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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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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脚步,呜呜地哭了起来。
世间如此大,为什么她找不到落脚的地方,为什么她不能像青鸢一样,遇上一个真心疼爱她的男人,为她遮风避雨。
“倾华公主,为什么在这里哭?”温和的嗓音从前方传来。
她惊慌失措地抬起泪眼,月光之下,卫长风正拧眉看着她,神色清淡。
“长风将军。”她匆匆抹掉眼泪,勾着头往前走。
“阿九的眼睛,是不是你做的?”卫长风拉住了她的手臂,把她拽回来,盯着她的眼睛问。
他刚和焱殇分手,身上还染着凤芹的血。
“什么?”倾华一颤,僵着脖子,不敢转头看他。
“我问你,阿九的眼睛,是不是你做的?只有你能天天接近她!”卫长风的手指更加用力,掐得她的手臂快断掉了。
倾华抖得越来越厉害,那瘦弱的身体像是快要在颤抖中分崩瓦解掉了,她终于慢慢抬头看向了卫长风,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睛,突然,她猛地一甩手臂,整条袖子被他给撕扯下来,露出白皙的手臂,明晃晃地扎到了卫长风的眼睛。
卫长风赶紧别开了头,不去看她。
倾华深深吸气,嘶哑地问:“为什么,你们都欺负我?阿九好,难道不是我的好吗?我为什么要害她?”
卫长风眉拧得更紧,淡淡地说:“最好不是,若真是你……”
“你杀了我吧……”倾华爆发了,扑过去,猛地拔出了卫长风腰上的长剑,直接往脖子上面抹去。
“松手。”卫长风眼疾手快,身形如疾风般卷到,掐住她手腕的穴道。
长剑从倾华手里滑落,她怔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一声悲呼,“卫长风,我做错过什么?就因为我叫顾倾华吗?”
轮到卫长风怔住了。
倾华紧紧地抱住他的腰,号陶大哭起来。
“我害怕啊,卫长风,我什么人也不想伤害,我只想活下去。我没有用,我什么事都做不好。每个人都能欺负我,只有阿九护着我……我也想保护她,但我没有用,真的没有用……我不知道怎么办,你告诉我,我要怎么办……”
卫长风僵硬地站着,不知如何是好。阿九都不肯在他面前哭,倾华是第一个在他面前哭成这样的女人。
他犹豫了半晌,拉住她的手臂,想把她拉开。触到她光滑的肌肤时,他脑子里又浮现出了
幻景,倾华身着凤袍站于高台之上,睥睨千军万马……
倾华突然抬起头来,哽咽地说:“卫长风,我们把阿九带走吧,这里有这么多人要害她,她现在眼睛瞎了,以后呢,以后会发生什么事?”
“你回去吧。”卫长风拉开了她的双手,转身就走。
顾倾华有凰命,这一点他能确定,但阿九的未来,他半分也看不到,他担心极了。害怕是顾倾华谋去了阿九的一切,包括阿九的性命。
“卫长风你是懦夫!卫长风你喜欢阿九,为什么不肯带她走?这么多年了,若你像个男人,早就和她在一起了!你看看焱殇啊,他才是男人,他就敢抢走阿九!”
“住嘴!”卫长风猛地转过头来,冰凉的眼神直刺她的眼睛。
“卫长风,你不是喜欢阿九吗,你不是什么事都愿为她做吗?是许承毅下毒害她,你去杀了许承毅啊。”顾倾华又大喊道。
卫长风呼吸一沉,大步走回她的面前,死死盯着她的泪眼,一字一顿地说:“你再说一次,是谁?”
“许承毅,阿九说,在庙里时,许承毅就想杀了她。一定是他害怕阿九认出他,发现他的秘密,所以才害阿九。”倾华瑟缩了一下,抽泣着说:“你干吗这样看着我?”
