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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商之嘴脸-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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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21)
市机关人员除从邻市选调来几个主要领导外,其余基本上还是本地人。并且还是那一拨,只是县官成了市官,镇长成了县长,股长们也就自然而然地加官晋爵成了科长们。
  由县晋市,唐义凭着一张响当当的大学文凭和那一叠在省市报刊上发表过的诗作复印件,踏进了市政府大院二号楼八层817室市政府秘书长办公室。
  市政府吴秘书长是北京一所著名大学的研究生,来自省政府研究中心,从一名调研员下来做秘书长,尽管同属处级,但是,作为一个已近五十岁的人来讲,有机会从非领导职务转为实职,且处于市政府核心,自然雄心勃勃,想干出点儿事来。干事,必须要有一班真才实学的人来辅助,唐义那一叠材料,自然让他眼前一亮。他正愁办公室的笔杆子不知去哪儿找呢,见唐义毛遂自荐而来,便有了主意。按规定,办公室一般干部的去留,他可以拍板,但考虑到要把唐义安排在市府办调研室,而调研室担负着给政府首长起草材料的重任,他就须向市长请示。
  从工作关系来讲,市政府秘书长与市长属于同僚,彼此的办公室也只一墙之隔,但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吴秘书长还是轻手轻脚,轻轻摁了摁“808”室的门铃。
  市长办公室兼卧室在政府大楼八层右边一侧,由四间单房组成,最外一间是秘书室。秘书室由勤务小姐青青坐守,负责端茶倒水之类。依次是市长办公室、谈话室。最里一间是卧室,任何人不能进去。
  这四间房外有钢栅门拦着,成了政府大楼神秘的“808”。读过数学的人都知道,按理这四间房已打通成一整套,该列“801”,可行政科却把这里编成了“808”。有事请示市长的部委办局及县(区)镇各级领导,依官儿大小和所处部门工作性质、重要程度,决定他们是否能够进入秘书室、办公室、谈话室。至于卧室,那就……难说了。
  由于“808”外有钢栅门,紧靠着“808”的消防通道实际上就成了市长私人专用的秘密通道。
  市长长得虎背熊腰,美中不足的是左肩稍垂,右肩高耸,令人看着不很舒服。不过,由于保养得很好,头发乌黑又有点儿天然的卷曲,络腮胡子也常常刮得青亮,尽管五十出头,乍看起来却像四十余岁的人,颇有几分成熟男人的韵味。
  吴秘书长从对讲机中听见市长说“进来”后,穿过秘书室径直走到市长办公室。市长伏在案头,“哦”了一声,算是同吴秘书长打了招呼。
  吴秘书长走到市长办公台前,坐在与市长相对的比市长大班椅矮半截的小靠背椅上,把唐义的简历递到市长眼前,清了清嗓子,说:“市长,有一个青年诗人,要求来政府办工作,你看……”
  对下属,领导们总喜欢俯视,只有俯视,才能显示出权威。所以,对于吴秘书长的到来,市长当然不用抬头,眼光仍落在一卷红头文件上,只把青白青白的耳朵扇了一下,蔫蔫道:“嗯,诗人……诗人应该去文联才对口嘛。”
  “是的,诗人本来应该去文联,不过呢,这个人文字功底很好,我看我们新市建设需要加强对外宣传,况且调研室现在人手也不够,刚好需要这样的人员,你看……”吴秘书长把唐义的简历往焦市长面前推了推。
  “既然这样……嗯,那诗人叫什么名字?是本地人还是外地人?”市长抬了抬眼,草草扫了一眼简历。。 最好的txt下载网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22)
“惠口县海牙人,叫……”吴秘书长站起身,为市长的大茶杯添了些热水,把头往前凑着,轻声说。
  市长又“哦”了一声,算是通过。
  市长很在意部下的出身,对老乡、亲友、同学信任有加,常常予以破格重用。按他的话说,知人善任嘛。
