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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及艳后-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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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失职了,请陛下恕罪。”

  “那不是怪你……”

  我觉得自己说话的声音很陌生,有些沙哑,气流声嘶嘶的轻响。

  “你快马去又在这时候赶回来,也难为你了。”我慢慢坐下来,“你,去休息吧。”

  乌纳斯静了一刻,应道:“是。”

  我忽然想了起来:“拉格修王,他也死了么?”

  “这很难判断出来。”乌纳斯说,“虽然我在那些人里面没有找到他……但是他也有可能在塌陷的墓中没逃出来,或是被流沙……也有可能他根本没有靠近帝王谷,能找到的可以确认身份的只有他的那些手下。”

  我点点头,挥了挥手。

  乌纳斯在那里站了一会儿,才慢慢转过身走了。

  我觉得耳边嗡嗡的有声响,怎么也想不通这是怎么一回事。

  帝王谷那里,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我觉得头像是要炸开了一样,怎么也理不出头绪。

  什么力量将那些人部分敌我全杀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帝王谷那里明明不是流沙地,又怎么会忽然出现沙窝,我的王陵塌陷进了地底,伊莫顿,伊莫顿他……他有没有被那些巴比伦伤害打扰,他……是不是安眠在了那地底?

  我伏在桌上,脑子里各种乱纷纷的思绪翻来覆去,只觉得头越来越疼。

  “小金,小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你知道不知道?”

  小金一双红眼睛迷惑的看着我,刚才乌纳斯进来时它不安的动弹过,乌纳斯身上的那股气息……是死亡的气息。他在那里停留,沾染上的死亡的气息。

  有一股眼看不到的巨大危机正慢慢迫近,我睁大了眼,却也只能看到了一片黑暗。

  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再召路莫拉过来细问。乌纳斯是后来赶去的,说的是他看到的。而路莫拉呢?他为什么这么怕?只是怕死人?可是他根本对这种事司空见惯,没道理被吓成这样,更何况他都没有亲眼看到!

  他到底是怕的什么?

  我让人传路莫拉来,他来的很慢,与他平时俐落的作风不同。

  “你的消息,是怎么得到的?”

  他站在那里,姿态僵硬,两手微微发抖。

  “怎么,对我不能说?”

  “不,不是的,陛下,只是这件事……我,我不能说……会,会渎神……”

  我心里一紧,声音还能力持镇静:“你说出来吧。”

  他跪伏在地,声音发抖:“是……离帝王谷最近的一队护军,曾经听到动静,所以……去探看情况,并且用鸢鹰将消息传回了孟斐斯。但是,他们也已经死了……”

  我知道军中的确有用鸢鹰传信,只是很稀少,捕鹰容易训鹰却太难,所以这种传信方法不是经常用。

  “信呢?”

  路莫拉的手哆嗦着,从腰带的暗缝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纸卷。他拿着那纸卷的姿势很古怪,像是怕弄掉了,又怕那东西粘到手上似的。不,确切的说,他好像捧着一个定时炸弹,时时担心它会炸。又像是拿着一条毒蛇,生怕被咬一口的样子。“陛,陛下请看。”

  我把那小小的纸卷接了过来,慢慢展开。

  纸卷上只有一个字。

  其实,埃及这时的象形文字,还很原始,并没有进化到意形的阶段。形就是形,象形两个字体现的非常鲜明准确。

  纸上是一个蝎字。这个字非常象形,可以说,纸上绘的就是一只简笔的蝎子,暗渍的黑红的血的颜色,令那只张牙舞爪的蝎子看起来生动而可怖,仿佛随时要从纸上跳出来,择人而噬。

  “这是……”

  路莫拉抬起头来,他的表情带着绝望的恐惧。

  “陛下,这是,这是魔蝎的诅咒啊。传说竟然是真的……竟然真的会有魔蝎大帝的诅咒啊……”魔蝎?

