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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皇后 溪明月-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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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
“不过,左右是要磨成粉敷在脸上,东珠和海珠并无多大区别。”周才人卖弄完才学,放下手中珠子,笑吟吟地道。
德妃冷笑:“皇上圣旨中说得分明,赏清歌妹妹一百颗东珠,你却说这里杂了大半的海珠,岂不是指责内务府鱼目混珠,以次充好?”
正文 血芙蓉
唐意醒来时,正是黎明最暗的时分。
四周静悄悄的全没半点人迹,偶尔有一二声虫鸣,伴着天边日渐黯淡的星子,无边无际的寂寞从四面漫卷而来。
她不自禁地打个寒颤,披了件衣服,走到窗边,推开轩窗,冷风扑面,竟有种刀割的感觉。
谁让她逞英雄呢?现在尝到苦果了吧?
就唐意自我调侃,伸手摸了摸脸,敏感的指腹下怪异的触感令她莫名胆寒。
她捻了捻指尖,不是血液,似乎是一层薄薄的膜,却有着粘乎乎的感觉——象是,有什么东西粘在手上,慢慢地从她脸上剥落。
有湿湿的东西蜿蜒着爬上眉睫,缓缓地在脸颊上游走。
堙她眨了眨眼,一滴液体承不住地心引力,嗒地掉下来,砸在手背上,温温的,还带着点腥甜的味道。
她在流血,奇怪的是却没有受到攻击。
一种无形的恐惧自黑沉沉的夜空铺天盖地地向她压来,她情不自禁地抱住了自己的肩膀,顺着墙壁滑下去:“闲云~”
唐意听着那奇怪的声音,仿佛不是出自她的嘴。
那么尖利而高吭,似被什么撕破了,结了冰,又冷又硬,还往外渗着血。
烛光,最先从与寝宫相连的耳房里亮起来,慢慢地整个凝霜殿,从里到外都亮了起来。
“小主~”闲云披了衣服,挚着烛台匆匆推门而入。
唐意蜷成一团象只巨大的虾子,蹲在梳妆台下,那刺耳的惊叫声,正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
“小主~”闲云吓呆了,愣愣地站在门边不敢进去:“你怎么了?”
“小主~”随后进来的染月和孤岚,壮着胆子走过去,把灯往前一照。
猛不丁一张血糊糊的脸,映入眼帘,顿时吓得手脚冰冷。
也不知是谁先发一声喊,扔了烛台,掉头就跑:“鬼啊~”
赵医女睡在厢房,离寝宫较远,等她听到叫声跑过来时,刚好与夺路而逃的孤岚撞了个满怀。
赵医女手中的灯笼飞了出去,掉在窗台上,砰地燃了起来,浓烟伴着烈火,猛地蹿上窗户,望之触目惊心。
“着火了~”如霜年纪最小,最后出来,看着这一片混乱的场景,哭泣着大声尖叫起来。
(那个啥,实在不习惯用“走水了”三个字,所以还是用了自己喜欢的着火,大家对付着看吧~)
“小主,小主~”赵医女大着胆子,冲进去,从妆台下扶出神色恍惚的唐意,拽着她的臂往外冲:“快走,着火了~”
“痛~”唐意低叫,感觉血管里血液在奔涌,争先恐后往外冒。
“小主,先忍一忍~”赵医女咬牙,架着她的臂,一边大声嚷:“闲云,别傻站着,来帮把手啊~”
闲云经她一喝,才从石化状态中清醒,奔过来,两个人架着她往外走。
“不,不要碰我,求你们~”每动一下,全身的皮肤都撕裂般的疼,唐意经不住哀求。
“她怎么了?”闲云哆嗦着嘴,恐惧地望着赵医女。
赵医女死死咬着下唇,脑子里回旋着三个字:血芙蓉!
这个世上竟然真的有血芙蓉!
