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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跳成名-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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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淇河大桥上的年轻人
深秋。夜。

  刮着风。扑得人脸生疼。远处的灯光安静地亮着,那象征着一个沿海省城的繁荣。

  一个面色苍白,神情忧郁的青年男子在淇河大桥上踱来踱去,显得焦躁不安。

  滔滔的淇河水急速地从桥下流过,冰冷,一片昏暗。

  那男人舒一口气,走向桥一侧的铁栏杆。那铁栏杆冰冷刺手,似乎想要把人的手粘住一样。那男人纤细而白皙的右手不禁颤抖了一下。毕竟他是一个养尊处优、皮肤敏感的人,哪怕是一丁点的刺痛都让他难以忍受。他向桥下急急流逝的河水看去,眼睛睁得大大的,微微开始喘起气来,好像有人捏着他的脖子使他不能畅快地呼吸似的。

  他朝天空看去,只看到满天的寒星。他嘴里的热气呼呼地向外冒着,至少证明他此刻还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体。

  他的年纪只有二十###岁的样子,模样甚至可以说是相当英俊,一道剑眉,眼睛柔和而温情,鼻子笔直而挺拨,嘴唇总是习惯性地抿得紧紧的,那可能是因为天性的原因,他总是显得很沉默,可一旦情绪激动起来,他就总是用那种愤世嫉俗的、心高气傲的语气,滔滔不绝地,妙语连珠地说上很多很多。然而真正能理解他的人又有谁呢?他的父亲是一个老实巴交、不善言辞的农民,自记事起两人就没有坐下来真正地沟通过,况且他父亲似乎并不十分关切这个儿子的所思所想。两人几乎形同陌路。有时,屋里只他们两人静坐,往往气氛十分尴尬,空气似乎都要凝结了。他也试图说些什么打破这种沉闷的局面,然而嘴张了张,话到嘴边又咽下了,还是什么都不说。父亲只是一个劲地抽烟,屋里很快烟雾缭绕,呛得他眼泪直流。抽烟,这是父亲的两个嗜好之一。每天至少一盒,那些劣质烟草正悄然吞噬他父亲健康的肺细胞,然而父亲并不在意,依然每天抽着,每顿饭一摞下碗儿,就去摸烟盒儿,划火柴,含在嘴里的烟伸到跳跃的火苗上,惬意地撮一口,那烟头就明亮地闪耀一下,燃起缕缕袅袅的轻烟。母亲素来是温顺和气的,刚结婚时曾被父亲抽的烟气呛得眼酸泪流,然而却从没有抱怨过父亲什么,直到后来习惯适应了辛辣的烟草味道。父亲的另一个嗜好就是酗酒。年轻时,父亲总是爱和一帮朋友聚在家里喝酒,划拳行令,吵吵嚷嚷,直闹到深夜才算作罢。第二天清晨起来,往往还看到有些酒鬼还歪三扭四地醉倒在客厅的沙发上,水泥地上,其中有一次,一个叔叔半截身子还俯卧在沙发上,脑袋却垂搭到了冰凉的水泥地上,半边脸贴着灰土,呼呼地睡着,鼾声如雷。从那以后,他就发誓,这辈子不抽烟,少喝酒。

  母亲是温柔和蔼、善解人意的,行事豁达,宽容大度。在他寂寞而孤单的童年,母亲给了他无私的母爱和情感的慰藉,填补着他缺失的父爱的空白。可能他也有像弗洛伊德所说的那种“恋母情结”,青春萌动期的他总希望将来他也能娶一个像母亲一样温婉可人、性情柔和的美丽女人。

  可这样的完美女人到哪里去寻觅呢?最终他一无所获,认命娶了一个模样平凡、性情暴戾的女孩子冀娟娟。他所渴望的女人能给他的宽容、爱抚,一样都没有得到。相反,他们日日争吵,夜夜赌气。这样的婚姻,哪里还有什么温馨和幸福可言?就在他们的婚姻面临分崩离析的局面的时候,他的妻子冀娟娟意外怀孕了。这个计划外的事件彻底改写了他们的命运。儿子的诞生,挽救了他们支离破碎的婚姻和家庭。

