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贼(唐壁虎)-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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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天姿点头答应，和弟弟跨上麒麟，在蛇妖雪魅的注目下腾空而起，向密林中心前进，去见识下已能成精化形的两棵“天冥”种树。
　　　　两棵“天冥”种树大得极为夸张，估计要百人合抱方可幻过，枝桠纵横，昂首不见树顶，巨大的冠盖覆盖了近十万平方，两树之间尚有一条直径数米的横丫连在一起，仿若两手互握。树上鸟雀无数，大小不一，各种悦耳声音交织，尤为醉人。奇怪的是两树方圆百丈内绿草如茵，再无他树，使得两巨树更是蔚为奇观。
　　　　“王就是王，果然不同凡响。”两人一兽落在树冠下的绿草地上，为眼前的奇景惊叹不已。
　　　　更让两人开心的是这里的珍禽并不怕生，他们一落地就有不少飞扑过来落在身边，充满灵性的眼睛好奇的盯着他们，看叶秋山时更多了点其他的东西，显然昨晚都是看客。倒让叶秋山郝然一番。
　　　　“麒麟，这里有凤凰吗？”卓天姿兴奋的看着满眼美丽斑斓的不知名珍禽，问起这传说中的神鸟来。
　　　　“女娲祖师有一只凤。我在仙界时见过，凰其他神仙也有。这里就没有了。”麒麟翘起两条长须，逗弄着停在他茸角上的两只灵鸟说。
　　　　两人露出神往的表情，绕着巨树观赏起来，最后冒着惊醒树精的危险兴致勃勃的爬了上去，在离地百多米高的巨大树丫上看着早已西斜的和煦冬日。
　　　　叶秋山拿出从门人那里搜刮来的大堆朱果雪参九叶灵芝等当零食一起吃起来，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拉搭着。
　　　　吃着吃着两人都伤感起来，叶秋山看着泪盈双眼的姐姐，巨痛再次撕裂他的神经，已略有小成的虚灵之体发出悲凄的气息，无数欢啼的鸟雀刹时平静下来。
　　　　如果珊珊和钟云旭也在身边一切该是多么美好……
　　　　“哇~~~~~”半空响起卓天姿脆弱的哭声。
　　　　太阳继续西下，一股淡淡的详和气息从两树交接的巨枝散发出来，笼罩了整个树冠范围，包裹着悲伤的两姐弟，慢慢的渗进他们的每一丝血肉，冲刷着他们的忧伤。
　　　　麒麟飘身半空，奇怪的打量着一切，所有的鸟雀都仿佛睡了过去般，合上眼睛静静的感受着着详和。他并没有感觉到树精醒来，但这深契天地自然详和的气息确是树精发出的，看来他们的道行又进了一步，时刻连通天地，感知一切。
　　　　两姐弟终于平静下来，呆呆的看着越来越红的落日，直到最后一丝光芒湮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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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缕清冷的光芒在几棵分布微妙的“天冥树”中间破土而出，周围的气温再度陡然下降，蛇妖雪魅兴奋而又紧张地盯着光芒，丝毫没有注意到对面的麒麟同时发出一团粉色的光罩将他身边的两姐弟护再其中，警戒而又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在叶秋山和卓天姿屏住呼吸生怕看漏一丝一毫的时候，一棵如冰晶透明的小芽在光芒中生长出来，接着便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长高长大，瞬间就有了五六寸高，六片晶莹的叶子微微颤动着。
