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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苍天有泪之天虹-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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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倩知道一定是出问题了，钱庄平日里最重的就是信誉，人家肯把白花花的洋钱放到一个陌生人手里，靠的不就是一个信任么，要是展记出了假钱，以后谁还敢进门来？纪管家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点头应道：
“确实，这钱有问题啊。做的十分精巧，要不是你特意提起来，连我都不会注意到。看来，大少爷主持生意的这段时间一定出了什么事情，而我们还不知道。”
他把沈倩让到里间去，又悄悄叫了几个柜上的管事到这里来，详细询问这些日子到底有什么不妥的事情发生。几人管事聚在一起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半响，终于一个年长的管事一拍手叫道：
“我想起来了！说起来还是半个月前，咱们总号突然来了个外乡人，说是在沿途做生意赚了些钱，想回家乡，却怕被土匪劫了，便求着我们给换成金子，放到行礼的隔层里安全些。我们本来看人不熟，是不给换的，没想到那日大少爷不知怎的来了店里，那人就跪着苦苦求了大少，说什么家里还有病母，尤其是还有个未婚妻等着自己拿钱回去娶过门，若是晚了她爹就要把人嫁到另一家去。大少便对我们说人家出门在外不容易之类，让我们行个方便，给他换了。后来这笔钱一小部分次日给了那些提钱的百姓，一大部分就入了帐拿回展家去做花销了。”
“还有没有剩下的？”
纪管家立刻追问道，那个管事想了想，点头答道：
“对了，柜上还剩下几块，当日结了帐，第二天就有一批新的从各分号送来，所以这几块就被压到底下没放出去。”
说着，他转身出门，不一会拿回来几块大洋进来，递给纪管家。几个老师傅一研究，果然还是假的，看来他们这回是中了人家的圈套了。纪管家查了账，原来那人一共带来大洋二百块，柜上留下七十，其中六十五块给了取钱的百姓，剩下的拿到了展府，估计现在大部分都已经花了出去。纪管家捻须叹息：
“哎，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一旦人家知道咱们展记出了这样的事，以后可怎么办呢？何况，他未必就骗咱们一家，要是再去骗别的分号，可怎么办？”
“这个不能，就是有人再想骗也得等一阵子，看看风头，要是世面上一下子流出这么多假钱来，一定会把事情闹大，这样他们也逃不了。”
旁边一个管事忙劝道，如果是外乡人绝对没有这个胆子连续诈骗，不过是先找个店试试水，再来大头的。
“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该怎么处理吧，越早越好。以我看来，最好先找到那些拿钱的百姓，大洋是贵重东西，若不是遇到大事是不会随意拿出去的，所以他们一定有印象，只要我们悄悄把钱都收回来不就没事了？”
老管事在一旁出了主意，沈倩却不同意：
“我觉得不妥，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我们做的在隐蔽，也会有许多人知道，到时候传了出去就会难以控制，流言也会变得不成样子，若是再有人有心使坏，我们就算出来辟谣，说出真相也不会有人信了。其实，收了假钱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只能说一时失误，但是没了信誉，我们才真的有麻烦呢。”
