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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虎王朝-第1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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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带了过来,一个满脸横肉却身着詹鲁平民装束的大汉正在那气势汹汹地问话。 “耶塔!”布契诺咬着牙低声道,话语里是掩不住的恨意。 “耶塔是什么人?”巴维尔悄声问道。 布契诺轻声地给巴维尔解释,这个耶塔是土窑帮的大当家。 土窑帮是红土城詹鲁本族人里的最大黑帮,帮众有五六百人,一向在红土城横行霸道。不过,由拉舍尔人移民组成的铁铲帮,帮主布契诺却不吃他那套,两派之间时有殴斗发生。 虽然铁铲帮帮属于城内的异族帮派,人数也只有百余人,但却非常团结,打架敢于拚命,几次争地盘的火拚都让土窑帮吃了大亏,耶塔也不敢再轻易去招惹他们。 前几天,土窑帮又再次滋事,双方约定今天在水磨街来场械斗,根据胜负确定几块有争议的街巷的归属,故而布契诺将全帮骨干帮众都召集来地下赌场,准备大干一场,再给对方一个教训。 谁曾想,这一回耶塔如此胆小又如此歹毒,他投靠杀回红土城的詹鲁人,并借军队之手来铲除异己势力。若不是巴维尔在好奇心驱使下提前报信,恐怕红土城内的这个狠辣的异族黑帮今天就会被人连锅端掉了。 大概是没问出个什么名堂,恼羞成怒的耶塔大开杀戒,将抓到的铁铲帮弟兄全部宰了泄恨,然后在手下帮众和一群詹鲁士兵的陪同下离去。 看着弟兄们喋血街头,拉舍尔人两眼通红,血脉勃然,忍不住就要冲下去厮杀,幸得巴维尔和布契诺拦住,才把这些恨得牙痒痒的帮众们制止住,没有引发更大的悲剧。 拉舍尔人的记仇是全大陆闻名的。西大陆有句话,宁可开罪国王,也别去招惹一个拉舍尔人。虽然民间谚语免不了艺术化的夸张,此话肯定说得过头了,但也鲜明地揭示出拉舍尔的民族特性。 作为斯甘特人中骠悍犀利的一支,拉舍尔人是东教会的支柱之一,也是西大陆宗教战争中,强大的罗曼帝国战场上的劲敌和死敌。 文明的进步发展并未令原始宗族时期形成的血态复仇传统有丝毫的减弱。红土城的布契诺和手下人,虽然是已经融入当地社区的移民的后辈,但血液里的复仇因子并未因地点的转换而有丝毫冲淡。 看着土窑帮的帮主耶塔离去,刚才还算镇定的布契诺也有些忍不住地抄起铁铲:“妈的,走!咱们也去端掉耶塔的老窝!” 不过,他刚起身就被独眼龙按住了肩膀:“这会儿去找耶塔的晦气,恐怕是自己去找死!” 巴维尔冷静地劝解道:“耶塔寻不着你,肯定在老窝里布满打手,设满陷阱,甚至可能还有詹鲁军队在外头配合,就等着你往里头钻。只怕你连他的面都见不着,就给人剁成了肉酱!” 布契诺也不是鲁莽汉子,被巴维尔一番话,失却的理智又逐步恢复了过来,只是苦楚与恨意仍在带来噬心之痛,无法舒解。 “想成功复仇,就必须仔细筹划。”巴维尔继续着自己冷冰冰的话语,逐步把话题引上自己的轨道:“而且要做,就要做一票大的,不仅耶塔,助他为虐的詹鲁军人,也要一起清算!” “詹鲁人?”布契诺深吸一口凉气。自古以来,黑道不惹衙门。黑帮想要生存和发展,一般都不敢去惹政府和军警武装,反而需要努力巴结讨好,这样买卖才有可能越做越大。 “怕了吗?!”巴维尔左眼冷酷的目光如一枝利箭,直射进布契诺灰色眸子深处。 “杀人不过头点地,怕个鸟!”布契诺狠狠一咬牙:“该怎么干,老哥不妨直言!” “那好。”巴维尔冷笑起来:“就让咱们几个,把红土城搅个天翻地覆!”
第二章
