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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同人)君莫问归期(展昭同人)-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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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迟疑松手,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纤纤身影消失于茫茫夜色之中。
与先生回到花厅,对上大人的满脸忧色,先生劝道:“大人,显然她是被往事所困,不能自己,学生愚见,或许不宜再追问下去……”
大人点头,复又叹息。
沉吟片刻,只见先生取出一管竹笛,悠悠吹奏,叹道:“但愿她听得见……”
漫天笛声中,我终究忍不住寻她而去。
她果然在平日里常去的亭子里,如稚童一般蜷缩于亭子的一角,将脸庞深藏自己的臂弯之间伤心哭泣,我欲上前劝解,想起她方才惊惶的摸样,还是止步于她面前,只是伫立在她身侧的不远处静静陪伴着她。
她哭了许久,方渐渐止住悲声,我不欲我此刻的出现再次扰乱她的心神,悄然转身离去。
不多时,便见她转回花厅,面上泪痕犹在,神色却比方才轻松许多。
她重新在大人面前跪下,任凭大人温言相劝却执拗不肯起身,苦求大人将她留于开封府,大人无奈之下,唯有答应她仔细思量,从长计议。
离开花厅后,她不曾回房,在后院回廊上凭栏而坐,见我走近,她抬眼望我,眼中又有泪光莹然。她轻轻恳求:“展大哥,陪我坐一会儿好不好?”
这是我第一次听她唤我“展大哥”,一开口却已是这样自然。
我至她身旁坐下。她犹豫了一下,将头轻轻靠于我的肩上。
如果这样能让她好过一些,那由她去又何妨?
她轻声道:“谢谢你!”泪水顺势滑下,滴落在我的肩上。
我侧身看着她那已被泪水打湿的脸庞,心中暗暗叹息。
简心,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让你如此伤怀?你为何不肯告诉我?
你又是因为什么,对开封府眷恋如斯?
简心,我该怎么做,才能真正帮到你?
次日,正当我思量着如何开口恳求大人将她留下之时,却闻宫中太后已得知此事,欲召她入宫一见。我幸有御前四品带刀护卫之职,得以陪她一同前往。
行至太后宫中,我无法再入内殿,只得安慰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在这里。”
她依依看着我,忐忑转身随八王爷步入殿内。
在殿外不知等候了多久,终于见她在宫娥的陪同下出来,步履轻盈似蹁跹欲飞,眼角眉梢俱是喜意,待见了我,已急不可待一路走近,伸手牵了我的衣袖,笑语晏晏:“展大哥,我从此可以留在开封府了,太好了,太好了……”我从未见她这般笑过,笑颜明媚澄净如赤子,不见一丝尘世的阴影……
后来我才得知,是她在太后依例赏赐之时,苦求太后成全了她的心愿。
对她而言,比世间所有的珍宝更值得她珍视的,就是留在这开封府的每一个日夜吗?
从此,她便以这八品女史官的身份,留在了开封府。她终于不需再作男子装扮,换上了女装的她,女儿家的心性更是一览无余,在与先生相处时偶尔会流露一丝撒娇的意味,在与张龙赵虎玩闹说笑间亦会有不经意的娇嗔,至于面对大人之时,却依旧是一副又敬又怕的摸样……每每见她如此,我皆忍不住失笑,真不知那段假扮少年郎的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
听闻梅公主与她极为投契,太后亦对她颇为喜爱,她出入宫中的次数也渐渐多了起来。那一日,大家在一处说笑,赵虎便打趣她:“简心,你如今时常入宫,小心被圣上相中,纳你为妃,你便永远不得回开封府了!”
她只是笑:“你且放心,圣上阅尽人间绝色,如何会看中于我?”
赵虎继续玩笑:“简心,你若真的进宫去,咱们这里只怕有人要伤心欲绝了呢!”
她闻言却是一脸羞涩,不再言语。
作为府中朝夕相处的兄弟,我们如何会不知赵虎所指的是谁,然而她本人却似浑然不觉。而即便是我,亦觉得他其实并不是那个可以走入她的心中的人。
有时,我甚至隐约可以感觉到,她的心里似已有了一个人……
会是谁?会是怎样的男子,才能许她一世的笑靥如花?
