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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未离妖精-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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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手设法抽出,紫眸中划过一丝冷光,想要抽离的手被紧紧包裹。
  没有温度的手,自指尖凉到掌心。
  长久的对视,直到我的眼角在忍不住地抽搐。实在找不到话,通常在这种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虽然里面还有个十岁的娃,与其会错话,不如不。目光无奈地调开,我不想长皱纹。
  端木渊也不话,身形动了动,牵着我走回梨木榻,手臂一紧,我本是站着的身子便被带入软榻,满眼月白绸缎的光华,仔细看去,这月白的绸缎竟泛着一层淡淡的紫色。
  空出的手猛地撑住,指尖扣进柔软的褥子中,也稳住了我前倾的身体。眼前月白的绸缎,以及绸缎下若隐若现的蜜色肌肤缓缓倒退,我膝盖一弯稳稳坐下,眼睫抬起时眼中早已平静无一物。
  我和端木渊相对坐着,他背靠榻背,身体呈一百度角坐着,一条腿曲起一条腿直直伸着,大半截小腿都凌空悬在榻外。
  我瞥了一眼被握着的手,端木渊似乎没有要放开的意思。视线转而描画木榻上的雕花,沉默继续,我暗叹,真是无聊的拉锯战。
  “泓儿,很喜欢你。”
  “恩。”都这么说
  “他知道你是女人。”
  “恩。”
  手上的力道重了些,我看了眼端木渊,他看着对面某物,脸上冷漠如初,什么也没有。
  “头发很湿。”似是自言自语,低沉的声音钻入耳中,经过大脑皮层。我再次看向端木渊,俊颜依旧,一双深紫眼瞳却凝着我。
  舌尖不自觉地抵上上颚,我侧开眼看向他肩上的墨发,淡淡的水渍晕灰了肩头的衣袍。复又看向端木渊那张脸,依然不动生色。
  靠,不累啊。我狠狠地腹诽了一把,空出的左手拿起案几上干净的棉巾,手腕一扬,棉巾落下,顺便将那张欠扁的脸也一并遮住。
  40 无心之吻
  我环腿坐在端木渊身边,尽量避免两人身体上的接触,重获自由的右手小心翼翼地勾过一束湿法,裹入棉巾一角轻轻搓揉。
  淡淡的兰花香气,和端木泓身上的的一样,手中的发丝墨黑,泛着柔和的光泽。原来男人的头发也可以这般柔软顺滑,发尾竟然没有一处分叉,保养的真好。我想到前世在电视连续剧里看过,因梳断了皇后一根头发而被砍头的宫女,倒也不夸张,古代女子和男子都极其重视自己的头发,皇宫中的嫔妃更是花费大把大把的金钱和时间去打理那三千烦恼丝,在他们眼里,或许一根头发确实比一个宫女的命来的重要。
  我全神贯注地为渊王爷擦拭头发,生怕不小心扯断一根,被人找理由拖出去斩了。哎,我发现我是真不容易,
  手指擦过端木渊的后颈,将另一侧的发挑了过来。一袭墨色瀑布自他右肩流泻而下,我拿下顶在他头顶的棉巾,包住发尾按压,手指顺进发丝中,绕指柔吗,鬼使神差地拾起一束绕进指尖,一圈,两圈,发丝滑了回去。
  端木渊有些理不清自己的情绪,看着她为泓儿擦拭湿漉的发,看着她对着泓儿时阳春白雪般的笑,看着泓儿在她唇上点下一吻,看着泓儿在她怀里小猫般地撒娇,他喜欢却又不喜欢。闭上眼,脑中却反复出现端木泓攀着她的肩颈,唇瓣相贴的画面,心里不禁有些好笑却也莫名地有些烦躁。
  这夜,不希望她离开,只要她在身边,只要闻着她身上的香气,他便能安心。想要有人在这个夜晚陪着自己度过,端木渊出神地看着纠缠在自己发丝中的手,轻柔缓慢地打理着他的长发,小心翼翼地,似乎他的头发是珍贵的宝物。
  “你不适合扮作男人,虽然很像。”
  “扮着扮着就习惯了。”属于他的气息漫延到脸颊边,我借着转身放棉巾,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顺手取来茶盘放在两人中间。
  “为何要扮男装?”
