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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乱 未离妖精-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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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为了这个妹妹他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只是,莫子忧很清楚,莫子萱早已认定了落尘寰,而落尘寰心里只有白菡萏。
  一声叹息,落尘寰手指遮住眉眼,不再言语。
  38 断魂 魂断
  我本以为这三日定会过得顺顺利利,可事实证明老天看不顺眼我过的安逸,没事也给我整点事出来。你端木渊老人家不是应该在皇陵嘛,跑回来做什么?你回你自己的渊王府也就算了,你来端木泓的寝宫做什么?我无语问苍天,您抽哪门子疯那?回答我的是一声轰雷,大有把房顶轰炸的气势。
  “十六皇叔。”端木泓叫得那叫一个欢呼雀跃,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奔了过去,将刚跨入殿门的男子抱了个满怀。
  这叔侄俩关系倒是很好
  端木渊身着那套白色缭绫衣袍,头发和外袍都有些湿漉,几丝墨发自玉冠中落下,贴在冷硬的额头上。殿内的烛光照亮他的脸,俊颜微垂,看着怀里的小人,坚毅的薄唇勾起不小的弧度,温柔宠溺。
  眼眸阖起,我自觉忽略掉那抹惊为天人的笑。端木家的男人笑起来似乎都很好看,连传残暴成性的渊王爷也能这般温暖慈爱,我真应该去翻黄历看看这五月初二到底是个什么日子。
  “泓儿。”面对那咧着嘴笑得灿烂的小脸,端木渊有瞬间的失神,手掌揉乱孩童额前的发,自手心传递而来的温暖,另他想起她,一个微笑便能温暖他的心的女子。
  是什么撼动了那颗冰封的心?我摇摇头驱散脑中的疑惑,与我有关的事我都是得过且过,何况这与我无关的事。抬眼看向飞天,站在暗处的飞天脸色有些许苍白,右手按在腰间,满眼戒备。
  “寒哥哥。”
  无奈回头,正迎上那双探究的紫色眼眸。别看了,没错,就是我。懒懒起身顺便低头朝大地丢对白眼,站起复又跪下。靠,老娘想杀人。
  “草民白寒参见渊王殿下。”
  冷冽的眼玩味地眯起,左唇角勾起,似是自言自语:“白寒。”
  送过去一个‘到底让不让我起来’的眼神,经过长期观察,我觉得端木渊这人跟我八字不合,命盘相克,阴阳不调,五行不全。
  “十六皇叔,你让寒哥哥起来吧。”端木泓想过来扶我,却又被端木渊抱在怀里不好活动。
  “泓儿可否告诉皇叔是怎么认识这人的?”
  无聊,想让我跪着,你明白声,我跪着就是,‘怎么认识这人’这个起来可长可短啊!我寻着右前方一点,双眼凝视,发呆。
  “十六皇叔,寒哥哥是泓儿的客人,寒哥哥是来陪泓儿过十岁生日的。”粉嫩地小嘴有些不满地撅起。
  瞅着那双眨巴着的深紫眼眸,端木渊柔和了唇角,瞥了眼地上跪着的人,眼底划过一丝不悦,未让任何人窥见。
  “平身。”
  缓慢站起,我低下头慢慢往后退,直至全身没入阴影里。
  端木渊抱着端木泓坐下,细细地端看着眼前的小人儿,心里一片柔软。泓儿长得很像她,除了眼睛,鼻子,嘴巴都与她像极。
  “十六皇叔,你不是去皇陵了吗?怎么会回来?”
  手指温柔地捏一把那白里透红的小脸,端木渊笑道:“皇叔特地回来为泓儿过十岁生日啊。”
  “真的,太好了。”小脸兴奋地放光
  “泓儿猜猜皇叔给泓儿准备了什么礼物。”
  “什么,什么。恩,宝剑?”
  端木渊摇头
  “不是吗,恩,武功秘籍?”
