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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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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站在一边,呼吸微沉。
    她站起来,看着萤火虫飞走,小声问:“你不许愿吗?这是很难得遇上的。”
    “谁会替你完成心愿?”他反问。
    “老天爷,努力,然后把一切交给老天爷。”她抬头看天,认真地说。
    他看她被月光笼上一层柔软的脸,沉声道:“交给老天爷,不如交给可以信任的人。”
    “王爷你是说笑话吧?”她嘴角抽抽,一手叉腰,一手指老天,“你告诉我,我身边到底有什么人可以信任?你吗?”
    “卫长风。”他缓声说。
    “嗯,我是信他,但人的命运不能交给任何人,譬如王爷你,你敢把命运交给别人吗?”青鸢红唇弯弯,故意问他。
    “敢。”他迎着她挑衅的目光,回她一字。
    青鸢的笑僵了一下,扁嘴,“王爷还真是有一颗强壮的心脏,和一段砍不断的脖子。”
    “为帅者,疑人勿用,用人勿疑,每次打仗,本王都把命交给将士们,这样说,你能不能明白?”
    他长眉微微扬,语气平静无波,偏一双眼睛华光溢彩,透着一股子竖毅和自信。
    青鸢光顾着看他的眼睛去了,一时间没能及时回嘴,感觉辩输了,甚是无趣,于是折了根狗尾巴草,边舞边往吊脚楼里走。
    “众人愿跟随本王,愿为本王出生入死,又何不是把命运交给本王呢?”他的声音不徐不缓,尾随而至。
    “反正我不会交给宸王。”
    青鸢在暗宫吃了太多苦头,所以养成喜欢把自己装进保护壳里的性子,也只是在他面前,才会露出她骨子里调上的一面,在卫长风那里她都是个淑女,绝不会说些“不正经”的话。
    卫长风是诗,是琴,是书,是她不想染乱颜色的画卷,是完美无缺的一支温柔曲。
    君漠宸么,就是只腹黑的蝎子,冷不丁就克她一下,毒得她人生发黑。
    爬到楼梯上,一阵大风刮来,长裙被风高高掀起,露出整条白玉般的腿,她一声尖叫,赶紧去捂。
    低头看时,他正仰头看着,丝毫没有要避让的意思。
    “宸王,非礼勿礼你不懂吗?”她啐一口,蹬蹬蹬地往楼上跑。人才冲进室,他已直接用轻功上来了,就拦到了她的前面。
    “干什么?”她捂紧裙子,面红耳赤地瞪他。
    “今晚本王睡长凳,你睡榻。”他指那张竹榻,神情淡淡。
    “有什么企图?”她把裙子捂得更紧,侧着身子往门边挪。
    “今晚会有大雨。”他往长凳边走。
    “月朗星稀,怎会有大雨。”她不信,抢先一步,固执地躺在长凳上,也带了些不肯接受他的好的味道。
    她仰躺着,双腿曲起,双手合在胸前,眼睛和他低下的视线对个正着。
    “你别盯着我看啊。”她尴尬至极,恼火地抬起双脚去蹬他。
    他手掌一挥,握紧了她的脚踝,往上轻轻一拎,长裙整个滑下来,她嫌中裤两天未换,不卫生,所以洗了晾在外面,此时,裙里风光全在他眼底了。
    好姿势!
    青鸢脑中烟花璀璨,半晌之后,一片空白。
    孤男|寡|女,青春热血,她不知道君鸿镇哪来的自信,要把他们两个关在这里,是不是等着他出错,再把他凌迟处死?
    他的呼吸也紧,缓缓转开头,双掌却紧握了一下,才匆匆放开,粗声呵斥,“滚去榻上,让本王踢你过去吗?”
    青鸢捂紧裙子,眼睛又涩红起来,气恨恨地说:“怎么,看完就算了吗?”
    他攒拳,咯嘣地响。
    “你……你还想打我?”青鸢又恼,气哼哼地骂,“不能就这样算了。”
    “怎么,本王让你看回去?”他猛地转过头,一把扯开了腰带,满脸不善,像要一口把她吞掉。
    青鸢尖叫着捂脸,跳下长凳,飞奔向竹榻。
    他重重的脚步声响起,她偷偷从指缝里看,他拎着两条长凳出了门,把长凳放在狭窄的走道上,重重躺下去。
    君下惠,还真是沉得住气,她咬唇想了会儿,又琢磨,难不成,是她不够吸引他?或者是他嫌弃她已非完|璧?