　　　　光芒一敛，收回了“阴葵草”内，光华隐隐，六片叶子慢慢浮现出丝丝绿色的叶脉，茎杆中也有一条绿线缓缓从根部升起，在绿线达到茎杆顶端时，周围的空气已冷到凝成肉眼可见的寒露，而且以某种奇异的方式慢慢向“阴葵草”聚集，一个小小的花蕾也在其顶端形成。
　　　　叶秋山初成的灵觉突然觉得地下有些异常，象在地底深处的某一点，一种积压了很久的东西终于找到了宣泄口，迅速的向上蔓延，直冲“音葵草”而来。
　　　　在叶秋山感觉到那东西和“阴葵草”接上的一刹那，草茎上的花蕾突然暴涨百倍，成为一个拳头大小寒光四射有着无数萼片的雪白奇异花蕾。
　　　　地下的阴气继续宣泄，花蕾也由白变青，由青变绿，由绿变墨绿，最后终于绽放开来，变成一朵比巴掌还大有无数花蕊的奇异花朵，和纤细矮小的茎杆相衬显得十分怪异。
　　　　绿花完全盛放，地下的阴气也终于宣泄完毕，方圆百丈内的雾气早被这强大的阴气凝成颗颗冰晶散满厚厚的落叶上，映着“阴葵草”和麒麟发出的光华，绚丽如虹。
　　　　对这点寒冷毫不在意的蛇妖等的就是这一刻，游到“阴葵草”旁，张开小口一吸就将其吸了起来，在到她口沿时怪异的缩小了数倍，没入她口中。
　　　　在蛇妖扭躯想游回大树后面时，突然“叭哒”一声摔在满布的冰晶上，两人一兽正在奇异时，粗大的蛇躯一阵扭动，慢慢的膨胀拉长，直到粗逾脸盘，长达百米，在卓天姿吓得拉着叶秋山不断后退时，巨大的蛇躯疯狂扭动翻滚起来，激得冰晶四射，落叶飞舞。
　　　　麒麟招呼两人骑上他的宽背，飞上树丫看起热闹来。蛇妖发出痛苦凄厉的呼叫继续翻滚扭动，棵棵巨树也被她时不时撞得落叶簌簌。
　　　　孙影红突然在卓天姿身边闪现，又吓了他们一跳，然后惊喜的向她说起刚才的事来。
　　　　“小姐，雪魅这样下去到明天也未必能将‘阴葵草‘完全吸收化形而出呢。”麒麟对蛇妖虽然满怀戒心，但同为异类，这时看着她痛苦艰难的样子，也不由起了恻隐之心，帮她说起话来，希望孙影红能帮上一把。
　　　　卓天姿听着蛇妖那凄厉的声音也毛骨悚然的难受，摇了摇这天仙美女的玉臂。
　　　　孙影红点点头：“等一会，还没到时候。不帮她我来这干吗？”
　　　　“就知道姐姐最好了。”卓天姿的娇语让孙影红疼惜的搂了搂她肩膀。
第四十九章　绿竹清流　〈十三〉
　　　　蛇妖扭动得更剧烈了；一层淡淡的绿光也慢慢从她巨大的躯体上散发出来。光华越来越盛；最后映得尚未融化的冰晶也绿幽幽的难看。
　　　　孙影红点点头；娇喝道：雪魅；天道存心！一缕紫光弹出；没入蛇妖天灵时已和她的头颅差不多大小。紧接着紫光迅速蔓延整条蛇躯；原来阴惨惨的气氛顿时变得一片浩然；蛇妖也慢慢平静下来；最后连头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好一会后紫光完全敛入蛇躯；借着麒麟发出的光华；众人看到整条粗大蜿蜒的蛇躯从尾部开始瘪缩起来；就象其中的血肉一下子被抽尽一般。众人看着这奇异的一幕都说不出话来；知道蛇妖真正的化形开始了。
　　　　瘪缩速度并不快；半个多小时后才在蛇妖美女头颅下近两米的位置停止下来；然后是一声勾魂荡魄的娇吟；蛇妖摆了几下头；洁白的颈项；细嫩的肩膀；耀眼的玉背慢慢扭了出来；接着一双比初生婴儿还要细嫩的藕臂伸了出来；慢慢的撑在了地上；半边雪白丰盈的玉乳从腋下露出；直晃众人专注的目光。
　　　　孙影红啊了一声；揽着卓天姿一闪到了蛇妖旁边；后者手忙脚乱的拿出早准备好的衣服遮住了一片春光；然后转头对尚在树上的一人一兽娇喝道：都转过头去；不准偷看。
　　　　叶秋山和麒麟心中大叹可惜；却不得不遵命转身；麒麟更不敢以神通探测观察；发飚的孙影红可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在哀怨不已的两人被允许转身下地时；蛇妖雪魅已盈盈拜倒在孙影红脚下：小姐大恩；雪魅不敢言报；但愿日后能随侍左右；以表万一。
　　　　起来吧。当日一念之慈；今日也算功德完满。仙途浩荡；大道无门；你当自重。孙影红含笑欣然地看着她。