  我在一边汗一把,武功秘籍?小鬼你和落尘寰混多了吧。
  端木渊笑意更甚,依旧摇头。
  端木泓有些不耐,扯着端木泓的衣袖摇晃,撒娇道:“十六皇叔,你就告诉泓儿吧,泓儿猜不出来。”
  端木渊击掌两声:“来人。”
  啪嗒啪嗒的声音传了进来,一名侍卫恭敬地走进来,身后跟着一匹小马。小马通体黑色无一根杂毛,一双眼瞳如黑夜星辰般闪亮,黑亮柔顺的鬃毛贴着脖颈的弧线垂下,马身上还挂着水珠,油光水滑。一副做工上乘的马鞍架在马身上,***白的的缰绳分外耀眼。哎,能这般堂而皇之地在宫殿里遛马的人,也就你端木渊了。
  惊喜地欢呼声在殿宇中久久回荡,端木泓手舞足蹈的冲了过去,绕着小黑马跳了两圈。小黑马不屑地打个哼哼,无视之。看看,这个世道,不止狗眼看人低,马眼也看人低。
  “十六皇叔,它叫什么名字。”端木泓似只无尾熊般缠抱着小黑马的脖子,马脸抽搐,似无语。
  “没有名字,泓儿现在是它的主人,泓儿为它取个名字吧。”
  “名字,名字。”端木泓摇着马脖子不停地晃荡,马眼一翻,靠,若不是被人拽着,怕它早翻脸了。
  “寒哥哥,寒哥哥。”端木泓巡视一圈,终是寻着我,小嘴儿都咧到耳后根了
  “寒哥哥来。”
  某渊的眼神若有似无地扫了过来,我深吸一口气,不太情愿地走过去,瞥了眼小黑马,璀璨如星辰的黑色眼瞳映入一抹白,我伸手解下端木泓缠绕在马脖子上的手臂,将端木泓抱进怀中。
  “泓儿想叫他什么?”我探出手轻抚小黑马的脖颈,小黑马似是很满意地哼了声,马头垂下让我的手可以抚摸到它的马鬃。
  “恩,泓儿也不知道,小黑怎么样。”
  小黑马不满地打了个鼻喷,第一个站出来反对。小黑?我无奈地笑笑,我要是那匹马我也会反对的,这个名字太普通,走哪叫一声,人,狗,猫,猪能跑出一个连。
  巨大的阴影将我和端木泓包裹,我瞥了眼身侧白色缭绫的衣角,唇角勾笑:“我们叫他断魂可好?”
  “断魂。”端木泓圆眼眨巴
  “断魂,好名字。”低沉的声音带着笑意,听得我心脏一缩。这男人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仰头看向身侧的端木渊,他很高,脖颈仰到酸痛才能攀到他的眼眸,深邃悠远,神秘莫测的深紫染上一层春水般柔软的颜色,微扬的唇角似带着无尽的疼惜。很美,却脆弱地像泡沫,顺着端木渊的视线看去,是断魂的眼眸,黑色水晶一般。
  “你以后就叫断魂了,知道吗?”端木泓抚摸着马鬃,凑到断魂耳边宣布。
  断魂被侍卫带走,端木渊答应端木泓等天气好时便带他去郊外,教他如何骑马。
  殿外的雨棉细悠长,繁密地织就出一层纱,殿外的一切都恍惚了形状,扭曲着。
  “寒哥哥。”
  我低头,端木泓左手握着我的右手,轻轻地晃。圆圆的小脸仰着,眼中满是期待。轻笑出声,我抬起右手,食指弯起,在那挺翘的小鼻子上刮过。
  端木泓小嘴一撅,拉着我的手坐回案几边。端木渊早已坐在那里,低头翻看着案上的文书,我在端木渊对面坐下,端木泓老大不客气地靠进我怀里,这小鬼似乎在知道我是女子后,更喜欢往我身上蹭。
  端木渊抬眸,看着对面依偎浅笑的两人,无端地有些烦躁。
  “泓儿,过来。皇叔要考考你,功课做得如何。”
  “噢——”
  端木泓转移到对面,爬进端木渊怀中好整以暇地坐着,某渊顿时成为华丽的人肉靠椅。端木泓朝我皱皱小鼻子,做了个鬼脸。看吧,小孩不能宠,至理名言啊。我随手拿起案几边的一本书,低头翻看。
  炎凉之态,富贵更甚于贫贱。妒忌之心,骨肉尤恨于外人。此处若不当以冷肠,御以平气,鲜不日坐烦恼障中矣。帝王之家,更是富贵与权势的中心。端木泓很聪明,从某方面来,在皇宫中的端木泓和在丞相府的端木泓不同,他的顽劣放肆,天真无害都是留给最亲近的人的,只有被他认可的人,他才会本性流露。而面对宫娥太监,侍卫老师,端木泓有属于十岁孩童的无邪,却也有超出年龄的孤傲内敛,他的心里很清楚谁对他好,谁对他不好,什么人需要攀附,什么人一定要踩在脚下。
  在丞相府我似乎只看见了这孩子的一面,倒是看低了他,耳边是端木泓朗朗背诵声,只要是他用心看过的书,便是过目不忘,一字不差。端木泓并非不爱读书,怕只是不愿去国子监,面对那一帮假情假意的兄弟姐妹罢了。
  “可是书是死物。只要分清楚什么书只要看过就好,什么书需要了解,什么书需要用心钻研,最重要是将书中的知识为自己所用。所以泓儿觉得没必要背诵那些无用的书”
  “泓儿,说这话是哪位的?”
