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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不起的欢乐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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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书房门口,曲药再道:“家主在屋内。”意思是,你自己进去吧。
其实,大门并没有关。迈过两阶走到门口,他还是礼貌性的敲了三下,随之屋内便传出低沉的女音:“夫君,进来。”显然知道是他。
许晚之扬了扬眉越门而入,曲孝珏正坐在案前,似乎在批阅什么文件。见他走来,停手抬眼望向他。
“何事?”
瞧这高高在上的调调。许晚之漫目扫过屋中藏书,直接道:“曲家主,请你派个人,随沈旷去一趟客栈。”
打扫
沉望他一眼,曲孝珏重新低眼执笔继续之前的工作,淡声道:“此事不必知会于我,夫君既然亲自过来,命曲扇去一趟即可。”
她如此轻易就答应了。
案桌上摆设并不复杂,就如电视里常见的笔墨纸砚,整齐的列着,近观更有一种真实自然的感觉。侧头扫见她右手边厚厚一叠类似信件之类的纸文,许晚之眼睑微微一挑,这个女人要担负的事,看来并不轻哪。
“谢谢。”
朝着她的方向点了下头,许晚之转身出门,一脚踏出门口,后头又传来曲孝珏低沉的声音:“夫君,无别事了么?”
“嗯?”他回头,却见曲孝珏正端身沉沉的望着自己,似乎在等他开口说些什么,便诚实的摇摇头:“我没其他的事。”
抬起眼来,曲孝珏动了动眉开口道:“既然无事,夫君若有心道谢,便将我的书房打扫一遍再走,茶有些凉,你出去吩咐曲扇时顺道换一壶来。”说着磕了磕茶壶,示意他过去拿。
“你家不是有很多下人?”许晚之眉间一挑,立即反问。
她却是望着他颇有意味的一笑:“夫君,书房重地,下人岂可随意进来。”
那他是怎么来的?难道这书房以前都是她自己打扫的??许晚之莫名哂她一眼,回道:“不是还有曲药,难道她也不能进来?”
“如此便是我的内事,夫君确定想知道?”见他立即变了脸色,她又兀自一笑:“我刚才吩咐了曲药去做别的事。”
敢情你家今天有正经事的都忙?!许晚之眯眼刮过明明很干净的书房,曲药就立在外头,他顿身无语的摇了摇头,做点事就做点事,省得他还会觉得自己是欠了她。
曲扇很快领了命令去找沈旷,待他端着新茶进屋,曲药也许真的有事,行了礼退出觉是院。许晚之将茶盅搁在她的案桌上,扬起刚才得到的鸡毛掸子游走于各层书架之间,做的也是面子工程,只将表层的书册略微扫一扫,灰尘都没蹦出几粒。
曲孝珏看在眼底,无语随他。亲手多倒出一杯茶,见他在第四书架后头隐隐有蹦跳着较劲的趋势,便开口:“夫君若劳累了,且出来歇息片刻。”
惊异的发现书架顶上两相连接处有个蜘蛛网,凡是在做打扫的人自然都看不下去,奈何他现在的身高委实丢份,一时默默的较起劲来,誓要将那蛛网全卷下来,让她家整理鸡毛掸子的人去折腾。
听到案桌后传来的话,直接拒绝:“你忙自己的,不用管我,这点弄完就走。”
曲孝珏没再搭话他也不曾注意,果真是片刻就将那蛛网破坏殆尽,得意的抿了抿唇一笑。转出来,曲孝珏正低着头细看一张信,眉间有些沉。
他拨开刚才跳离的发丝道:“做完了,告辞。”自己径直离开,然而才踏开两步,又听见曲孝珏低沉的话茬:“窗台的青松未浇。”
故意给他找事是吧?回头一瞧,果见窗台上招摇的摆着两盆修剪有型的青松,不由磨牙道:“没有水壶,难道你要我用茶来浇?”
“未为不可。”曲孝珏头也未抬,回答的很淡定。
其实这女人——很有本事折腾人吧?
