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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君莫问归期(展昭同人)-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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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想说什么?我默默凝视他,他却不肯再说。长长的令人难耐的寂静之后,他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望向我道:“简心,乾元节后,无论你最终作何决定,还请务必告知。”停顿片刻,见我不曾应答,不由自失一笑,道:“是展昭唐突了,或许届时,展昭已无资格再过问。。。。。。”言毕,迟疑再看我一眼,方转身大步离去。
  我惘然望着他离去的身影,颤动的手无意拂过身边的三叶海棠,惊觉触手处一片冰凉。
作者有话要说:  

  ☆、宫乱

  日子一天天悄然滑过,从此却不再相遇。乾元节离我似远还近,我却依旧自欺欺人,假装一切都不会发生。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真的无需费思量。
  十余日后的一个夜晚,我满怀心事,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直至夜半,方略有困意,正欲朦胧睡去,却又被远处依稀传来阵阵嘈杂之声惊醒,我初时还以为是太后忽然身体不适召唤宫人,便忙忙披衣起身,然侧耳倾听片刻,便觉不妥,只听这阵阵杂乱声中除却有人语喧嚣及脚步迭沓,其中间竟还夹杂得得马蹄之声。我顿时心生疑窦,皇城御街从来不容纵马,更何况此深宫后苑?这马蹄之声从何而来?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杂乱声响愈来愈近,我不由警觉心慌,忙忙理好衣饰出屋,谁知甫一开门,却惊见殿外竟隐有火光,而纷杂叫嚣之声也愈加清晰,又见陆续有宦者宫人惊惶奔至院中张望,我心中愈发惊异,却不再迟疑,举步往太后寝殿而去,方至殿门,一眼瞥见太后宫中的举事内监张持,忙追问道:“张先生,究竟发生何事?”
  张持一脸紧张忧患之色,答道:“听闻有宫中近侍禁卫勾结外臣谋逆,欲图不轨……”
  我闻言不由大惊,正欲再问详情,说话间却已至太后内殿,只得就此打住。只见太后穿着整齐端坐于殿中,虽面有忧色,却不见惊慌,看到我,便招手令我过去,我奔至太后身边扶了她的手,心中亦稍稍安定。
  太后环顾四周,问向张持道:“可知如今圣上如何?可有危险”
  张持答道:“回禀太后,臣听闻圣上已促召皇城警卫长官前来护卫,想来暂时无事。。。。。。”
  太后微微点头,又问道:“贼人到底有多少?”
  张持摇头道:“臣尚未得知。”
  太后方欲再问,却见一名福宁殿内监疾行入殿内,依礼跪拜,道:“官家令臣传话于太后娘娘,福宁殿一切安好,请太后勿念。此非常之时,令慈明殿诸人不得擅开殿门,所属宦者持械守卫太后寝殿,力保太后周全!”
  太后急问:“圣上现时如何?贼人已至何处?”
  那内监禀道:“请太后娘娘宽心,现两省都知已入宫护卫,贼人暂被拦于延和殿,官家确实无恙!”
  我听至此处,心念一动,不由脱口问道:“开封府亦负责京畿治安,不知官家可有着人告知开封府尹包大人?”
  那内监答道:“已着人去往开封府,想来此刻开封府的展大人应已在赶往宫城的路上。”
  我紧悬的心因这一句回答稍稍得以舒展,然太后依旧忧心未减: “延和殿为圣上视事之所,与福宁殿不过一墙之隔,贼人与圣上如此接近,哀家在此如何安心?哀家要即刻去往福宁殿!”
  众人闻言大惊,急忙劝阻,太后却不为所动,执意前往,只道:“贼人既在延和殿,想来一路并无危险,你等何故拦我?”我心中着急,不知为心中何种情绪所驱使,不及多想,越过众人上前跪于太后面前,恳求道:“简心僭越,还请太后允简心代太后前往!”
  太后一怔,望向我,一时竟说不话来。我继续道:“这些年,简心深受官家大恩,却无以为报,如今官家身处险境,简心愿随君侧,与官家共度患难,望太后成全!”