  这的确不像一个十岁孩子能领悟的
  我抬眸有意无意地扫了眼端木泓,圆圆地可爱小脸有些郁闷地转向我,眼神有些挣扎的意味。
  “寒,寒哥哥。”小嘴一扁,把我出卖了。
  我低头看书,我什么都不知道。两道寒光射向我,带着些许探究,在我貌似认真阅读的侧脸停留良久。
  39 为你拭发
  沐浴后的端木泓,湿法披散,一身月白绸缎长袍曳地。可爱的小脸被水汽蒸得白里透红,越发得惹人怜爱,一口小白牙闪闪亮亮,一手提着袍摆,咯咯笑着跑了过来。我斜依梨花木榻,眉目含笑。一时恍惚,这小小少年似是瑶池走出的仙童,清冽纯粹,不染一丝铅华,粉雕玉琢的小玉人儿。
  端木泓爬上木榻,扑进我怀里,蹭蹭,仰头给了我一个卖乖的笑脸。我垂首好笑地看着端木泓,这般年纪便已显风华之貌,再过几年,大景王朝万千少女怕是要遭这俊颜荼毒。抬眸,不经意撞进一双深邃得深紫眼眸,不同于端木泓的晶莹,那种紫太美太神秘,装载了太多我不想读懂的东西,那种紫太寂寥,我只想看着不像跨入他的神邸。
  端木渊亦是一身月白绸缎长袍,濡湿的墨发垂直腰际,几丝贴着俊颜,几缕垂落胸前。袍带稍稍打了了结扣,前襟松垮间,隐约可见精壮的躯膛,冷漠的俊颜添了几许阴柔。他身后灼灼地烛火暧昧地跳跃着,将月白绸缎裹挟的颀长身躯映射出几分,整个寝宫在端木渊出现的瞬间,气温陡升。这男人也是个尤物,我瞥了眼身边的丫鬟,除了飞天那张万古寒冰脸只是出现了可疑的红晕外,其他皆是面红耳赤,蜷首低垂,睫毛翻飞间还不无留恋地向端木渊的方向瞄一眼,甚至站在门边的太监都羞答答地让人想一掌拍飞。如果现在地点转换为弱水阁,我也绝对会柔荑托腮,食指轻勾,嗲嗲地笑“美人,过来,给爷香一个”,可惜我的大脑运转正常。我很清楚这是皇宫,对面那个让周围人血脉喷张的男人是端木渊,还有姐姐三十多了,定力超强,免疫力一流。
  委屈我的手从丫鬟手中扯过被攥紧地棉巾,我垂下眼睫,遮住眼中的戏谑,嘴角禁不住地上扬。对上怀里的端木泓,还是这个比较可爱。抬手,柔软的棉巾罩上端木泓,端木泓乖巧地坐在我身边,痴痴地笑着。
  十指滑进柔软的棉巾和湿发中,轻轻按压,端木泓笑弯了眼,满脸的享受。
  “都下去吧。”声音慵懒,带了丝疲惫。端木渊缓缓走了过来,在木榻另一边坐下,斜斜靠在绣枕上。
  “是。”
  丫鬟太监放下手中的物件,行了退礼,缓慢地向宫门移动。
  我手上的动作顿了下,考虑这个‘都’是否包括我,应该包括吧。
  “白寒留下。”
  小腿还未动作,便被一句带着命令口气的话语给定在原地。
  “主子。”飞天俯身在我耳边轻唤,声音带着几分担忧。
  我点了下头,想来也不会有什么事,这毕竟是在皇宫里,况且还有端木泓在。
  鹅的宫灯一盏一盏,一室暖光偶尔随着窜动的烛火颤一下。我瞥了眼一几之隔的端木渊,端木渊一手肘架着木榻一边,很是慵懒地依靠着,修长的双腿交叠,四分之三的脸面向我们,眼睛是闭着的。这姿势倒也撩人,可是我想到的为什么是小攻小受妖精打架,如果是端木渊和落尘寰,呃!差点咬到自个儿的舌头。
  “寒哥哥。”端木泓突然坐起,两条手臂勾上我的脖颈,紫眸含水,白灿灿地两颗小门牙咬进水嫩的下唇,唇瓣瞬间嫣红醉人。
  靠,什么情况,勾引也带传染的。我好笑地看着端木泓,嘴角抽搐。
  “寒哥哥。”端木泓放大的小脸近在眼前,甜甜地气息扑在脸上。
  “恩?”
