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你前生-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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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生命里唯一的一次勇敢……
轰隆！
旒旖宫彻底被火龙盘踞，一声轰隆过后，云五看着旒旖宫尽数倾倒，盖上一旁的霖血道，握紧手心，没有回头再去看一眼。子西真的是公主吗？自从太垣七年纪太后意图逼宫，宫中就传出了二十年前芙蓉殿“公主换皇子”的传闻。同一时刻，直指宋括的预言——“宋氏王朝将毁于一名如荷般的女子手中”再度在国内掀起一片狂潮。全皇宫的人几乎都认为这名“如荷般的女子”就是当时的沈妃，她清灵若一池清荷，淡淡洒洒。若果真是公主换皇子，那么宋括便是沈妃的儿子，二十年前先皇为宠她而几乎灭国，只当她死于大火中后才复国。那么曾经的妖孽之子如今又成为一国之君，二十年前的预言自然令举国人心惶惶。但，云五不相信枯木禅师当年所解读的预言，国灭绝非因为一个女人。而且这些传闻都太巧合了，巧合到只是为了纪太后的逼宫而衍生的。
若果枯木禅师那预言唯一可信的地方便是灭国的直接引线是红颜。若先皇时是沈妃。那么这一代便是子西。宋逸冲冠一怒奋起发兵为的不仅仅是死去的兄弟，还有藏在这深宫中他无法触碰到的红颜，使尽一切手段却发现还是无法拥有这一切的宋括便火烧皇宫毁掉一切……难道……预言再次成为箴言，不仅上代难以幸免，这一代也要毁灭……不！子西不能被烧死！他不能让预言实现……一切渐渐回转成最初的样子。
“食既了……”云五苍白着嘴唇，一手捂着自己的腹部，一手收拳，那里曾滴落子西的血泪。“怎么办……你在哪？怎么办……”
火势渐大。逃得掉的都拼命往唯一的生还门丹凤门而挤去，剩下的不是被暗侍砍杀，就是被火烧身，满路的尸体。一路而去，云五慌了，他不知道他该往哪里去寻子西。她会不会被火烧到，抑或是遇上暗侍……他的心连同掌中的血泪一般牵扯起来，痛得力不支身，半跪在道上，喘出一个大气，忽而仰天大吼：“天呐——！”
似乎有所感云五的仰天大呼，在霖血道上的最后一拐，子西力尽倒下。血泪流尽，隐藏在身子里的甲子西也暂时褪去，子西萎靡斜倚着红墙，记忆恢复至最早的一刻。
“不要、不要……我不要……”子西呢喃哭着，双眼迷茫，留下的泪不再有血色。她拼命伸出手胡乱挥舞着，嘶吼着抗拒着：“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是你……我不要是你……甲子西……走开！我不是你……”尾音哽咽，她气尽地扑倒在地，原本该是冰冷的地面如今也一片灼热，子西蜷缩在一起。随着前世甲子西的来临，她也带来浓浓的怨恨和未曾泯尽的记忆，前世今生记忆刹那交织，子西痛苦不堪。零零碎碎间，她仿佛看到了甲子西哭着对着那一室火光的情景。四面是火，热、烫慢慢冲击着全部感知，鼻间空气越来越稀薄，缩在室中央的甲子西一脸恸哭，她想逃，可是到处是火，她含泪怨恨地看着火缝中透出雍容华贵的身影，那是她的母亲……
“不要……不要……”
噩梦一旦被唤醒便是无止境。子西伸手想要去拨开那段不属于今生的丑恶记忆，无法抹净越来越清晰出现在眼前，她终于知道甲子西为什么要在凤銮里准备一把剪刀了，因为她就是宫中那个忌讳莫森的公主换皇子的主角，因为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
天空中的云烟越来越缭绕，圆月就像在被侵蚀一样暗淡下刚才刺目的青光，月身渐渐变成铜黑色，而光晕依旧是青白色。子西用着最后的力气爬起踉跄着步伐往前而去，谁也不知道再过一个转弯后是什么，只当一阵热风拂面，子西才看清楚了这里。
