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云上琉璃-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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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算我说错了。就算不是，女儿家总要嫁人的，将她养得再好将来还不是别人的。把这些都抛开来，本来两个孩子都可以推荐去参加面试。”她的声音酸溜溜的，“他们这对做父母的非得费一大堆功夫，给那丫头弄了个直接入学。HF啊～那是什么样的学校。进去了就是镀上一层金了，一辈子都不悉了。可他们倒好，儿子的前途啊，全被他们毁了！我都看不下去了。”
　　温和的声音有些迟疑的开了口，“做父母的总有自己的考量，肯定不会害孩子的。”
　　“是，是，是，他们这样的人家，我们这种人是明白不了了。人家有钱人想法就是不同。不住大别墅，跑来住我们这样的小社区。像我们都雇个钟点工，他们非得什么活都自己干。穿着昂贵的套装出来倒垃圾。看见被扔在医院没人管的孤女就往家捡。有好事情儿子靠边站。算了，我不跟你们说了，我要回去给我的宝贝做饭去了。我的亲儿子我可要好好疼，我可没那么高的觉悟。”
　　嘈杂的声音已经消散，我仍呆立在当场。我只顾着自己的喜悦，却忘了很多很多。我忘了问爸妈帮我完成梦想要付出多少辛劳？我忘了问关心我的二哥他怎么样？我心心念念的都是自己。我在做什么呀？我怎么会变得这么讨人厌呀？
　　手压着头发，我在心里叹着气，如果风真的能吹走烦恼的话，我倒真不介意文学一把。都说境由心生，心里是烦闷的，平时可爱的家连空气都透着压抑。所以当忍足打来电话时我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车子往市中心开去，在一家西餐厅门前停下，我却在车座上坐着不动，“我要去海边。”
　　忍足的手停在方向盘上，终于，车子在车水马龙的大道上转了个弯，开向了相反的方向。
　　不用说，一张罚单是受定了。单行道上公然转弯，驾驶员无证驾驶。不过谁在乎呀，开车的人都不在乎，我又在乎什么。突然觉得心情好了几分，也许答应他出来这个决定不坏。要不让他再多闯几个红灯？
　　坐在沙滩上，我一次次的抓起沙粒，然后看着它们从指尖漏下。
　　“云上？”
　　“嗯？”我不抬头，手中仍然很认真的重复着刚才那些无意义的动作，仿佛是世间最好玩的游戏。
　　忍足慢慢的在我身前单膝跪下，缓缓的拾起我的左手，“琉璃。”
　　我看了看他抓着我的手，没有一巴掌拍掉，抬头再看向他。
　　“嫁给我好吗？”一只美丽的戒指贴着我的指尖，戒身如同月光一样皎洁，上面镶着跟他眼睛一样深隧的深蓝。
　　“你是在求婚？没有鲜花？没有小提琴伴奏？”
　　忍足苦笑。
　　我曲着手指，却也未将手收回，“为什么？爱情？”
　　“我……”他迟疑了一下，却仍是坚定的看着我。“我想要照顾你！”
　　我笑了，笑得很开怀，“你还真诚实。”虽说诚实是种美德，不过有时还真不讨喜。“女孩子喜欢甜言蜜语。”
　　“可你不喜欢。”忍足依然是无奈的苦笑，“一开始我在你心里就是讨人厌的花花公子。你眼里的鄙视可真是比针还刺人。我要是现在说着甜言蜜语，估计你会直接把我踢进海里。”
　　或许会吧。不过你想要照顾我可以有很多种方法，没有必要这么想不通吧。年纪轻轻干嘛这么想不开？我可以肯定忍足不爱我，虽然也不讨厌我，最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每次看我的眼神都带着愧疚。是的，他在愧疚。他觉得他欠我的，他想要弥补。