第十五集 第二章 戈勃特绝非常人可以比拟,对手尚在调整,其企图就已经被他看穿。 早在丹西摇旗吹号,下令变阵旋击的时候,一边疯狂地屠杀敌军,一边环顾整个战场形势的雄鹰可汗,马上就察觉出对手的意图。他立刻明白过来,这么打下去,会战对联军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鹰斯一翼的转身反扑无法冲破战车编队构筑的坚固防线,正面的两个猛虎军团大圆阵虽然摇摇欲坠,但也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攻破击碎,再顶住几个小时应该没什么问题,而三道锐利的金钩却已经开始集结,跃跃欲试,明显要强冲本军侧背。 倚仗战车编队和两个重步兵圆阵的超常防御力,暂时稳住局面,吸引住对方主力,然后丹西左翼的主力,突击编队和扫荡编队得以腾出手来发威,进攻游牧联军的中军部队,而这里又恰恰是自己领军之所! 有了稳固的防守做保证,方才有犀利无比的进攻。猛虎军团骑步车各兵种虽然都不是最强,但均属文明世界里的一流精锐,兵种搭配合理、攻防能力卓越、各部队协调合宜,正面会战时确实是攻强守弱的游牧骑兵难以匹敌的。 扫视一眼整个战场,戈勃特立刻就把得失帐算得一清二楚。 这样的形势下,与其硬拚到底,不如保存实力。 此刻根本没有时间后悔,要做的只是如何想尽办法来减少损失!同样,戈勃特也非常自信,丹西想仅凭这几下毒招就致本军于死命,恐怕还没有那么容易。 征战无数的沃萨首领是一个极其果决的指挥官,他立刻纵马回撤,从战场中脱身出来,命令全军脱离战斗,向后撤退! 鹰羽图腾急遽地左右摇动,牯牛号角在战场各处发出短促而焦灼的鸣叫。 除了殿后部队飞速布阵防御以外,其他的部队都调转马头,开始向后逃撤。鹰斯率右翼集团向正东方向,戈勃特率中军和左翼集团朝东南方向撤退。 应该说,雄鹰可汗的撤退命令是非常及时的,在丹西刚摇旗发令后,他就作出了决断,立刻抽身回来,下令撤退。亡羊补牢,犹未晚也,尽管心头上火,但此刻戈勃特仍保持着极清醒的头脑,该取该舍,毫不犹豫,异常果决。 同样应该说,丹西尽管有所准备,依然对敌军的灵活调度、战斗脱离和逃撤的能力,缺乏深刻的认识。 游牧骑兵完全不同文明世界里的战士那样,全凭建制和纪律维系,一旦溃散就全军解体。恶劣的生存环境、多年的征战厮杀,赋予了这些战士极强的韧性,打造出极强的战斗力和生命力。 ※ ※ ※ 海潮退去,压力骤减,猛虎军团中部和南侧的重步兵集团,在安多里尔和贝叶的指挥下,由铁球般浑厚密集的圆阵化作无数小型方阵开始反攻。 罗格和塔科经刚才与戈勃特的一阵性命之搏,全身都有些虚脱。疲惫的塔科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勇将们累坏,遑论带兵追击了,反倒是老当益壮的安多里尔体力充沛,舞动战旗指挥着将士们衔尾反攻。 不过这些重步兵方阵移动缓慢,又要保持好攻击阵形,很难追上蹄下生风的敌军。 游牧骑兵迅速前队变后队,前锋变殿后,刚才的进攻部队,此刻一边回撤,一边回身射箭。 距离一旦产生,相对静态的肉搏战变成动态的追逐战,游牧骑兵的骑射工夫就有了施展的空间,而猛虎军团重步兵的装备优势则无法得到发挥。 步兵战士们用盾牌裹住身子,迎着比沙尘暴还要猛烈的箭雨向前冲击,也只能消灭少量滞后的敌骑部队,无法追上逃逸的敌军大部队。 戈勃特担心的,也是丹西所倚重的,都在于猛虎军团左翼的三道金钩,他们人数众多,骑步结合,速度和攻击力上都十分强劲。 丹西显然仍旧有些拘泥于走廊地区的正规战模式,认为陷身战场的对手无法在这样迅速的侧翼横切、陡然旋击下逃生,而今天戈勃特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在临行前给自己的老仇家上了一课。 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的军事交流,也是一个互相学习、共同进步的过程。