镜湖翠微，柳树低垂。镜湖内湖水毫无波澜地映着后方三面大火，开出了灿烂的红花，红橙闪亮，波光潋滟，美得只如天上。热气袭来，没有灼热之意，仰望湖水后头高涨的火势，相比之下，这里宁静得不像即将被火舌吞没的土地。没有火，有的只是一派清幽，还有一棵树下一名傲立的男子。一袭蓝衣飘飘，额上冠玉发出冷冷的光，泛着不像这个人世该有的光泽。男子怀中抱着一只用木枝粘合的风筝，风筝身上的木枝早已脆断，他却用红色的丝线一匝又一匝地缠住，子西顿时一阵抽噎……
男子遁声望来，俊逸的脸上表情似高兴却又似悲哀，双唇干瘪微阖像要说什么却没有喃出声来，脸颊上的泪迎着面前一湖镜水闪烁不定。子西瞬间全身力气被抽尽，半跪在未央湖前。这世上所有的事就是这么凑巧。她到底该感谢上天，还是厌嫌上天的玩笑。是的，这里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未央湖，没想到这个时刻她还会在这里再见到他……
宽大的袖炮扬起阵风，好几道弯道后火势也渐猛，宋括紧紧抱住风筝在子西面前蹲了下来：“你不该在这里的……”
子西扬起脸，眉心间“§”的印记就如后头的火焰般鲜红腾跃：“……是啊，我是该死在你派来的暗侍手中……”
宋括不语，满目凄凉，他更加紧地抱着怀里的风筝。子西一见那风筝，不由得一阵哑然。那是她的风筝。第一次，他接到了她的风筝，她抢回了自己的风筝却又狠狠扔到地上踩断了它，而如今，风筝被他细细修复保存着。忽然，不知道哪里的力气，她伸出了纤手，蓦地从宋括的怀中想要硬扯出风筝。宋括半途意觉，更紧地拥抱住风筝，一瞬间，两人僵持不下，没有人松开手。当施在风筝两边的力达到饱涨时，“啪”一声，风筝从中间裂开！子西生生往后倒去，脸上却挂着胜利的喜悦。“碎了、碎了……结束了。”
像被抢去生命的宋括眉紧纠在一起，张着嘴表情可怜：“为什么为什么……它是朕最后的东西了……为什么你还要抢……为什么！为什么！全天下都可以没有！唯独它不能……不能！”
被宋括粗暴的大吼中，子西的笑渐渐淡去，她从宋括悲伤的眼中看到的是认真。他没有说谎，他是真的把那个风筝当成了一切。然而，子西逼迫自己不要去相信，这个男人不值得相信，于是，她也大声吼去：“它不是你的！你亲手把一切都毁了，看看那边的大火，看看前面的尸体，还有什么是你的！你连自己都不属于你，你还拥有什么！”
声声嘶竭，话一出口，子西也愣住了，这句话不是她说的！为什么她会感觉到自己的思绪也被控制了，为什么话明明不是这么说的……
对面的宋括发噱肆笑，笑声盖过了远处宫殿倾倒的声音。“哈哈……”
子西满心颤悸，为什么她忽然觉得现在的宋括是一头拔掉所有刺的刺猬，他明明已经无力再去承载，他已负荷过多了。眼眶一阵温热，她抬起头，双眼凝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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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水来~（≧▽≦）/~啦：咳咳……明天第一卷就完结了，水水头开始大了起来了……怎么办偶的第二卷……啊……
亲们看文愉快……╭（╯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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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地狱月食（2）
月身全然被覆盖住了，只留下月边缘线闪着妖艳的青光。铜黑色慢慢变成黑色，一切仿佛只是一个遮挡，圆形黑幕后的月亮早已浑身燃烧，妖灼的青光不断腾起，妖冶的青色火焰熊熊涨起，缭绕缭绕……
“食甚……”月食达到了最至。随着光晕越来越缭绕，子西忽然觉得耳畔响起阵阵鬼号，就好像那时在天牢内，从云五身后钻出，暗侍剑尖抵住她眉心时，也是一阵呼啸的鬼号，震破耳膜！“不！”她害怕再一次失去意识，害怕甲子西再一次回来。她紧紧掩住自己的耳朵，她控制不住自己，她的口身不由己地张开闭合张开闭合，声声清脆狠毒！
“不——”