“没错，咱们做钱庄重的就是信誉，不能砸了牌子啊。”
纪管家喃喃道，这下子可真是棘手了，沈倩突然问道：
“那个我想问一下按照常理判断，这些骗子会不会有可能现在还留在咱们桐城呢？”
“这个难说，要是他们认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说不定就想着接着在咱们分号骗呢。就像刚才老王说的，有些骗子就是先拿小的试试水，若是没露馅，就变本加厉的骗。”
老管事见多识广，砸着嘴巴沉思，骗子也是分档次的，他们这次遇到的恐怕还是厉害的那种，还真是摸不准了。沈倩点点头，接着说道：
“那我倒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咱们先暗里把银元都收回来，把实情说了，给人家两倍的价钱，然后我们就在门前弄个炉子，招呼些有百姓到这里来当众把假钱都毁了，并且说明白若是还有从我们这里拿到假钱的可以拿着兑票来换，我们还是两倍兑付。这样既消除了影响，还能挽回咱们的声誉，说不定……会有些意外之喜呢。”
纪管家有些踌躇，两百块大洋，可不是个小数目，就这么毁了？沈倩看他犹豫不决，笑道：
“爹，不用着急，这主意是我出的，自然两百块银元都由我来补上，既然老爷把生意交给云翔，他又出去了，这个主就让我做吧。”
“行，就按你说的办，好不好的现在也只有这条路了，不过我们是不是得先报官去？”
“也好，让他们帮着查查，虽然没什么大用，也聊胜于无。”
沈倩对这里的官府不报太大希望，还是自力更生的好。几人商量好了，当日便让伙计拿了兑票底子去找人把钱拿回来，沈倩看没自己的事情，也带了两个丫头回到展家。这几日梦娴又开始病病歪歪，展老爷也是一蹶不振，整日的呆在书房里练字看书，仿佛看破红尘一般，看来云飞的事对他打击不小。
家里的气氛有些压抑，沈倩也不想再去讨好他们，便独自回了自己院子，这时小莲正提着裙子满院子追猫呢，连她们到了门边都没看见，嘴里气喘吁吁的喊着：
“给我站住，快点给我站住啊。”
一团白色的绒球快速窜到沈倩脚边，在地上滚了几圈，喵喵的叫着。沈倩定睛一看，正是老头的白色小猫，她笑着把猫抱起来，摸了摸它身上的毛：
“倒是挺快的么，小莲，什么时候送来的？”
“好几个时辰了，小李拿过来的，我正想给它洗个澡，没想到它调皮的紧，闹得我心里慌。哎，对了，小李还留下话，说什么骗子最近不会走，得想个办法给它钓出来，没头没尾的，什么意思啊？”
小莲跑的小脸红扑扑，靠在门框上直喘粗气。沈倩心里一惊，这老头，不简单啊，看来可不止是个卖猫的乡下老头呢。她点点头，笑道：
“好了，我知道了，这猫是给李小姐买的，你待会就让小李给她送过去，再那些园子里新下来的果子。说我这几天有事，就不再过去了。”
“嗯，我知道。”
小莲接过猫，应声而去。沈倩吃了晚饭，对着月亮想了半天，就突然想起云翔来，他走了有些日子了，自己倒是也没电视上演的那样撕心裂肺的相思入骨，只是早上起来，晚上睡是躺在床上不免的脑子里浮现出他的身影来。平日里见惯了，也不觉得怎么顺眼，反而有些烦，现在不见了几天，还真是有点空落落的。
“哎。”
她叹了口气，自己怎么成了个犯了闺愁的怨妇了，真是。她对着镜子朝自己笑了笑，打起精神在纸上筹划起来，如果今天他们就可以把钱收回，那明天自己的计划就能实施了。
第七十五章。。。
第二天一早，沈倩便带了小翠、小桃和林浩来到展记钱庄总号，纪管家早已等在那里了，见她来了，面上微微有些尴尬，咳了一声，把她拉到一边说道：
“天虹啊，虽然你是云翔的妻子，也是展家的二少奶奶，可是毕竟是个女儿身份，若是这些个生意上的事情管多了，会招人闲话，还是等我们商量商量再跟老爷禀告吧。”
