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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王朝-第1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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屁滚尿流的孔狄,这次带来了五十几艘大型战舰和将近两万的水军。”赤拉维毫不示弱:“我倒想见识见识,大将军阁下的聪明才智和指挥艺术是如何高明。” “孔狄不过就是狄龙和丹西手下的一条走狗,就跟你现在是我手下的走狗一样。陷阵冲杀还勉强过得去,指挥整场战役,火候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比起嘴巴恶毒,来自文明世界的鲁道夫,可要超出生长在草原上的赤拉维许多:“水师的机动性,在于他们拥有时间和地点上的主导权。可泪河北端,只有叠瓦渡口一处攻击点,一举一动又都在我军天眼的监视之下。哼哼,仅此一点,就注定了孔狄葬身泪河的败局。” “哼。”赤拉维同样冷嗤一声,回敬对方:“那好,属下明天就拭目以待!” “我下午巡视了一次,码头南侧的营栅还要加固,你马上去办好。”鲁道夫一摆手:“出去吧!这里没你什么事了。” 赤拉维气咻咻地离开,赶往码头南侧。尽管恼怒得很,但如果战败,不仅鲁道夫,自己的脑袋也得搬家。 同时,虽然三姓家奴品德败坏、脾气恶劣,但指挥水战确实有点门道,数日工夫,就对叠瓦渡口水寨进行重新布局,并指导工匠们造出了许多蛮兵们从未见过的战具器械。 虽然心中不忿,但为了避免身首易处的下场,对于鲁道夫下达的各项备战指令,赤拉维也不敢不遵从执行。 一马平川的北部主战场,泪河又将掀起水上风暴;而在水网密布的南部主战场,却是平地起雷,陆战争锋。 “大将军阁下,打着自由军团旗号的暴民攻克了桐油埔要塞,我方卫护部队五百余人悉数为国捐躯!” “报告大将军,大批反贼冲破黑石口封锁线,向东挺进!” “报告,遭受上万匪寇围攻,清水塘据点的守军不战而降!” “报告,贼兵云集而来,云山垒、连平渡守军擅离职守,不战而逃!” “报告……” “报告……” …… 从上午直到深夜,一整天来,黑岩城的大将军府里热闹非凡,传令兵们飞跑着进进出出,报告之声不绝于耳。 当然,这些将士们的入门通报,就比赤拉维要有礼貌得多了。 兹波林一言不发,神色冷峻地坐在指挥台前。参谋官们根据收集到的情报,手忙脚乱地在墙上那幅巨大的防区地图上画上红线、红圈和红叉。 安静了几个月之后,几近绝迹的义军叛乱,在今天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来了场总爆发。动与静的对比是如此的剧烈,甚者有些夸张,连久历兵锋的兹波林也有些猝不及防。 一天之内,三十六个据点或堡垒遭到叛军的攻击,十五处被突破,第一层河岸封锁线让人捅成了筛子,完全变为摆设。 巴维尔的动作如此之大、敌军人数如此之多,也大出兹波林的意料,以至他怀疑,是否席尔瓦在把巨木堡城内的军队大批调往自己的防区。 下面人送来的情报加深了兹波林的疑心--这些叛军武器精良,装备齐全。 但正在巨木堡东城墙下日夜攻城的习博卡二世,则来信坚决否决了这种可能性--巨木堡内未见大规模军事调度的迹象,席尔瓦兵力不足,即便他剜肉补疮,恐怕最多也只能向叛军增援一支万人队,绝对不可能派得出如此规模的大军出外作战。 经过一番思索,兹波林作出初步判断,虽然自己先前的疑心仍不能排除,但国王陛下的看法可信度更高。 唯一令他有些担忧的,在于巴维尔这次出动的兵力相当可观,至少在十万以上。 这个平时藏头掐尾,喜欢躲在角落里偷偷射冷箭的卑鄙小人,这一次究竟为何如此鲁莽而暴躁?