她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知道当她的耳边响起宋括的哀嚎时，他的双手紧紧地扼住了她的手腕。天地万物，景物全换，暴雨颠只，苍雪覆地，指尖摩挲，子西狠狠地被宋括压向了灼热的地面。背后说不出是撞击的疼痛，还是火热传递的高温，她疼痛地扭动，她的抵抗更加触怒宋括。野性的勃发，怒气的高涨，凄凉的双眸滑下泪水，滴滴落在子西的脸颊，她害怕得伸出脚挥动着，却被宋括紧紧用膝盖止住顶开，在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间，裙摆被撕裂开，亵裤飞速被扯下，双腿一阵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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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子西恐惧地大声尖叫，宋括的倏尔腾出一手掌捂住她的口鼻，粗壮的腿更加用力地压住了她的抵抗。
宋括精神恍惚地吼着，宛如疯狂的猛兽：“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不要！子西被捂住嘴，声嘶力竭哭泣着。她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地恐惧，因为以前的恐惧是因为飘渺的噩梦，而今却是即将存在的真实！她狂乱地扭动着身体。被宋括紧抓住抵在头顶的双手不住用力摩擦，拳头直起，却抵抗不住宋括的一只大掌。忽然，宋括整个压着她的身子稍稍腾起，捂住她嘴的大掌也一瞬移开，再也泪水泗流未来得及开口之际，却见宋括的身子又压了上来。随着他一个挺身的姿势，子西下体刹那被分裂，所有的意识全被一股撕裂全身的痛处所淹没——“啊——！”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得逞的胜利，令得他的笑带了丝深冷。身下的子西眼角含泪，痛晕了过去，不过瞬间，却仿佛沧海桑田，年华成陀，彻底死去。
“禽兽！”
当云五听到子西的叫喊后，死赶活赶，最后还是看到了宋括压着子西的惨象。子西早已晕厥，宋括如疯狂般粗暴抽送着，云五再也不顾其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向宋括扑去。一瞬，宋括惊骇地离开了子西的身子。云五翻身颤抖着双手想要去抱起子西。触目而及是子西白皙大腿内的血时，泪夺眶，扯下自己的衣服将子西毫无布料可遮的下身紧紧裹住。悲愤而起，抡起拳头，狠狠一步一步朝着对面的宋括走去。
“呵呵……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宋括癫狂地大笑着，双眼紧闭，似乎不愿再面对眼前的一切，他的笑渐渐有了哭声。云五一下止住步伐，宋括在哭？毫无人性、丧心病狂的宋括，竟然会哭？
“呵呵……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宋括哭着，笑着，吼着。
“闭嘴！”仿佛穿透遥远时空的一吼，云五紧握拳头，就想要抡去时，耳畔一时响起了轰隆的诵经声，云五大骇，僵着脸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一阵晕眩！
“吾于五浊恶世，教化如是刚强众生，令心调伏，舍邪归正，十有一二，尚恶习在……其有未调伏者，随业报应。若堕恶趣，受大苦时，汝当忆念吾在忉利天宫，殷勤付嘱。令娑婆世界，至弥勒出世已来众生，悉使解脱，永离诸苦……”
轰隆隆的诵经巨响间，天地剧变，风云狂涌，黯沉夜幕归为最始的暗寂，满月彻底被吃尽。钻石光昏黄，贝利珠最后突出重围，一霎重现，光彩射出月际，直直投射到云五眼前三寸地上。
“不——”
昏黄光线在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变成妖艳的蓝色火焰！随着那诵经声越来越大声，云五惊异地看着宋括被圈在蓝色火焰圈里，而后蓝色的火焰妖冶地从他沾染上子西鲜血的下体蓦地腾起，灌起。最后如波浪般重滚连天，彻彻底底地席卷宋括的身子。
