笑话的人,可此时此刻,我却想笑,笑意填满心房,一点一点漫开,带弯眼角眉梢。我想这个男人比我爱的多,他不说,他装腔作势,可我也知道他是最懂我的人。我和端木渊很像,可是又有很多不同,但是有时候不需要言语便可以明白的那些细节真的不是所谓的默契。或许只是时机,他比他们更会把握,总是在我最穷途末路的时候,最需要被紧紧抱住的时候,满足我所有的愿望。
  不是不爱,只是我以为他们会懂的,他们不懂,我以为他们了解的,他们也都没有了解,或许是我错,没有简单直白。我想我是爱他的,可是,有多爱,我真的不知道——
  “白。”他启音,想唤她的名字。
  “嗯?”我抬眸看他,依旧决定他肩颈的线条最好看。
  他垂眸看她,只是笑,笑容比前些年自然得多,这似乎也该归功与他家宝贝浅浅。
  总觉得他这样笑,有点傻:“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叫你的名字。”白,是他这一生里最动听的词。
  “那是姓。”我纠正错误,却也想起这习惯似乎是我先开的头。
  端木渊轻笑着点头,其实他也忘记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已经唤她‘白’。
  “你没有其他事想要说的吗?”我重新靠回那个位置,眼角可以看见冰蓝的苍穹。
  端木渊驻足,将身边的她带入自己的怀抱,唇瓣擦过她的脸颊,耳鬓厮磨,气息绕耳。背着她,他依旧紧张,情话爱语都生涩的说不出口,他努力平复心跳,轻语,温柔地只对爱人说:“白,我想你,一直都想你。”
  我痴痴地笑,笑他没有掩饰好的心跳笑他的紧张与颤抖。抬手环住他的脖颈我想我是不是应该给他奖励,奖励他这四年来不曾出现。
  眼睫微垂,刷过他的鼻尖,我轻吻他的嘴角,极轻的一下,却也足够他怔愣。
  唇瓣落在他耳边,我笑言:“我也想你,偶尔。”前言很迷人,后缀很经典,我也承认我坏,可是,有时候的确需要耍手段。
  端木渊紧抿着唇形,双眼盯着地面,抱着她的手臂却自一点一点收紧。她吻了他,虽然那几乎不能算是一个吻可是嘴角依旧有她唇上的甜味,她说她也想他,虽然是偶尔,但也像是梦境,她想他,也想他,他直接忽略那个后缀,他也只想听的,她想他。
  效果很明显,我睨着他,笑得肩膀微颤,以前怎么没觉得逗弄他这么好玩。
  他尴尬地想要逃开她的视线,为自己表现出的一瞬的呆愣而有些害羞,特别还是都被她看在眼里,可是他还是不自觉地用余光贪看她的笑颜,带点玩味,带丝甜美。
  “白。”他看进她眼中,呢喃:“刚才的话,再说一遍给我听。”
  这点倒是可以附赠,我描摹着他的眉眼,唇角始终仰着:“我也想你——”
  端木渊掐准时机将自己不想听的都阻止,唇瓣相贴,他吞噬她的柔软,她的呼吸。他的吻细腻而缓慢,一点一点吻过,再慢慢加深,缠绵徘徊。
  143  再不相爱,就老了
  呼吸渐渐浑浊,眼瞳中泛出妖娆的暗色。端木渊微喘着结束那个缠绵的吻,乘着他还有理智的时候,埋首在她颈间,他竭力压制自己的欲望。再继续,他恐怕会不顾一切地要了她,他会丧失一切理智,向她索欢。一本不是欲望特别强烈的女人,四年的空白他可以忍受,却不能抱她入淮还做正人君子,他是男人,正常的男人,想要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只是,他想要的只有她,他品位一向高,只要最好的那一个。
  “白——”声线暗哑性感,他以手为梳,顺着她背后的青丝,身体每一处的肌肉都紧绷僵硬,他也努力转移注意力,只是无法自控地贪婪她身上的香气,他滑腻温凉的皮肤。
  一个吻,不够,根本不够。眉心纠结,欲望纠结,唇瓣 贴上她的脖颈,像是,行走沙漠的旅人终于寻到了绿洲,身体叫嚣,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意志力这般薄弱。
  缓缓拉开一些距离,他别开视线,眼睫微颤,胸腔中如烈火灼烧,针刺般的疼痛逐渐放大,慢慢扩散。
  我抬眸看他,喘着气,一个吻,从开始的绵软到激烈的纠缠,吻到窒息,他从始至终掌握,结束的仓促,像是逃离。
  “渊。”轻浅的一声,眼眸泛出水光,也属于坏心的勾引。只是如何让男人情动,真的是一门高深的学问。
  手指在他颈后画圈,我看着他纠结的眉心,勾起唇角得逞的笑。他可以拉开的距离,被我一寸一寸缩短,我想我只是在玩,探寻他的底线,也清楚勾引他的后果是什么。只是,有时候主动一点也不是坏事,特别是面对这种闷骚的男人。抬手,丝丝凉气吹进他的耳廓,唇齿顺着他的颈侧辗转而下。
  “白——”语调微颤,他无措地任她为所欲为。他想他有听见,听见她唤他‘渊’,可恍惚地总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她在亲吻他,一点一点地顺着颈动脉撩拨他的神经,脖颈后的手指在干摧毁他理智的事,身体相贴,呼吸交融,他垂眸看她,也能感觉到她唇角挽起的弧度。
  手指顽皮地纠缠发丝,轻轻拉扯,唇瓣扫过他的喉结,风过一般无痕,也能挑逗他。他声色不动,秉持着他如神祗般的意志力,只是手臂越收越紧,骨骼相烙。依旧不依不饶。坚持着他的坚持,却也不过是想要更多。有时候觉得理智这种东西真的是可怕的,至少对他的后宫来说是可怕的、
  唇齿落在他锁骨的时候,他的身体明显颤了下,我不留情地咬,烙下印记直到尝到丝丝腥甜。
  锁骨间的刺痛蔓延到心脏,他狠狠地喘息,欲望翻腾入眼眸聚集了所剩不多的理智,在她耳边呢喃,语调破碎:“可以?”
  我停了动作,玩死人不偿命,也是种恶趣味:“不可以。”
  胸前震动,他在我耳边低笑:“是我不可以,还是这里不可以?”
  手掌丈量脊椎,他的唇齿碾磨我的耳垂。身体总比我们诚实,筋骨在指下颤抖,我蹭蹭他的脖颈,也享受他的撩拨。
  “都不可以。”
  “可是我想要你。”
  手掌轻抵在他躯膛上,我睨着他的眉眼,好笑他这种话也能说得一本正经。属于他的深紫色铺展成一天一地,鼻尖轻擦,我也奇怪为何那么容易就相信他,很自觉地就将那些绯闻当成了笑话一场,他从来都不缺女人,却也真正荒废了四年后宫,我并不觉得这是好事,但是无论是子嗣稀少,还是后位空悬,他都让他的臣子识相地闭嘴,天下甘心地臣服,他其实也任性,在某些方面,任性地像个孩子。
  “你的房间,在哪里?”是她先玩火,不能怪他的无法自制他可以无视他的后宫,却不能无视她的一点微笑,他隐忍了四年,却不想在这一刻多一秒的等候,想要她,是身体需要,也是情之所动心之所向。
  我抵抗,笑闹着避开他的吻,逗着他玩真的很有趣。
  “快说。”他低吼,也诱哄,他没太多理智和耐心了。
  “西边,那处殿宇。”
  端木渊不打商量地将心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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