虽然这个学习的过程有些残忍,每上一课,都必须用海量的鲜血和尸体来缴交学费。戈勃特和丹西两人是仇家的同时,又互相学习,互为师生。戈勃特向丹西学习农耕民族的攻坚战、阵地战,丹西向对手学习游牧民族的运动战、伏击战、袭击战等野战战法。 不过,尽管丹西以敌为师,并在战后依照所学到的东西进行了多项军事和训练体制的改良与革新,但有一点,他一直没有学会,那就是游牧骑兵们的逃跑功夫。 身处无险可守的大草原,又不愿建筑堡垒的游牧民族,向来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进攻时像狼一样凶狠地扑过来,躲闪时像狐狸一样飘忽不定,说打就打、说跑就跑,刚才还跟对手杀得难分难解,旗帜一指、号角一吹,就能转身就跑,其逃跑能力更是其他任何民族都望尘莫及。 这也是残酷的物竞天择的结果,逃跑能力差、逃跑水平低的人,早就化作了草原上的肥料,不会出现在今天的战场上。这种在非生即死的特殊生存环境下练出来的本领,丹西无论采用什么手段,也都不可能训练出来。 三道金钩的右旋,需要一定的迂转空间,这已经通过左路的猛攻打开。同样,尽管行动速度不慢,但在这样宽幅的战场上,左翼的旋击主力止住进攻,与战车编队交接防御,加上整队集结与冲锋,都要花一定的时间。文明世界正规军的进攻,以阵形对疏散,以纪律抗无序,以坚硬撕裂对方防线,方能发挥自身威力。 以沃萨人为主体的蛮族殿后骑兵,其反应速度极其惊人。 当三道金钩扎入蛮族联军中军本阵时,联军主力已经完成了抽身回转的战术动作,开始脱离战场,飞速离去,而殿后部队则大致完成了阻敌的布设。 游牧联军大部队万马狂奔,向猛虎军团展示自己的逃生技能,而负责殿后的游牧战士们则要让对手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死战、什么叫做坚韧。 自古以来,阻击战都是一种最艰苦卓绝的战斗,很多情况下要求战士们有牺牲自己、保全大局的无私无畏精神,一般也由最悍勇、最坚毅的战士担负这一重任。 在这样一个生死关头,几乎所有的首领和战将都派出自己的亲兵队参加了游牧联军的殿后部队。戈勃特的“雄鹰队”、季尔登的“飞鹰队”、赤拉维的“黑鹰队”、西格尔的“苍狼队”等,都在此列。 这些悍兵勇将,也远比一般的草原蛮子们更凶猛、更有纪律性,其顽强更是令人吃惊。 作为亲兵,平日里享有许多特权,备受主人照顾,而到了关键时刻,他们则必须挺身而出。为了主人的安全出逃、为了族人的生存,必须将生死置之度外,尽一切可能迟滞敌人的进攻势头!能多争取一秒钟,就多争取一秒钟,而丝毫不去顾及自身的安危! 为了抵御丹西的猛烈旋击,蛮族留下了足足五万人的殿后部队。 草原战士的殿后阻击方式也独具特色。 游牧战士好像从来就不喜欢扎堆,搞什么密集战阵,即使是阻击的时候,他们也是排成一列列间隔一定距离、防御区域很大的横队,整支殿后部队具有相当的纵深。 各横队在射程范围内用箭矢迎接来犯之敌。当敌军冲近时,第一列横队射完最后一枝箭,队列里的战士就毫不畏惧地提起刀,迎面朝扑来的敌军进行反向冲锋。 后排的横队,似乎也根本不在乎前排战友的生死,不分敌友地继续射箭。当然,敌我数量的悬殊对比,这是一种赚钱的买卖,也是为了大部队的安全必须付出的牺牲。 联军殿后部队各横队连续不断地以这种形式拦截敌军,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概,前仆后继地进行着悲壮的阻击战。 顶着排排呼啸的箭雨,猛虎军团左翼三道金钩带着强劲的势能,插入了蛮族殿后部队各列横队中! 巨大的冲力像震撼风化的断垣一样,蛮族战士如墙上的土块、沙砾一样簌簌地往下掉落,被杀得马嘶人叫,惨呼连连。 然而,蛮族的这种殿后战术正契合了那句老话——“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缟”。