“你最好保证你说的是真话,若不是阿九护着你,若不是不想让阿九担心,我早就赶你走了。倾华公主,你还记得那一年你把婢女推进池塘里的事吗?就因为那婢女说阿九比你美,比你聪明,你就害了她的性命,可事后你还能装成惹无其事。你看上去永远这样柔弱,但你的心从来不柔弱。”
“你……你胡说,不是我……”倾华的哭声噎住,眸子越瞪越大。
“倾华,阿九是真心护着你,不要伤害她,今天我姑且信你的话,不要让我发现你骗我,不然我会把你碎尸万段。”卫长风冷冷说完,拂袖而去。
倾华软软地靠在墙壁上,脑子里不肯再想的回忆一股脑儿地全回来了,那年夏夜,她在池塘边扑萤火虫,一脚不小心绊倒,那婢女玩笑说,阿九可以一次扑好几只,说阿九又漂亮又高贵,还笑她笨得不跑。她一时气愤,就推了那婢女一把。没想到婢女跌进池塘之后再没爬上来,她害怕极了,也不敢告诉别人,独自跑回了宫里。事后查到这事,都以为那婢女是意外跌进池塘,一名小婢女的命,没人会在意,这事不了了之。她想不到卫长风居然知道这件事!
还有被她打死的接生婆温嬷嬷,许承毅居然也看到了那一幕!
她越来越害怕,如同坠入了冰窖之中。若阿九知道了这些事,还会对她好吗?会不会把她和上官薇一起赐死?
她抱紧了双臂,顺着石墙慢慢滑到地上,无力地看着脚尖,任黑夜把她淹没。
不狠,如何活下去?
不狠,如何耀武扬威?
上官薇从小告诉她这些,上官薇还说,她的驸马将是人中之龙,她一定要嫁天下最强的男人,所以她面对的也将是最强劲的对手,为了击败那些女人,她必须狠!
对,她要改变这样的日子,不能哭哭啼啼。
“怎么哭成这样?”吊儿郎当的笑声从前面传来。
她抬眼看,洛川抛着一只梨,正笑吟吟地看着她。
“公子。”她站起来,有些木讷地唤了一声。
“长风那呆子欺负你了?”洛川俯身看她,用梨子在她的额上敲。
“没有。”倾华轻轻摇头。
“别哭了,小美人哭得都不美了。”洛川嘻嘻地笑,扯了扯她的头发,“走吧,我送你回去,这么晚了,也不怕有妖怪把你抓走。”
倾华往后缩了两步,小声说:“我自己回去。”
“走了,我送你。”洛川解下了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
倾华心里一暖,惶惶地抬眼看他,小声问:“你不讨厌我吗?”
“我为什么要讨厌你?”洛川唇角牵牵,眸子亮亮的,像藏着一团火苗儿。
倾华勉强笑,“因为我很惹人厌,大家都不喜欢我。”
“谁说的,我就挺喜欢你啊。”洛川又拉了拉她的头发,把梨子塞到她的手里。
“谢谢。”倾华捧着梨子,又抬眸看他。
月光从他身后扑过来,像为他披了一层轻纱,泪眼模糊中,她甚至看不清他的眉眼。
“看什么,我好看吧?”洛川又伸长指敲她的额头。
倾华飞快地别开脸,捧着梨子快步往前跑。
洛川笑了笑,慢吞吞地跟在她的身后走。
满地月光比水凉,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在月影里晃动着,一直无法触碰到对方。人生的路就和这月光铺成的路一样,越往前,越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倾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只一眼,便觉得是万水千山,不能再回头了……那人站在月华深处,冲她微笑注目,终其此生,不忘此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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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满地一桶烈酒,里面放入了浮灯调制好的药材,团团草叶蜷曲着,浮在酒上。青鸢扶着焱殇的手,坚定地跨进了酒桶里。
