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检察官皇后 溪明月-第1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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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翰林领着数千人跪在矿洞外,见到躺在担架上的主子,激动得老泪纵横。

    阿弥陀佛,自己的一条老命和矿山数千人的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渗“席翰林,”澹台文清蹙眉,冷冷地道:“谁让你搞这么大的场面的?四哥醒了准是一顿臭骂,还不快起来?”

    “是~”席翰林抹了抹泪,急忙爬起来,垂着手紧随着担架而行。

    “大夫找来了没有?”澹台文清问。

    “来了,来了!”席翰林点头如捣蒜:“公子入矿前就有吩咐,老夫已连夜派船入城,延请名医,现已在庄院等候多时了。”

    “记住,”澹台文清低声道:“让他们保持警惕,封锁出山的所有道路,暗中清点人数,看看到底混进来多少奸细?”

    “接到禀报后,老夫已然暗中安排他们去办了。”席翰林忙道:“只是,矿洞爆炸到现在已过了这么长时间,恐怕奸细早就溜走了。”

    “先查着吧。”澹台文清淡淡地道。

    “那一号矿洞是不是可以封了?”席翰林犹豫一会,低声请示。

    公子交待的任务还没完成,再加上修复被炸毁的钢厂,这些都需要时间。

    矿坑里还有没有活人是未知数,这么漫无目的地挖下去,不知要浪费多少人力和物力?

    “暂时先别封吧,”澹台文清想了想道:“这样吧,你留几百人继续挖,其他该干嘛干嘛,等四哥醒了再做决定好了。”

    “是~”席翰林唯唯地应了,退下去张罗。

    “七公子,”陈风低笑道:“这家伙倒是只老狐狸,什么责任都不肯担。”

    “只要四哥还在,我也不需要他担什么责任。”澹台文清心有余悸。

    回到庄院,一名胡子花白的大夫满头大汗地等在那里。

    看着他那不停哆嗦的手,澹台文清大为不满:“席翰林好大的胆子!随便拽了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就敢糊弄我?”

    “咳~”一旁的管事赵一青,尴尬地搓着手:“刘大夫是我们萦州最有名望的大夫,治好了不知道多少疑难杂症~”

    陈风一看这架式,倒是明白了。

    这老头肯定是让席翰林连蒙带骗给弄过来的。

    这一路上又是水又是山的,来到这荒山野岭,又看这满院子拿刀佩剑的家卫,以为进了土匪窝,给吓得傻了。

    “我们老爷是正经的生意人,做着木炭的营生,并非什么歹人。只因公子和小姐伤势危重,情急之下鲁莽了些,惊了老先生,切勿惊怪。”

    刘大夫心里并不相信,只是见他言语斯文,仪表堂堂,倒也不象是穷凶极恶之徒,慢慢也就镇定下来。

    好在他的胆子虽不大,名气和医术却不是瞎吹的。

   

    澹台凤鸣左腿骨折,肋骨断了二根,经他妙手施治后,过了一个时辰,竟然醒了过来。

    “四哥~”澹台文清见他睁开眼睛,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你可醒了!知不知道,你把大伙都给吓死了!”

    “小七~”澹台凤鸣环顾左右不见唐意,立刻皱眉:“她人呢?”

    “放心,”澹台文清笑嘻嘻地道:“她好着呢。”

    “我问你,她人呢?”澹台凤鸣脸一沉。

    “在隔壁啊~”澹台文清笑:“怎么,你还不相信我啊?”

    “扶我起来。”澹台凤鸣冷冷地道。

    “起来?那可不行!大夫说了,你多处骨折,得静养。静养是什么意思,不用我说吧?”

    “少废话!”澹台凤鸣低叱,抬手就去掀被子。

    “四哥!”澹台文清急了,按住他不许他动:“这可不象是你,咋这么任性呢?象个孩子!”

    “小七~”澹台凤鸣望着他,眸光冷厉,从内往外渗着杀气:“你说实话,她是不是……”

    “没没没!”澹台文清一迭声地道:“四哥你想哪去了?”