  市长姓焦名言,镇龙建市前是地委常委兼惠口县县委书记。改革开放初期,惠口建设一派生机,农业连年丰收,工业尤其是传统的工艺制品、电器产品畅销海内外,可是,人们的观念却仍然非常传统,婚丧嫁娶,繁文缛节,古风犹存。
  最让焦言头痛的是惠口大大小小二十几个乡镇,死人个个土葬,占用了大片良田山地,为此已连续两年受到省政府黄牌警告,如果第三年仍不能改变这种现象,县委书记的乌纱帽就有可能被摘掉。针对这种情况,他想了好多办法,也采取了强硬措施,但政府有政策,老百姓有对策,不让明着土葬,就半夜三更偷偷扛起棺材埋掉,横竖照样是土葬。
  焦言为此事苦闷,一筹莫展。此时,省林业厅组织分管林业的副县长到北欧诸国考察山地绿化。为了显示一把手重视造林绿化工作,他报名随团参加,弄得分管林业的副县长因为白白失去了一次去北欧见世面的机会而闹情绪,三天不上班。
  古语云,父母在,不远游。焦言在北欧考察或者说是在欣赏异国山地风光的时候,他那七十多岁的老父亲突然脑溢血去世了。
  焦言是独子,又远在异国他乡,村里老族长站出来,为他老父亲主持丧事,但在考虑是要响应政府号召把尸体拉到县城火葬,还是按照传统习俗土葬的问题上,难以统一。照老族长的说法,焦言能当上地委常委兼惠口县县委书记,起码也算六品官了,全靠祖坟福荫,如果把老父一把火烧掉,不但会烧掉焦言现在这把县太爷的交椅,子孙以后恐怕也难以踏上从政之路。但是,全国上下,尤其是南省正在全力推广火葬,焦言作为地方官,土葬父亲,事情传出去,岂不是自摘乌纱?
  左右为难之际,还是老族长当机立断,用村里陇尾王爷请“圣杯”的方式由关公决定。关公过五关、斩六将,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
  所谓“圣杯”,实际上是两块竹片。求杯者点燃三根香,插到王爷的香案前,道明所求之事,两掌合握两块竹片,往空中一掷,摔在地上。竹面朝上为“笑杯”,即王爷对所求之事不置可否;若两块竹片俯卧在地,为“阴杯”,表示此举不行;两块竹片一面朝天,一面俯地,即王爷许可所求之事,为“圣杯”。必须连续三次“圣杯”,才表示王爷正式“批准”。
  在老族长的带领下,焦言的亲房厝内在王爷面前依次跪下。老族长把两块竹片捧在手心,嘴里讷讷而语:“拜请拜请,王爷在上,如果同意土葬,请赐圣杯,来日定当猪头五牲拜谢!”
  话音刚落,两块竹片随之落地,一面朝上,一面朝下。如此这番,连过三关。
  众人不约而同“吁”出一口气。土葬,符合天意,族人再不敢多嘴。老族长年纪虽老,思想却不老化,他一方面坚持土葬,另一方面要求村里人不要对外声张。一旦声张出去,有利有弊。利者,全县上上下下,部委办局、乡镇农场的大小领导肯定会闻风而动,送来为数可观的奠金,但也带来弊端,书记父亲土葬,惠口的殡葬改革还怎么开展下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23)
权衡再三,老族长决定将丧事控制在村里悄悄进行。
  焦言的老家在河溪乡山坳里一个叫花沟的自然村,花沟村四面被层层叠叠的山岭所遮掩,只有一条山路沿着山壁蜿蜒而出。距村口两公里处有一条小溪,上架一座木桥,花沟村就是凭借这座木桥同山沟外面的世界连接的。焦言未当县委书记时,这条山路只能走牛车,当了县委书记后,县里才投资把这条路拓宽,可以通汽车了。但桥依然没变,只能一辆汽车单行。
  花沟村同宗同姓,百余户人家上千人,低头不见抬头见,好多当兵的、读书的青年回来后都被焦言安插到县机关工作。大家都想抓住这个机会报答焦言,于是族长一开口,一切自然照办。
  族长很有心计,叫人用白纸黑字写了几个大字,贴在木桥的扶栏上。书云:危桥抢修,暂不通行。
  如此一来,花沟村与外界就隔断了。
  老族长一面请风水先生在村后一处叫虎地的山冈上点坟地、建墓穴,一面在村头设灵堂供人祭拜。出殡那天,请来“师公仔”念经,唱起凄凉哀婉的“十月怀胎歌”,一路哭哭啼啼,前有招魂幡开道,后有亲侄后辈送葬。
  服丧期七天内的“头七”,全村老少,大吃大喝,不醉不休。
  却说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焦言回国后,县委办副主任蔡东权就把社会上的议论一五一十作了汇报。
  焦言急了,心头如火在烧。这事早晚会被捅到省里去,到时候,如何下得了台,自己辛辛苦苦几十年,难道大活人要被老父这个死人压死?
