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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剑狂花-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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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多少的甜蜜?多少的痛苦?要说出这三个字前,你必须经过一段多么漫长、多么痛苦的过程。说出这三个字后,你必须接受那不可知的未来了是甜蜜?是更痛苦?是无奈?是更辛酸?千年以前,就有很多人说过这三个字。千年以后,还是会有很多人说这三个字。不管你是说,或是听,你只有新身经历,才能了解到这三个字的无可奈何。“那是因为我爱你。”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女人,面对着这样的一句话,白天羽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时远方飘来的乌云已遮住了夕阳。黄昏将尽,未尽。二暴雨还没有来,狂风却日吹起了。狂风吹着窗户,窗户在响,大门也在响,整个无心庵除了藏花外,似乎只剩下风声了。她看着神桌上的观音,一步一步往外退,她并不是怕,只是不喜欢这种阴森森的感觉而已。风还在院子里吹着,空荡荡的大殿里,只有藏花一个人,她忽然发现这大殿好大。屋子越大,越会令人觉得自己渺小孤单,越会令人产生一种恐惧感。藏花忽然转身往院子冲了出去。外面好大的风,藏花刚冲出大殿,又有一阵狂风卷起,卷起了漫天发丝。千千万万根的头发丝突然一齐向她卷了过来,卷上了她的脸,缠住了她的脖了。轻轻的,软软的,冷冷的,就好像是千千万万双鬼手在摸她的脸,在扼住她的咽喉。藏花从来就没有怕过什么,可是现在这种情形却令她呼吸停顿,她突然凌空一个翻身,退回了大殿里去。“砰”的一声,用力关上门,用身子抵住,过了很久她这口气才透了出来。风还在呼啸,一扇窗户枝风吹开,接着就是霹虏一声,黄豆般的雨点跟着下了起来。暴风雨终于来了。藏花望了望这空洞的大殿,忽然大声叫道:“任飘伶,你在哪里?”天色阴冥,大殿里更暗。藏花正想找找看有没有蜡烛之类的东酉时,突然听到身后响起了一阵很奇怪的声音,听来就仿佛是竹帘卷动的声音。她迅速转身,立即过看到本来垂在墙壁上的竹帘,此刻竟慢慢的向上卷了起来,就好像有双看不见的鬼手,在上面慢慢的卷动看竹帘。藏花就算胆子很大,也不禁毛骨悚然。竹帘卷起,墙上出现了一个门,门里黑漆漆的,看不见什么东西。“什么人?出来。”没有回声,根本就连人影都没有。藏花咬了牙,一步步的朝门走过去,虽然走得很慢,但总算还是走进了这个门。门后面是间密室,连窗户都没有,所以光线更暗,但隐隐约约的还是可以看见一个人盘膝坐在地上。一个光头的人。藏花再走前一步,仔细的看着这个光头的人。一个尼姑。藏花发现这个光头的尼姑竟然是刚才掉到地下去的那个心无师太。心无师太为什么会在这里呢?她既然在这里,任飘伶呢?“喂,你怎么会在这儿呢?”藏花大声说。心无师太不响,也不动,连眼睛都懒得张开,像是忽然变成了个聋子。“你用不着装聋作哑”藏花冷笑:“你就算不开口,我也要敲破你的脑袋。”心无师太依旧不言不语,好像是故意要装聋作哑。“你以为我不敢?”藏花大小姐的脾气一发作,天下还有什么她不敢的做的事呢?她一下子就冲前,真的在心无师太的头上敲了一下被她一敲,心无师太的身子摇了摇慢慢的倒下。“你干什么?”藏花冷笑:“想装死?”她一把扭住心无师太的衣襟,将她扭起。心无师太的脸本来是又亮又红,现在却已成了死灰色的。死灰色的脸上,有一缕鲜血慢慢的流了下来,从她的额角上流下来,流过眉眼,沿着鼻子流到嘴角。心无师太真的死了。藏花一惊,不由自主的退后一步,她一退,心无师大就向前倒下。一趴下,藏花才发现她头顶上有个小洞,鲜血就是从这个小洞流出来的。