  太后伸手缓缓将我扶起,口内唤道:“好孩子!”沉默慈爱端详我良久,方道:“既如此,你去吧!哀家知道,他见了你,会欢喜的。。。。。只是,一路上切切小心,定要平安回来。。。。。”
  我一一答应,拜别太后出门,回首望太后依依相送的身影,看着慈明宫两翼宫门在我眼前缓缓打开又旋即紧闭,不知为何,深深惜别之意忽然涌上心头。
  我收起满心惆怅不安,急急向福宁殿奔去,一路上,心中掠过的,是赵祯温润清隽的脸庞。。。。。。不知一向从容尔雅的他,如今深陷困境,又是何种情形?
  还有展昭,他是否已赶到宫城?可会被贼人所伤?
  我只希望他们都安好。
  我渴望见到他们。
  各宫宫人皆遵皇后口谕闭阁不出,偌大的宫城后苑是从所未有的寂静,所幸一路无事,远远地,已望见福宁殿大门,却见大殿四周烟雾缭绕,时有嘈杂之声似远似近传来。我不知福宁殿究竟发生了何事,不由加快脚步,方走近宫殿大门,便听见一声极其凄厉的女子惨叫,令人悚然动容。
  我的心怦怦乱跳,不由自主循声而去,惊见有一名宫女倒在宫门边上,已不省人事。我走近查看,只见她的心口赫然插着一柄尖刀,已了无气息!我还未及开口呼救,便觉有细细风声尖锐掠过,竟又是一柄尖刀向我的胸口直飞过来,然几乎与此同时,一只袖箭亦疾飞而来,生生将尖刀打偏,尖刀未中我的胸口,却不可避免刺入我的肩膀,极度的惊惧和震荡已让我感觉不到痛楚,我身不由己踉跄倒地,眼前掠过一袭红影,早有一双熟悉的手臂将我扶起,抬眼间,我又看到了那一张俊朗的熟悉的脸庞。
  倒在他的怀中,我仍未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只觉得头一阵阵地眩晕,我颤抖着手捉住他的衣袖,一遍遍唤他:“展昭,展昭。。。。。。”却再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展昭紧紧搂住我,低声劝慰道:“简心,我在,你别怕,我来了,我就在这里。。。。。。”
  他查看了一下那小宫女的脉搏与气息,悲悯叹息一声,便将我凌空抱起,疾步走入福宁殿中。
  赵祯端坐于御座中,两边尽是先行赶到的都知与侍卫,见我与展昭这般乍然出现,不由大吃一惊,站立起身。展昭欲向他行礼,却被他止住。他疾步走到我与展昭身旁,惊问道:“发生何事?简心因何受伤?”
  展昭道:“回禀官家,方才简心在殿门被贼人掷出的短刀所伤,所幸不曾伤到要害。。。。。。”
  赵祯忙俯身为我察看伤势,一面连声问道:“可觉疼痛?”
  我见赵祯满面紧张忧色,忙回答道:“不痛,官家休要担心。”
  谁知此言一出,展昭神色倏变,只听他紧张问道:“怎会不痛?”