　　　　叶秋山好奇地打量着这刚化为人形的蛇妖；一身肌肤白皙细嫩程度与他相比不遑多让；面容比化身前更显娇柔；身高看来不过一米七；纤纤细细；穿着卓天姿的衣服显得有些宽大；美目流盼间更显得弱不禁风；让人心生怜惜；忍不住想上前呵护。再看看平平铺在地上的蛇皮；不由奇怪如此粗大的躯体怎么就能凝缩成面前这娇小女人。
　　　　“你还是先回‘冰渊’吧。明天我禀过宗主再安排你。这蜕你收去好好修炼；可是一件不错的法宝。”孙影红沉吟了一下说。
　　　　雪魅再次谢过，纤手一伸，一道青光映在蛇皮上，百多米长的粗大蛇皮瞬间卷成蛋卷粗细飞入她手中，令两姐弟又是一阵目瞪口呆，在雪魅拜谢过他们数人后化为青光飞遁才回过神来。
　　　　“妹妹，我们回去休息吧。”孙影红说完就和卓天姿小时原地消失，留下一人一兽你眼望我眼。
　　　　“尤物！”叶秋山望向原来雪魅站立的位置。
　　　　“祸水！”麒麟顺着他的目光直晃大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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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天峰顶平坦得很，但大小仅能和一张床相比。六色奇峰现在看来只有拳头大小，四下一望无垠，壮丽无比。体验完凌绝顶的感觉后，叶秋山双手揽膝坐在地上，望着已西斜的大半圆明月，幽幽的对趴在身边的瑞兽说：“麒麟，你孤独吗？”
　　　　麒麟一愣，千百年来的记忆翻涌而出，哀然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人是谁，跟我最相象的只有蛟和龙了，我……”
　　　　叶秋山心中震颤，终于知道麒麟为何如此玩世不恭了。和自己当初无休止的流浪一样，只是一种逃避，一种麻木，一种自弃。
　　　　即便自己有能力安定下来也从未想过这样做。
　　　　静默。一人一兽都看着月亮各自静默。
　　　　过了良久，在叶秋山发觉自己又快要触动心底最深处那根弦的时候，终于开口说：“奇怪，这么高的山竟然一丝风也没有。”
　　　　麒麟扭头淡淡的看着他，大眼深处满是怜悯。
　　　　“嘿嘿~~”叶秋山笑得有些惨然，努力深吸了一口气，又说：“雪魅现在已经能永久的化为人形了吧？那她是不是比你还厉害？”
　　　　麒麟心下哀叹一声，眼前这小子冲不破内心的枷锁，道心修为休想再有寸进。淡淡的回答道：“不，虽然雪魅化形后修为大幅提高，可是即使不说我被罚下凡时被封印的仙界力量，就凭我千年来自我修炼的修为，因为占着先天的优势和已解开的记忆，加上丰富的经验，还是比她强上不只一星半点。”
　　　　“这样啊！？”叶秋山又陷入了沉思，这就是命运吗？这就是自然法则吗？这就是不可超越的存在吗？那达尔文到底证明了些什么？
　　　　“哄~~~~”一声震耳发聩的佛音在叶秋山耳边响起，凝定了他差点陷入疯狂混乱的思维。在麒麟轻巧的跃起来四下张望时，一阵仿佛上万人一起吟唱的梵音从四面八方的天际潮涌而来：“喝囉怛那、哆囉夜耶．南無、阿唎耶，婆盧羯帝、爍缽囉耶．菩提薩埵婆耶．摩訶薩埵婆耶．摩訶、迦盧尼迦耶．唵，薩皤囉罰曳．數怛那怛寫
　　　　看着在梵音中合上双眼慢慢盘膝而坐的叶秋山；麒麟再次趴下来；也静静的聆听感受着这空云大师用神通颂念的大悲咒。
　　　　叶秋山听不懂梵音吟颂的是什么内容；但那种悠远的声调；玄奇的节奏；雄浑中却又触动最细微心弦的奥义；令他将心神慢慢的收了回来；沉浸在梵音表达出的那种无以名状的喜乐中；灵觉不断提升；他怪异而又平静的体验着这种不断收缩又无限扩展的感觉。
第五十章　绿竹清流　〈十四〉
　　　　他看到了身边恬然的麒麟。感受到了他的每一次脉动；体内流动的是金色的血液；他看到了山间的苍松；感受到了它不屈的顽强；受灵雾滋润的欢欣；他看到了头顶尚在翱翔的天鹏；感受到了它搏击长空的骄傲；无拘无束恣意
　　　　梵音渐渐低不可闻，余音却又江水般连绵不绝。
　　　　“相”“心”“元”“神”“寂”“虚”六个字毫无预兆却又自然而然的在叶秋山心湖逐一涌现，跟随在每一个字后是一大段令他似懂非懂似明非明的的艰涩口诀，毫无理由却又理所当然的铭刻在他心底深处。
