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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岁寒心-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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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你也曾经遇上一个人,你们相亲相爱,以为他/她是你全部的需要和存在的意义。你爱他/她,如生如死如火如荼,缠绵如呼吸;然而有一天你们分手了,得已不得已,情愿不情愿,一切都已经落幕,纵使你伤筋动骨声嘶力竭,或者歇斯底里悲愤安静压抑,这个人都消失在你的世界了。而那个人的离开,也静静的关闭了你通向她世界的门。
水纹珍簟思悠悠,千里佳期一夕休。
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可是,相逢的人总是会再相逢,而万能的岁月,就像是歌中所唱,岁月总是有着不动声色的力量,它会抹平一切波澜,纵使以前情深似海,几十年后,卸掉铅华,放眼望去,都是千里暮云平的平静,或者曾经苦大仇深,可是等时间风化记忆,面面相觑,却也已经均均一笑抿恩仇。
“可是我终究是对不起你,我欠你的永远都还不清了”,张明起别过眼,心里依旧是酸涩的。
人生不能够走错路,否则后悔的只有自己。
回去的路上,陈清绵还是没有讲话,不知道在想些和回忆一些什么,林慕月不知道父辈的恩怨情仇,也不知道该怎么讲,于是也一直静默着。
回到家中,林述正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把陈清绵换掉衣服拿去消毒,拿84消毒液给她们洗手,然后一声不响的去厨房准备吃饭。
陈清绵看着在布菜的林述正,心里的暖流肆意,“慕月,以后要好好孝顺你的爸爸”,只是一句话,却胜过千言万语。
第五十四章
又是一场缠绵的春雨。
“悠悠蓝”没有客人,是一个单调的周末,空气里有一份安静的寂寞,陈放一个人坐在窗前发呆。
淅淅沥沥的雨滴,弥漫了视线,缠绕成长长的丝线,就像是长长的思念,而往事有那么清晰如昨,人一旦是爱了,一颗心就能百转千回,就像是江南水乡的小河流,弯弯曲曲间衍生出无数的缠绵。
第一次倾诉是杏花烟雨的江南,春花软柳的时节,那草长莺飞的太湖畔,见证了他那宛若春草漫过河堤时肆意的爱情。
“慕月,坐我的女朋友吧?”,以为不露痕迹,却不知爱已在眼角满溢。
“可是我不爱你啊?”那个宛若水墨画般安静的女子,美丽,但也俏皮。
“没关系,那就让我在你的身边就好了,我会一直等到你爱我”,年轻的心,骄傲而执着,以为有爱就可以攻无不克。
那个女孩轻启朱唇,颔首羞涩,“如果你愿意等”,眼波流转,微笑蔓延。
等待,二字简单至极,如今却已将近五年。
若,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所有的缠绵悱恻都愿意和烟雨、草长莺飞、江南这些浪漫的字眼沾染丝丝缕缕的联系。
她说她还是爱他。说话时候,眉角带笑。
在那个如画的春天里,杨柳揉碎了一池的春水。曾经与他十指交缠,分花拂柳踏步而来的人,已经北上,只为那最初的一见倾心。
“春波桥下伤心绿。曾是惊鸿照影来”,那曾是他最喜欢地句子。咽下心酸,以为一切都过去了。绕进围城,兜兜转转。最终还是一个人在城外徘徊,“怕人询问,咽泪装欢”,骗了所有人,有一种快乐的错觉。却依旧没有说服自己背弃往昔。
只为那一句,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窗外的雨滴滴答答,没有停止地意思。陈放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心爱的女孩,她眉似远山,面如芙蓉,素色衣裙,幽立水边。。手机站wap;.CN更新最快。微风扶过脸颊,悠悠荡荡。窗外,轻微地雨声,在他的耳边清晰剧烈。他记得自己说要等她。年少的承诺,蔓延整个青春。绿草茫茫。白露茫茫,那是他们独一无二的太湖之约。他从来都不曾忘记。