　　是他母亲的自私和复仇的原望让流沙十几年来保受虐待。是他和流沙的婚约让真田雅莹一次次想把我推向死亡。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补偿。
　　他困在这个想法里无法自拔。其实人们总把自己关在围城里，他只要往外迈一步就会发现一切并不像他想的那样。就像现在他觉得自己罪无可赦，而我根本不在乎。
　　我站起身来，拍着身上的沙，“你知道我不会答应的。把戒指收起来吧。”说起来我应该谢谢你，你帮我想通一些事。
　　忍足修长的手指磨挲着戒指蓝色的宝石，“好……
　　但是，到忍足家来好吗？我们会帮你达成一切心愿。”
　　“比如说？”你会撒出什么饵？
　　“HF！”
　　“我已经可以去HF了！”这样的诱惑可是已经算不上诱惑了。
　　忍足的脸上带上了魅惑的神采，“可你能够心安理得的去吗？你在挣扎，在犹豫。云上家对你很好，成全了你，可就是因为他们太好了，你真的能够接受吗？云上诲之怎么办？
　　到我们这来，我们可以送你去。这样云上诲之和你都可以达成心。你也不用再有负罪感。这样不是两全齐美吗？还有什么办法能比这样更好？”
　　那样美丽的眼睛里只有你一个人，低沉而魅惑的声音进入你的心里，就是让少女交出自己的灵魂她们都会愿意吧。我笑着，“忍足你在哄小孩吗？”
　　抛弃自己的家人，只为了达到愿望，那样我会更有负罪感。我们是家人，没有什么是说不开的。世上千千万万的家庭，没有哪家的兄妹不闹矛盾。我可以努力一些，自己去申请。考得不好我可以明年再来。或者我就在东大读，硕士时再申请出去。条条大路通罗马，不止你忍足家这一条。
　　“当拐骗犯你还不合格。”
　　
第九十九章
　　“爸，妈，HF，我们家真的只能去一个吗？”如果能够皆大欢喜，两个人一起去该有多好。
　　妈妈幽幽的叹口气，“是呀，诲之他……要是有可能，我们也希望你们都能……”
　　“我……我不去了。”
　　“什么？”爸妈都愣在了那里，“琉璃你刚才说什么？”
　　“我不去HF了。既然能够托人送我进去，那么改成二哥应该也可以。”我说出了自己的决定。“替代掉二哥的梦想，自己一个人达成愿望，我不能。”
　　“傻孩子，你在说什么呀？”
　　“或者，或者我们可以找忍足家。他们也想要补偿……”忍足家亏欠流沙，他们想要补偿，如果我提出要求的话，他们应该会……我知道这样不对，对不起死去的流沙，也是在利用忍足家，可我会在心里记得，以后我一定还他们这个人情。
　　爸爸有些生气，“琉璃你在胡说什么？”
　　“我听到邻居们的议论，本来名额是二哥的……”现在却成了我，“我不知道要怎么说。也许是因为我受过太多苦，你们更偏爱我一些？所以把这个难得的机会给了我。听到能去HF我很高兴，真的很想去，非常非常的想去。
　　如果是和别人共同面对这个机会，我会尽我的全力去拿到它。即使是借用父母的关系我也不会放弃。可这机会是二哥，而且还不是在共同的起点上竞争，是我占据了本就属于他的。就算是爸妈你们给我的，我也没办法安心的接受。”我心里有些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是高风亮节的人，日后回想起来，我也许会遗憾我失去了这个机会，会觉得可惜。但现在我知道，我没办法心安理得。
　　爸妈却笑了起来，会心的微笑，“看来我们这父母的不合格，自己觉得不重要的事情就不讲，害得我们的女儿心理挣扎了这么久。
　　这群邻居消息也够灵通的，嘴还这么碎。确实一开始是诲之可以去HF，后来也确实不去了。但是开头对了，结尾对了，可是过程完全不一样！
　　我在HF的朋友还不知道我有了个女儿，只记得我有个今年入学的儿子。他打电话来问我想不想让诲之去HF念医科。自己的儿子我们还不了解吗？诲之他一直不喜欢学医。我这个做父亲的，总不能自己当医生，就要把全家弄去当医生。诲之还小，给他时间让他再想想。但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我在东大的借书卡上可是多了一长串的医书目录，我女儿的桌上多了厚厚一叠亲手写的笔记。”