虽然左翼主力部队冲锋势头极猛,一列、两列横队也杀得相当痛快,可是连续穿越多层,又遭受似乎无休止的箭雨浇淋,即使是最勇武的战士,也难免会感到疲惫。攻击势头在逐步衰减,冲锋速度自然也越来越缓。 蛮兵阻击布阵,展示出草原民族的超强韧性,而奋力厮杀的战士,则充分体现了他们的勇武顽强,连猛虎军团的战士们都不由得惊叹。 这些包括各族首领和战将亲兵在内的蛮族断后勇士们,一个个像杀红了眼的野兽,奋不顾身地阻挡着突击编队和扫荡编队前进的步伐。即使被打落马下,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放弃。他们抱住马腿、刺捅马腹,将马背上的敌人掀翻下来。武器丢了,就用拳头和牙齿继续战斗! 事后清点战场的时候,连丹西都不由得惊讶于蛮兵的顽强,本次战役所消灭的将近十万蛮兵中,投降及抓获的俘虏不足两千,其余的九万余人全部战斗到最后一口气! 殿后部队不惜一切代价的阻击,虽然招致了自身大部被歼,却为蛮族联军主力的逃离赢得了宝贵的时间。 三道金钩越来越艰难地突破了十余层阻击线后,敌军大部队已在数里之遥,戈勃特虽然损失惨重,但实力仍在,并得以逃脱虎口。而在这方面考虑欠周的丹西,原指望如以往走廊地区正规战一样,毕其功于一役的美好希望也破灭了。 金色的钩子伸出、插入,再钩绕回来,本想即使抓不到戈勃特,也能捞起一条大鱼。谁知道进退裕如、飙走如风的蛮族骑兵在临走前给自己上了一课,大鱼没有被卷进来,捞起的只是一条小鱼,而且是一条不惜鱼死网破的小鱼! ※ ※ ※ “要不要追击?”看到落日下的胜利场面,令嗜血的班哈相当兴奋。 “撤退有序,乱而能整,可怕的对手啊!”丹西扫视战场,遥望远处如惊群野马一样奔逃的游牧联军主力,略有些失望地摇摇头:“吹撤军号,清理战场,然后回营修整!” 猛虎军团步兵速度慢,骑兵人数少,且都经过了一场艰苦的血战,已经相当疲劳。对方主力未伤,倘若就此冒失地追击,被对手反咬一口,恐怕白天的胜利就将前功尽弃,甚至可能反胜为败。这在战史上可不乏其例。 该收手时便收手,连年的战场厮杀与不断遭受的磨难,使得丹西的性格沉稳了许多。 ※ ※ ※ 如前所述,破蛮冈下的这场大会战以怪异开始,又在遗憾中结束。不仅双方的战略意图,起始阶段的战术布置,而且其中一波三折的战斗过程,甚至是谁胜谁负的问题,都存在着激烈的争议。因为修整数日后,戈勃特带着曾落荒逃窜的游牧联军又跑了回来,并毫无愧色地向大陆各国发布战报,宣称本军取得了会战的胜利,猛虎军团的第一轮进攻被打退,被迫退回营垒防守。 戈勃特此举,充分体现了蛮族的狡诈、皮厚以及无与伦比的顽强。可要是未曾观看战争进行的过程,仅仅就战前和战后形势说话,倒真是容易被他所蒙蔽。 猛虎军团仍然沉静地守在原来的营垒中。在掩埋了战友尸体,清理完战场后,就收拾战利品回营修整。 对于他们而言,在这样的大荒原上,前进或后退个十公里、二十公里并没有任何意义,反而又要兴师动众地挖沟建垒,白白消耗战士们的体力。除了斥候骑兵外,其他任何部队都被严令禁止出营作战。战士们在军官的统领下,于军营里进行训练,丝毫不理睬往而复返的对手的挑衅。 戈勃特重整各处的军营。他实力犹存,自然不愿轻易认输。对于草原人而言,进进退退、来来回回,本来就是战争的常事。按照草原战争的传统,只有剁下敌人的头颅喝酒,才是真正地庆祝胜利的时刻! 当然这一次,戈勃特就小心多了,不仅营地与对手隔开了相当的距离,而且军营的纵深和宽度更大,一有风吹草动,就可采取相应的行动。本次会战虽然没有伤及他的筋骨,但当时的危险情状已经告诉了这位高傲的蛮族首领,目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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