“这个洞难道真的是我敲出来的吗?”绝不是。藏花对于自己下手的轻重很清楚,更何况心无师太全身已僵硬,显然已死了一阵子了。是谁杀了心无师太的?难道是任飘伶?如果是他,那么他的人呢?不管怎么样,先离开这要命的鬼屋子再讲,藏花回身想走出,才发觉这密室的唯一一扇门,不知何时已被人关上了,而且还从外面锁着。随便她怎么用力也推不开,用脚踢呢,差点连脚趾都踢断。这扇门并不是铁门,但这见鬼的木头门却简直比铁还要硬,现在就算藏花手里有把刀,也未必能将门砍开。四面的墙更厚。藏花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只落入陷阱的野兽,不但愤怒、恐惧,而且还有种说不出的悲哀。最悲哀的是,她连制造陷阱的人是谁都不知道。三暴雨从破裂的屋顶打了下来,狂风从王家祠的陈旧大门外吹了进来。风雨交加的袭上了她的发丝,她的衣裳,她的身体,却洗不掉她眼睛中的浓浓情意。面对着她满眼的浓情,面对着她满眼的蜜意,白天羽的心都酸了,也醉了。——又有哪个男人面对着这么柔情蜜意的阵子而不醉的?“何苦呢?”白天羽又叹了口气:“值得吗?”“这种事又何止是‘何苦’、‘值得’能解释的?”她轻轻的说:“我知道,从一开头,你根本就没有把我放在你心上,可是我不在乎。”“如果……如果在神剑山庄里,你不穿着那身衣裳,不对我说那些话,或许……”原来这个眼中充满柔情爱意,拿剑刺白天羽的人,竟是谢小玉。“或许怎么样?”谢小玉凝注着他:“或许结果还是一样。”“也许。”白天羽笑了笑:“也许不一样。”这个答案没有人会知道的。事情没有发生,又怎么会有人预知结局呢?白天羽也在注视着谢小玉,他忽然问:“既然你想杀我,在神剑山庄时,有那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在那里下手呢?”在神剑山庄里,谢小玉的确有很多很好的机会杀白天羽,有的机会还根本不须要她本人动手的。“在神剑山庄杀你,不就等于告诉全江湖的人,你己死在神剑山庄了吗?”——死在神剑山庄里,就等于死在谢小玉手里,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三少爷不会杀白天羽的。“而且我们不能让你死要神剑山庄,一定要你死在这里。”谢小玉说:“你死在这里,我们的下一个计划才能实行。”“什么计划?”“我会告诉你的,可是不是现在。”“什么时候?”“在你远走高飞的时候。”“远走高飞?”白天羽微怔:“我为什么要远走高飞?”“因为我。”谢小玉注视他:“我今天没杀你,组织一定不会放过我,也一定会找别人杀你,所以你必须带我离开这里,离开人群。”谢小玉那含有泪水的阵子,深深的看着他:“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们自己盖一小间房子,我们自己种菜,白天你工作完了回家,我一定会煮几样你喜欢的菜,和准备一瓶你喜欢喝的酒,然后陪你喝几杯”这是一幅多么温馨、甜蜜的画面,这种生活白天羽早就很向往了,可是却不是现在。这种生活必须等到他完成这次入江湖的目的后。——他的目的是什么?成名?如果光只是成名,他现在不是很有名了吗?如果不是光为了成名,那又是为了什么?暴雨如馨鼓般的打在地上,也打在谢小玉的身上,雨水将她的衣裳淋湿了,也使她的曲线完全呈现出来。魔鬼般的身材。这种身材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能娶到谢小玉这样的老婆,实在是一件很愉快,很光荣的事。谢小玉的眼睛中虽然有泪水,却反而更增加了她的媚力。天使般的脸孔,魔鬼般的身材。——这样的女人,哪个男人不想要呢?“在我们的小屋里,没有剑,刀,没有江湖恩怨,没有仇恨,所有江湖上的种种,在我们小屋里通通没有。”谢小玉的声音很柔:“那儿只有你和我,或许过个两三年后,我们会增加一个人。”增加一个人?增加一个谁?当然是他们两个人的爱的结晶!“这种生活好吗?”谢小玉:“这种生活你喜欢吗?”喜欢,当然喜欢,有这样的女人,陪你过这样的生活,只要是正常的男人,嘴都会乐歪了。