  倒上两杯清茶,我细细考虑端木渊的问题,貌似很难回答,执起一杯递给端木渊。
  “说来话长。”
  端木渊看我一眼,接过茶杯,送至唇边,复又抬头看我:“你可以慢慢说。”
  今夜怕是要陪这男人秉烛夜谈了,不禁抬手摸摸自己的眼角,我很想教育某渊,熬夜是女人的天敌,姐姐在用青春陪你虚度。
  扯过一只锦绣方枕撑在手肘下我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半卧着,饮下满杯清茶,润了润喉,唇角一弯,开始忽悠。
  “这个嘛,在很久很久以前。”
  端木渊的脸明显黑了一层,两道寒光送了过来。
  “好吧,我长话短说。”避开那双紫眸,我接着道:“因为扮男装出门比较方便,谁知到一出门就碰见了传中的太子殿下,既然太子殿下认定我是个男人,那我就不得不是个男人了。”
  “这是欺君之罪,灭九族。”端木渊的语气像是在和我讨论隔壁王大妈家的大黄生了几只狗崽子
  “可不是,我也和莫子忧这么说。”生了五只,两黄两黑一黑黄花的
  端木渊抬眼,对面那双琥珀眸子正对着天花板翻白眼,一股笑意在胸腔跳窜,微弯了眼角。
  “然后呢?”
  “然后欺着欺着就习惯了。”
  “噢?你不怕我告诉太子殿下。”端木渊的左唇角习惯性勾起,浅浅地弧度,带着丝戏谑。
  哎,就猜到你会这么问,没新意。
  “那就有劳渊王爷了。”我点点头
  端木渊没话,只是将只剩小半口的茶水的杯子放回茶盘。我低头抿茶,其实太子端木泽知道我是男人或是女人,我都没有什么所谓,即使端木泽有一天知道我是女子,也不会因为这欺君之罪杀了我。我想他最多是惊讶地张大嘴,然后自己找个旮旯角画圈圈,顺便把欺骗他的所有人诅咒一遍。若是这个版本就最好,可是若不是呢。端木泽与天下楼那看似稳固糊涂!
  沁凉的手扶住我的脸颊,大拇指尖顺着我的眼角轻轻描画。玄玉扳指擦过脸上的皮肤,带出些微的疼痛,眼睫颤了下缓缓抬起。
  端木渊侧着脸直视着我,一双紫眸粹不及防地逼进我眼底,锁着我无法移开视线。指尖拨动着我的睫毛,一下又一下,流连忘返。我想这或许是第一次,在那双深紫眼眸里看见了我的的关系,现在还牵扯了神兵山庄,纵使我不去探究,也多少能猜到些。不如糊涂!不如影,苍白如孤魂,或者本身就是一缕孤魂。
  “看什么。”我肯定你什么都看不到
  端木渊一只手依然扶着我的脸颊,另一手推开中间的茶盘。
  “过来。”
  我依言挪了过去,于其等他使力将我拽过去,不如听话地自己过去,最起码姿势可以自己选,距离可以在自己挑。笑意弥漫,我突然觉得端木渊很可爱,笑意带弯了眼角。
  “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语气带着轻挑,都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可是有些人的眼睛是用来骗人的。端木渊,无论你怎么看,我的眼睛里都是云淡风清。
  “什么都可以?”低沉的声音很是蛊惑人
  怎么可能,我讪笑着,眼眸一动,便将端木渊的视线挡了出去。主动权可是在我手里,可惜,身体的主动权不在我手里。
