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莲辞(女尊)-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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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不过就是烤熟了事而已。
　　不过多一会儿，肉块就烤好了，她端详了一下，递给兰若。
　　兰若嘴唇掀动了一下，别别扭扭地伸手来接了。比起前两日，她这可算大有进步了。前两日，仿佛恨不得吃了木莲似的，既拒绝她替她查看伤口，也拒绝吃她做的东西。木莲也不勉强，自顾自地饿了就吃、困了就睡。兰若被晾了两日后，饿得眼冒金星，再也无力继续赌气，终于开始肯吃她递过来的食物，也肯让她处理伤口了，只不过一张脸仍是拉得比马还长，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木莲当然也不指望两人能和睦相处，毕竟不久前还生死相搏来着，眼下她只希望风雪赶快停止，好寻了路赶回皓月关，也不知现在战事进行得怎么样了？曲妙有没有守住城关？
　　想到这里，她就禁不住苦笑，琉月与东霖正在血战，而她这个琉月的将军却与东霖的兵马大元帅一起困在山洞里，烤着火吃马肉！这是多么讽刺的画面！
　　两人默默无言，吃完马肉，各自靠在洞壁上闭目养神。不多久，就听得兰若那边息息索索一阵响动。木莲睁开眼看去，只见兰若咬了牙正拼命想挣起身来，却扯动了伤口，疼得直抽冷气。
　　木莲冷眼看了她片刻，终是叹了口气，起身扶住她，开口说了两人三天以来的第一句话：“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放手！不用你管！”兰若梗了脖子粗声道。
　　木莲闻言，倏地将手一放，兰若顿时失去了平衡，跌坐在地，扯动伤口，疼得她大叫出声！
　　“你这个该死的……”
　　木莲蹲下身，脸对脸地问她：“告诉我，你想干什么？”
　　“我说了不要你管！”
　　“好！那你自己爬吧。”
　　木莲脾气也上来了，转过身又靠回洞壁，冷了眼瞧着兰若，不吱声。
　　兰若心头气苦，也不看木莲，只管拼了命的往洞口挣去，冷汗由于疼痛，涔涔而下。好容易爬到洞口，却突然僵住，扭了头冲木莲恶狠狠一瞪眼，吼道：“你转过头去，不许看！”
　　“凭什么？本姑娘爱看哪儿便看哪儿，你管得着么？”
　　“你！”
　　兰若气得直瞪眼，只恨不得一下掐死木莲就好！恨恨地握着拳头往地上一砸，却又扯动了伤口，引得她眉头紧皱。
　　木莲其实也大概猜出她想干什么了，毕竟憋了三天，不释放怎么行？可是以她现在这状态，站都站不起来，怎么解手？总不能趴在地上解决吧？
　　想了想，她还是站起身，一把抱起地上的兰若，在洞外找了块避风的大石，就要动手给她解裤子！
　　“你，你干什么！住手！”兰若慌得一把拽住木莲的手，急得声音都变了。
　　“你不是想方便么？你现在这样，自己怎么动手？”
　　“那，那我也不要你弄！”
　　“我不帮你，你连站都站不稳！要不，你就让我扶着你，尽快上完了事；要不，你就一个人在这儿，直到冻成冰棍儿！”木莲硬梆梆地回道，觑了眼看她。
　　兰若窘迫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为什么眼下动弹不得的人是自己？平白无故要受此折辱！而这一切，都要拜这该死的女人所赐！总有一天，她要连本带利讨回来！要这女人趴在她脚下求饶不可！
　　“你……我不要你动手，你，你转过头去，只要撑着我就好了！”兰若喘着粗气咬牙道。
　　木莲将手从她两个腋下穿过，撑着兰若的身子，扭了头不去看她，只一径盯着天空。兰若脸上火烧火燎，草草解决完，便迅速拉起裤子，憋红了脸道：“行了，快走吧！”

　　第二十三章

　　木莲再次抱起她，重又钻回洞里。兰若躺回地下，再不敢看木莲，转身脸冲墙假寐。木莲其实倒没觉得那么不自在，这种事本就自然之极，以前医院的护士还不是这样侍候病人的，不过想到两人的敌对关系，兰若觉得尴尬自然也不出奇。