火引来了外面巡逻的侍卫,火势很快被扑灭。
然而唐意,却已痛得昏死过去。
澹台凤鸣很快赶了过来,在第一眼看到唐意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个蜷缩着身体,整个人如同被血洗过一遍的女人,和那个笑靥如花,斗志昂扬,美得如同月下精灵的女子是同一个人吗?
一天,仅仅只隔了一天,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模样?
澹台凤鸣震怒:“赵医女,不是说无大碍吗?这是怎么回事?”
赵医女颤着嗓子道:“奴婢不知道,昨日晌午离开时,她还好好的~”
不,晚上临睡前她还去看过她最后一眼,那时她睡容贞静,温婉静雅,如一朵月下白莲。
“血芙蓉~”陈风只瞧了一眼,便已断定了来历,脸上的表情变得分外地凝重。
“那是什么东西?”澹台凤鸣凛容。
“世上最霸道,最邪恶的毒药,无色无味,中毒之后可令人全身皮肤寸寸皴裂,如蛇一般蜕皮,历七七四十九天。受刑之人,其间蜕皮数次,历经无数痛楚,死时全身没有一寸肌肤,宛如一朵盛开的血芙蓉。”
陈风的眼里满是恐怖和不忍。
“世间竟有如此残酷之刑?”武德贵不寒而栗。
是谁,究竟是谁这么恨她,竟要用如此毒辣的手段致她于死地?
上官雅风握紧了拳头,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这东西产自哪里,可有解药?”澹台凤鸣恢复冷静。
“血芙蓉是传说中邪教的镇教之物,专门用来惩戒那些叛教弃主之徒。”陈风缓缓摇头:“但邪教只在番邦异域,我朝还从未见过邪教中人的踪迹。而解药,更是无从说起。”
“既是传说中邪教之物,为何会出现在朕的后宫之中?”澹台凤鸣眸光倏地一沉,冰冷的目光缓缓地自凝霜殿众奴仆们身上扫过。
现场人人股栗,个个自危,谁也不敢吭声,陷入死一般的沉寂之中。
“赵医女,”澹台凤鸣的目光锁定赵医女:“云宝林的伤是你专人负责,弄成这样,你如何解释?”
“皇上,奴婢该死!”赵医女瑟瑟而颤,频频以头撞地。
忆及她昨日午时闯进御书房的神情,想必那时已发现端倪,竟敢瞒而不报,其心可诛!
澹台凤鸣冷冷地盯着她,吐出的字掷地有声:“你,的确该死!”
正文 滥杀未遂
“来人,把她推出去!”
赵医女双膝一软,瘫软在地。
两名侍卫上前,捉住她的双臂。
“皇上~”陈风忽然开口。
就澹台凤鸣打断他,语气森然:“任何人都不许求情!”
“臣并不想替任何人求情,只想说一个事实。”陈风抬眼望着他,眼神清澈,态度坦然。
“讲!”澹台凤鸣低叱。
堙陈风淡淡地道:“血芙蓉只是一个江湖传说,绝大多数人根本连听都不曾听过,更惶论认识。”
“照你这么说,赵医女是无辜的?”澹台凤鸣冷笑:“而朕,是在滥杀无辜?”
“赵医女还没死。”陈风望着他,淡淡一笑。
所以,最多只能算是滥杀未遂。
澹台凤鸣望了他许久,终于气馁,颓然地挥了挥手。
赵医女松了一口气,含泪叩道:“谢皇上不杀之恩,谢陈大人救命之恩~”
“陈风,”澹台凤鸣脸色沉下来,盯着陈风象猛虎盯着羔羊:“既然你对血芙蓉了解得如此透彻,云宝林一事就交给你来办理。”
“皇上?”陈风错愕。
“除了救活云宝林,还需找出幕后主使之人,将她绳之于法。如果你做不到,就拿命来抵。这,总不算滥杀无辜了吧?”澹台凤鸣傲然地望着他。
“皇上~”陈风蹙眉:“血芙蓉只是一个传说,臣也只是从一本《武林轶事》中偶然看过,又怎会……”
“陈大人家学渊源,才思敏捷~”澹台凤鸣毫不客气地打断他:“朕相信,你一定能从那本《武林轶事》里找到解药。”
总之,皇上就是看他不爽,想找碴整他就对了!