作者有话要说:
☆、旧友
岁月静好,流年安度。转眼又是一年春。
这日清早,天气新晴,阳光澄净,晨风醉人,我不忍辜负这明媚春意,便携了文房四宝至庭院内,于花木青草的芬芳之中练字,并拉来路过的公孙先生,定要他指点一二。
先生端详片刻,微微颔首笑道:“果然进益了!较之从前更为流畅自然,只是,依旧是秀气有余,遒劲不足,还需勤练……”先生说着,看着我写下的诗句,又好奇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为何写这两句诗?”
我笑答:“园中的桃花开得正艳,我写此句,以应眼前之景,师傅看可好?”
先生一听之下,居然呵呵笑道:“你当知后两句是‘之子于归,宜其室家’……莫非,小妮子春心动也?”
我不由大窘,红了脸道:“师傅如今也学坏了,竟然如此取笑简心……”
师徒二人正笑谈间,忽有人来报说,梅公主遣人来邀我入宫。我问明先生,知今日暂时无事,便应梅公主之邀而去了。
待入宫见了梅公主,却见她脸色凝重,娥眉深锁,一改往日的轻松模样。
我诧异不已,细问之下,才知道昨夜靖王府里出了事,靖王那尚未满百日的小孙儿竟被人下毒所害,救治无效,不幸夭亡。因世子外出未归,今日一早,老亲王和老王妃已带世子妃进宫觐见太后,请求太后严惩真凶,替死去的小王孙讨还公道。
我听得心惊不已,忙问道:“可知到底是何人所为?”
梅公主说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隐约听说,是小王爷的几位妃妾勾心斗角的结果。小王爷正当盛年,除了世子妃,还有两位侧妃和数位姬妾。这小王孙是侧妃吴氏所生,而如今被指证下毒者正是另一位的侧妃江氏的侍女。故江氏嫌疑最大。。。。。〃
我叹道:“宫闱争斗自古不休,但稚子何辜,怎么可以对孩子做出这种事情!”
梅公主道:“可不是!靖王与王妃方才离开,阿娘心中一定极为不爽快。一路说着,一路已行至太后的寝宫。
入了内室请安,却见皇帝赵祯也在,想必也是为了那小王孙之事而来。
太后一向和颜悦色,如今也是抑制不住满心的愤怒和心痛:“。。。。。哀家从未料到,宗室内竟有人如此胆大妄为,泯灭良知,做此这样阴险狠毒之事!今日靖王夫妇悲愤伤心,哀家又何尝不是痛心疾首!哀家必然不能坐视,定要对那行凶之人严加惩处,以正内闱的奸邪之风!”
赵祯道:“方才听随靖王妃入宫的世子妃所言,下毒者是世子侧妃江氏的贴身侍女,名唤方菁……”
方箐!我正奉茶与太后,闻此言大惊失色,手心一抖,手中的茶盏便滑落在地,瞬间碎裂成片。
太后与赵祯、梅公主皆惊愕地望向我,我心一慌,跪倒在太后面前。
梅公主忙上前拉起我道:“心儿,不要慌张,你也知道阿娘不会怪你的。可烫伤没有?快让我瞧瞧!”
我没有起身,长跪禀道:“太后,实不相瞒,方才官家所说的那个名叫方菁的侍女,正是简心的闺中密友,简心与方菁姐姐相交数载,对她知之甚深,方菁姐姐善良敦厚,绝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请太后及官家明鉴!”
太后与赵祯愕然相顾,沉默片刻,只听太后说道:“那方菁小小一名宫女,自然不会蓄意谋害王孙,但若有人指使,只怕她也不敢不听命行事……”
我急道:“太后,我深知方菁姐姐的为人品性,即便是背后有人相逼,她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的!”