    这样闹,让她堵了满心的气,心脏裂痛难忍,那噩梦又至。
    这一回比前一次更加清晰,更加残忍,她甚至看到了戴着白口罩的男子摁着她的手脚,催促另一人赶紧剖开她的胸口,取出她的心脏。
    天……那般的剧痛啊!
    她痛苦地嘶吼着,剧烈地颤抖,她想摆脱这样难以想像的痛苦,冰凉残忍的刀锋划破她的皮|肉,深入她的身子,一点一点地割开她的血管。
    她扭曲着,大喊着那人的名字,荀泽……荀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轰隆隆的雷声骤然炸响,她的耳朵,她的眼睛,她的心脏,她身上每一个部分都痛至麻木。她经无力再喊,她瞪大了流出血泪的眼睛,看着那张脸渐渐近了,清晰了,沾着血的嘴唇嗫嚅着,没能再唤出那人的名字,荀泽。
    我那样爱你,你却拿走我的心……
    那人慢慢俯身,俊朗的脸,带着陌生的残忍,一字一顿地告诉她:陆蔓,不要恨我,谁让你的血型对上了呢。我会安顿你的母亲,让她老有所依。
    那我呢?荀泽?我爱你的心,你准备送给谁?
    她最后一丝气息也没了,瞪大血眸,直直地看着天空。
    白色的影子从那可怜的女子身上飘出来,这男子曾拥着她,笑吟吟地说:“陆蔓,陆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与你携手走过。”
    ——————————
    轰隆隆,又是声雷,青鸢猛地醒了过来,瞪大血红的眸子,紧掩着胸口,大声地喘着。
    果然,她不是喝鸡汤死的呀!阎王还算好心,给了她一个温暖的鸡汤梦,让她不至于在过去承受双重痛苦。
    一双有力的臂膀把她从榻上捞起来,轻摁在怀中,手掌在她的背上轻轻揉拍。
    大雨噼哩啪拉地砸着小屋,瀑布的声音和洪流往下游奔去的声音振聋发聩,大风把雨刮进了窗子,原本她摆着凳子的地方一片水渍。
    “我在哪里?”她哑声问,混沌中,她还没从那噩梦里醒过来。
    “轮回崖底。吴刚,荀泽,是你什么人?”他轻抬她的下颌,沉声问。
    “哈哈,一个卖桂花糕的,一个……卖房子的。”她用手背抹脸,笑哈哈地说:“做梦梦到坐在大房子里吃桂花糕,真是好吃,太好吃了……就是房子不太好住……阳光进不来……”
    “你眼睛流血了。”他突然皱眉,拿出帕子在她的眼睛上轻擦。
    青鸢心里一凉,做这样的梦,不是好事,心脏频频地疼,也不是好事。只怕梦里那白衣男子说的话是真的,她不能爱,不能恨,不能怨,不能动七情六yu,甚至只有二十年可活。若是这样,人生何趣?不如早点死了拉倒。
    “真下雨了,宸王真是能测风云的半仙啊!”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跳下竹榻,去窗口看雨。
    人间天,太善变,今日春风明日雨。
    “倾华,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他突然问。
    “你呢?”她转过头来看他。
    两个人对视了片刻,她又缓缓地说:“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你我都不是真的自己。所以,我们都遇不上对的人,过不了快活的日子。”
    那样玉白的小脸,偏有两泪殷红的血珠从眼角缓缓淌下。
    真的像食心妖,清纯至极中带着些许娇媚,魅人心魄。
    他起身,步步走近了她,一指抬起了她的下颌,一指缓缓擦她眼角的血泪。她安静地仰着头,任他的指尖温柔地抚过她的脸。
    “我想母亲,我想回家……”她嘴唇微颤,轻轻吐出两句。
    这么柔,这么轻,这么让人心痛的两句话。他俯下头,轻轻地含|住了她的柔软嘴唇,滚烫地、带有些许药香的舌|尖温柔地往她的嘴里钻。双掌先是捧着她的头,后来慢慢下滑,到了她的双臂上,紧摁着,往怀里拽。
    “我|要|你……”他低低地在她耳边说。
    “你不怕被捉去凌迟,不怕被我克死吗?我还水|性扬花,三心二意……”她轻笑起来,扭着腰,想挣脱他。
    “我|要|你!”他把她抱起来,大步往竹榻边走。
    青鸢轻呼一声,双拳抵在他的胸前,红眸圆睁,急急地说:“你怎么能趁人之危?你亲就亲了,还想继续?你没看我眼睛在流血吗?你这人也太残暴可怕了吧,未必想看着我眼睛流血流光?”