　　弄了半天，我这感情完全表达错了，还真是但是开头对了，结尾对了，可是过程完全不一样……“可是二哥他完全不理我。我以为他在怪我。”
　　“他是在气我们，也是在气你！”
　　“啊？？为什么？”根本不存在我猜测的问题，那还在气什么？
　　爸爸笑着不说话，妈妈也让我自己去问，“男孩子的烦恼是很多的呀～总之诲之是护着你的，你自己去问他。”
　　我却不知道门外有两个人已经站了很久。两人听完了屋内的对话，都静静的坐到庭院里。
　　“诲之，琉璃她是个善良的孩子，待所有人礼数都很周到，但其实她比所有人都更不容易接受别人。忍足家绝对可以任她予取予求，但他们只是因为流沙而喜欢琉璃。琉璃永远都不会对她们敞开心扉。对着丸井她心里也有疙瘩，因为他没有完完全全的将琉璃和流沙区分开。手冢和越前倒算得上朋友，可也还没到挚友的程度。仔细的算一算，琉璃只有我们！
　　我不知道你到底为了什么埋怨她？现在一堆的闲言碎语全都围着她，她可以不在乎。可你这个哥哥却这样对她，她会有多难过。她有多在乎你这个哥哥你也看到了。一直以来她有多努力，能去HF有多高兴，可为了你她愿意放弃。这些还不足以让你感动吗？还不足以让你消气吗？”
　　“哥，我不是……”
　　“你不是生气？这几天你早出晚归避开家人，琉璃去找你你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愿意。你告诉我你不是？忍足已经跟琉璃求婚了，你要把琉璃推到他那里去吗？”
　　“怎么可以？”云上诲之气愤的吼着，却又马上垂下了头。“一开始我是气爸妈他们随意的决定人生，气琉璃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我以为她是为了报答我们才遵从爸妈的意愿学医。而后来我发现她很高兴，我又开始气她不在乎我这个哥哥。你居然问都不问我一句，就要舍弃我这个哥哥，到那么晚的地方。我也气我自己，为什么所有人都有目标，我却完全不知道我的人生要做什么。到后来我只记得我很生气，完全不明白我为了什么在生气……”
　　当第二天早上二哥几乎是讨好的将一样样食物全挪到我面前时，我笑着将每样都吃了一遍，即使是我平时根本不沾的东西。世上没有不发生矛盾的兄妹，有时候矛盾的发生没有原因，没有对错，有时候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就结束了。就像现在这样。
　　
第一百章
　　我从床上惊坐起来，抹掉了脑门上的汗水。梦到一块巨石从天坠落下来可算不上是什么美梦。看了看窗外，天还黑着，还是再睡一觉吧。可腿上有着难以忽略的沉重感，扯了扯已经裹成一团的被子，黑暗中一团很大的物体出现在我眼前，以及两颗发亮的晃动着的珠子……
　　我抽了一口冷气，然后“啊～”
　　伴随我的叫声，那团物体也回应的发出了声音，“喵～”
　　猫？伸手按开台灯，一只胖胖的生物正在努力的从层层叠叠的被子中钻出来，“加鲁比？”
　　加鲁比听到它的名字，两只可爱的大猫眼可怜兮兮的看着我，仿佛在求助，“喵～”
　　将加鲁比从被山中拉了出来，“你吓死我了！”肯定是加鲁比跳到床上，它那胖胖的身子直接在我的肚子着陆，让我以为自己被大石压了。在我坐起来时它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压在了被子下面。
　　“喵～”加鲁比欢快的在我腿上，一点都不理会我刚才的惊吓。
　　“坏猫！”你得减肥！
　　加鲁比摇着尾巴，两只大猫眼中盛满了无辜。
　　可是加鲁比为什么在这里？尽管快到冬天了，夜晚总是特别长天亮得很晚，可现在也才早上七点不到。难道加鲁比离家出走？
　　算了，有什么事天亮了再说。我搂着加鲁比躺下，睡觉皇帝大。
　　加鲁比却突然在我怀里挣扎着，钻出了被窝跳到了窗台上，一边朝我叫着，一边看向窗外。