沈倩知道纪管家就会这么说，不由得好言劝道：
“爹，你也知道，现在家里闹成这个样子，太太又病重，云翔还得里外的去忙纺织厂的事情，我作为展家的一份子，必须帮着云翔度过这个难关。您老就不用费心了，你女儿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纪天虹了，我虽然说赶不上老爷和郑老板那些老一辈的，但是对付几个骗子还是绰绰有余的。爹，那些个假钱都收回来了么？”
纪管家见她主意已定，也不好再劝，反而有些安慰起来。天虹这孩子从小没了娘，寄人篱下的，性子就弱，嫁给云翔之后更是让人拿捏惯了，一点自己的主意都没有，便是受了委屈也不敢说出来，只会暗里里流泪，没想到自从那次落水之后真的像是换了个人，不仅开朗许多，还精明起来，连带的和云翔的夫妻关系也改善不少，他看了心里也舒服。既然女儿现在想一展身手，自己当然也应该在一旁扶持着，展家现在已经没了大少爷，家业早晚会落到这对小夫妻手里，先练练手也是好的。他笑道：
“没错，昨天晚上他们就把钱都收回来了。一共不过十多家，我看也不需要闹得那么大，干脆大事化小不是很好么？”
“爹，我不是早跟您说了么，咱们做钱庄的最讲究的就是信誉，如果这件事咱们自己捂着，结果让别人给说出去，咱们的信誉就彻底毁了。再说，我也不想便宜了那些个骗子，不给他们个教训，还都当咱们是好欺负的，若是以后都来骗钱还怎么了得呢。”
沈倩虽然心里没底，可嘴上还得给纪管家打气，她一直觉得那个卖猫的老头不是一般人，既然他说了骗子近期不会走，自己就碰碰运气吧。纪管家点点头，让伙计们准备好的炉子摆到总号的前面。这时正是出门的时候，不用招呼，一会钱庄就围了一群人。大家看着钱庄拿个铁匠铺用的炉子都觉得稀罕，纷纷站住脚围观。
沈倩看着人围得差不多了，才带了两个丫头站到炉子跟前，小翠先对着人群大声喊道：
“大家静一静，这位是我们展记钱庄东家的二少奶奶，她有几句话想跟大家说！”
人们一见几个漂亮的姑娘站在那里喊话，更加新奇，都一动不动的看热闹，临街的酒楼上那些喝酒的也都探出脑袋来瞧热闹。沈倩往前一站，拿出博士论文答辩时舌战群雄的气势来，面露微笑的喊道：
“各乡亲，想必大家都我都不熟悉，其实我这次来是受了展家老爷的委托，他老人家因病不能前来，只好让我来跟大家宣布一件事情！在半个月以前，我们展记收到了一批假钱，本来，这些钱因为仿真程度极高，已经流入世面，但是在我们柜上各位师傅的法眼下到底现了原型，本着信誉为本的原则，我们钱庄没有逃避责任，当日便一家一家的询问回收，并且以两倍的价钱将这些价钱都收了回来。今天，由大家做个见证，我们钱庄在众人面前要把这些价钱当众销毁，以平民愤！”
说着，对林浩使个眼色，林浩立刻拿着钱袋上前，把上面的绳子抽开，里面是白花花两百块大洋，他举着钱袋子和一张两百大洋的兑票给众人看了一圈，便将钱和票统统倒入炉子里，大喝一声：
“点火！”
顿时，众人都哗然。
“呀，那可是两百块大洋，就这么给化了？”
“可不是，我们就是赚一辈子都赚不到呢，真可惜了！”
“哎，你没听说么，那是假的，还是人家钱庄够义气，若是人家不承认，谁也没办法不是。”
“对，对，这才叫有信誉的老店呢！”
……
大家叽叽喳喳的交相议论，看着既震撼又解气，沈倩看着气氛上来了，忙大声又补了几句：
“咱们展记信誉第一，大家可以放心把钱拿到这里，若是提出的钱再有假的，我们还是两倍赔偿！”
“好！”
人群里面自然也有沈倩特意安排的“托”，带着头叫好鼓掌，大家也纷纷跟着鼓起掌来。沈倩眼睛一溜，便瞧见一个鬼祟的中年人顺着人群边上挤了出去，转到旁边的胡同去了。很好，她心里暗笑，果然上钩了，古人不欺我也！
办妥了这件事，沈倩便带了人回到展家，午饭时轻描淡写的给祖望说了一遍，祖望这时还沉浸在云飞的离去的痛苦之中，也没心思听这些，只称赞两句便过去了。