  2005年12月3日,一个极清冷的日子,然而阳光却格外透彻而明亮。

  医院。

  “恭喜你呀,是个男孩,六斤四两呢!”穿白色护士装的那个女子对他笑着说。

  他手抱着刚出生的裹在襁褓里的儿子,心里有说不出的迷糊和惊喜。

  “难道我真的做了父亲了?”他好像还不能相信这个既定事实。当他看低头看那小家伙时,只见他一双大而黑的眼睛正安静地注视着他,小而尖的鼻子,嘴巴是那么的小,简直只有枣核那么大,还微微翕张着。他是那么地安静地看着他,好像也是在辨认他亲生的父亲。在那一刻,他忽然觉得,他手上这个弱小而宝贵的生命是如此地信任他,依赖着他。他不由地双手抱得更紧了些,生怕出现一丝闪失。

  当他回身看他的妻子冀娟娟时,只见她疲乏地躺在病床上,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从此,儿子几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一下班,他就马上直奔家中,看儿子有什么变化。可能他是天下最爱儿子的父亲。他看着儿子一天天地长大,会摇头了,会招手了,会翻身了,会坐了,会爬了,会走了,会叫爸爸妈妈了,心里的喜悦自不用多说。他觉得自己未完成的那些梦想又有了死灰重燃的希望。于是他教儿子“人之初,性本善”,教他“床前明月光”,儿子很聪明,一教就会。可是并不理解其中的意思。那天,他教儿子“苟不教,性乃迁”这句时,儿子指着正在吃食的小狗说:“这只狗不叫……”逗得他哈哈大笑。

  可是不久,就能听到儿子语音清楚地背诵:“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择邻处。子不学,断机杼。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名——俱——扬!”这三个字儿子一定会高声地,一字一顿地朗读出来。好像颇为自豪。

  还有一次,他和儿子在一起玩。

  “敬礼!”他学着军人的样子,右手刷地举到眉梢。

  儿子看了,也喊道:“敬礼!”两只小手都举起来了。

  他大笑了,对儿子说:“儿子,你这哪是敬礼啊?是缴枪投降了吧?”

  然而妻子冀娟娟对他依然冷漠。

  那天晚饭后,孩子已睡下了。他正在收拾碗筷,妻子冀娟娟跷着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忽谈及好友小丽现在都搬进别墅了,那叫一个敞亮!同学阿梅也做了科长夫人了,看她眼睛都快瞟到天上去了,那叫一个得意!连就最不济的小齐都发了,那个生意做得火啊,是大把大把地数钞票啊,那叫一个舒爽!

  这段演讲里潜藏的意思,他是心里明白的。然而他就是不说,看她还能说出些什么。

  果然,比兴完之后,她很快就直切主题:“看看你那熊样儿!工作多少年了,一家三口还窝在60多平米的破楼房里,看看,你看看,这洗手间,阴暗潮湿,每天漏多少水!这墙上都裂了多深多长的口子,你说这不是破旧危房是什么?这还能住人吗?嗯?好,先不说这个,你说说你都做了多少年科员了,少说也有六七年了吧,什么时候才能混上个科长当当呢?叫老娘也尝尝做官太太的滋味!哼,我看你是没戏了,你又不会在领导面前装孙子,又不想请客送礼走路子,光知道傻做苦干,能成什么大事?你看人家小李,比你进机关还晚一年呢,上下疏通,领导面前说得多好听,这不都升了副科了?和人家比,你丢不丢人?你不嫌丢人老娘我还嫌丢人呢?林健,我真瞎了眼倒了八辈子霉了,跟了你这个中看不中用的家伙。这辈子怕是没有出头之日了!”说着,哇哇地大哭。像是长江决了堤似的,一泻千里,汹涌澎湃,势不可挡。