“呃~”陈风无奈,只得认命:“此事牵涉甚广,臣手中又毫无线索,恐怕要费些时日。”
“多久?”澹台凤鸣嘲讽地笑:“该不会等到云宝林死后吧?”
事实上,就算云宝林毒发身亡,他也不见得能找到解药。
且不说番邦异域距此万里之遥,邪教形踪飘乎,根本无从下手寻找。
就算苍天辟佑,被他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邪教所在地,血芙蓉也是握在教主手中,他又如何能问他要到解药?
“臣方才已然说过了,”陈风叹息:“血芙蓉虽邪恶狠毒,但中间却需历七七四十九天~”
“好,朕就给你一个月。”澹台凤鸣看他一眼,慷慨应允。
“四十五天。”陈风讨价还价。
“那时云宝林说不定已是一具死尸。”上官雅风忍不住抢着说话。
因为他们并不能确切地知道,清歌究竟是从哪一天开始中毒的?四十五天太冒险了,自然是越快解决越好。
“血芙蓉每次发作的间隔都不一致,但第一次发作的时间,根据中毒者体质不同,一般在二至四天之内。”陈风瞥他一眼,淡淡地道。
所以,他有把握,云清歌中毒不会超过五天。
“四十天。”澹台凤鸣下了最终结论。
“好吧,”陈风点头,接受这个现实:“让我们先从查找毒源开始。”
希望运气够好,没有被销毁。
如果能顺藤摸瓜,找到下毒之人,并从她(他)身上搜出解药,自然是最行之有效的办法。
“小主的饮食,都由谁负责?”澹台凤鸣转过脸,扫向跪了一地的奴仆。
“皇上,”陈风低声“血芙蓉必需从表层肌肤向血肉中逐渐渗透,如果内服,却没什么效果。”
“这么说,”澹台凤鸣挑眉:“毒是下在身体表面上的?”
陈风点头:“可以下在她能接触到的任何东西上面,比如:衣服,器皿,家什,植物……等等。”
“这么一来,调查的范围岂不是很广?”武德贵抽了一口冷气。
据他所知,这几天小主到过的地方可不止一二处。皇宫那么大,谁知道毒下在哪里?
而且,这段时间皇上多数与她呆在一起,岂不是连皇上都……
他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往下想。
“要确定她一定会碰到,而且不会累及旁人,这样的物品可不多。”上官雅风抿紧了唇,目光阴冷。
小安子诧异地问:“既然凶手如此心狠手辣,陈大人又怎知他会顾及旁人死活?”
“目前为止,宫里只有小主一人发病。”陈风叹道:“若非小主前晚因故跌伤,她的血芙蓉之毒应该可以更早一点发现。”
所以,假设还有其他人跟她碰过同样东西,此时也该有所征兆了。
事实上,如果真的还有其他人,要确定毒源反而更容易一些。
“那么,”小安子福至心灵:“我们只要找出凝霜殿里,有哪些东西只有小主可以接触就可以了?”
理论上虽是如此,事实如何,却不得而知。
“陈大人和小安子的话,你们都听到了?”澹台凤鸣转身,冰冷的声音缓缓在凝霜殿响起:“限一个时辰之内,找出这样东西,否则,所有人人头落地!”
染月瑟瑟发抖,不自禁地揪住闲云的衣襟。
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从指尖传来,似乎是虫蚁在爬,又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流淌。
她颤抖着低下头,发现指腹皴裂,有淡淡的血痕慢慢地渗出来,渐渐凝成血珠,在烛光的照耀下,闪着妖魅的光芒……
“啊~”尖锐的叫声,从她的喉间逸出。
染月举着手指,疯了似地跳起来,嘴里嚷着:“血芙蓉,血芙蓉……”
“她怎么了?”小安子张大了嘴巴:“难道吓傻了?”