  坐在大班椅上,焦言低着头,两只手插进浓密的头发里,晃动了一下脑壳,眼珠朝上,目光在头上白亮亮的天花板移动着,若有所思。忽然,他眼睛一闪,计上心头,抓起桌子上的电话机,拨通族长的电话,一阵吩咐。
  几天后,焦言约请省电视台、省报记者,带领全县二十几个乡镇书记、镇长和县机关部委办局一把手,开着几十部小轿车,由已经调任县公安局交警大队队长的吴峰警车开路,浩浩荡荡地开赴花沟村村后的虎地,扒挖老父坟丘,用绳索吊起漆得乌金发亮的棺材,放在敞开篷盖的大卡车上,一路喇叭,一路鸣笛,开赴火葬场,公开火葬。
  此事经省电视台、省报报道后,县委书记“大义灭亲”的事迹广为传颂,自此,惠口死人再也不敢土葬了。惠口的殡改工作也从全省倒数第一,跃升为全省第一,焦言的名字随之在全省响开了。
  还有另一件事,也使焦言名声大噪。在他的组织下,吴峰化装成一个内地富商,单枪匹马,只身混上台湾渔船,破获了全国最大的假人民币案。东南五省反走私会议在惠口召开,焦言作为地方领导上了主席台。
  不久,镇龙建市,焦言升任市长。吴峰也破格从一个股级干部晋升为惠口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括号正科级。
  建市初期,市领导和机关干部干劲十足,抱着大干三五年、追赶经济特区和珠三角的信心,上北京找批文、拉项目,赴香港找港商、拉投资,忙得不亦乐乎。
  但是,伴随着全市上下一致大搞开发建设的热潮,一股凭借靠近港台地理位置走私暴富的暗流,也在沿海一些角落慢慢滋长开来。
  在吴秘书长的引荐下,唐义如愿以偿,进入了镇龙政府最高首脑机关。开始一段时间,他加班加点,起草报告、总结、领导讲话等大大小小材料,常常得到吴秘书长的口头表扬,心里喜滋滋的。不过,日子久了,面对这些无血无肉、没完没了的八股文章,他就有些烦了,便在“六一”儿童节那天,创作了一首儿童诗: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24)
在蹦蹦跳跳的海滩
  赤足填写自己的履历
  为捡枚海盘车一样的星星
  张开双臂呵梦想变作海燕
  当童稚撞上礁岩
  散出雪亮的花瓣
  海边的孩子脱下开裆裤
  穿上一道蓝一道白的海魂衫
  把大海也穿了上去
  风浪说:大海多了一根桅杆
  这首叫《海边的孩子》的诗作在《诗歌报》发表后,全国反响很好。三个月后,全国儿童诗研讨会召开,唐义应邀参加,央视以“海风椰韵”为专题作了报道,唐义在会上发言的镜头也出现电视屏幕上。一时间,镇龙市机关轰动了,想不到镇龙这个小市也有人上央视了。
  开会回来,心高志远的唐义工作起来更加积极。心想,凭着自己的本事,提个副科长应该指日可待。于是,为了更好地提高知名度,他整理了自己在全国报刊发表的二百多首诗作,送交出版社,出版了镇龙建市以来第一本诗集。
  可是,就在唐义痴情地等着官帽加身的时候,办公室公布的第一批科级干部提拔名单中,志在必得的他却落选了。头上煮熟的鸭子飞了,喉腔里还有鱼刺在哽,不吐不快,这时候的他只好耷拉着脑袋去找吴秘书长问个明白。
  唐义是吴秘书长领进市府办的,也赏识唐义的才华。唐义也一直视吴秘书长为兄长,心想,提一个小小的副科长,应该在秘书长权力掌控之内,可秘书长为什么不帮自己的忙呢?