是因为长期的封锁和严厉的镇压令其狗急跳墙,从阴暗处蹦出来搏命一击,还是包藏祸心,另有所图? 正所谓战局如牌局。任何一场战争的主将,能掌握的信息都是有限的,就像打牌时,你只能看到自己手里的牌,而看不到对方的牌。 你只能根据牌桌上已经出现的牌张、对手的表情神态、出牌势头及习惯性的打法风格,来推断他手里的牌是好是差,揣摩其意图。 在此基础上,你才能根据自己手里的牌型特征和实力状况,拟定应对策略。 可以说,绝大多数将领的绝大多数军事决策,都是在不充分信息条件下作出的,而且在很多情况下,还必须迅速地决断。 因而在决策过程中,除了去伪存真、条分缕析、按最大机率行事外,战场的感觉也非常重要,指挥经验的作用也正体现在这里。 当然,这个世界上总有不按常理出牌的疯子,胜则大胜,败则大败,一切寄托于运气。 一般而言,这种疯子总是牌桌上最早出局的人。 不过,当这种疯子连续得到运气的青睐,他的事迹就成了传奇。在悠长的历史长河中,疯子们成功的机率虽然很小,但总不乏其人。 但是,当某些鲁莽的后生模仿和效法他们时,却只落得东施效颦、邯郸学步的下场。 这些后生完全不知道,前辈们的成功模式并不具有典型意义,他们的经验也不可临摹。 除非抓到一把等死的屎牌或者一把好得无以复加的超强牌型,否则牌桌上的较量绝对很难从一开始就轻言胜负,竞争者之间的斗智斗勇更是扣人心弦、耐人寻味,充满惊险刺激。 无论胜者败者,都在绞尽脑汁地算计得失,每个人的每一次出牌都自有其道理,每一轮过招,也都为精彩的牌局增光添色。 后世某些狂徒们,往往坐而论道,指指点点--粪土当年万户侯、某名将有何不可理喻的失误、某大臣有何弱智的愚行……为自己超越了智者、战神而飘飘欲仙,沾沾自喜。 可惜这些狂徒们恰恰忘记了,他们是在回翻史书,知道了两家,甚至三家、四家的底牌,方能做以上狂言。 作为历史牌桌上的躬身入局者,兹波林是一位进取型的将领,但他又绝不是鲁莽之辈。 根据已收集到的情报,结合自己多年征战的经验,巴维尔的兵源构成被他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这些突然从东岸窜出的部队,应该是用巨木堡军械库里的正规军武器辎重装备起来的民间义军,同时也不排除其中有少量猛虎军团正规部队参战的可能。 如今的主要问题在于,弄清这些义军部队的兵力分布情况和作战意图,然后大举进击,将其彻底消灭。 面对目前敌人大举进击的态势,兹波林并不惊惶,相反,他异常高兴。 这些平日里缩头缩脑的乌龟、栖身犄角旮旯里的蚊子和臭虫、一直跟本方大军捉迷藏的老鼠们,如今主动现身,纷纷跳出来挑衅,正合自己的心意。 一直以来,兹波林就在等待着这么一个机会,将这些不服教化的顽劣之徒一网打尽、一鼓聚歼,清除一切内乱隐患,令整个东岸地区成为真正的王道乐土! “还有别的情报吗?”终于,一直端坐于指挥台前的兹波林沉声发问。 “暂时就这么多了。”负责绘图的参谋答道。 “嗯。”兹波林开始仔细端详墙上的巨幅地图。 从北往南,几乎每处堡垒都遭到了攻击,被打上了红圈。 标示被突破的地域的红叉,也从北往南大致均匀地分布着。 红红的进军路线更是呈发散状,向中央郡东岸各个方向挺进,把任何两条线延伸下去,完全不存在交点,如此,也就看不出有各路敌军共同指向的作战目标。 可以说,整幅作战态势图杂乱无章,极其古怪,毫无规律可言。没有明确的集结点,只有分进,没有合击,仿佛视境内的塞尔守军如无物。 “难道巴维尔真是在全面出击?”兹波林皱起眉头,喃喃自语。 旋即,他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想。 只有智障才会采取这种自杀性军事行动。十余万据垒防守的精锐塞尔正规军,除非巴维尔有百万义军可供调遣,否则根本没有机会。 从任何角度讲,低估敌人的智能谋略,都无异于自取灭亡,兹波林当然不会做如此不明智之举。 