白天羽看着雨中的她,忽然叹了口气:“只可惜我是白天羽。”这是一句什么话?这话是什么意思?谢小玉仿佛懂得他这话的意思,她也叹了口气。“我明明知道你不会陪我远走高飞的,我明明应该杀了你的。”谢小玉说:“以我的个性,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我虽得不到你的心,可是我可以杀你的人。”她又叹了口气,才接着又说:“只可惜我不但无法得到你的心,也无法杀了你,你说怎么办?”怎么办?白天羽能怎么办?他除了苦笑以外,他还能怎样?“杀了她。”白天羽本应该杀了她的,就算不杀,至少也该问问她,为什么要杀他?她们的计划是什么?她们的组织是个什么样的组织?里面都是些什么人?最主要的是一点,是她们的头头是谁?白天羽不但没有问,当然也没有杀她,他只是轻轻的笑一笑,然后才说:“我能怎么办?你说我能怎么办?”“走,赶快走,走得远远的,最好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谢小玉说:“我对你下不了手,可是别人绝对不会心软的。”她看着他手中的“春雨”,又说,“你纵然有春雨,会那一式魔招,可是一见到了宫主,你那一招就好像是小孩子在扮家家酒一样。”“宫主?什么宫主?”“当然是本宫的宫主。”谢小玉说:“你快走吧!”四密室里更暗,更闷,藏花简直自己连气都透不过来。心无师太头上的血己渐渐凝结,只有她才知道是谁杀了她,也许连她都不知道。谁知道呢?听不见风声,也所不见雨声,这密室仿佛本就是个坟墓。是为了埋葬心无师太?无论如何,现在她和心无师太都在这坟墓里,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会和一个尼姑葬在同一个坟墓里。密室虽越来越热。越来越闷,藏花估计她顶多只能再支持半个时辰,如果这半个时辰再没有人来的话,她大概只有长睡此地了。一想到睡,她才发觉自己实在很累了,两条腿都已站麻了,她动了动双腿,然后靠墙坐下去。刚于坐下去,她又听到了一种很奇怪的声音,声音是从地下发出来的。她还设有分辨出那是什么声音时,忽然发现地上的石板在向上翻,一个人从洞中慢慢伸出头来。任飘伶。这个从地下冒出来的人,竟是任飘伶。藏花看见他,又惊又喜,忍不住的叫了起来。任飘伶看见她,也吃了一惊,等他看到伏在地上的心无师太时,就更吃惊了。“你怎么真的把她的脑袋敲破了?”“我正想问你,你就算要敲破她脑袋,也不必要她的命。”藏花说。“谁敲破她的脑袋,我根本连她的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她掉下去之后,你岂非也掉下去了。”藏花说。“可是我掉下之后,连她的影子都没有看见。”任飘伶说。藏花怔了怔:“你看见了什么?”“什么都没有看见,下面什么都没有。”任飘伶说:“就算有,我也看不见。”“为什么?”“下面连灯都没有,黑漆漆的。我又不是蝙蝠,怎么能看见东西呢?”“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呢?”“因为这下面有条石阶,我摸索了半天,才摸到这里。”任飘伶说:“一走上石阶,石板就翻了起来,我还以为是你在上面救我的哩。”藏花苦笑:“我可没有这么大的本事去救任飘伶。”“你不要瞎疑心,我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是谁杀了她?”“鬼才知道。”任飘伶想了想,又问:“你为什么一直待在这里?”“你以为我不想走?”“我以为你在等我。”“等你个大头鬼。”藏花的脸好像有点发红:“我怎么知道你会从这里钻出来。”“你既然不是在等我,为什么还不走?”“因为我走不了。”“为什么?”“我一进这房子,门就从外面关起来了。”“谁关的门?”藏花耸耸双肩。“你推不开门?”“我试过了。”“也许你没有用力。”任飘伶说。“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试试?”