　　无奈，今天这觉估计是睡不成了。裹着被子跳到窗边，清冷的路灯下，一个白色的身影正站在院门口。抬头时那双褐色的圆圆的眼睛看着我，竟让我觉得特别它们特别的亮。
　　“原来加鲁比你竟然是一只胖信鸽呀～”我轻笑出声。加鲁比出现的原因是解释了，可是越前你为什么在这里？
　　“喵～”加鲁比抗议着。
　　匆匆的穿好衣服跑出去，越前正低着头靠在院门上，手很随意的抱在胸前。
　　“进去坐吧。”说完看向一片寂静的家我自己就发现说错话了。家里黑灯瞎火的，我把他弄进去，把家人叫起来让他们睡不成觉？或者把他扔客厅，我家的人该睡的继续睡？
　　越前仿佛没听到我的这句话，他的视线飘渺，散在了夜空的尽头。“我是来道别的。”
　　“道别？”
　　“我要去美国。”
　　这可是越前的梦想啊，他能实现真的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即使他不会一生都拼搏在网坛，但是在年少的时候曾经努力的去追寻了就是一件不会让自己遗憾的事情。“越前要打职业赛了？恭喜你！一定会成为最棒的网球选手！”
　　“谢谢！”越前笑着，恋恋不舍的看着正窝在我怀里的加鲁比，“加鲁比就拜托你照顾了。绝对不能交给那个无良老头。”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是一种咬牙切齿的扭曲，“他居然敢抱着加鲁比看他那些杂志……”
　　“……”再看了看我怀中一脸纯洁无辜的加鲁比，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跟越前大叔一样猥琐的猫……太可怕了！
　　“你……怎么样？”他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嗯？”
　　“咳～这个世界上总是有很多讨厌的人。你当没看见就对了。”貌似关心的话没说两句就变了味，“不要跟这些人打交道，有那些时间去浪费不如多陪陪加鲁比！”说完还很认真的点了点。
　　“……”孩子呀～虽然你很可爱，可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别扭？我仍是笑了，笑得很开怀，笑得越前耳根有些可疑的发红，“去了美国也要保持联系。”朋友之间可不能疏远了呀～是的，朋友！越前龙马你是我云上琉璃的朋友！“我会发很多加鲁比的照片给你的。”
　　“什么时候走？”
　　“今晚……”他有些落寂，“我走了，再见！”
　　似乎连他的背影都有些落寂，舍不得队友，舍不得朋友，舍不得日本，可美国那里有他的梦想。抓起加鲁比的胖爪子在空中挥舞着，“爸爸，你路上要小心啊。加鲁比会想你的。”
　　我几乎能看见他一个踉跄，我继续捋着‘猫须’，“越前，你要照顾好自己，不要随便跟女孩子说话谈恋爱。我会带着儿子去看你的～”
　　咬牙切齿的吼声划破了黎明的宁静，“你把加鲁比给我还来～”
　　我抱着加鲁比欢笑着冲回了家里，想象着越前额头上的青筋。越前，我真的会去看你的。咱们俩以后可都在美国了，在遥远的异国他乡朋友是应当互相扶持的。到时我一定去看你比赛，而且要坐在前排，即使我只看得懂一个球打过去，再被打过来，但是如果裁判宣布你赢的话我会拿着喇叭欢呼的。
　　可是……加鲁比你到底是儿子还是女儿呀？
　　
第一百零一章
　　高中联考已经结束了，不知道二哥发挥得怎么样，但看他的样子是一点也不在乎。而我也要离开家去美国了。将护照仔细的放到行李箱中，再缓缓的拉上拉链。有一种感觉萦绕在心头，大概就叫做离愁吧。
　　其实越靠近离开的日子，去HF带来的兴奋就越淡，更多的是浓浓的不舍。对亲人的不舍，对这个家的不舍，甚至于这个家里的一草一木我都不舍得。有时都在想，干脆不走了，就窝在家里，每天悠悠哉哉的然后到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