  扶在脸颊上的手插入发丝,长臂勾住腰肢,轻轻一带,安全距离瞬间变成没有距离。未等怀里的人反应过来,端木渊已倾身低头,撷取那两片娇嫩的花瓣,他也要。
  唇与唇想贴,端木渊半阖了眼眸,透过睫毛的缝隙,不放过琥珀瞳仁里一丝一毫的变化。
  酥麻的电流在身体中游走,唇上的触感,刺激着神经。唇瓣摩擦,好软,好甜。端木渊本只是想轻轻地吻一下,可是现在他想要深入,手上的力道加重,睫毛垂下,情不自禁地加深了这个吻。
  唇瓣微启,自含笑的唇角慢慢摩挲到唇心,细细地感觉她美好的唇形,含住最柔软的上唇心,辗转间吸入她唇上的甜,一并吸入的还有她身上特有的香气,越加美好。
  或许是供电局的适应力比较强,或许是外来电流驱使,我的大脑运转正常,再正常不过。深紫的眼瞳近在眼前,被长长的睫毛隐藏,神秘虚幻。微凉的鼻尖勾勒着我的皮肤,他的唇很冷,他的吻很轻,一点一点地移动厮磨,我垂在身侧的手自然地躺在柔软的锦缎里,没有去推柜也没有去拥抱,
  美色,我不是不贪,只是张无忌他娘过,越美的女人越狠毒,这句话同样适用于男人,况且美色一向都和‘麻烦’二字沾边,我烦。勾引,我向来都会,只是眼前这个男人妻妾成群,我见他几次是身边没女人的,况且这样的男人通常都和‘隐疾’二字勾结,我怕。
  我还没纠结完,端木渊的动作突然僵住,薄凉的唇慢慢退开,眼中有些无措。端木渊的手依然拖着我的后脑勺,勾着我的腰,我和他之间依然离得很近。无措吗?眼神一转,我笑得妖冶,靠,姐就那么让你没兴趣,姐的长相就那么对不起你长在脑袋顶上的眼睛。
  近在咫尺的妖媚,端木渊一口气差点没抽过去,有些不自在地侧开头去,松了手,压下那一瞬的悸动。
  靠,姐就这么让你不待见。一口气冲到了嗓子眼,又被慢慢抚散,我低下头,嘴角扯出的弧度被垂下的发丝掩盖,即使不照镜子,我也知道,借某妖的一句话,这狐狸,笑得可真妖娆。
  罢了,不过是个吻,只是唇贴唇,就当是个意外,而且貌似也没什么感觉。面部表情恢复,我低眉顺眼地慢慢往后挪,安全距离,阻止我一个不小心来个脑残,将这男人一掌拍飞。
  手腕被握住,我迟疑地转回视线,看着锁在我腕上的手。视线向上攀去,顺着肩膀到耳后的美好曲线,便是端木渊转向一边的侧脸。我动动手腕想要挣脱,未果。狠狠地丢一对白眼过去,我挫败地一闭眼,眼不见为净。
  41 夜色之魅
  一丈的距离,两个沉默的人。万籁俱静,依稀可以听见南墙角的沙漏中细沙陨落的声音,两人的气息皆是缓慢幽长。
  “听,王爷赐死了渊王府里的所有狱卒。”
  等待良久,一声淡淡的“嗯”传了过来,之后依旧是沉默。
  低低地叹了口气,我反握住端木渊的手,移至眼前。一手托住,一手将其展开,端木渊的左手,大拇指戴着玄武玉扳指,只掌心一道纹路,很干净的手。
  “这事办得不聪明。”
  “怎么?”语气依旧冷漠平淡,没有我意料中的怒意。我抬眸看了端木渊一眼,正对上他转过来的视线,我浅浅一笑低眸继续研究他的手。
  “杀鸡儆猴,以正视听,本不是什么坏事,只是人言可畏。”
  端木渊微眯起眼眸,杀鸡儆猴,以正视听,那些狱卒坏了他渊王府的规矩,本就该死,他是有意做给王府众人与天下楼看。然,更多的,是怒火驱使。
  “人言何畏?”