  他的自尊被她恣意践踏,刹时怒不可遏,咣地把满桌子碗筷翻掷在地。孩子被惊醒了,大哭起来。

  妻子冀娟娟更是痛苦:“这日子可没法过了!老娘辛辛苦苦操劳把持着这个家为的谁啊?我真憋屈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痛苦的结果是,她当天夜里就收拾了衣服包裹,带了儿子的奶粉玩具,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娘家去了。而他林健自然清静了一些日子。然而好景不长,恶运一个又一个地向他猛扑而来。

2 工作丢了 老婆跑了
是的,也许一切的霉运都是从那天开始的。早晨,他,林健,像往常一样乘坐拥挤不堪的公交车去局里上班。是的,拥挤不堪,除了占了座位的少数几个,绝大数人都被挤得伸长了脖子,胀红了脸。每个人都力所能及地发挥着自己的优势,试图抓住扶杆、把手啊的一类东西。人还在不断地涌入,好像这辆已然不堪重负的公交车还能好客地容载下无数的人。林健,尽管他还幸运地拉住了一点车顶的的扶杆,却还是被挤伸得不起腰,蹬不直腿,气喘吁吁。如果不是碰巧车体还设计安装了车壁车窗,如果不是还有旁边那些坐着的乘客满腹牢骚的阻隔,林健他真的会被挤到车外面去。就像我们看到过的那种电影画面,一架正在万米高空航行的飞机,飞机内的乘客正在安静地聊天,用餐,打盹。忽然飞机的一块顶舱被大风掀了去,人忽然看到了蓝格莹莹的天空,急剧动荡的白云。在万米的高空,想想这有多恐怖!寒冷刺骨的风迅速侵入,舱内失压,一些没有系好安全带的乘客被吸出了。就像古代壁画描画的飞天一样,这些人白日飞升,再也寻不着踪迹。

  林健的心忽然很沉静,就像他就是那些从万米高空飘落的人。

  他在云海雾气中飞腾,看到下面那些山峦河流竟像沙盘上堆积成的微缩景观。城市则是块灰蒙蒙的不规则阴影。

  他像上帝一样俯瞰人世。不,他就是上帝。

  ……

  “喂……”

  忽然林健觉得身体得到了从没有过的宽松,双脚也已着陆,有了踏实的感觉。

  “喂,还没坐够啊?”头发理成像刺猬的售票员小伙子朝他吼道,“再不下车,就要返程了!”

  原来,不知什么车已经进了终点站。车上的乘客都已经下去了,只剩下林健孤零零一个人了。难怪这么宽松?林健这才如梦方醒,忙说对不起,也下车了。他的单位就在终点站前方不足百米的新开发区。前年省政府从破旧不堪的老政府搬迁至此,带活了这一带的商业经济。房地产的价格直线飙升,大同直追北京上海的气势,如今一平米的价格已突破八千,早已不是普通民众能够承受的了。因着高昂的房价,人们只能望洋兴叹,如之奈何?

  林健终于跨进了单位大门。他的工作单位,如今可是个炙手可热的部门。当年,刚刚大学毕业的他轻轻松松地分配进了这个单位,而他,一无背景,二靠山,想想真是天大的美事啊!如今,要想进入可就势如登天了。

  办公楼上悬挂着一长条标语,上书“执政为民,建设服务型政府”。

  二楼的窗户打开了,小李探出头来,看到林健,喊:“林健,你去门岗那儿把新来的报纸信件取过来!”

  林健心里暗骂:“取你个大头鬼!你小子算个什么东西,进单位比我还晚一年呢,不就是会拍领导马屁混了个副科吗?在老子跟前充什么大尾巴狼?”骂归骂,还得乖乖服从,虽说提升难,但得罪了领导人把你踢出去还是轻而易举的。

  有什么办法?

  当林健把今天新来的报纸信件放到小李面前的办公桌上时,小李连眼皮也没抬一下,只略点点脑袋,因他正忙着打一款最新的电脑游戏。林健转身正欲离开,小李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对了,林健,杜局长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林健吃了一惊,杜局长亲身接见他这个位卑职低的小科员,会有什么事呢?