守候不是说说而已。如果可以为她做一分,他绝不要那残缺的二分之一。
可是,她还是有了那个男人地孩子。
他妒忌的发疯,却见不得她的日渐消瘦。慕月,我的怀抱空空,只有寂寞的风声,你可曾有过在意?我还记得初见时候嘴角笑容中绽放的璀璨如烟花,而你却也忘不掉十九岁时一眼望穿的天长地久。
于是,一个倔强,一个执着,都不肯回头。
幸福就在河的两岸,天天面对面,却是一个左岸,一个右岸,就像是两条平行的线,一直没有找不到相汇地句点。
雨停的时候,彩虹铺满了整个西天,在高楼大厦的背后,若隐若现。推开窗户,扑面而来地清新,换来嘴角的一个笑容,只是还是微微有些心酸。
“凤凰山下雨初晴,水风清,晚霞明。一朵芙蓉,开过尚盈盈。何处飞来双白鹭,如有意,慕娉婷。”
“慕月,我们去城外兜兜风?”,这个邀请在心里再也藏不住。按下通话键地那瞬,只是因为太想你。春日如此灿曼,只是想和你牵手,西郊踏青。
“可是,今天是周末”,她地声音里藏着的犹豫轻轻,却锐利地像一把藏刀。
“那我陪你”,拂面黯然,对方虽未说只言片语,他却动晓一
今天是周末,她要去看他,那个她执着要爱的男人。
“突然想去十渡,陈放”,她改变注意。
“好,我去接你”,黯然低眉处,心花怒放。
只要愿望瘦瘦小小,快乐有时其实很简单。十渡,人称“北方桂林”,是个很美的地方。
两侧崖壁连绵,奇峰俊美,水中的倒影尽显层峦叠嶂,拒马河水清澈见底,河滩处细沙漫漫,倒影映在水面,手牵手的两个人相视而笑。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两个人的影子在水面交叠,水纹缱绻,此情此景,陈放不由自主的再次想去年少时的太湖之约,“慕月,你还记不记得…”;一句话还未脱口,只听到一声叹息。
“如果叙然也在就好了”,林慕月的声音里有一些忧伤的味道。
“嗯,是啊”,陈放苦笑。
一个人眼中最美的回忆,或许在别人的眼里只是残存的旧事。
她静静的站在那里,水流泛泛,顾影自怜,长长的堤岸,只有两个人,而这个时候,安心在外,不顾生死的人,整个十渡只有他们两个。
“慕月,你是不是已经决意要去广州?”
“是”,林慕月嘴唇微抿,表情坚毅而决绝。
“哦”,陈放轻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慕
“不用担心我的”,林慕月直直的说道,“我知道我在做什么。”
“嗯”,陈放终于不再讲话,任凭空气中的静默蔓延在整个水面。
两个人都静静的坐在河畔,就像是河边那些竹筏一样,都静静的停在那里。潺潺的流水,漫过它那陈旧斑驳的外表,野花迎风飘扬,好像是在倾诉衷肠,绿草凄凄抖动,如无尽的缠绵依恋,翠绿的树叶轻拂悠悠碧水,像要讲述一个古老而又美好的故事。没有人知道不知道,在这青山绿水间,曾经有过多少恋人在这些竹筏上轻舟放歌,海誓山盟,,此时的他,心中唯求的只是一颗佳人心,但愿一生一世一双人。
“慕月”,一句叫声轻轻,若有若无。
“嗯?”,林慕月敛眉凝望,浅浅的笑着,“怎么了?”
“可不可以先不要去?”,陈放的声音里带了些许的恳求。
林慕月伸手整理好陈放那被风吹乱的头发,一脸素净的说道,“不用担心我的,真的。”
“不只是担心,我只是不想你那么鲁莽”,陈放的脸色微微有些恼怒。
林慕月终于低头不语,看着河底的水草漂浮处嬉戏的小鱼。“知道是鲁莽,可是已经别无办法。陈放,我一直清醒着看着自己糊涂,可是我爱他。”
陈放一怔,自己又何尝不是清醒着看自己糊涂?只是不愿意醒来而已。
“我托我我广州朋友打听过老张的消息,可能过几天就有回信了,所以我想你再等等”,陈放的声音幽深,听不出情绪,只像是再说着与自己毫无相干的事情。
非典,广州。此时想起,仿佛已经是在炼狱。更何况是在几千万人中找一个毫无了解的人。
所以,“慕月,答应我,等我了解到一些消息后在行动,好吗?”