    “那为什么不让我见她?”

    “呃~”澹台文清见瞒不过,只得说了实话:“她,还没醒……”

    唐意除了十根手指挖土挖得秃了,血肉模糊,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饿了几天,又缺乏睡眠,体力已到极限,一直陷入昏睡状态。

    眼前掠过那双沾满泥土混着鲜血的纤纤素手,澹台凤鸣沉默一阵,道:“带我去见她。”

    “你躺着,”澹台文清拿他没辙,只得松口:“我想办法把她弄过来,行吧?”

    伤成这样还到处乱跑,好不容易才接上的骨头万一再错了位,以后弄成了个瘸子,这责任他可负不起!

    相比之下,唐意虽体力透支,总还是个完整的,挪动一下,问题不大。

    只是,怎么把唐笑骗开,却是个伤脑筋的事。

    澹台文清一边走一边叹气,低声嘀咕:“早知道醒来这么能折腾,还不如让你继续昏睡着呢~”

    “你说什么?”澹台凤鸣骨头断了,耳朵却好使,冷森森地逼问。

    “没什么~”澹台文清冲他扮个鬼脸,反手掩上房门。

    他蹑手蹑脚地溜到隔壁,贴着门缝往里瞧。

    唐笑搬了张椅子,直挺挺地守在床边,一副铜浇铁铸的模样。

    看来,想等他离开,要到下辈子了,想个啥法子跟他要人呢?

    正在犹豫的当口,里面飘出唐笑的声音:“进来吧。”

    “唐公子,”澹台文清摸摸鼻子,推门而入:“怎么不去休息?”

    唐笑撩起眼皮,淡淡地瞟他一眼:“你不也没歇着吗?”

    “嗨!”澹台文清假意长叹一声:“我这不是没这命吗?四哥倒下了,这一大摊子事全都撂到我身上了!”

    唐笑并不搭腔,只起身用丝帕沾了些水,细心地抹到唐意唇上。

    澹台文清瞧得暗暗皱眉头:“唐公子,跟你商量件事。”

    再怎么说四嫂是四哥的女人,当着他的面,唐笑竟也如此毫不避忌?

   

    没看到就算了,既然看到了,岂能容他放肆?

    “什么?”唐笑头也不抬。

    “我想把唐姑娘移到四哥房里去。”他直接挑明来意。

    “不行!”唐笑断然拒绝。

    “她是我四嫂,你有什么权利拒绝?”澹台文清火了。

    “你也别忘了,”唐笑望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云清歌已经死了!圣旨是他亲口下的,骨灰是他亲手交给我的!”

    澹台文清被他噎得一时无话可回。

    “我只是暂借贵地给她静养,”唐笑面无表情,冷冷地道:“等她醒了,我立刻带她走。”

    “你休想!”澹台文清悖然大怒。

    他炸了钢厂,看在唐意的面子上,才忍住了不追究。

    现在居然得寸进尺,在他面前狂起来了?

    他以为自己是谁?谁给他的权力?

    陈风刚好从这里路过,听到澹台文清在里面咆哮,心生诧异。

    七公子出了名的玩世不恭,要他发怒实在是百年一遇。

    他推开门,好奇道:“出什么事了?”

    “陈风,”澹台文清黑着脸:“你来得正好,找两个人,把唐姑娘移到四哥房里去。”

    “你敢?”唐笑怒吼。

    “怎么,”澹台文清冷笑:“又想用偷火药炸矿山来要胁?”

    “你!”唐笑气得脸红脖子粗,捋起了袖子:“别以为我不敢?”

    “呀!”陈风急忙冲上去,隔开二人:“这是干什么?让下面的人看笑话!”

    “小凤……”极微弱的声音忽然响起。

    剑拨弩张的两人同时扭头,唐笑更是激动不已:“意意,你醒了?”

    唐意并未醒来,被白布包裹的十指在空中胡乱挥舞着,喃喃呓语:“小凤……”

    看吧!她惦记的是四哥!