　　她往篝火里又添了一些树枝，这时才感觉到肩头的伤口也有阵阵抽痛，她想了想，解开衣服和绷带，查看了一下伤口，隐隐有溃烂的趋势，看来虽有金创药，但此地缺医少药，伤口还是很难愈合。
　　兰若躺了一会儿，才感觉面上的火烧降了一点温，听得身后木莲细碎的动作，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转过身来。
　　这一转身，面上的温度又迅速急剧上升，甚至比刚才更为火热！她张口结舌，指着木莲，连话都说不利索了：“你，你，你，你干什么？快把衣服穿上！”
　　木莲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她，自己不过是解了衣服上药而已，她怎么就好象见了鬼似的？
　　“快，快穿上啊！”
　　“我在上药，穿了衣服怎么弄？”木莲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自顾自将金创药均匀地撒在伤口上。
　　兰若闻言，这才回过神来，心中不禁暗骂自己失态。她偷眼看向木莲，雪白的肌肤、匀称修长的身材，乍一见，真让人目眩！这女人，怎么这么像个男人？兰若脸上一阵阵火热，开始感觉口干舌燥！
　　好容易熬到木莲重新包扎完毕，穿好了衣服，她才松了口气，脑中随即警铃大作。
　　这是怎么了？自己为什么会对一个女人产生欲望？就算这女人长相俊美，那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女人！不是男人！虽然听说琉月的很多贵族也有好女风的嗜好，但她东霖的女子，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女儿家！又怎会像那些琉月的男男腔，做那等龌龊恶心的下流事儿？
　　一定是幻觉！刚才的冲动肯定是幻觉！是把这女人一瞬间当成男人了！
　　兰若心惊肉跳地安抚了自己好一阵儿，才抬眼去看木莲。木莲正闭了眼靠坐在洞壁上闭目养神，眉目清丽，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一圈淡淡的阴影，鼻梁挺俏，樱唇娇艳欲滴，这样恶劣的气候里，她的皮肤却一点也没干枯皲裂，仍是晶莹柔嫩得仿佛上好的丝绸！
　　兰若又开始呼吸困难了，她慌慌的别过头，再次转过身朝着洞壁弓身躺下，睡吧、睡一觉就好了！等风雪停了，就可以离开这个女人了，跟这样的男男腔呆久了，连自己也变得不正常起来了！
　　风雪终于在第七日停止了，木莲松了口气，收拾了行装，带上几块风干的马肉，当然她也没忘了兰若。兰若还不能行走，木莲便给她扎了个简易的雪橇，用枯藤系紧，拉在肩上出发了。
　　皓月关在南方，木莲大概估算了一下方向，便埋头往前走，不过很小心地避开了大道，她可不想还没到皓月关，就先被东霖的军队发现！
　　就这样，东绕西转，足足走了两天一夜，才算是回到了当初两军对垒的战场范围内。木莲察看了一下四周，寂静无人，根据地势判断，距离皓月关应该还有十几里地，而这里已经是东霖军队的势力范围了。木莲停住身子，返身走到兰若身边，盯了她片刻，忽然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三两下将兰若的口堵上扎紧。
　　兰若神色变了几变，却没有喝骂，只拿凤眼狠狠地瞪着木莲。木莲退后了几步，略一点头，重新背上雪橇再度出发。
　　不过往前走了不到一里，木莲就敏锐地感觉到身边的树林里似乎有诡异的流动。她站定了步子，手指在箭囊里探了一下，心里一沉。只有四五支箭了，而看林子里的动静，至少是一支三四十人的小分队！
　　果然不多时，林子里“刷刷”窜出好几十条人影，正是东霖的前锋营士兵。
　　木莲反应迅速地抽出大剑，搁在兰若脖子上，沉声对着作势欲扑的东霖士兵喝道：“都别动！不然你们的大将军，人头不保！”
　　东霖士兵顿时都煞住身形，惴惴不安地盯着木莲。有一人分开众士兵，走上前道：“木将军仔细，伤了我们主帅，你也无法全身而退！”