几日过去，也没什么大事，小桃几个也都不把这件事整日的挂到嘴边上了，林浩突然又来禀报：
“少奶奶，有人拿着假钱来了！不过这回是到虎头街的分号。”
“真的？”
沈倩眼睛一亮，放下手里的话本便拉上小桃几个来到展记钱庄，这时柜上没什么人，只一个年轻男人正闹得凶狠，他拿了钱袋子大声嚷嚷着：
“到底让我等到什么时候，你们展家讲不讲信用的！”
沈倩进了里屋，纪管家忙迎过来，给她看了看年轻人带来的钱：
“一摸一样的，看来就是他们了，怎么，我们是不是报官？”
“报官？爹，你想想，要是报了官，咱们的二百大洋还能拿回来么，现在世道这么乱，说不定明天官府就换了人，他们可是正愁没借口搂钱呢。”
沈倩冷笑道，她对现在的官府一点好感都没有，在这里打官司，就算你占了理也得剥层皮去，再说谁知道这些骗子有没有同党什么的，要是真的把人惹急了来个狗急跳墙也够受的。她笑着对纪管家回道：
“爹，这件事就让我来解决吧。”
说着，就转身出去，这时年轻人开始不耐烦起来，直嚷嚷着要见当日化了银钱的展家少奶奶。沈倩便站到他跟前笑道：
“我就是，听说你在我们钱庄存钱又得了假的了？”
“可不是，我的兑票可还在呢，你们不能耍赖，必须两倍赔偿！”
年轻人理直气壮的拿出一张兑票，上面的数目是两百二十块大洋，日期正是她们大张旗鼓承诺赔钱的第二天。沈倩看了看，点头笑道：
“如果是真的，我当然可是赔给你，不过……我想，这些假钱应该是小兄弟你自己带来的吧。”
“你说什么？！”
年轻人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样子，大声喊道：
“你们冤枉人！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想赔钱，所以就诬陷好人！”
“我冤枉你？兄弟，我知道你们出来做这个活都有分派的，哪个作假，哪个望风，哪个出去换钱，所以你应该还是半个月前来我们总号骗钱的那人吧，要不要我把那时的兑票拿出来咱们对对笔迹？”
沈倩笑着拿出一张兑票，上面的笔迹果然和年轻人拿的那张很是相似，连上面的名字都十分相近。年轻人吃惊的看了看，喃喃道：
“怎么可能，我明明……”
“不是你，是你们的人明明看到我把它烧了对不对，也亏得你们是做这行的，怎么就这么容易相信别人呢。我烧的不过是一张假的，真的还好好的在这里留着呢。”
沈倩很是平静的望着年轻人，仿佛两人在谈论天气一般。年轻人咳了一声，干笑道：
“呵呵，误会，都是误会，我看我是自己弄错了，我不用你们赔了，不用了。”
说着就要走，林浩几步上前堵住门，几个伙计也纷纷拿出家伙来，年轻人恐怕是没见过这阵势，不由得慌了：
“不是的，我不是骗子，钱我不要了，你们放我走吧！”
“不是？刚才我们总号的师傅已经悄悄观察过了，你就是半个月前来换钱的人。你要是现在不说，那我也没办法，只能把你送去官府了。”
沈倩一副无奈的样子，让几个伙计架着他就要往官府送，年轻人忙挣扎开来，跪在地上叫道：
“少奶奶，我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这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沈倩定定的望了他半响，才松口道：
“好了，你也不用这么着，我知道现在世道乱，谁活得都不容易，但凡有个活路你们也不会干上这买卖，。不过你也不要太小看了我们，你们一共几个人，现在在哪里落脚，就连你们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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