    澹台文清既得意又神气瞪一眼唐笑。

    唐笑愣住,脸色骤变,神情惨淡令陈风不忍猝睹。

    他上前,轻轻地拍了拍唐笑的肩。

    唐笑没有说话,颓然跌坐回椅子里,将头深深在埋进手掌中……

    深恐夜长梦多,澹台文清也不再找人,弯腰抄起唐意,大踏步地走到隔壁:“四哥,人给你送来了,这下可以安心了吧?”

    澹台凤鸣焦虑不安,目不转睛地盯着沉睡的唐意:“大夫有没有说,她什么时候会醒?”

    澹台文清回过头,看一眼紧随而至的陈风,示意他把人先接走。

    “这要看她身体恢复的情况了。”陈风紧走两步,从澹台文清手里接过唐意。

    澹台凤鸣明显蹙了下眉。

    陈风一抖,僵着两条手臂,竭力不让唐意触到自己的胸膛,姿势别提多怪异。

    澹台文清弯腰脱靴,脑后似长着眼睛,头也不抬地调侃:“四哥,你别忙着皱眉,等我把她放你身边,保证谁也不再碰她,行不?”

    “咳~”澹台凤鸣轻斥:“胡说什么呢?”

    澹台文清哧地一笑,道了声:“得罪了~”

    从澹台凤鸣身上跨过,半跪在床里,再从陈风手里接过唐意,小心翼翼地安放在他身边,笑:“这下,你满意了?”

    澹台凤鸣没有吭声,目光紧紧地绕在唐意绕满了白色丝帕,裹得象十根火腿肠的手指上。

    

    眼里满是愧意和怜惜。

    “她真是了不起~”澹台文清忍不住慨叹:“四哥,你知道吗?要不是她用手生生挖出一条地道,从泥堆里爬出来,你俩早就死了。”

    “她是我见过的,最聪慧,最坚忍,最有毅力的女子。”陈风即惊且佩。

    她的好,岂只于此?

    澹台凤鸣依然不说话,默默地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

    他动作如此轻柔,如此小心。

    不象是怕弄疼了她,倒象是怕她如一缕烟,就此散了。

    澹台文清和陈风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起身,悄悄退了出去。

    还说什么呢?

    四哥的眼里根本没有他们,只有一个她了!

    刚一出门,小安子风风火火地跑了过来:“不好了~”

    “嘘~”澹台文清极忙竖起手指示意他噤声。

    “奴才该死,”小安子立刻省悟,涨红了脸:“扰了公子休息了。”

    “干嘛呢?一惊一乍地!”陈风问。

    “你们猜~”小安子恢复紧张,压低了声音道:“他们从矿洞里挖出谁了?”

    “谁?”澹台文清和陈风异口同声地问。

    “葛易!”小安子一脸激动。

    “他?”那两人对视一眼,澹台文清问:“活的死的?”

    “死了!”小安子恨恨地吐口唾沫:“这家伙身上还带着几包火药!要不是洞塌下把他也给埋了,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这狗东西!”澹台文清低咒一声:“这么死倒便宜了他!”

    “他带了多少人进山,查出来了吗?”陈风追问。

    “这个,不得而知。”小安子摇头,道:“不知道公子醒了没有?这事究竟该怎么办,还得他拿主意啊!”

    “这恐怕不行~”澹台文清立刻否定:“四哥受伤不轻,殛需静养,不能拿这些事去烦他。”

    “非也~”陈风却持反对意见:“滋事体大,必需立刻禀报四公子。公子虽伤重,好在神智很清醒,拿些主意还是可以的。”

    “那好吧~”澹台文清沉吟片刻,只得同意了。

    于是,一行人又折踅返而回。

    “四哥~”澹台文清推门而入,忽而愣住。

    他一只脚在门里,一只脚在门外,尴尬之极。

    四哥真是的,都伤成这样了,还惦着吃人豆腐……

    陈风机灵,从他嘎然而止的话语和神态已察知不对,再加上他知道唐意现在跟皇帝在一起,于是立刻跟着刹了车。

    “七公子,你怎么不走了?”小安子走在后面,却不知里面情况,傻傻地往里闯。

    澹台文清不语,伸手,拎着他的后襟,象老鹰捉小鸡一样把他拎了回来。

    “七公子~”小安子两条腿乱蹬:“别拿小的开心了~”