  我的胸口像被铁锤重重的敲了一下,耳边嗡的一声,眼前只觉得有些发晕。

  这是怎么一回事?

  148

  蝎子王的手镯,魔蝎大帝的传说,我想起来了。

  传说得到那个手镯,可以得到魔蝎大帝的力量,可以驭使阿努比斯的死亡部下,会有逆天灭世的力量……

  路莫拉那么害怕,但是他怕的不是那些死人,而是这个惶急之下写在纸上的象形蝎字。

  况且,能将所有人一举手间尽数杀死,死状又是如此的惨厉,人力不可能办得到。

  那个镯子,那个镯子……

  我戴在了伊莫顿手上的镯子,难道,会是这惨烈杀戮的肇因?可是,当时并无异状发生……

  只是,我想起那一阵冷恻恻的风。

  但是那风,与这杀戮,是说不上有什么必然的牵连的。

  这件事,与镯子有关,这是必然的。

  但是,究竟是那镯子操控了人的身体,是……伊莫顿的身体吗?还是,巴比伦人已经得了手,拿到了那手镯,但是,突出出这样的异变。

  见过这场面的人都已经死了,连同给路莫拉发这飞鹰传信的兵士也已经被杀,当时的情景到底是怎么样,已经没有人知道了。

  “你下去吧,这个消息要封锁起来,不可透露出去。”

  路莫拉行了礼,应道:“是,我自会办好。”他站起来,有些失魂落魄的出去了。

  我呆呆坐着,只想去帝王谷探查个究竟。

  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是什么原因。

  但是,乌纳斯说,那里,已经被一片流沙吞没……来不及收拾的尸体,已经塌砸陷地,不得再入的陵墓。

  我从黑夜坐到天渐渐亮起,不知情的女奴们小心殷勤的服侍,我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不太听使唤,像是一具行尸走肉,找不到魂灵飞去了何方。

  远远的似乎传来了马嘶声。这是内宫,不会有人在这里奔马。

  是我幻听了吗?

  不,不是幻听,马蹄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接近。

  我站了起来,大步走到露台处向外看。

  这两天遇到的无法解释的事情太多,我已经不觉得讶异,也没有惶恐的感觉。

  一匹高大的黑色骏马从东面宫道急驰而来,那马儿的毛皮油亮,反射着点点金光,显得那样的璀璨而闪亮。

  然而这马,却远没有马背上那骑士来的英伟耀眼。

  那个人身姿矫健无比,马奔的速度极快,他的身形却不见颠簸,稳稳的直立,我怔怔的看着马奔到近前,那人忽然在马前上直起身来,松开缰绳,纵身一跃,一手攀上了露台的围栏,手上发力,借势跳了进来,就这样,站在了我的身前。

  “曼菲士。”

  他张臂重重抱住我:“姐姐,别怕!我回来了!”

  我呆呆的任他紧紧抱住。我想告诉他我并不害怕,我只是茫然,我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我想知道伊莫顿现在如何了……

  但是,直到被曼菲士紧紧拥抱的这一刻,我才发现,我也在发抖。

  我也在恐惧,对未知……对自己的恐惧而恐惧。

  “姐姐,别害怕!我回来了!我会保护你!”

  “曼菲士。”

  我轻轻呢喃喊出他的名字,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人,突然显得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曼菲士,我知道是他。

  但是,却好象又不是他。

  我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前任法老的沉稳,看到了仿佛伊莫顿的那种坚毅和宽容,还有……我记忆中曼菲士所具有的勇猛英武。

  “婚礼大典,会如期举行。姐姐,以后我会永远保护着你,此生此世,我向阿蒙神起誓,以太阳神之子的名义,只要我活着一日,就绝不食言。姐姐,我不求你全心爱我,我只想你幸福快乐。”

  我阖上眼,热烫的泪水沿着冰凉的面颊向下流淌。

  曼菲士,你想要的我给不了。我想要的,你却全盘托出。

  我不是个好姐姐,我太自私任性。我付出给你的太少,可是你要回报给我的却太多。

  “好……我们,结婚……”