    他的热血冻住,额头抵在她的额上,一掌捂在她的嘴上,重重吸气,再重重呼气。在枕下探了片刻,找到了她的那瓶豹奶。
    “要多多行善,多多积德呀。”她闭着眼睛,双手捂在眼睛上,喃喃低语。
    其实,她不是说他,她是想说自己,以后要多做好|事,可能会延长寿命也不一定呢?她才不想又以年华正好时一命呜呼。
    至于荀泽,她都不记得他是谁了,管他的!希望上一世的她心脏里长着密密的尖刺,刺得那恶毒的男人永无安宁。
    她坚信,做了亏心事,一定会用一辈子去偿还。
    君漠宸盯着她看了半晌,在她身边躺下,轻轻合上了眼睛。他已经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受了……是愁,还是无奈?
    看似没心没肺的她,心里藏着他读不懂的心事。谁能与她分享?卫长风吗,那个唯一她信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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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晚一吻,青鸢不再躲着他,和往常一样,嘻嘻哈哈地,挑衅他,嘲讽他。但君漠宸感觉到得到,青鸢表现得很假。越嘻嘻哈哈,她的眼神就越闪躲。她越闪躲,君漠宸就越有些生气。若是别的女子,和男人有了如此亲密的接触,一定会害羞,还会视男子为夫君。她倒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也是,就算是她与焱殇交缠两日,在她心里也只有三个字,很快活!
    第五日一大早,从山巅上真元宫传下来的牛角号和鼓声陡然庄严,君鸿镇他们来了。
    君漠宸在小潭边站了好一会儿,唇角噙了一抹冷笑。
    “你怎么这样笑?”青鸢伸了个懒腰,扫他一眼,又打了个哈欠。
    这几个晚上,她根本没办法睡,一躺下就忍不住想君漠宸说那三个字:“我|要你”
    怎么能如此直接,如此露gu呢?还让不让人好好混下去了?大家就装成什么事都没有,混完今生,不就好了吗?
    小珍珠盘旋几圈,落在她的肩头,她一乐,也不看君漠宸,快步往枇杷林里跑。一定是卫长风赢了,所以小珍珠才会飞得如此轻盈。
    解下小珍珠脚上的小铜哨,取出丝绢,卫长风的字映入眼中:已脱困,正与敌僵持,知你在崖底,想你,心疼你,一定要保重,等我回来。
    “原来还在打。”她轻喃,抚着小珍珠的羽,轻声问:“四哥受伤了吗?”
    小珍珠摆动小脑袋。
    “宸王,倾华姑娘,接旨。”枇杷林外传来权瑛阴嗖嗖的声音。
    她把小珍珠往天上一抛,快步往外走。
    权瑛看她出来,眉眼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微抬下巴,向着真无宫的方向抱拳,“陛下口谕,宸王和倾华姑娘可以回去了。”
    “谢权公公。”青鸢眼睛一亮,没想到这么早可以出去。
    虽说此处清静,但毕竟没好吃的,天天吃烤鸡,她也受不了。每天一顿饭,她已经饿得受不住了。再加上,若再和君漠宸待在一起,她真想像不出会发生什么天雷勾地火的大事。
    天蝎和白羊,那可是一阴一阳,永远不会和谐。
    君漠宸已经快步往山上走了,背影挺拔,步子稳健。
    青鸢去吊脚楼换下青僧袍,又梳洗整齐,这才跟着权瑛上真元宫。
    权瑛阴阳怪气地问:“姑娘,宸王可好伺候?”