  “寒哥哥。”
  “恩。”我听的见
  “泓儿的生日礼物。”圆溜溜的眼睛一瞪
  一笑,乱了气,忍不住为那小模样笑出了声。
  “泓儿,想要什么?”
  端木泓凝着我认真地想了一会,小嘴一咧笑道:“什么都可以吗?”
  “只要我能给的。”
  “真的?”
  “真的。”
  唇上的柔软与贴得不能再近的红嫩脸蛋,下丘脑和神经突触突然断电。端木泓的唇瓣软软的像刚刚绽放的花瓣,丝丝甜味自唇间滑入口腔,我垂在两侧的手颤了下,终究没有抬起。就像供电局换电,断了的电不一会又传导顺畅,端木泓扇子般的长长睫毛在我眼底颤动,五秒,缓慢地流过,端木泓慢慢移开,涨红的脸像熟透的番茄,眼神胡乱地飘。
  心底莫名地叹息,我微笑着抬手揉乱端木泓的发,这种情况,慌乱的应该是女方吧。自里衫摸出一只小小的香囊,红袋红绳,上好的红色锦缎上绣着一朵银色莲花,手指交缠于端木泓脖后,红绳系了道活结。
  端木泓捧起落在胸前的香囊,放在鼻下嗅了嗅:“好香。”
  浅浅地笑意浮上嘴角:“好好收着。”这香囊里的精料虽不比莫邪,却也是极好,随身佩戴,百米之内害虫毒物不敢靠近。
  “好。”
  端木泓小心地护着香囊放进里衣袍里,咧嘴一笑,依着我躺下。小脑袋自觉地在我大腿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身子蜷起,活像一只讨宠的小猫。
  哼着催眠的曲调,手掌扶在端木泓身侧,轻轻拍打。我低眸看着端木泓的睡颜,尽量去忽视身侧的目光,不灼热也不寒冷的目光,却让我想要去忽视。
  “泓儿睡着了?”
  端木泓呼吸平稳,小嘴微张,眼睛安静地闭着,我轻点了下头。
  端木渊坐起,无声无息地下地,一步跨来,弯腰将端木泓横抱入怀。
  “哼——嗯。”稚嫩的呓语,端木泓眉头微皱了下,蹭进端木渊怀中,复又陷入梦境。
  我看着端木渊抱着端木泓走进内室,端木渊将怀中的小人儿小心地放进被褥中,拽好被角,然后坐在床边,凝视着那张纯美的睡颜。隔着几层纱幔,月白身影染上鹅黄暖色,微垂的侧脸模糊的很,但我觉得此时那张脸定是温柔浅笑着。
  端木泓的脸,断魂黑水晶般的眼眸,或许都是介质吧。端木渊你在通过他们看什么?不知道为何,我就是有这样的感觉。自嘲地笑笑,谁人没有过去呢,况且他们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这皇室中的人不是都有一句口头禅,叫做身不由己吗,爱了谁的人,困了谁的身,失了谁的心,断了谁的缘,负了谁的情,也都是可以用一句‘身不由己’一笔带过的吧。
  我收回眼光,慢慢起身向门口退去,尽量不发出一丝声响。我不会武功,但至少能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手指扶上门楣,足有两个人高的雕花木门,触手圆滑,手腕未动,却已经被另一只手掌包住,制止了开门的一系列动作。
  无声无息,仿若鬼魅,我丝毫没有感觉到气息的流动,从内室到这宫门前至少十五步,况且中间还有纱幔阻隔,好快。我缓慢地吸入一口气又缓慢地呼出,随后慢慢转头,视线抬高,对上那抹紫。被压在门上的手设法抽出,紫眸中划过一丝冷光,想要抽离的手被紧紧包裹。
  没有温度的手,自指尖凉到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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