    澹台凤鸣神色不变,十分镇定地替唐意掩上衣襟,淡淡地道:“下次进来记得先敲门。”

    她被蛇咬伤的伤口附近只微微红肿,未见发黑,看来毒素已经清除,他可以放心了。

    “呃~”澹台文清俊颜难得地一红,垂下头,低声应了声是。

   
    “什么事?”澹台凤鸣仔细地帮她掖好被角,这才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陈风言简易赅地道:“葛易混进山来了,这次塌方就是他暗中使坏,投了火药所致。现在他的尸体已被找到,但同党却下落不明。特来请示公子,要如何防范?”

    “下落不明是什么意思?”澹台凤鸣淡淡地问。

    “就是不知道他一共带了多少人进山,到底是全部进了矿洞,还是有人逃走,还是继续潜在山中,都不得而知。”澹台文清补充说明。

    澹台凤鸣问:“有没有吩咐席翰林清点人数?”

    “查过了,”小安子急忙回道:“矿场包括船工,一共有七千五百八十四人,其中唐公子杀了三十二人,塌方死了二十七人,还有一人死在库房,估计是为葛易所杀;伤者共九十余人,另有二十几人下落不明。”

    “未发现葛易的同党?”澹台凤鸣又问。

    “是。”小安子点头,补了一句:“奴才估计,他们不是被压在矿洞里,就是已逃到萦州,向他们的主子汇报去了。”
 

正文 往事疑猜

 …
 …
 

    澹台凤鸣低头沉吟,其余人皆不敢出声扰了他的思维,房里静得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见。

    约摸一刻钟后,澹台凤鸣抬起头来,双目有神,显然已有了决定。

    “去把唐笑请到这里来。”谁也没有想到,这是他下的第一个指令。

    “四哥,”澹台文清一怔:“你找他做什么?”

    看“自然有我的用意。”澹台凤鸣淡淡地道。

    “是~”小安子急忙应声而去。

    他心思灵活,通知完唐笑后,顺便把上官雅风也给找了过来,又吩咐影卫严守院子四周,不许人接近。

    渗做完这一切之后,他这才重新返回。

    房中,唐笑已然在讲述他和唐意到萦州后的故事。

    小安子不禁诧异,公子究竟想干什么?

    这些在唐笑解释因何到此的缘由时不是已经说过一遍了吗?

    为什么还要他重述,并且一再追问,连细节都不肯放过?

    “你们发现仙阳教的人在萦州干着贩卖女童的勾当,然后又循线追到了万花楼,对吧?”澹台凤鸣向他确认。

    “是。”唐笑很肯定地点头:“七星镇的柳家庄和萦州城外的李员外家这两处现在就分别有几十名女童藏匿其中。至于还有哪些窝点,就不得而知了。”

    “有这两处就够了。”澹台凤鸣冷冷一笑。

    “四哥,你打算从这里下手,拿他们开刀?”澹台文清跟在他身边几年,渐渐也摸清一些他的性格。

    澹台凤鸣没有理他,沉声道:“陈风,你拿朕的玉佩去萦州府,就说奉旨查察地方吏治,发现萦州境内有人贩卖女童……”

    “皇上~”陈风略有些犹豫:“此案并未水落石出,若冒然结案,会不会反而打草惊蛇,让主犯逃走?”

    “呵呵~”澹台凤鸣眉梢一挑,露了个莫测高深的笑容:“依你之见,多久可以找出主犯?”

    “这~”陈风沉吟未觉。

    这一个月,他全力调查仙阳教,自然知道他们的势力极大。

    而且从他们窥探席家矿场一事可知,仙阳教很可能参与谋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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