许晚之蓦然对她生出一种刮目相看的错觉,此时被她一激,呼了口气出门。
听见重重离去的脚步曲孝珏抬眼望着他的背影,眉目有一闪而过的阴郁。一刻后,门外重新响起了熟悉的脚步声,她竟觉得莫名一松,重新低下头去,竟是这半天都没看上几份。
许晚之今天与曲家下人接触大增,刚才到院门口去表示要一个洒水壶,下人表情那叫一个惊异,从没想到这位主君竟然与自己说上话了,不禁傻住。
他礼貌的笑着再请求一遍,那小厮连忙应着跑去灌了满满一壶水来,生怕他脏了手湿了衣,还给好生生的包一块旧棉布,许晚之抿唇道了声谢,提回来走向窗台浇盆景。
……
盆景无需常浇,它们原本就是较为坚韧的植物,盆中土质并非干冽,大概纯粹是被某人找事而已。许晚之也不计较,估摸着水量将两棵青松细细的浇洒一遍,见着土质温润慢慢收手。
他提壶转头,此时曲孝珏刚好结束手中工作,见他要走便起身道:“午时已至,夫君留下来用膳。”
对他还真是客气哪。
许晚之点头一抿:“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我已经约过沈旷。”见她没有阻拦,再不停留转身出院。
凝着那抹淡去的纤细身影,曲孝珏微微眯眼,唤道:“曲药。”
“属下在。”曲药无声出现,等着主子的吩咐。“那个沈旷——”她些微一顿,伸指扣了扣桌背,淡道:“助他完事,让他尽快离开。”
“是。”曲药答应一声,消失身影。
柒儿又在门口焦急的张望,公子去了这么久也不见回来,可是受难为了?许晚之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见他这样,无奈一笑:“柒儿,我说过,不论我去哪里你都不必等,我不会有事。”
听见这样的话柒儿只是抿嘴微笑:“柒儿记住了。”
只是下次还会照做吧。
许晚之向内走去,院中安静异常,想来沈旷还没有回来。桌上静静摆着一个食盒,他心中一动,这孩子从来都是这般把他摆在心底。
“你吃过没有?”柒儿嗫嚅一声,许晚之立即意识到自己问的是句蠢话,便改口:“现在没什么事,你先去吃午饭吧。”
这样的言语已是在关心自己,柒儿笑了一笑,道:“小奴不饿,刚才曲侍卫过来时送了八个下人,六个护院两个小厮,供您差遣,您可要先安排?”
“给我送人?”微微蹙眉,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里缺过人,若是说送回去必定又是一番纠结,想了想随口道:“你看着有什么合适的让她们做就是。”
“小奴知道。”
也许料到了会是这个回答,柒儿不再多劝,答应一声。
等了半日,沈旷才从外慢慢的回来,脸色很有些奇怪。见到许晚之,低音叫了一声:“阿之。”
“怎么?”神情这么奇怪。
沈旷在他面前坐下,见他打发了柒儿将食盒里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拣出来放在桌上,陡觉鼻尖一酸,道:“师傅,竟是要我来嫁人——”
“啊?”
许晚之被惊倒了,手中那盘菜差点倾斜出去,虽然他是“已嫁”之身,然而此刻真实的听到一个男人要嫁人,那种震惊还是结实的写在了脸上。
见他这样,沈旷却更委屈,道:“师傅只说是早年的约定,让我来寻一个人,将一件重要的信物交给她。今日我见了师傅所说之人的徒弟,她说我与她是有婚约的,既然我来履行,她就娶我。”
好劲爆……
将菜摆好,许晚之呼了口气,恢复淡定拨给他一碗米饭,自己在默默的挑菜入嘴。顿了顿后知心姐姐一般的道:“第一次见面的女子,自然谈不上喜欢,所以,师命让你很为难?”
他一说直切重点,沈旷点了点头:“我是师傅养大的。”
“那,这位女子品貌如何?”原谅他八卦一番哈。其实他应该问她有没有钱,这才是最现实问题……
沈旷瞪他一眼:“我都被她的话吓着了,哪有空理她品貌如何?”