太后道:“心儿,并非哀家不相信你的话,只是,谋害王嗣,非同小可,那方菁既有重大嫌疑,哀家少不得着人将其追究严办到底。。。。。。”
我还欲再言,只听赵祯温言道:“简心,你不要着急。朕这里倒有一个主意,此事虽涉及王室,亦是开封城内的重大命案,不如交由开封府来处理更为妥当,不知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思量道:“开封府尹包拯断案如神,公正严明,交由他来办理也好。”
陪梅公主用过午膳,我便向急急请辞,梅公主知我心中焦急,也就不多做挽留。
赶回开封府不久,便听说靖王府已将小王孙一案移交至开封府审理。我打听到方菁也被带至开封府大牢关押,忙禀明大人,至大牢中探望。
开封府的大牢,是一个终年不见阳光的地方,阴暗压抑,空气浑浊,零散摆放的刑具和那燃烧不灭的火盆更为此地增减了几分令人惊惧不安的气氛。
我在狱卒的带领下,来到方菁的关押之所,只见方菁一身白色囚服,默默倚在牢房角落里,神色黯然,容颜支离,瘦削的身影愈发显得单薄无助。我心头一酸,轻轻唤了声:“姐姐!”
方菁一怔。循声回头,待看清是我,眼中闪过一抹不置信的光彩:“心儿?是你?”
我请狱卒开了门,急急走近她身旁,执了她的手道:“姐姐,是我,我来了!”
方菁亦紧紧握住我的手,眼中泪光隐隐:“你我分别良久,想不到,再见面时,却是如此情形。。。。。。心儿,这些日子,你可还好?”
我答:“姐姐放心,我一切都好!”一面忍不住细细打量她:“姐姐,他们可有为难你?”
方菁摇摇头:“靖王妃为人端方仁厚,只是叫人将我囚禁,并不曾对我用刑。。。。。。”
我问道:“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提及此事,方菁忍不住神色激动:“心儿,我是被冤枉的,我根本没有毒害小王孙,我根本不曾做过此事,心儿,你要相信我!”
我忙轻轻抚拍她的脊背,安抚道:“姐姐,我相信你!你不要着急,如今且将事情经过慢慢说与我听可好?”
在我的劝慰之下,方菁渐渐平静下来,将昨夜的事情慢慢向我道来:
“因小王孙百日将近,昨天傍晚,我家夫人特地挑选了一个赤金镶嵌五彩宝石的项圈,令我送至小王孙的生母吴夫人处,以作贺礼。我依言送去,看时间尚早,便想顺道去瞧瞧小王孙。
“偏巧我去时,那些平日服侍的丫鬟婆子都不在,小王孙身边只有乳娘一人,我见小王孙可爱喜人,还就着乳娘怀中逗弄了一会儿,后来乳娘给小王孙喂水,不慎打翻杯盏,溅湿身上衣裳,乳娘便央我替她照看片刻,她暂去内室换身衣裳。我本无事,便答应了。不到一会儿的功夫,乳娘便换了衣裳回来,我也就此告辞。
“谁知不到一个时辰,便听说小王孙突觉不适,哭闹不已,王府急召太医。不多时,竟已传来小王孙中毒夭亡的消息。。。。。。”
我道:“仅因姐姐曾单独留在小王孙身边片刻,他们就怀疑此事是姐姐所为,岂不是过于偏颇武断?”
方菁苦笑道:“关键是,后来他们在我的屋子里,找到了一瓶用雷公藤制成的杀虫水剂……因春日已至,天气转暖,花园中的蝇虫也渐渐多了起来,前几日,我便去库房中领了一瓶杀虫水剂回来。可太医偏又断言,小王孙死前的症状,恰好与雷公藤的中毒症状非常相似,故而,众人便断定我即是杀害小王孙的凶手。可是,我根本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儿,你是知道我的,我的爹娘自小教导我与人为善,我长大至今,从未曾有过半点害人之心,何况还是这般稚嫩可爱的孩子!苍天在上,若我方菁此时有半句虚言,只教我死后堕入无间地狱,万世不得超生轮回!”方菁一面说着,一面已流下两行清泪。
我伸手替她拭去泪水,道:“姐姐,你且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会想办法,还你一个清白!”