  我也觉得奇怪,却不愿再多想,故再次答道:“你放心,真的不痛,只是感觉有点麻麻的而已,想来并无大碍。”
  展昭闻言脸色变得愈发铁青,他低头紧盯着那短刀看了片刻,忽然伸手紧握住刀柄,低声说了句:“简心,忍耐一下!”便猛一用力将刀拔出。
  我的身体随之本能地一颤,展昭用另一只手将我紧紧搂住,然后预想中的剧痛却没有出现,伤口处却有乌黑的血流出,只听展昭低呼一声:“不好!刀上果然淬有剧毒!是展昭疏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归去

  怎会这样?我的脑子轰然一声,一颗心便如直坠入深渊一般,赵祯闻言亦变了颜色,即刻命人宣太医前来,展昭察看了我的伤势,却道:“怕是来不及了!为今之计,唯有设法将剧毒逼出来!”一面说着,一面欲将我扶起疗伤。
  然电光石火间,我却忽然明白过来!混沌的心志却在瞬间变得清明,我不再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万般的难舍与排山倒海而来的满怀离愁……我挣扎着以手紧扣住展昭的手,急道:“不!不要……你们听我说……”然踌躇复踌躇,却不知如何述说……
  只听展昭焦急追问:“简心,你到底想说什么?”迎上他们忧心疑惑的目光,再三思量,我艰难开口:“当年,在我从家乡来京的路上,曾遇过一位精演先天神数的道长,他告诉我,我在汴京的岁月,本注定只有十年……今日看来,或许他所言不虚,此劫想来已再难躲过……你们无需再费心了……”
  我顿了顿,迎向二人惊异莫名的目光,微调自觉渐弱的气息,继续说道:“……这些年来,我其实亦未曾将此事放于心上,偶然想起,只是担心我离开之时,若你们不在身边,我若不曾向你们道别,又怎能甘心离开……所幸上天冥冥之中自有注定,让我得以再见你们一次……”
  话未说完,已被赵祯打断:“怪力乱神之语,朕从来不信!简心,你不要再说了!今日有朕在,断不会让你就此离开!朕一定救得了你!”一向从容淡然的脸上竟是从所未有的慌乱。
  麻痹之感由受伤的手臂渐渐逼近心口,头亦愈来愈眩晕,所幸神智尚且清晰,我努力向赵祯微笑:“官家,此系天命,天命不可违,违之不祥…………如今简心归期已近,此刻于简心而言分分秒秒皆珍贵,还请官家成全,不要将时间再浪费在无谓的救治之上,让简心与你们逐一道别吧,如此,简心离去,才能安心,再无遗憾……”
  赵祯屈身握住我了我的手,凝眸深深看我,眼中尽是难掩的伤痛:“简心,即便你所说的是真的,然朕身为你的君王,如今面对你,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简心,你替朕想一想,朕如何能接受?就让朕再设法救你一次,好不好?”
  我看着他,前尘往事又一一上心头,这个温暖的男子,总能唤起我内心深处最温柔的感觉,让我忍不住含着泪微笑……我轻轻对他说:“这一次,真的不需要了……简心何幸,此身能到此清明繁华治世,能得遇此睿智仁厚明君……这些年,官家的涓涓情意,简心无以为报,唯有铭记在心,日夜感怀……简心去后,还望官家善自珍重之余,勿忘简心……”
  赵祯紧握了我的手,哽咽不能言语,良久方道:“简心,母后她此刻,还在慈明殿等你回去,你如今这般情形,若是母后看到,该有多心痛……”
  提及太后,我的眼泪止不住落下来:“官家,告诉太后娘娘,简心好想她……”
  赵祯伸手抚了抚我的额发,低声道:“她会知道的……”
  我流泪道:“替我,向她道别……”
  赵祯艰难应道:“放心……朕会……”
  麻痹之感已遍及全身,仿佛此身很快便非我所有,意识愈加飘忽,我紧紧地捉住展昭的衣袖,忍泪唤他:“展大哥……”
  有多久没有这样唤他了?
  只听展昭一如往日低声相应:“简心,我在……”
  我仰面看他:“展大哥,我要回去了……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寻你,见到你,你知道吗?”
  展昭凝眸看我,双目已然泛红,却依旧微笑道:“简心,我知道。”顿了顿,又道:“……简心,若展昭不甘心就此于你相别,你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继续留下来?展昭哪怕是拚却此身不顾……简心,展昭此生负你良多,若还不曾有过机会让你原谅,便让你就此离去,你让展昭此生情可以堪……”
  我轻轻道:“展昭,若我的不原谅,能换来你一生的记取,我宁愿你永远亏欠……”
  展昭的手轻抚过我的额头,喃喃道:“你这个傻丫头……”
  我微笑……傻丫头……多少年来,心底一直期盼有人可以这样唤自己,带着深深的怜惜与呵护,宠溺与疼爱……如今再度听到,又怎堪这近在眼前的离别……
  依偎在他的怀中,我缓缓诉说:“……展昭,其实我多希望此生,可以陪君共醉三千场,不再诉离殇……我这一生,已经历过许多的离别,爹爹、姨夫、姨母、平叔……几乎每一次,都是他们先离开,独留下我在这世间……你可知道,那无可遁逃的思念,是如何椎心蚀骨……既然你我之间,早已注定离别,那么这一次,请你让我再任性一回,让我先离开你,换你来承担离别的苦痛,好不好?”