“啊——”浑身燃起蓝色之火的宋括凸着眼睛，双手不住扑打自己身子想要扑灭火焰，却反而让火焰愈加火旺，疼得满地打滚。什么帝王之霸，什么君王之圣，只剩下最初的人性本能。然而翻滚在地，痛得直喊的宋括却一直不愿离开云五三寸之远。他没有看云五。他的视线一直为一个人而锁定。
云五松开手中拳，他知道宋括的视线一直落于子西身上，他干哑着喉咙，听着普渡亡灵诵经声，抬头看着生光，月食即将彻底结束，仿佛一切灾难也将画下句点：“爱她就要毁了她吗？”
蓝色火焰里，宋括听到了云五的叹息声，忽然留着泪对着云五闪出毫无阴影的笑：“我……这有这样她才会永远记得我，这是她欠我的，这天下终是让我因她而覆……哈哈……”这真的是他的真心话吗？说谎说久，真假他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无可救药！”原本奢望宋括能够醒悟的云五彻彻底底的死心，转身一霎那，却忽然觉得后背如火灼般的疼痛！腰间被一双燃起蓝色火焰的手臂紧紧圈住，阴冷的笑声顿时从后头冰冷响起，冰火共现！
“……嘿嘿，那就是由你来代替我讨还……”
“不——”云五粗狂的嗓音响起，他的身上转瞬也被蓝色火焰蔓延，他的耳畔更加清晰地听到了渡化恶灵的经声，宋括的那股痛意他此刻深有所感，他不住地想要挥开宋括，却发现此刻宋括好像到跟他的后背连成了一体！“不——不——”若果成为第二个宋括伤害子西，他，云五宁愿陪同宋括而死！
“……你……干什么……”宋括惊讶的叫声，止住了云五投入湖水的势图，扯出了云五的笑。
“原来你也有怕的。”
痛苦、依恋、怨恨、痴迷统统缠上宋括的思绪，他回望了一眼子西双眉死皱紧紧躺在地上的样子，咽下晕眩的失重感夹带着浓浓的痛苦，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如果可以，他真希望可以有一次弥补的机会……宋括忽而笑着，低沉声音：“……保护好她。”依依不舍的留言，温热的气息忽而跃过还没反应过来的云五。宋括便松开手推开云五闭眼就要往前湖里投去，却不想半途被一只大掌扣住，两人身上熊熊燃烧的蓝色火焰恍若地狱的焰火，拼命淬炼他们邪恶的肉身，带着最后圣洁的灵魂投入阴恶的地狱！那股没能挣脱开的痛处又将他们捆绑在了一起，耳畔渡化亡灵的声音越来越响，而宋括也发觉自己慢慢在变成烟，浑身开始轻飘飘了起来，他忍着痛对着同样现在火焰里同样痛苦的云五虚弱道：“……对不起……”
“……对不起……”
轰！
霖血道被火舌舔舐卷入身躯，火光冲天，火红火红的光线却在只有贝利珠的生光中构架出一片祥云之彩，火烟全部腾空，飞速凝聚，转瞬“卐”字佛号光艳漫天。同时，耳边还响起了另一诵经声，却让人感觉那么舒坦，仿佛置身云端，飘渺无限。
“尔时阿难闻是语已，为忧箭所射极大愁恼，悲泣流泪白佛言。世尊婆伽婆、涅槃太速、修伽陀、涅槃太速。世间眼灭世间孤独，世间无救无有导师，尔时佛告慧命阿难，止莫忧悲。阿难。生法有法有为法坏法，若不灭者无有是处，我昔告汝，一切所爱称意等事必有离散。阿难。汝已慈心不二，心无恶心及与身业，孝养随顺而无限量侍养于我。阿难。若复天人阿修罗等，给侍供养声闻缘觉，若减一劫若满一劫，若复给侍供养如来。于一念顷其福多彼。汝已供养大神通佛乃至般涅槃，当得大福广大功德，犹如甘露第一甘露，最后甘露究竟涅槃，是故阿难。汝莫忧悲……”
在这一声声悲怀悯世的经声中，云五不再感觉到那么痛苦。宋逸整个人早已倒下，沉沉软去。耳畔的度化亡灵声在悲悯之音指引下渐渐弱于下风，不复初时的轰鸣锐利。然而那亡灵渡化经声似乎也不放松，也紧紧跟着诵读。
“吾于五浊恶世，教化如是刚强众生，令心调伏，舍邪归正，十有一二，尚恶习在。或有利根，闻即信受；或有善果，勤劝成就；或有暗钝，久化方归；或有业重，不生敬仰。如是等辈众生，各各差别，分别度脱。汝观吾累劫勤苦，度脱如是等难化刚强罪苦众生。其有未调伏者，随业报应。若堕恶趣，受大苦时，汝当忆念吾在忉利天宫，殷勤付嘱。令娑婆世界，至弥勒出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