　　木莲认得她，东霖军第一军师刘玉瑞，出了名的老谋深算、处变不惊。
　　“刘军师，你也别动！叫你的人让出道来！只要确保我安全了，你们将军自然也不会有事！”木莲警惕地盯着她。
　　兰若发出愤怒的“唔唔”声，一众东霖将士也都面带怒色。刘玉瑞变了面色，道：“刘玉瑞听闻木将军有胆有识，乃是琉月出了名的谦谦君子！怎么今日竟也干出这等趁人之危的卑鄙行径来了？”
　　木莲根本不受激，只扯了扯嘴角，道：“刘军师说笑了，木莲本就不是什么君子，”说完又面色一沉，“快些让出路来！本姑娘没那么好的耐心！”
　　刘玉瑞眼神闪烁了几下，终于向身后的将士挥挥手，人群中闪出一条路来。木莲紧了紧挟制兰若的手臂，也顾不上她还未好全的伤腿，强行拖着她往缺口处走去。
　　小心翼翼地用兰若作掩护，木莲一步步靠近缺口，近了，再走几步，便脱离包围圈了！冷汗一颗颗沁出来，湿透了背心，木莲不敢大意，仍是眼观四路，往后寻找着脱身之处。将将行至缺口处，鼻端却嗅到一阵异香！眼角瞟见刘玉瑞嘴角轻扬，木莲心头大叫“不好”，却哪儿还来得及，身子一软，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刘玉瑞抢上前来，搀住兰若，几下解开捆绑在她嘴上的布条，“主帅，您没事吧？”
　　兰若恨恨地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蹲下身，一把揪住木莲的衣襟，狠狠地盯着已然昏迷的木莲，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要，你，好，看！”
　　“主帅，这木莲生性狡猾，幸亏主帅一路留下标记，我们才得以追踪而至。刚刚又挟持主帅，若不是中了我东霖独有的软香散，差点儿就被她逃脱了！此人实在是我东霖的心腹大患，今日既落入我手，就定不能放过她！不如就地斩杀！”刘玉瑞在一旁道。
　　“不，拜她所赐，本将军受了这么多苦，岂可这么轻易就让她死了？本将军有更好的办法来治她！”兰若将木莲往地下一推，站起身来，冷声道：“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碰她！等本将军伤好之后，亲自来审！”

　　第二十四章

　　两个月后，刘玉瑞的大帐内，兰若接过刘玉瑞手中的药，撩起帐帘准备出去。刘玉瑞忙张口唤道：“主帅……”
　　“还有什么事？”兰若停住身形，回过头来看着她。
　　“属下左思右想，总觉得此法不甚妥当，毕竟药效能否持久，谁也没试过，我看那人似乎没有那么容易就范，依属下之见，还是……”刘玉瑞犹豫着道。
　　“军师太多虑了！军师贵为我东霖第一神医，所研制的药焉能没有奇效？依本将军看，不但有效，而且效果相当不错，现在她已经当自己是东霖人了！哼哼，想想看，昔日琉月鼎鼎大名的征边将军，不久就要成为我东霖的死士，助我消灭琉月军队，这是多么大快人心的事啊！哈哈哈！”兰若越说越兴奋，伸手拍了拍刘玉瑞的肩膀，扬了扬手中的药，又道：“只要再服半个月左右，前尘往事她就一概不记得了！军师，到时就是我东霖扬眉吐气之时了！”
　　说完，撩起帘子，一步跨了出去。刘玉瑞在帐里呆了半响，心中虽然忐忑，却也无法，只得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
　　兰若离了刘玉瑞处，大步流星直冲到营内一个不起眼的帐蓬外，挑起帘子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那矮榻上躺着的人。如瀑布般的青丝垂泄下来，有几缕贴在白玉般的面颊上，分外撩人。兰若登时呼吸一错，稳了稳心神，向那人走近。
　　一靠近榻前，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雅花香，兰若不自觉地深吸了口气，这味道着实好闻，比那些男子身上的薰香还要好闻许多！她情不自禁地贴着在榻前坐下，用手捞起一把青丝在手中把玩，细腻的触感令她欲罢不能，不自觉地伸手轻轻触摸那人的脸颊。好柔软、好细腻啊，比上好的丝绸更光滑，比她见过的任何男子都美丽！她有些痴迷地轻抚着，眼神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只是自己不知罢了。