  林健不敢多想,心简直狂跳开来,当他举手敲杜局长的门时,觉得右手都在颤抖。

  “请进!”杜局长苍老而沙哑的声音。

  杜局长正在给窗前的那盆法国吊兰喷水,看到林健露出了笑意,道:“是林楗啊,我等你有一会儿了,快请坐。”

  局长的客气让林健颇为不安,他的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预兆。

  “林健,你到局里有九年了吧?”杜局长的开场白扯得有些远,这往往都不是好兆头。

  “嗯。”林健更紧张了。他下意识地吞了口口水。

  杜局长轻轻笑了笑,说:“小伙子年富力强,做起工作来任劳任怨,包括我在内大家对你的工作都是满意的……”

  林健一直在想局长说这些夸奖他的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难道是提升他的职位?林健对这一点几乎不抱什么可笑的幻想。说一定这只是局长谈话的某种技巧,先给你个棒棒糖吃,趁你感觉良好时再塞到你嘴里一丸苦药。且听后边的“但是……”吧,这才是今天谈话的主题。

  “但是……”局长收住了笑意,一脸严肃地,“最近政府部门在搞精兵简政,缩减编制,你们科呢,要辞退两个人。一个是你,另一个是小王。我很抱歉,到现在才通知你。我本希望能通过关系活动活动,可是我已经尽力了,不行……你知道,这不是我的决定。”

  林健的心里顿时凉哇哇的,他失意地站起来,不知说什么:“可是……可是……局长,我犯了什么严重错误了吗?局长,你告诉我,我改!你给我记大过!警告!只要别辞退我,局长!……”

  杜局长显然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过多的时间了,他友好地伸出手,说:“小林,你到工资处多领两个月的工资,这是按规定你应得的。好了,有什么困难尽管说,有空欢迎常来坐坐!”

  林健脑里一片空白。

  他拖着疲沓的双腿回到了家。

  他看到他家门大开着,许多人进进出出,在忙着搬运东西。

  一个戴眼镜儿的黑瘦男子正在指挥着:“这破沙发,不要了,先扔到楼下吧!哎,你们几个抬钢琴的,慢着点儿!可别磕着碰着了!”

  林健气得火冒三丈,冲上前拽住那男子的衣领,吼道:“这是我家,你们这是干什么!”

  “什么?”那男子不相信地,“这怎么可能?这是我刚买的二手房!怎么可能是你家?”

  “你从谁手上买的?”林健稍稍冷静了些,问。

  “是从一个叫冀娟娟的女士手里,”那男子理直气壮地,“我们可是通过正常途径办理的房产过户手续,我还有房产证呢!冀娟娟把这房子连同家具一起卖给了我,我给了她二十五万呢!”

  “啊——”林健歇斯底里地怒吼,吓了那男子一跳。

  “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林健气得直跺脚,“她没有权利得这么做!她没有权利这么做!”

  林健气得用手抚着胸口,他觉得那里面简直愤怒得要爆炸了,他想了想,说:“先生,现在我要进去取些证件!”

  “不行,现在这是我家哎!”那男子不同意。

  林健不出一语,只怒目而视。那眼里咄咄逼人的凶光终于让那男子妥协了,他说:“好吧,好啊,随你拿吧,都是些破烂儿!”

3 凄凉美梦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街边长椅。萧瑟的白杨林。枯草。林健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妻子冀娟娟的手机,然而始终无人接听。他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搜索着最后一次见到妻子的情景……是一个星期前吧。那天,是个阴沉沉的天气,好像要下雨了。他下班回到家,打开门,却看到妻子在找什么东西似的乱翻腾着。当时他还觉得奇怪,以前妻子和他闹矛盾,不弄个天翻地覆、沸反盈天不会住手,最后还得他委曲求全低声下气地前去俯就才算作罢,这次怎么自己就回来了?当时他并没有多想,只是问:“找什么呢?翻得乱糟糟的。”

  妻子冀娟娟手没有停下,说:“给孩子找些换洗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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