任飘伶当然要去试,不去试怎么行?他伸手轻轻一推,门居然开了。藏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怔了半晌,忍不住大叫:“这扇门刚才明明是从外面锁上的,为什么现在你一推就开了?”门既然已开了,她就可以出去了,这本是一件很开心的事,但是她却在生气。——会不会被闷死在这里是一回事,是不是被冤枉又是另外一回事。藏花大小姐宁死也不愿被人冤枉。任飘伶看见她这个样子,叹了口气说:“就算这扇门刚才是从外面锁住的,现在我们总可以走了吧。”“我不走。”“为什么不走?”“你冤枉我。”藏花噘起嘴:“你以为我骗你。”“谁说你骗我?”任飘伶故意睁大眼睛:“你为什么要骗我?”“你嘴里虽然这么说,心里一定还是以为我骗你。”藏花还真不讲理。“可是这扇门……”“那个人既然能偷偷摸摸的把门锁上,自然也就能偷偷摸摸的把门打开。”任飘伶这么讲,藏花说:“为什么要鬼鬼祟崇的做这种事呢?”“只要找到那个人,就一定能问出来的。”“对,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人。”这次她不等任飘伶就已先走,刚走到门口,却发现他还愣在原地。“怎么换你不走了?”藏花说:“你在发什么愣?在想什么?”任飘伶冲着她忽然笑了一笑:“我在想,这扇门若是真的开不开,倒也蛮有趣的。”“有趣?”藏花不懂他的意思:“那有什么趣?”“门若是真的打不开,我们岂非就要被关在里面,关一辈子。”藏花的脸红得就跟某种动物的屁股一样:“你也不是个好东西。”“男人有几个是真的好东西的?”任飘伶笑了笑。藏花注视他,忽然说:“就算我们真的在里面关一辈子,我也不会嫁给你。”“不要这么伤我的心嘛!”“你的人虽然很好,长得也满好看的,但却不是我心里所想嫁的那种人。”“你心里想嫁的是哪种人?”藏花抿嘴一笑,向任飘伶眨眨眼:“等我找到时,我一定先告诉你。”“既然如此,我也不想跟你关在一间屋子里了。”这一次藏花刚伸手要推门时,门外就传进来阵阵奇怪的声音。是什么声音?如果你曾去过庙里烧香,就一定听见过那低沉小声的念经声,和人们小声但吵杂的说话声。藏花她们听见的,正在这种声音。这里本来就是尼姑庵,有这种声音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无心庵里的尼姑刚才岂非都已不在了,这里岂非己变成了个和尚庙?更何况连那些和尚都已走得干干净净的。这里刚刚岂非变成了空庵?现在又为什么有这些声音呢?藏花吃惊的看看任飘伶,他也皱着眉头在看她。门推开,藏花就往外看,一看,她差点跳了起来。谁说外面是空的?谁说外面是个和尚庙?外面明明是个尼姑庵的大殿,灯火正辉煌,大殿上有尼姑们在低声念经,有各式各样的人在上香。各式各样的人都有,就是没有和尚。连一个和尚都没有。刚才那奇迹般消失的尼姑庵,现在又奇迹般的出现了。这是怎么一回事?这种事有谁能解释?五无心庵里灯火辉煌,大殿上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和尼姑。华灯初上,本就是无心庵最热闹的时候。天下所有庙或庵都一样。藏花看见这情景,远比她刚才看见满屋子的和尚还吃惊十倍。她怔了很久,才回头,任飘伶就站在她后面,她瞪大了眼睛,脸上胸表情就好像看见五六十个老太婆在跳脱衣舞一样。——那是种什么样的表情呢?藏花用舌头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吃吃的问:“你看见了什么?”“一……一个尼姑庵。”“你真的看见了?”“谁知道是不是真的。”藏花还想说话,忽然看见一个笑嘻嘻的小尼姑向他们走了过来。一个年纪仿佛很轻,身材却很高大,她手里拿着佛号:“阿弥陀佛。”藏花不等她再开口,马上问:“请问师太,这家庵开了多久?”这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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