  吴秘书长见唐义低着头进来,便知来意。他从大班椅里站起身,给唐义倒了一杯水,拍拍他的肩膀,先是笑笑,接着又摇头,“小唐啊,老实告诉你吧,不是我不帮你,以你的文字水平,你进入办公室就该被提拔为副科长了。可是你呢,出了一本诗集,你想过没有,为何不请领导题题字呢?你要出名,领导也要出名呀。如果请领导题字,结果就不一样了。再说,这次上电视,你也上得不是时候,你想想,咱们书记、市长到现在还没上过央视呢,你上了,他们会怎么想?”
  “这,这……”唐义一怔,说话结巴了。
  “再说,你的本职工作是为领导写材料,你如果还抱着你的诗呀歌呀不放,人家不说你不务正业才怪!”
  “我,我……那都是利用业余时间写的呀。”
  “这么说吧,一个人有点儿业余爱好是可以理解的,问题是有些人却不这样想,他们会说你拿着政府的工资,私底下却在干私活、捞外快,你知道吗?”
  话说到这个份上,唐义也知道吴秘书长私底下还是偏爱他的,不然也不会说得这么白,就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办公室主任会议原来定下来的提拔名单里是有你的,本来科级干部提拔是不用报请市长的,只是我们的工作直接为市长服务,这才送交市长画圈了……画圈画圈,画不画就不在我了。”
  一席话如醍醐灌顶,唐义茅塞顿开:原来官场并不像文坛那样可以潇洒不羁。写作可以幻想、可以虚构,官场却处处有章、步步有法。既然自己的官运在市长的门槛上摔了跤,也只好自认倒霉,以后小心就是。
  岁月如梭,转眼到了一九九四年七月流火的时节。
  一天,在全市三级干部会议上,在一片轰轰烈烈的掌声中,在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坐在主席台中间的焦言带头站起,应声起立的还有坐在主席台下第一排的简光光。
  唐义的目光凝滞了,一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坐在会议室最后一排的秘书席上,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简光光此时会出现在会议厅内,而且坐在与主席台相对的第一排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偷商之嘴脸 第一部分(25)
掌声再次如浪响起。焦言扬了扬手中一本厚厚的书,向全体干部展示说:“同志们,在这里,我要向大家推荐一位人才,简光光同志。别看他只有三十多岁,却写出了长达三百多页的《镇龙经济发展战略》这本论著,而且不用政府一分钱,自己掏腰包请人打印,难得!难得!”在规格如此之高的会议上,得到市长的高度赞扬,今日的简光光,可谓出头露脸了。
  几百人参加的大会,勤务小姐按职责只负责主席台上的茶水,不知受到什么感染,竟破天荒地从主席台上走下来,也为简光光倒了一杯热茶。
  简光光受宠若惊,满脸惶惑,迟疑地伸过手,不但没接住茶杯,还把它碰倒在桌面上,茶水溅了一腿,湿湿漉漉的。
  勤务小姐叫蔡青青。
  眩晕中,简光光认定青青就是他心目中追求的梦中情人。不然,台下几百号人,她为何满面笑意,只给自己一个人倒茶?
  实际上,青青长得并不出色,但娇小可人,虽然没有都市女人的妖冶*,却不失村姑之质朴纯情。
  当她目光与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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