方菁含泪凝视我,脸上却露出一抹宽慰的笑意:“心儿,你知道吗?如今的你真的跟以前大不相同,你不再是几年前那个躲在屋子里的小丫头了。。。。。。你方才说这番话时,是如此果敢自信,就连你说话,都与之前不一样。。。。。。心儿,见你如此,我心里很是高兴!”
我没料到在这样的情形下,方菁还会想到我的事,回忆起这些年她与我相伴闺中的种种情景,心中不由愈加难过,亦更坚定了要为她洗刷冤屈之心。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人
离开大牢,却闻靖王府世子妃已到府中造访,先生正陪大人在花厅与之相见。我满心想探听案情进展,又不便无故入内惊扰,恰好看见府中丫鬟从花厅内撤了旧茶盏出来,欲换新茶,忙趁机接了茶盘进去。
进到花厅,一眼看见一位宫装严整的少妇端坐其中,身旁有一名妙龄少女陪坐。我猜测那少妇便是靖王府的世子妃,却不知那名少女是何身份。
我轻轻走至二人身边,低头放下茶盏,悄然退至先生身边。那少女抬头,不经意地望向我,忽然神色一变,失声叫道:“是你!”
与此同时,我亦看清那少女的容貌,不由也怔住了。
大人正欲开口,却听世子妃已疑惑地问那少女道:“珊儿,你们可是相识?”
只听那少女轻冷地笑道:“表姐,她就是我曾经与您说过的那个哑女,哦,我这样说并不恰当,她并非哑巴,只是时时口不能言而已。。。。。”一面说着,一面向我看来。
我只是隐忍不作声。
只听展昭诧异问道:“魏小姐,你可是认错人了?”
“怎会?”那少女轻笑着起身,缓缓走至我面前,眼风肆意在我脸上扫过,带着洞悉我的过往之事的倨傲,笑道:“除非,你来到开封府后,便从此改名换姓?又或者,你在此地有幸寻得名医,治愈顽疾?若是前者,我也理解,毕竟没有一个女孩儿会愿意让人知道,自己曾有过一段这样的往事,不管对也罢,错也罢,真也罢,假也罢……若是后者,简心,那我可要恭喜你了……”
看着她那面带得色的姣好的脸庞,怒意渐渐泛上心头。我沉声道:“珊如,你到底意欲何为?”
珊如扬扬嘴角,摇头笑道:“简心,你果然可以重新开口说话了,只不过,声音依旧暗哑难听,看来你娘亲遍寻名医,确实不曾将你医治好……以前书霖哥哥还赞你的声音清亮如清泉,如今倒真是,可惜了!”
她的话,带着七分嘲讽三分挑衅,轻巧残忍地道出我苦苦隐藏的秘密,让我心中最深的痛无处遁逃。可是我,依旧不能对她作什么,纵然心中怒意翻滚,千言万语用上心头,都没有用,此时此刻,我知道,我若开口说话,声音只会比之前更加黯哑难辨,甚至根本无法发声,一如从前。。。。。。
珊如说得其实没有错,我不是哑巴,只是时时说不出话而已,尤其是在这种被攻击、被嘲弄、被指责、被质疑的时候,在我最需要为自己辩解的时候,我会瞬间失去自己的声音,然后跌进绝望的谷底,一如此刻,我只能愤怒地望着她,却依旧说不出一句话。
带着不甘心不肯认命却无可奈何的无望心情,我难过地别转面孔,全身微微颤栗。
展昭上前几步,恰好至我身畔,不动声色地将我护于他的身侧。我颤抖地伸手捉住他的衣袖,他侧身看我,目光隐含安慰鼓励。
展昭方欲说话,世子妃已嗔怪道:“珊儿,包大人面前,如此冒失无状,成何体统?快休如此!”
展昭顺势说道:“娘娘,时辰也不早了,不如让展昭护送娘娘与魏小姐回府可好?”
世子妃笑道:“多谢展大人,只是,我们出门时,王爷已嘱咐程校尉接送护卫。程校尉想必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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