　　榻上的女子睫毛颤动了几下，将醒未醒，却把兰若慌得赶紧缩回手，跳起身走开了几步。
　　木莲睁开眼，又是一阵眩晕，她皱起眉，扶着头坐了起来。最近不知怎的，总是全身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忘了似的，有心要寻个头绪出来，脑子却总是一团乱麻。
　　“怎么了？头痛么？”
　　木莲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一跳，这才发现兰若立在自己身旁，弯下腰，关切地看着自己。
　　“将、将军……木莲不知将军到来，唐突之罪，请将军见谅！”木莲忙起身欲跪。
　　“不必多礼，我来看看你，顺便带药来给你吃。”兰若伸手挽了她起来，把药递过去。
　　“怎好劳动将军替属下送药……”木莲接过药来，却不吃，只拿在手中。
　　“怎的不吃？”
　　木莲应了一声，仍是不动，期期艾艾地道：“这、这药苦得很……我呆会儿再吃……”说着红了脸，低下了头。
　　兰若忍俊不禁，想了想，走到帐外，不多时再进来，手上已拿了一小罐蜜饯果子。她从木莲手中拿过药丸，用手指掐成几块，又搓圆了，共分成四五个小丸子。又倒了一杯茶，连着小药丸和蜜饯一起再递给木莲，笑道：“吃了药后含着，就不苦了！”
　　木莲却没动弹，只呆呆地看着兰若，印象中仿佛曾经有人也这样喂她服过药，奇怪，是谁呢？感觉好熟悉，可就是想不起来！
　　兰若见她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态，忍不住抬手抚上木莲的前额，担心地道：“你怎么了？”
　　木莲条件反射般一下握住兰若的手，把兰若唬了一跳。
　　“将军，我，我好像想起了什么！我有印象！我感觉……好像曾经也有人像将军这样喂我吃过药！可是我，我就是想不起来那人的模样！我可以肯定……可我就是想不起来……我脑子好乱……”
　　兰若眼神一暗，随即恢复常态，在木莲身边坐下，温和地笑笑，打断她道：“你会记得也不出奇，以前也是我这么喂过你吃药啊，想是触景生情了。”
　　“以前……也是将军？”
　　“是啊，说起来，你这个贴身侍卫还真是好命啊！有几个做随从的能像你这样，生个病还有主子服侍的！”
　　木莲闻言大窘，忙嗫嚅着道：“真……真的？属下不知、属下惶恐……”
　　“行了！别再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快把药吃了，等再过一段时间，你的伤养好了，上战场好好打几场仗，你就不会整天东想西想的了！”兰若笑着拍拍她的手。
　　“真的？”木莲眼睛一亮，“属下的伤已经好了，随时待命！”
　　“别这么心急，”兰若意味深长地一笑，“会有你上场的机会，我保证。”
　　“木莲只是一点小伤，何况休养了这么久，已经好全了。将军，让我上战场吧，我都快憋疯了！”
　　“好没好可不是你说了算，你若真想尽快上战场，那就好好配合，把药吃了。”兰若边说边冲着木莲手上的药丸努了努嘴。
　　“这……”木莲皱着眉看了看药丸，无可奈何地塞到嘴里，灌了一大口水下去，又迅速含住蜜饯。
　　兰若看着，嘴角的笑意更深，她从身侧解下一柄佩剑，递给木莲，道：“这柄剑送你。”
　　木莲一愣，“这不是将军的青鸾剑？为何要送与属下？”
　　“我看你似乎很是喜欢此剑，反正我也不使剑，留它有何用？不如送与你。”
　　木莲连连摆手，“无功不受禄，属下万不敢受此大礼！”
　　“有何不敢受？本将军的东西，爱送与谁便送与谁！你若真觉惶恐，来日上阵杀敌时，用此剑多多斩几个敌人就好了！”兰若不由分说地将剑塞到木莲手上。
　　木莲强扭不过，只得接了在手，缓缓将剑从鞘中拔出，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