烈酒从毛孔里往里钻,整个人立刻就滚烫起来。
“可以了。”焱殇扭头看浮灯,他正用尽力量克制,还是有压抑不住的紧张。把青鸢的命交到浮灯手里,若他心存恶念,他就害了阿九。
浮灯眼睛上蒙着帕子,手掌缓缓浸进酒桶里。
青鸢嘤咛了一声,握紧了焱殇的手指。
“无妨,我为你施上金针,你睡一会儿便好。”浮灯将金针扎进她的穴道。
青鸢轻轻喘了一下,合上了眼睛。
焱殇一直握着她的手指,这酒只闻闻,便觉得有些醉了,她泡在里面,真怕她又忘掉什么。
“和意珠。”浮灯把一粒碧色小珠递过来,温和地说。
焱殇看他一眼,嗅了嗅小珠的气味,又轻咬了一口。
“放心,我不会害她。”浮灯蒙着眼睛,却好像知道他在做什么。
焱殇把和意珠放进青鸢的嘴里,继续在桶边守着。
青鸢只清醒了一小会儿,便陷入昏睡。
门外响起轻不可闻的脚步,随即传来冷啸的声音。
“王,南月将军在金水山困了六天,还未能突围,落恺将军还在半路上,不知能不能及时赶到。”
焱殇眼神一黯,大步走到门边,外面站着七八个人,都是赶来见他的。
“等一下。”他扭头看了一眼睡得正沉的青鸢,又看向浮灯。
青鸢身边不能没有人,他又不放心浮灯。虽是和尚,也是男人哪,面前摆着温香软玉,谁知道标榜着清心寡yu的心里藏着什么鬼主意。
“王尽管去。”似乎又察觉到他的心事,浮灯微微转头,平静地说。
有这么一刻,焱殇想撕开浮灯无时无刻都表现得平静的皮。他拧了拧眉,大步走了出去。
屋子里静了,浮灯耳中只有青鸢清浅的呼吸声在响。他神情寂然地立于烛前,一动不动地守着。
突然,青鸢闷哼了一声,“心口痛。”
他一个哆嗦,立刻走了过去,手掌没入酒中,顺着她的手臂一直往下,抓住了她的手腕。指尖摁到的是她平和的脉息,除了在日落时分,她的脉像不会有任何异样,此时也是。凰情就是天下最具欺骗性的东西。
青鸢突然抓住他的手,猛地从酒桶里站了起来,一声惊呼,“你不能挖我的心啊……”
“阿九。”
焱殇的身影闯了进来,见她披着一身酒珠,紧贴着浮灯站着,顿时脸色一沉。抓过了一边的衣袍把她包好,喝令浮灯出去。
浮灯脸色苍白,慢慢地转过身,往外面走去。
“阿九。”焱殇扶住她,仔细一看,她还在梦里,分明是在说梦话。
她已经不止一次说有人挖她的心了,焱殇忍不住看她的心口,琐骨上的旧伤像朵暗色的梅花,雪团儿正随着她急促的呼吸轻颤着,也不知道她梦到了什么,怕得直往他怀里躲。
“焱殇抱我,焱殇抱我。”她钻在他的怀里,不停地呢喃。
焱殇紧紧地抱住她,亲吻她的额头,小声哄她,“我在这里呢,别怕,别怕……”
“你不能挖我的心,我只有这么一颗心了。”青鸢又哭,大颗的血珠从她的眼角往下滑。
焱殇又急了,对着外面怒吼,“浮灯你这是什么妖术,她为何如此难受?”
浮灯背对着门站着,浸湿了半截的雪袖微微地颤动。
冷衫他们听到焱殇喝暴怒的呼喝声,弯刀出鞘,把浮灯围在中间。
浮灯长长吸气,解下了蒙眼的帕子,低声说:“她没事的,金针给她舒通筋脉,虽不能立刻看到,也能让她暂时无忧。一点血泪而已,和别人落泪一样,所以王不必如此紧张,我不会害她。”
“压下去。”焱殇不肯信,这和尚给他的感觉怪异极了。大和尚如此深情款款,说给谁听,做给谁看?好好的方外之人,偏要一脚踏进红尘,给君博奕当说客!