“……也对。”许晚之兀自点头,只觉得今天中午的菜分外有味道,咽下一口又问:“所以,你需不需要我的建议?”
自己发生了天大的事,对面的人还慢条斯理的吃着午餐,说出的话仍是清淡的调调,虽然他真的听出了无限打趣的味道。沈旷莫名一豁,提起碗筷吃起来,又觉得有了力气:“阿之,你比我主意多,我想听你的。”
你怎么知道我主意多?
许晚之一向只在内心吐槽,听了他含着依赖意思的话,绷了绷面色,直接给出主意:“若是不愿意和这女子结婚,中间过程一律不要纠结,立即收拾包袱回老家。”
“啥?”
沈旷一口饭噎在喉里,没有形象的瞪住眼。他还以为他也许会劝自己试着和那女子交往一下,或者去说个明白,再或者退个婚啥的,他竟只是要自己直接回家。
瞅他一眼,许晚之挑起眉:“不然你想怎样,与她纠缠,如果她不能接受你的意见呢?她非要执行师命呢?或者她早已有心爱的人呢?更有甚者,结了婚却不善待你呢?”
“我……”
师傅其实很疼他,从没跟他说过这些,他生活一向单纯,更无从想到这些。此时听了许晚之这一番问话,蓦然便觉这外头的世界,有如幼年师傅吓他一般的可怕,怔怔的说不出话。
许晚之一叹:“真正带来安乐,是我们习惯的家乡与亲人。没有保证的变数,能避则避吧。”
此一言便有无尽苍凉。沈旷看着他,良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许晚之一笑后继续吃饭,沈旷想到什么突然问道:“那你呢?”
他总感觉他这话,似乎不只是说与自己。
“我?”许晚之反问着挑了挑眉,瞧他一脸受教的模样,便笑:“心安乐处是归途。”
他正在寻找,并且坚信能找到。
“阿之,你说的话总是这么有道理。”沈旷赞了一声,便如心结打开,低头埋入美食之中。这般单纯的心思令对面的人无声而笑。
番外
许晚之喜欢雷雨天,穿越后尤其喜欢,这样的天气他会早早的洗漱躺下,于温暖的衾被中聆听屋外时雷时雨,便觉心底分外清明。源于穿越大律“雷穿”,如果真的雷雨大作,他会虔诚的希望一道惊雷将自己直接劈回去。
虽然每次最后他只是能享受一个雨夜的安眠而已。
下午便开始乌云压顶,柒儿见他眉眼里渐出一些宁静的喜欢,由着他独自在走廊上站了足足一个时辰,虽然担心他雨溅风吹,仍是细心的没有打扰。本就没有任何事做,许晚之早早的用了晚膳,熄灯睡下。
屋外电闪雷鸣,随时会有一道灿光划过,他却半点不觉害怕,只是静静的看着,直到睡着。
扣、扣、扣。
清晰的敲门声合着雨声透进来,他坐起身子问:“谁?”
门外响起曲孝珏清晰的沉音:“阿宛,是我。”
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屋内响起细碎的脚步,然后,门被从内拉开。许晚之单衣倾发,在夜色里微微抬眼瞧着她:“什么事?”
曲孝珏立于廊中,衣摆点点湿意。凝目静静的看了他一会儿,迈步入内。他本来站在门口,见她的动作不由皱眉一阻:“曲孝珏,我已经睡下了,无事的话请明天再来。”
“夫君。”她停身望着他启口唤了一声,突然一手伸至他身后将门合上,知道他会有抵抗动作,再不给他出口的机会一下将他扯入怀里,双手紧紧抵着他的腰,猛烈低头直接死死的咬住那正要张口的唇,立即展开唇舌纠缠,狠狠的吻住。
许晚之一下懵了,下意识的一手陡袭她腰间,齿间用力咬合,曲孝珏吃痛立即闷哼着退开一步,微恼的盯着他。
“曲孝珏,你敢上我这里来发酒疯。”他吐出口气退开两步,揽眉斥道。
“我很清醒。”望着他那生气的凝眉样,她突然勾唇笑了笑,却是向前两步接近他,声音莫名清朗:“我怕你雨夜受惊,便来了。”
标准的醉鬼话!不愿与她多纠缠,许晚之瞧向门口:“谢谢你的好意,我没受惊,请问现在,你可以离开了么?”