“看来,”陈风嘲讽地弯起了唇角:“咱们可以节约很多时间,第二个受害人已经出现了。”
正文 要她陪葬
闲云抖抖索索地自妆台里找出装紫葺膏的瓷瓶,竟不敢去碰。
陈风伸手,取了瓶子:“是这个?”
“嗯~”答话的是赵医女,眼中尤有余悸。
假如不是染月那句:“瓶子太小,不够擦~”,恐怕现在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等着死神降临的人还要加上一个她了!
就闲云做事向来细心,每次从瓶中取药用的是银匙,而唐意不习惯由人服侍,都是自己抹在伤处。
陈风以手帕包住盖子,极小心地拧开,嗅了一下:“瓶中装的,的确是紫葺膏。”
“你确定,这是季婕妤送来的?”澹台凤鸣似是恢复了淡定,声音里竟然染了一丝笑意。
堙只是此情此景,那样的笑容,看上去比怒容更令人心惊胆颤。
“是,是锦如姑娘亲自拿过来的。”孤岚哆嗦着禀报。
“她怎么会有紫葺膏?”上官雅风狐疑地蹙起了眉毛。
武德贵瞥了澹台凤鸣一眼,小小声地道:“皇上赏的~”
“皇上?”上官雅风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
这是疗伤圣品,赏给武将还可以理解,赏给一个妃子,算怎么回事?
澹台凤鸣崩着脸,并不吭声。
颇有些“老子就是干了这事,你能拿我怎么着”的狠样。
“三年前,娘娘在围场意外受伤,皇上曾赏给娘娘两瓶。”武德贵轻轻地解释。
那时,季婕妤刚刚进宫,圣眷正浓,再加上,他在人前一直是个多情的种子,与她的容颜相比,几瓶紫葺膏算得了什么?
上官雅风注视着他掌中那只精美的瓷瓶,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血芙蓉就是混在这里面?”
就这么小小的一瓶,而且只用掉一小半,竟然能造成如此震憾的效果?
“要知道它是不是混进了血芙蓉,其实很容易~”澹台凤鸣盯着那只精美的瓷瓶,表情竟然很轻松:“传季婕妤来凝霜殿见驾。”
陈风蹙眉,面上露出不忍之色。
“哎~”一直昏睡的唐意,发出细微的低吟。
“小主醒了~”守候在寝宫的如霜激动地冲了出来。
“清歌,你怎样?”澹台凤鸣疾步走向床榻。
“奇怪~”唐意睁开眼睛,眼前是一片模糊的晕红,她茫然地抬头,眼里是一片困惑:“天,怎么是红色?”
“清歌~”澹台凤鸣低了头看她,眸光渐转温柔:“不要担心,事情很快可以解决。”
“什么事情很快可以解决?”唐意蹙眉,试图用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
可是,就只一个如此简单,这辈子做了不知多少次的动作,竟然无法完成,象是,肌肉被强行拉断的感觉。
唐意骇然,惊诧地看向他。
“别动,躺着就好。”澹台凤鸣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安抚她。
忽然省起,也许只是一个无心的碰触都会带给她无法想象的痛苦。伸出去的手,蓦地凝在她身前一寸,半晌,颓然地垂下。
“我背上好疼~”唐意额上冒出冷汗,低声向他求助:“可能压到伤口了,我看换个位置或许比较好~可是,我好象做不到,可不可以帮帮我?”
“小主~”陈风及时进来,低声劝道:“保持原状,痛苦会相对少一点。”
唐意顿住,缓缓地向他们几个看去。
目光所到之处,竟没有人敢直视着她,就连澹台凤鸣都下意识地垂下了眼帘,回避了。
“我,中毒了?”所以,他们的表情才会一个个这么凝重。
而那遍及全身的痛楚更是几乎要掉她半条命。
沉默,难堪的沉默在寝宫中漫延。
“找不到解药?”唐意再问,见他们不吭声,她淡淡地加了一句:“放心,我还不至于如此脆弱,你们大可告诉我实情。”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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