冷衫推着浮灯往前走,他转过头想看看门里面的情形。冷衫却一刀指在了他的脖子上,不客气地说:“和尚,那不是你能看的,赶紧走吧。”
浮灯眼底缓缓游过一丝苦涩,点了点头,跟着冷衫往前走。
屋子里,青鸢在焱殇的怀里乱钻,和意珠早已在她嘴里融化,娇艳的双唇上沾着晶莹的酒液,绵软的身子被烈酒浸得媚红无双。
焱殇的袍子被她蹭湿了,又无法把她摁回酒中,思忖片刻,索性扯烂了衣袍,抱着她一起浸进烈酒里。
美人和烈酒,向来是男人喜好的东西。焱殇怀抱佳人,早已开始心猿意马。但她背上有
金针,又不敢放肆,只能忍着,由着她在怀里制造让他快炸掉的动静。
“这个是什么?萝卜……”她扭动着,伸手抓到了他腰下。
焱殇认命地叹气,想拽开她的手,带来的后果就是,一拉一带间,他更加难受了。
“阿九,别这样。”他沙哑地说。
“焱殇,我热得厉害。”她迷迷糊糊的在他身上拱,轻声呢喃。
“忍着。”他喉结沉了沉,抚摸着她滚烫的小脸,温柔的安慰她。
她好像听到了,又好像没听到,在他怀里继续拱,继续蹭。她被小庙里那可怕的一夜给困住了,怎么都醒不过来。那夜淡月如水,给小庙前的草坡里披上一层轻纱,被焱殇强行攻占的她气得半死,骗他出去引开杀手之际,钻出山洞,往相反的方向跑。
寂静的山林里,不知隐藏着多少怪兽,每一次风声,都像是他追了上来。她不停地跑,突然间一头撞上了一个戴鬼面具的人。星月就在他的眸子里,生冷残忍。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胸前,金锁和玉牌正在轻晃。
“他死了吗?”他一把抓住了金锁,把她拽到了面前,阴狠狠地问她。
“谁?”青鸢暗自叫苦。
“说,拿着这东西的人,他在哪里。”鬼面人沙哑地逼问她,手指掐得她的脸都要碎掉了。
“在那边山洞里。”她巴不得这人去杀掉焱殇,于是往那边指。
鬼面人点了她的哑穴,把她往回拖,一路上荆棘扎得她痛疼不已。到半路上,她抓准机会,往山坡下面冲。鬼面人真像鬼,很快就追上了她。她从未见过对女人那样残暴的男人,一巴掌打过来,她的面纱掉了,头狠狠撞到了岩石上,顿时血流如注。
鬼面人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再欲打来的手猛地收了回去,只有一瞬间,他立刻掐住了她的脖子。她的神智开始模糊,一切都模糊了,月光越来越白,瞬间,她陷入一片寂夜。
圆滚滚的白无常就站在她的面前,无奈地摇头,“怎么又死了……”
“你什么狗屁臭无常,给我折腾的什么破命?!”她咬牙切齿地上前揍他。
“回去吧。”白无常眼神一寒,手往她的额上轻轻一拍。
她身子猛地往下沉,睁眼时,只见眼前站着一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正跪坐在她的身边,而她的衣衫大敞,玉一般的玲珑身段全在月光下露着。他的手掌滚烫像烙铁,从她的额心一直往下,一直抵达她的小腹处。
“你干什么?”她虚弱地问。
男子缓缓抬头,露出一双红眸,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探究,淡淡地说:“你叫得真好听。”
山谷上方传来卫长风和小珍珠焦灼的唤声,男子眸光一沉,迅速起身,从她眼前消失……
青鸢摆着小脑袋,心紧紧揪起,她叫了什么?那人对她做了什么?
焱殇抱着她,以他强大的忍耐力克制自己疯狂滋长的冲
动。他一向就是如此有克制力的人,漫长的过往,让他具有强大的隐忍的性格。成大事的人,必须能忍。
另外,焱殇从来就不是心软多情的人,他不喜欢的人,很难从他这里得到一丝温情,譬如上官薇,譬如卫长风,譬如浮灯,譬如倾华,连雪樱他说不娶就不娶,一丝情面也不讲。他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做什么,除他想要的东西之外,一切都是可以不必理会的。他很明白,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青鸢这小女人却不一样,她的心肠太软了,总有她放不下的东西。就是她这种软,让他原本铁一般强硬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
她的小手又乱抓了几下,他的身子绷得更紧,喉中发出了难以忍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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