　　　　“以心传心！”叶秋山涌起一种明悟。
　　　　“相——世间万象，一切表形；心——万物延续之线；元——各自之始；神——万物之里；寂——神之深处；虚——一切之源，一切之归。佛心即道心，万物之别，其别在神，万物之分，其分在心。道如一，佛如一”空云的声音在叶秋山脑海悠悠响起，雄浑依旧，只是其中多了种说不出的味道，似离世，又似叹世。
　　　　叶秋山心底深处不知那一跟弦被空云的话触动，本来快要势穷力竭的灵觉神念再次轰然扩展，瞬间蔓延遍整个绿竹清流，除了六色奇峰无法侵入外宗门里的一草一木一禽一兽一人一物无不在他的感知之内。
　　　　他“看”到了酣睡的姐姐，天元湖里的游鱼，正在打坐精修的宗门孜弟子
　　　　同时众门人和道行较高灵禽神兽也被他无所不至的灵觉触动，齐齐放出神念搜寻这突如其来的窥探，最后全部追到了叶秋山身上，心中的惊异可想而知。这个昨晚才给他们惊诈的小子才一天时间又给了他们一个更大的震撼讶异。瞬间感知整个绿竹清流，这可是他们中大多数人尚未能做到的。
　　　　“不是人！”众门人心中如是评价。
　　　　“怪物！”灵禽神兽心中这样肯定。
　　　　叶秋山无欲无念无喜无哀的感受着每一丝草叶颤动，每一次蚁行虫叫，慢慢的觉得自己抓住了点什么，却又象隔了层纱般看不真切。将灵觉神念转向地下，看着一颗颗种子在温润的泥土中慢慢成长；一条条根须努力蔓延，一丝丝肉眼看不见的灵气喷薄而出，游离于空中，又进入生命万物里，渗进每一个细胞中。
　　　　“对！这就是天！这就是地！”空云刚刚传给他的法诀在心中相继涌现，刚才他觉得艰涩的地方顿时豁然开朗，神念灵觉一下子收回体内，就这样寂然静坐不动，十指无意识的轻轻相触，体内的元气自动循环流转起来，拉动着他身边远近的天地灵气慢慢聚集，从每一个毛细孔渗进体内，和体内的元气而为一荡涤他全身后凝于小腹。
　　　　叶秋山身边的灵气越聚越厚，越聚越密，最后又象昨晚一样变成一个巨大的雾团包围着他，只是极度缓慢的流转着，渗透着。
　　　　“怪物！彻底的怪物！”麒麟有心无神的看着，心中哀叹：“这样下去，这小子不用一年就可以赶上我这神兽千年的人间修为了。道尊啊，佛祖啊这是什么世界？！”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慢慢变得暗黄的月亮终于淹没在地平线下，天地间顿时一片漆黑，麒麟突然觉得浓厚的灵气团内发出一丝极其微弱短暂的波动，要不是因为他是神兽，要不是他开启了仙界的记忆经验，要不是他离叶秋山近，决难察觉这丝奇异的波动。
　　　　麒麟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包裹叶秋山的气团，刚才那波动令他从内心深处感到颤栗和畏惧，在他的记忆中，只有高阶如金仙具有的力量暴走时才能令他这样。
　　　　麒麟正疑神疑鬼间，一道清冷的白色光华从山下窜上来，毫无惯性冲力的悬浮在叶秋山面前山崖外，光华内是一个闪亮的银色小人，高仅五寸，四肢齐全，五官可见，形虽小，却给人一种弥天漫地，浩然无边的感觉。只见他一双闪亮的小眼打量了一下起团，然后毫不犹豫的投了进去。
　　　　“星月？！”麒麟惊呼声未绝，银色小人已一闪进入气团不见。麒麟不由呆呆的盯着眼前的一切，喃喃自语：“怎么回事？数千年的精华之灵也”
　　　　正在他失神间，青广和空云同时在山顶闪现。青广沉声喝道：“麒麟快走，叫山下冰渊里的雪魅一起离远点。”
　　　　麒麟谔然，但知道宗主绝不会和他开玩笑，一跃飞身下山去了。
　　　　两个顶级修真肃然的看着越聚越厚的气团，均是眉头大皱，挥手止住了已遁光而至的众弟子，让他们远远的看着。
　　　　“老杂毛，会有什么后果？”
　　　　“那还用说，他承受得住的话这入天峰至少不见一半，承受不了的话就此蒸发。谁叫你这秃驴一下子把‘蓬莱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