  我无法全盘回报,现在我能说的能做的,只有接受。

  曼菲士紧紧的拥抱着我,像是要把我嵌进身体里去,两个人变成一个人,再也不分彼此一样。

  他良久也没有松手,我在他的怀抱中扬起头看天,被刺眼的阳光耀的睁不开眼。

  有时候,黑暗的事情的真相,就像这耀眼的强光一样,让人怎么也看不清。

  因为,看清的瞬间,要付出的代价,沉重得无与伦比。

  此后再也查探不到帝王谷有任何异动。前任法老尼普禄多的陵墓金字塔安然无恙,曼菲士的那一座塌陷一角,只有我那一座在建的,全然没了踪影,完全沉陷入了地下,被厚厚的流沙吞没深埋,找不到半丝痕迹。

  那杀死了数千人的恐怖力量,也找不到半点端倪。

  曼菲士坚持认为,应该是一伙潜入埃及的野心份子的所为。他说这件事不应是与诅咒和传说有关系的。

  但是帝王谷,甚至整个下埃及都已经像过筛子一样的滤过了一次,倒是真的滤出不少奸细探子之类的人,因为太阳神祭日和婚礼大典而各有图谋的,但是,那些小鱼小虾既没那个必要,也没有那个本事去颠覆帝王谷,短短的瞬息之间斩杀千余人,那些工匠,奴隶,士兵,还有那些潜去的巴比伦人,没有一个可以逃脱。

  巴比伦王拉格修不见踪影,他没有再回驿馆,也没有在别处露过面。

  但是,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在帝王谷已经死了。

  破坏与杀戮永远是最容易的,但是,要在事后整理收拾破碎不堪的混乱局面却是极艰难的。

  虽然消息封锁着,但是城里私底下,似乎有人知道了帝王谷的异变。虽然表面上,还是要迎接尼罗河的泛滥,举行太阳神的祭日,并且忙碌的为埃及法老王的婚礼做种种准备。但是暗潮就在这看似平静的水面下翻涌,不是你刻意的去忽视,它就真的不存在了一样。

  “陛下,请试穿礼服。”

  我转过头,塔莎领着女官和奴隶们在身后跪成一排,她们的手中捧着金丝织就的礼服,各式各样华丽耀眼的首饰,镶嵌宝石的头冠,精心细琢的手环,煌煌华彩的串珠颈饰腰饰。

  我指指礼服:“就试这个吧。”

  塔莎指挥着两个女奴替我将那金丝织就的衣裙换上,就算是最轻薄细密的金丝成绢,也比寻常丝衣重上何止三五倍?我转过身,衣裾流舞着美丽的金色褶纹,就像……金色的尼罗河水,那样细,绵,柔而远。

  塔莎替我理好那金丝系带,伏下身去,深深叩首:“陛下真是美丽无双。”

  我嘴角动了一下,苦笑:“美貌易逝,繁华如烟,这些事都是短暂的……”

  塔莎不敢接我的话,只是深伏着不起身。

  “就这样吧,很合身。”

  塔莎应道:“头冠也做好了,您试戴一下吧。”

  “不了。”我看看外面,乌纳斯正拾阶而上,斜佩长剑,一脸肃穆之色。他和宫女招呼了一声,我说:“别通报麻烦了,你上来吧。”

  乌纳斯走过来,屈一膝行过礼起身。

  “外面情形怎么样?”

  “一切安稳妥当……虽然有人在传说女王陵倾塌是不吉之兆,但是这种说法并不成气候,大多的人还是不知情的。”

  我点点头:“那……那件事的调查,有没有结果?”

  乌纳斯眼神一黯,缓慢的摇了摇头。

  我点点头:“辛苦你了。”

  乌纳斯终于抬起头,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的金色礼服上,停了一下,又移了开望向一旁。

  “地牢里那女人,怎么样?”