凝望地图许久后,兹波林终于冷声发令。 “传我命令,各地守军毁坏所有中小型据点,所有兵士向大型要塞转移。” “各要塞守军据垒严守,未经许可,不得出战!” “斥候部队全体出动,全境搜索敌踪!” …… 如若巴维尔真采用那种愚蠢的全面反击策略,那么,他将在境内各塞尔要塞的壕墙下碰得头破血流! 敌人张开五指,自己更要握紧拳头。 舍弃中小型据点,既可保全兵力,又能加强大型要塞的防御,一举两得。 对于杜安的堡垒封锁战略,崇尚进攻、不喜防守的兹波林一直颇有微词。 他认为,那些由小型据点为主体所构造的封锁网,防御力差、漏洞多多,完全就是摆设--小鱼抓不住,大鱼却能将其拱翻。 现在,巴维尔这条大鱼终于出现,兹波林也找到了借口,废弃杜安首倡的保守战略,让战争按照自己最擅长的方式进行。 除了收缩兵力、加强守卫、捏紧拳头外,现在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追索出敌军主力部队的集结位置、进军动向和真正作战意图。 诚如牌桌上厮混的老赌棍们所言,把自己手里的牌紧紧地贴在胸口上,睁大眼睛四处偷窥敌人手里的牌张。 只要摸清楚对方的底牌,掌握了敌军主力的意图和位置,那么战争就会回到兹波林最熟悉的轨道上来--挥出重拳,将巴维尔和他手下的那群乌合之众砸成肉泥!
第五章
第十八集 第五章 大荒原上,游牧联军的军营呈一个幅面极宽,纵深极大的半月状分布。这道弯弯月牙的最南端,就是泪河北段最大的码头——叠瓦渡口。 泪河穿出阴风沼泽后,就抵达了叠瓦渡口。南北流向的狭长河道,在此向东鼓出一块,形成一个较宽的河湾。湍急的水流到此,因河面变阔,流速亦有所减缓。 这里的河床较低,水位也较深。面阔、流缓、水深,适合于大型船只进出,确系天然的优良河港。 沿河湾岸侧,是繁茂的针叶密林。隔水相望的两片树林如同两条硕大的绿色手臂,共同托起有“荒原明珠”美称的叠瓦渡口。 希莱茨基重建码头、修造船只时,叠瓦渡口就已经颇具规模。 鲁道夫接手后,又日夜不停地进行整固加周,令一座坚实的大型水寨得以傲然矗立。 数日的时间,鲁道夫不可能对大格局做什么变动。由闪特降将希莱茨基所奠基的叠瓦渡口水寨,仍然承袭闪特的传统水师布局,由西向东,整体上分为三大区域:码头区、工场区和兵营区。 各区界限分明,规划齐整,交通畅捷。 兵营区的毡帐重重叠叠,是水兵和卫护部队的驻地。 工场区的棚房栉次鳞比,造船场、锯木场等都位于此处。由于邻靠树林,木材可以就地取材,大大节约了修筑水寨与建造船只的时间和劳动量。 码头区营栅森立,布防谨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码头上,船坞横布一排,数目众多,但船只却仅有三艘,其中一艘战船、两艘运兵舰。 上次远征,为了运载更多的战士,保证偷袭敌后的远征军有足够的兵力优势,戈勃特将所有已完工船只都派了出去,希莱茨基及其手下懂水性的闪特降卒也倾巢而出,为大军划桨摇橹。 这样一来,无论水性还是造船手艺都亟需提高的沃萨人接手了造船工作。虽然相对于以前,这些人的进步不小,可效率有待大幅提昇也是不争的事实。 虽然如此,鲁道夫仍做了不少努力进行补救。 数十艘巡逻艇在水面上日夜穿梭游弋,一些适应力强、比较熟悉水性的沃萨战士们站于其上,或操楫橹、或张弓弩、或竖巨盾、或挺矛枪,严加把守。 十几座按圣瓦尔尼水师的规格制式建造起来的箭塔,立于营栅之前,临水一字排开。 防波堤上设有削壁和拱形掩体,河滩上挖上陷阱、布撒蒺藜。 营栅之后,刀盾手居前,弓弩队跟后,严阵以待。 尚有数支骑队游离于水寨周围,随时准备飞马相援。 …… “壁垒森严,秩序井然。”立于指挥哨塔上,赤拉维环目四顾: “旺热和孔狄若要强攻,定然会碰得头破血流而归。 ” 尽管对三姓家奴的人品极其不屑,但赤拉维心里也不能不叹服。 