“我自是与你呆在一处。”她理所当然的这样叹了一句,突然不容置疑的扣住他的手,拇指压住他腕脉将他硬带向床边。他扭着手渐感身体无力,不由大惊,怒道:“你想干什么!”
怎么突然没力气了?!他怎么突然不能动了?!
曲孝珏侧头,刚好一道闪电亮起,她那一笑就带上了莫名邪气:“夫君,你我夫妻同床而眠,你说我想干什么?”说着将他突然软下的身子接住好好安置在床缘,瞅着他莫名的带了打趣意味,纤指伸出拨开他脸上散开的几缕青丝,动作带着奇异的温柔。
那爪子都摸到自己脸上来了!许晚之气得狠狠盯住她的笑脸,冷声低喝:“曲孝珏,放开,我不管你发什么疯,你敢碰我!”
他从来没想到,他这竟是要被一个女人“强了”吗??
曲孝珏倾身顺势执起他垂下的手,将他的身子揽向自己,对上他睁大的眉眼叹息的亲了下去,感觉到唇间细睫力颤,叹道:“你我本是夫妻。”
身下立即反道:“不是!”
气恼的在他耳后咬了一口,曲孝珏不去理论,轻扶他躺下,自己则是直接压了上去,见他瞪着自己那眼光无尽愤恨,索性惩罚性的一口抵住他嘴唇,便要着力舔咬,许晚之突然出声:“曲孝珏,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你的夫君。”
“哦?”
“许晚之,我的名字。我有我自己的一切记忆,我有我坚持的生活,我不是徐宛,也不会是他。”
曲孝珏终于抬头沉沉的盯着他,蓦然便是眉眼决厉,说出的话亦是冷硬:“我不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是我的夫君,这点,你别想改变。”
嚯!她还真敢想!“这般自欺欺人,有意思么?”
听了这讽刺的质问,她倏然敛眉轻笑起来,合身揽住他的腰,低头埋在入眼底白皙的颈间,数道:“我总想你,想你为何三月不见就对我如此冷淡,处处与我添堵……我时常想你说我不懂自持,不懂责任,不懂人生平淡,我竟然觉得很有道理,再见他人便索然无味……可是你总将我推开,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谁都冷淡,即使疼爱安儿,也仅是一个长辈对后辈该有的关心。然而,你却与沈旷这般亲近——”
说道这里她一顿,盯他一眼又道:“我气不过去见了那人,他还是笑的那般体贴大方,极解人意。可是我竟觉得他不若你冷淡倨傲,不若你令我字字钻心,不若你挺拔清洒,不若你总是不将我看在眼底——我真是……”
许晚之气道:“犯贱。”
“是了,便是这样了。”曲孝珏不怒反笑,在他耳边吹着气,又笑:“从今晚起,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坦白到这个份上,今晚,她必定要和他做了真正的夫妻。
许晚之浑身一寒,劝道:“曲孝珏,从某种角度说,你的情况只是一种困扰造成的执念。放下,便可自在。”
“原来你知道,这是执念。”
指尖在他手中一点,被压抑的力气瞬间回笼,许晚之立即蹿身,曲孝珏早知如此,沉沉的压着他低头又欲强吻。他立即侧头,被她重重亲在脸颊。许晚之又羞又怒,骂道:“曲孝珏,你还有没有女人该有的矜持了!”
听了这话,她理所当然的一笑:“夫君,我只道男子须得矜持。”
他陡然悔悟过来,终于明白今晚的诡异出现在哪里,原来一个女人把一个男人怎么地,才是正常的!
被她压着,许晚之竭力抽身,下一刻却被压的更紧,他突然停下挣扎,缓声道:“你到底要怎样?”
身份都摊牌了,她却还,还——
见他不乱动了,曲孝珏凝眼看住他,眼底之人的神色冰冷淡淡的瞧着自己,倒像自己在做一件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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