    “不好伺侯,陛下为何如此胸怀大度,还放他上去呢?应当一辈子关在崖底才是。”青鸢一本正经地答。
    权瑛又阴阳怪气地笑,一甩指尘,“姑娘好狠的心啊。”
    “小女是觉得陛下大度,实乃君子。难道公公不是这样想的?身为奴才,对于一切伤害自己主子的人,都得憎之入骨才对呀。公公你怎么能这样……陛下是白疼我们这些奴才了吗?”青鸢摇头,双手捂心,一脸痛心疾首。
    她看过权瑛装模作样,那太假了,她如此表情,才最真实!
    权瑛果然被她堵了个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青鸢心里笑死了,也得让他自己感受一下,别人忍受着他那些夸张的言行,到底有多痛苦!
    一路上了真元宫,足足走了有大半个时辰才到。
    衣裳被汗浸得透湿,贴在背上,风一吹,凉嗖嗖的。
    君漠宸已经去见君鸿镇了,青鸢被权瑛带去见秦兰。今日朝中大官都携家眷到来,白天听浮灯宣讲佛法,晚上吃斋守夜,彻夜抄写经书。
    本是青鸢供奉经书的,换了宫里一位才进宫的清秀佳人,此时正在皇后身边伺侯着。青鸢认出来,那是准备指给宏王的汉仪郡主,她还有一只绿毛的鹦鹉呢!
    因为同样喜欢鸟儿,青鸢对她多看了一眼。她正捧着经书,正仰头和秦兰说话,笑容温柔,声音婉转,那仪态和其她女子很是不同,没那么做作。
    “皇后娘娘吉祥。”青鸢过去,给秦兰磕头请安。
    “上来就好,以后记着,要守规矩。你知道吗,要不是宏王给你们求情,你们得在崖下过完冬天,记得去给宏王磕头谢恩。”秦兰看她一眼,满眼凉光。
    “是。”青鸢点头,满脸感激。若真的要过完冬天,她非冻死不可。
    “佩莲,带她下去。”秦兰转开脸,不再理会她。
    青鸢跟着大宫女佩莲出了大殿,拐弯时,只见思莹在几位女子的簇拥下过来了,青鸢终于看清了她身边的女人,很陌生,她从未见过,她能肯定不是皇后宫的人。而且这女人已经有了些年纪,应当和温嬷嬷差不多。
    渐走渐近,那女人深深地看着青鸢,眼中有了些奇异的兴奋光彩,但又立刻勾下头去,掩饰住眼中的激动。
    “贵嫔娘娘。”青鸢福身。
    “倾华总是好命,真令本妃羡慕呢。”思莹贵嫔笑吟吟地打量她,语气嘲讽。
    “没办法,天生的。”青鸢抬头,眉眼轻弯。
    思莹耸耸肩,慢步靠近她,在她耳边说:“听说上官薇不见了,还带着一个年轻姑娘,你说那会是谁啊?”
    “蕊嬷嬷吧,不然,是母后的贴身宫女。”青鸢歪了歪头。
    “但愿。”思莹点头,涂着艳蔻的手指从她的脸上滑过,落在她的肩上,轻轻一摁,然后带着众奴才,快步走开。
    青鸢的心一沉,上官薇和倾华不会落进这些人手里了吧?这样的欺君大罪一旦揭露出来,她一辈子别想逃了,倾华也会陷入险境。
    缓步走了一小段路,佩莲看她一眼,推开了一间空殿的大门,里面站着几位女子,形容憔悴,面带惶恐,中间那妇人猛地抬头,看向了青鸢。
    上官薇!
    青鸢心里快速盘算,加快了步子,猛冲过去,抱住了她的肩,小声疾呼,“母后,您受苦了……”
    上官薇犹豫一下,也抱住了她,手指僵硬地停在她的腰上,急急地喘着。
    “不想死就装热情点。”青鸢贴在她的耳边,转头看向站在一边正瑟瑟发抖的倾华。
    娇生惯养的倾华,如今形销骨立,瘦脱了形,那娇滴滴的容颜半分也看不到了,脸色腊黄,嘴唇干枯!见到青鸢看她,眼眶一红,锦帕掩唇,呜咽哭了起来。
    佩莲关上宫门,冷眼在一边看着。
    上官薇终于抱紧了她,在她耳边小声说:“想办法让我们脱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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