  “她一个字也不说,”乌纳斯顿了一下,“她说要见您。”

  149

  “我可不想见她。”见了又如何?再听那个女人诅咒我,再听她那些没意义的胡说?

  伊姆霍德布也一定知道了这消息,他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好象一下子衰老了很多,嘴角眼角那些平时看起来睿智谦虚的纹路,现在刻的满满的全是疲倦和老态。

  他不年轻了,已经五十来岁的人。在这个时代的埃及,五十来岁相当于我们现代人活到七十多了。这时候的人普遍的不长寿,平均寿命大概就在四十多岁五十岁的样子。这统计不算全面,如果把那些年纪轻轻就过分疲劳和营养不良而死的奴隶算上,把那些因为战乱饥荒而死的流离失所的人数也算上,那么那个平均数值还要降许多。

  都一把年纪了,天天一堆压在身上忙得要命,他的两个儿子,一个早几年病故了,一个在军中,常年驻守在外地不回来。荷尔迪娅是陪在他身旁时间最久的孩子,还有个小女儿,似乎也已经嫁了人。虽然也有有妻有妾,但是……

  “宰相他去牢里看过没有?”

  “没有。”

  看来他也是灰了心放手不管了……

  只是,他心里也难过吧?毕竟是一直在疼爱的亲生女儿啊。

  “曼菲士那边,怎么说?”

  “伊姆霍德布大人去请罪了,因为荷尔迪娅前次与比泰多人互通消息之后,宰相大人发觉她心里爱慕法老陛下,又有些不安份的念头,但是还不知道她已经有通敌作奸细的事,所以那个时候赶紧物色了个人,把她嫁了出去。本想她嫁了人,痴心妄想总该能打消了,可是不想还是……”

  “人的心很奇怪,有时候,变的特别快,有的时候,却怎么都,不能忘记。”我轻轻抚摩了一下手腕上的小金:“看在伊姆霍德布的情分上,口供问完了,给她留个全尸吧。”

  古代中国也好,古代埃及也好,都对尸体重视。在我们古代的印象中,尸身不完整的人,地府都不收,只能做孤魂野鬼。在埃及也是如此,否则木乃伊为什么要完整的身体做?

  “是。”

  我转头看他,注意到他的手腕上绑着布条。

  “手怎么了?”

  “嗯,不小心伤到了。”

  我顿了一下,低声说:“你多保重,自己好好照顾自己。”

  “是,谢陛下关心。”

  我点点头,他于是退了下去。

  还有三天,就是祭典的日子了。

  也就是,婚礼……

  前世今生,这是我的第二次婚礼了。

  前一次……前一次,我都快想不起来了。

  呵,那次婚礼和这次倒是有一个共同点。

  那一次我的婚礼对象,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那场婚礼根本只是一个陷阱,最后所有人都陷了进去,包括设下那个陷阱的人。

  最后的结局,是两败俱伤,我这边,我死了。他那边,母亲死了。

  真是……我忍不住苦笑。

  难道我命里注定,是要嫁兄弟的吗?

  上次是那样,这次还是这样。

  不过……

  上一次的婚礼,失败了。

  这一次呢?

  我不知道,没有人可以对未知的将来作保。

  我想,曼菲士差不多已经做出了要打仗一样的姿态来准备这婚事。

  应该是可以顺利的吧?

  我把那礼服换了下来,还是穿着平时的常服。天气闷热的厉害,远远看过去,空气漂浮升腾,景物模糊着扭曲起来。

  往年这时节可没有这么热,就是一年里最热的时节,似乎也就是这样。

  怎么会这样热呢?热的人坐在那里都有心慌气促的感觉。我觉得我已经适应了埃及的天气了,但是现在却觉得,自己身体里的水分仿佛正在被蒸烤出来,呼出来的是热气,可吸进去的空气更热更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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