  “这世上,最厉害的便是人言,黑的能成白的,死人能成活人。一件事情或许通过十个人口口相传便会脱离其本身的真实性。”食指尖轻轻抚摸着玄武玉扳指的弧面,我停了下继续道:“王爷是大景王朝的皇室,在这长安城黎民百姓最爱传的便是皇亲国戚的故事。”
  “王爷曾经的确为大景的安定繁荣征战沙场,为人歌颂。只是现在的大景太过安逸,边关虽有战事,但也是小打小闹。王爷睿智,自然知道骁勇善战的另一面是什么。”杀人无数,冷情冷血。
  “继续。”
  “渊王府里的死人债多半都记在王爷头上,即使是杀也要名正言顺。狱卒有罪,却罪不至死,况且该杀的我都杀了。”乱扣个罪名还不如死得莫名其妙,谁都不是傻子。
  ‘该杀的我都杀了’端木渊蹙眉闭目,那日的一切在脑中快速播放了一遍。他本是想送她回去的,可是当莫子忧来访,他却想再留她一日。落尘寰的到来,他没料到莫子忧也没料到。落尘寰来接她,为了她只身闯入渊王府,只是当落尘寰抱着她的那一幕落入眼瞳,他真得觉得刺眼。那日有太多意外,他下令带来那女子是要送还天下楼,却成了导火索。
  端木渊睁开眼,看着那张安静的小脸,她下毒杀人,没有人知道她何时下的毒,没有人知道她下的什么毒。白玄绎下令拷问,职责所在,她只是惩戒。狱卒虽未对那女子施暴,却也伤其体肤,助纣为虐,她以毒断其双臂。施暴之人,罪无可恕。第二日天下楼送来解药,她不会祸及无辜,每一步都做得恰到好处,容不得任何人插手,何其残忍。
  那日的一切,渊王府和天下楼都默契的掩盖了。他暂时不想动她,即使知道她便是落尘寰的软肋,何况,谁又知道落尘寰能为她放弃多少。
  “你和天下楼主是什么关系?”脱口而出,问完他却有些后悔,只是心里某一个地方在等着她的回答。手上的动作停顿,琥珀眼瞳望进自己眼中,她似乎很喜欢盯着别人的眼睛看,直直地望进来,让人难以抵挡。
  “你希望是什么关系。”
  薄唇抿了抿,端木渊看着那一脸的似笑非笑,冷了脸。他希望他们的关系,该死的,他希望他们没关系。
  “我曾经救过落尘寰,他感激不尽就以身相许了。”
  所以是有关系咯,情人关系。
  “不过我没答应,因为我已经有婚约了嘛。”
  我笑,暧昧不明的笑。
  “那个婚约是真的?”
  “若没有这个婚约,我何必要拒绝天下楼主落尘寰。”我没那个婚约是真的哦!天下楼主落尘寰,武功盖世,卓尔不凡,那张妖孽的脸是祸害啊。只要他站在那,是个女人都会扑上去。
  “所以你和落尘寰没关系。”疑问句变成陈述句,他似乎只想抓着这点。她和落尘寰没关系,那个男人,只要不是那个男人,就好。
  我盯着端木渊的脸看了良久,再次确定今天他真得不太正常。唇瓣蠕动了下,那句‘你心里有事?’还是被吞了回去。我看着端木渊左手大拇指上的玄武玉扳指,手腕一抖一收,我撤回了自己的手。不清的心绪,长安,还有再呆下去的理由吗?有吧,总要等生意都稳定了才能回去吧。
  手上突地一松,心也似失了依托般猛地沉了下去。深紫眼瞳闪过惶恐,端木渊僵硬地伸出双臂,环绕住身前唯一的人,仿若藤蔓般攀附缠绕,大力地将人扯入自己怀中。柔软的身子重重地撞上胸腔,却将心中的痛撞散,手臂不受控制地收紧。冷毅的下巴抵上她柔软的发心,似乎只要抱着她,心就不会那么痛。淡淡的香气充斥着鼻腔,端木渊几个深呼吸终于平复了胸中的惶惶不安。他是大景的战神,万人厮杀的战场,命悬一线的杀伐都未曾让他的心这般恐慌,他怕,怕一松手,心中那些埋藏多年的痛会一发不可收拾。眼眸紧紧地闭起,牵扯出眉心的郁结,他现在只能抱紧怀里的人,她让他安心。
  我没有挣扎,因为挣扎只会让困着自己的铁臂收得更紧。我一声不吭地伏在他怀里,他的拥抱很疼,麻痹了双臂,我侧着头为自己找一丝空隙,至少不会窒息而死。耳边的心跳声由快至慢,逐渐安稳匀速。
  我觉得自己像棵稻草,用来救命的稻草。被溺水的人牢牢抓住,而溺水的人又如何会管稻草的死活。穿过端木渊手臂的空隙,我望见一盏宫灯,跳跃的烛影成了眼中全部的风景,端木渊的心里有一个人,有一段情,刻骨铭心。无谓的笑笑,这怀抱真让人恶心。
  ————————
  指腹勾勒着皓腕上纵横的伤疤,那种凌乱的凹凸感,在滑腻的皮肤上很是勒手。端木渊若有所思地看着在自己怀里沉睡的女子,她的睡相很好,保持一个姿势便不会有什么动作。此时她枕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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