如若不是由鲁道夫出任主将,改派任何一名蛮军将领过来排兵设阵,都无法做到像圣瓦尔尼内战败将这样,布置得如此周密,近乎无懈可击。 诚然,两人虽然嫌隙犹存,相互间的厌恶更与日俱增,但此次战役,鲁道夫和赤拉维已经是一根绳上的蚱蜢。败则偕亡,胜则共生,在大敌当前的关头,两人也只有先携起手来,先办公务,再论私怨。 “闪特水师的攻击力可不能小视。”临战之前,鲁道夫也一反倨傲故态,变得谨慎起来:“这仅是完成了水战防禦的基本要求而已,光凭这些,恐怕还挡不住孔狄这头红了眼的野猪骑士。” 孔狄于鸭嘴涧一战成名,被誉为“尖犀骑士”,冲锋如犀牛一般锐不可挡。在他手上吃过大亏的鲁道夫,可不会对孔狄有什么溢美之辞, “尖犀骑士”也被他用“野猪骑士”替换。 不过这个比喻同样非常形象,当野猪受惊或面临危险时,也是倚仗自己可怖的獠牙,不回头地朝前狂冲猛拱。 “大将军阁下现在怎么变得如此谦虚,该不是怯战了吧?”平时吹牛摆谱,战时胆怯如鸡,赤拉维对这种人最是瞧不起。 “你懂个球!”鲁道夫懒得解释:“好好察看战场!” 对于这个无法开窍的蛮子,鲁道夫根本没有进行指教的耐性。 河防之道,应以水上巡回为主,陆地防禦为辅,水陆共同策应,各兵种携手联防,方能取得最佳效果。 御水、固岸、守营,三者合一则胜,三者离析则败。目前局势下,猛虎水师极其强大,游牧联军的水上力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一般而言,这是游牧联军的必败之局。 幸得泪河情况特殊,北段仅有叠瓦渡口这一处适合于大规模泊船与登陆的河港。战争地点早失去悬念,令水军的战略机动性和战术突然性荡然无存,鲁道夫方才能够从中找到制胜的机会。 倘若泪河北段多出几个受攻击点,猛虎军团的北征舰队完全可以惬意地在水面上游荡,寻找游牧蛮军的薄弱点,选择最适合的时机发起猛攻,鲁道夫这边只有被动接受,任由对手决定在何时、于何地发起何种程度的进攻。 而不通水战的蛮族守军,要想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保持高度戒备,快速、熟练地採取合理战术防禦水寨,反击敌军,几乎就不可能。 又遭到鲁道夫训斥,赤拉维自然相当恼火,可此时又不便翻脸吵架,必须与其通力合作。故而赤拉维不再去搭理这个傲慢的混蛋,转过脸去,朝远方张目眺望。 正是八月末的夏尾时节,夕阳正缓缓落山,拂面的南风劲吹而来。 火烧般的晚霞下,一片白帆从天边冒出! 猛虎军团的北征舰队终于完成了航程,抵达目的地。 “贵宾驾到,咱们不可怠慢,疏忽了待客之礼!”鲁道夫双手抱胸,沉声下令:“赤拉维,打出旗号,命令全军戒备!传令兵,通令全军,杀死孔狄者,记为本役首功!” 传令兵领命而去。 此刻,赤拉维也不敢造次,马上执行命令,执起两面红色的令旗,交叉挥舞。放目四顾,渡口水寨各处卫队,远远摇旗相应。 水波潋滟,宁静肃穆的泪河上,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伊萨前辈,快快请坐。”兹波林热情地起身招呼道:“来点黑巖城特酿葡萄酒?” 伊萨是塞尔王国老资格的骑将,年近六十,在中央走廊,甚至在整个大陆的军界,都相当有名。 兹波林曾当过伊萨的部下,虽然现在的军职高于伊萨,但对这位老将仍十分尊重,见面执后辈晚生之礼。 收到兹波林送来的紧急情报后,伊萨被习博卡二世派来助战。因巨木堡与黑巖城相隔不远,故而老将军快马加鞭,冒着暴雨启程,仅一天功夫就从巨木堡城下,赶达了黑巖城城内的塞尔大将军府。 “大将军万勿客气。”伊萨坐下后道:“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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