事到如今,陈放已经是无能为力,只要她安全,她健康的活着,其他的也不在奢求,即使那么飞蛾扑火般不管不顾,那他也陪她一起。
回到城里的路上,陈放一直静静的开车,没有言语,也没有表情。
陈放把林慕月送到楼下,林慕月的手上还拿着从十渡采回来的花花草草。“谢谢你,陈放”,林慕月推开车门的一瞬,回眸一笑。
自古都是鲜花配佳人,只是面前的慕月怀中这些的娇艳欲滴的鲜花,耀眼的让人妒忌。
“不谢,上去休息吧”,陈放脸上的笑意还没有到达嘴角就已无影无踪。
林慕月应了一声,便双脚踏到地上,回头莞尔,“陈放,路上注意安全。”
“慕月”,陈放抬起头来,看着窗外已经转身离开的林慕月。
“嗯?怎么了?我把东西落到车子上了吗?”,林慕月的眸子亮晶晶的,有一种深邃的安静。
“没有”,陈放笑笑,耸耸肩,“回去吧。”
第五十五章
眼看就是五月,北京的天气越来越热,林慕月总是觉着空气里闷燥燥的让人难受,心里也是度的慌。以往的五一,大家都忙着准备出去旅游,今年非典的肆虐都裹住了大家外出的脚步。
魏叙然已经是待着医院里,苏艾嘉找过一次林慕月,问她如何才肯放弃。
“就算是我放弃,叙然也不会接受你”,林慕月说罢,莞尔一笑。
“为什么?”,苏艾嘉挑眉,“我一再的退让,他应该明白我的苦心。”
“你根本就不了解他”,看到苏艾嘉咄咄逼人,林慕月反倒是有些许的心安。
“我自信比你了解他”,苏艾嘉有些心虚,但依然明眸闪亮,不肯在气势上输给林慕
“你只知道叙然爱钱,可你不知道叙然更爱尊严”,林慕月的话语轻轻,但却掷地有声,“你已经让他锒铛入狱,他早已视你为陌路,又怎会接受你。”
“林慕月,你不要太嚣张”,苏艾嘉有些激动,脸涨得红红的,一把抓住了林慕月的手腕。
林慕月反倒没有恼怒,轻轻的将自己的手拽出,一脸平静,“苏小姐,我想你太高估了金钱的价值,对于魏叙然来所,在尊严之下,或许金钱可以支配他,但是尊严之上,金钱只能被他支配。苏小姐,你这又是何苦?”
“我第一眼就爱上他,那是他还在秦明”,苏艾嘉像是暂时失神,喃喃自语。
林慕月看到苏艾嘉的样子,心像是被一根线牵引着。回到从前,那个穿着旧旧的红衬衫的男生问缓缓的向自己走来,所有地时光像是已经开始倒转。林慕月微闭眼眸,有些承受不住W。
“苏小姐。告辞”,林慕月有些待不下去,起身离开。
“我得不到的,林慕月你也休想得到”,林慕月没走出几步。。1…6…K;电脑站www;.Cn更新最快。就听到背后传来苏艾嘉歇斯底里的喊声,不由得打了一个趔趄,身躯微微一震,定住脚步,回头看到苏艾嘉一张梨花带雨地脸,精致的妆容已经全花。
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初见地一见倾心,而爱情又何苦这样为难女人?