  展昭轻轻执起我的手:“那么简心,此生此世,此时此刻,我究竟还能为你做什么?简心,你告诉我……”
  我目不转睛地看向他那熟悉的俊朗的脸庞:“……我想听你,再呼唤我一次我的名字,我想记住你的声音,这样,待我回去,只要有人呼唤我,我就会想起你,想起过去,还有此时,你都曾这样唤过我,好不好?”
  展昭将我的手紧紧握于他的掌心,应道:“好!”他低首轻抵我的前额,有一滴热泪顺势滑落至我脸颊,分不清究竟是谁所有。他以手轻轻拂过我的脸颊为我拭去泪痕,倚在他温暖的怀中,我安然闭上眼睛,意识飘忽不知何往,心头却是一片宁静,他低头在我耳畔轻唤:“简心……”我在他怀中轻轻回应,而他的呼唤并没有停止,犹自一直声声传来,伴我去向远方:“简心……简心……”那样深情的令人安心的呼唤,让听过的人生生世世不复相忘……
  意识终于愈来愈迷蒙,仿佛一放手便再也抓不住……而我,便在这愈来愈依稀的声声呼唤中沉沉睡去,不复在这异世中醒来……
作者有话要说:  

  ☆、相忆

  我终究是回来了,回到这个繁华喧嚣的现代社会,然而故乡却似异乡,那遥远的异世都城仿佛才是归宿。
  若时光倒流,若我能预知汴京十年所发生的事,我定会不吝以十年换取与他一世的守望,即便不知我与他到后来将是怎样的结局。
  然而一切都已回不去,再也回不去了。
  回来多日,神思依旧恍惚,这样多的往事这样深的回忆,只有时间才能沉淀。
  仿佛一别经年,然而回到家中,看到妈妈依旧是之前的样子,心中一块石头还是悄然落地。为人儿女,没有什么比当内心已经历十年沧桑离合而母亲却容颜未更苍老而感到欣慰的事情了。
  而我那一向疼爱的小侄女,也依然是三四岁的乖巧可爱模样,并不似我错觉中初长成窈窕少女。那一日,我驱车前去接她,多日不见,她见我格外亲热,连声叫着姑姑扑到我的怀里,我抱着她温软喷香的小身体,忽然无端感到鼻酸。
  小侄女掰着我的脖子问长问短,我笑着逗她,正玩得起劲,她却忽然顿住,小手抓了我项上的一样东西问我:“姑姑,这是什么?”
  我定睛一看,呼吸似瞬间停顿!那是我的青瓷,我一直不曾离身的祥云图样的青瓷,瓷身上曾经的裂痕犹在……
  往事排山倒海而来……在寂寂深宫,曾经有一位温润如玉的男子执笔为我画上莲花……在嶙嶙车上,曾经有一位男子将它轻轻放于我的掌心,他剑眉星目,一袭蓝衣……而车窗外,是残阳如血……
  那一日下午和煦的阳光下,我手执青瓷,一手搂着小小稚童,在众人讶异的目光下,不可遏制痛哭失声……
  生活依然在继续……逝去的亲人永远不会再回来,离开的故友早已不再身边,曾经给予过温暖的人却渐渐变得无情直至失去温度,人情淡薄,办公室里则日日上演堪比宫斗大戏的尔虞我诈,我置身于其中直至筋疲力尽……
  然而总有一些东西与以前是不一样了。
  当我加班至深夜独自走出冰冷寂寞的办公室,当我驱车悄然驶过街道两旁的璀璨霓虹,当我回到自己的小小公寓望向万家灯火,我会知道,在我心中一个隐秘的角落,藏着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的回忆,那里有华枝春满,落英缤纷,那里有细雨迷蒙,碧草萋萋,那里有星河耿耿,流水迢迢……那里有一张温暖的脸庞,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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