林慕月回到家中,陈清绵和林述正正要出门,林慕月倏的想起。今天是张明起出院的日子,父亲母亲已经是一起去接他。张明起算是比较幸运,住院那么久。最终查明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而已,总算是一件幸事。林慕月心里的不快也稍稍消减了许多。
“爸妈。我跟你们一起去接张叔吧”,不管自己喜不喜欢。张明起总是自己地生
听到林慕月的话,陈清绵有些犹豫,不知道怎么回答,便抬头看着林述正。
“慕月,你还年轻”,林述正清癯的面孔上略显疲惫,语重心长的说道。“嗯”,林慕月低头应道,她知道父亲的担心。此时,疫情还没有完全抑制,每一个疑似病例的背后都没有人敢说一个安全。
“是啊,慕月,你就不要去了,要是闲着,就去看看叙然”,陈清绵说话的时候,转头看着林述正,握着他的手说道,“我们这么一把年纪了,该经历的都经历了,早已经阅尽了一切风霜,即使生命到此戛然而止,也没有什么好留恋地了,但是,慕月,你不一样,你还是青春好年华。”
“嗯,那你们什么时候回来,我准备饭菜”,母亲的话已经至此,林慕月也不便多说。
“不用了,我和你爸爸去张叔叔家里自己刷火锅吃。”,陈清绵笑呵呵的说道,笑容那么真切,看起来并不是伪装。“你们都去?三个人”,林慕月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你就不用做饭了”,林述正缓缓地解释道,声音里有些波澜不惊的味道,他知道林慕月心里想地是什么,但是这么些年过去了,年少轻狂地执念和倔强早就烟消云散,是时候三个人坐在一起了,更何况,他担心清绵,如果清绵上次去医院看张明起时候不小心被传染,那他也不愿意苟且偷生。
“哦”,林慕月目送着父母下楼,心里有些宽慰,嘲笑着自己刚才的小心眼。
当张明起看见林述正和陈清绵地时候,不是不吃惊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林述正居然还会来接他,他明明应该恨自己的。可是看到林述正心无芥蒂的对他微笑,心里也渐渐开始释然了,都是行将就木的人,还有什么放不开的呢?大学时候,三个人一起在紫藤荫下读书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都说时间可以带走一切,而爱却可以把美好的回忆备份,老友可以这样,已是人生幸事了。
林慕月收到陈放电话的时候,正在和魏叙然聊天。
“叙然,陈放找到那个老张了”,挂点电话,林慕月眉飞色舞。
“陈放?陈放是谁?”,魏叙然警觉,蹙起眉头,“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
“他是我大学同学啊”,林慕月一语带过。
“吃醋了?”,看到魏叙然不说话,林慕月故作轻松打趣道。
“怎么会?林慕月不是一直都是我的吗?”魏叙然展眉,话语里有一种笃定的意味。
陈放跟林慕月约好在“悠悠蓝”见面,由于着急着想要知道陈放所说的“希望”是什么样子,林慕月就匆匆的跟魏叙然告别后,打车直奔“悠悠蓝”。
出租车上,林慕月还想着魏叙然出狱后,把一切安顿好后,两个人一起去旅游,选戒指,然后披上婚纱,做他一生一世最美的新娘。
陈放的电话是这些天林慕月听到的最振奋人心的消息,坐在出租车上的林慕月,心已经飞上了云端,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摸到幸福的云朵。
可是,谁曾想到,命运的急转直下往往就在一瞬间,它邪恶的看着你笑,然后在你即将飘上云端的,满心欢喜的刹那,一下子把你拽入谷底。
陈放一直站在窗前,一直盯着马路对面,看着林慕月从出租车上出来,“慕月”。“悠悠蓝”没有什么客人,很安静,陈放的一声“慕月”声音太大,新来的店员张小小正在擦拭玻璃柜,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怯怯的说道,“老板,你说什么?”
“我出去一下”,陈放没有注意到张小小眼眸里恐慌,伸手从公文包里把同学给的关于老张资料,径直的离开,只留下张小小在一旁目瞪口呆。
“陈放”,林慕月看到陈放朝自己走来,兴高采烈的迎上去,全然没有注意此时红灯已经变绿,一辆黑色的奥迪正朝向她驶来。
眼疾的陈放看到几米之外的危险,大声叫道,“慕月,小
“你说什么?”,此时林慕月眼中只有陈放,她扬起额头朝陈放微笑,神采奕奕叫着陈放的名字,疾步向前走着,什么都没有发现。听到刺耳的一声刹车声,林慕月扭头,那辆黑色的奥迪已经直直的朝自己驶来,像是发疯了一样,林慕月只是觉着大脑一片空白,瞳孔变大,手脚都伸不开。
“慕月”,犀利的一声叫声划破天空,血液四溅,肉体横陈,路人纷纷呆住。黑色奥迪的主人,看着撞到自己车前窗上的人被反弹出好远,一下子酒醒,前窗的玻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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