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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有毒-秦简-第3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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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忘记了,郭嘉是我郭氏的女儿,我绝不能看着她眼睁睁在这里无辜丧命!除非陛下能够给臣妾一个合适的理由,否则,臣妾绝不让开!”
李未央看着郭惠妃死死的挡在自己面前,不由就是一愣,在她的记忆当中,除了元烈、郭夫人以外还没有人这样的护过她。就在刚刚不久之前,她还和郭惠妃因为陈冰冰的事情起了争执。可是在她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她的人,也是这位姑母。她的心头流过一丝缓缓的暖流,此刻她才意识到,郭家的人或许不够心狠手辣,可是他们在遇到事情的时候,却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自己亲人的面前。你可以说他们愚蠢,说他们不自量力,可就是这样的真情,却足以让李未央觉得感动。她明明瞧见郭惠妃的裙裾都在瑟瑟的轻颤,牙齿也在颤抖,可她还是紧紧的挡住了李未央,遮住了皇帝逼过来的视线。
皇帝冷笑一声,神色可怖至极:“这么说惠妃是一定要护着她了!”皇帝这么说着,往日里冰封的眼神,骤的燃起了可怕的光芒,摧枯拉朽一般地向郭惠妃直射而去:“朕告诉你,朕一定要杀她,你又如何!难道你还能一生一世的护着她吗?愚蠢!”
郭惠妃的声音沉静,甚至连尊称都忘了:“陛下,她是我的亲人,不管她做错了什么,我都要护着她,请您看在我这么多年来精心侍奉,郭家对您又是忠心耿耿的份上,饶了我的侄女!”
皇帝定定地看着郭惠妃,这么多年来她的性子虽然倔强,却从无忤逆之举,可是如今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郭嘉也敢如此大胆!皇帝阴暗的神情恢复了平静,他冷冷地道:“来人,将郭惠妃拖出去,杖责五十,以示惩戒!”
五十廷杖可轻可重,还要看这打板子的人手上的力度,而在场众人心里都明白皇帝这是要赐死郭惠妃,而且不留丝毫余地。
郭惠妃只觉得脚下绵软无力,一颗心往下坠了又坠,一咬牙,语气里却带着十分的坚强,冷声道:“陛下若是要赐死我,我别无二话,因为今日是我忤逆在先,可嘉儿是无罪的,陛下若是有什么火气,就冲着我来发,冲着郭家去发吧!无论如何也不该为难一个孩子!”
听她这么说着,李未央却是更加的惊讶,只觉到底是轻看了这位姑母,以至于见到她如今的坚强,几乎不敢相信。说完了该说的话,郭惠妃面如止水,宁静得仿佛一具雕像。旁边的太监已经过来拉她,郭惠妃转过头来望着李未央,面上却是笑着,藏在宽大袖上的手紧紧地攥住,她低声道:“嘉儿,姑母对不住你,不能保护你。”
李未央轻轻地一笑道:“姑母,有你这一句话,嘉儿便已经足够了。”
皇帝最见不得看到别人感情要好,哪怕是亲人之间的感情也让他觉得异常刺目,厌恶到了极点,不由厉喝了一声,抽出旁边的宝剑,劈头就向她们二人斩了过来,李未央一把拨过郭惠妃的身子,挡在她的面前,只等着这一剑破空而来!谁知这一剑迟迟都没有落下来,李未央睁开眼睛,只见到元烈目光冰冷,紧紧地抓住了剑尖,转瞬之间他的手上已经是鲜血淋漓。
元烈此刻表情十分可怖,眼中满是杀气,手更是一动不动,半点也没有挪开的意思。
皇帝面色一沉道:“你这个孽障,要做什么,竟敢阻拦朕!”
元烈冷冷地道:“陛下,敢问郭嘉犯了什么罪名,你为什么要处死她?”
皇帝大怒,道:“朕要做什么,何必向你们解释,一个个都要造反不成!”
元烈抽回了手,随手擦拭在肩膊的锦绣袍子上,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造反又如何,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难道陛下做出这样毫无理智的事情,身为臣子,就不可以死谏么?”
“死谏?”皇帝突然冷笑了起来,这个儿子如今可是半点都不听话,甚至敢为了一个女人跑过来跟自己大呼小叫的,还死谏!他瞧对方分明是一副要杀人的神情。他刚要说什么的当口,却突然觉得头部传来一阵的剧痛,下意识地手一松,那把长剑啪地一下子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竟倒退了三步,从外人看来定会以为他被元烈所伤。说时迟那时快,旁边立刻闪出了一道黑影,那黑影飘身而上,与元烈缠斗到了一起。
李未央分明瞧见来人一身灰衣,显然刚才一直守护在这书房里,没有陛下的旨意不会随便出现。这时候瞧见皇帝后退三步,必定是误以为元烈袭击了他。灰衣人抽出了长剑,转瞬之间向元烈攻击了过去。那人一手长剑使得淋漓狠辣,轻功又好,转眼之间,整个书房都是剑光。元烈瞧见眼前似有一道闪电划过,剑锋撕破了宁静,从他面前直刺向自己,一时竟然被这股强烈的劲气逼得连退数步,元烈立刻意识到此人就是自己的师父——皇帝身边的第一高手秦风。当年皇帝曾经派他来教习过自己两年武艺。这秦风武艺高强又十分狠辣,寻常人绝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元烈还是师从于他,所有的剑路对方都是一清二楚,所以这一回还未开始,似乎胜负已分。
“叮”的一声,秦风长剑刺向元烈胸前,却未能刺入,剑刃陡然弯起,生生给了元烈一击,元烈噔噔退后几步才堪堪站住,却神色宁静,明显没有大碍。那秦风轻声咦了一句,想是不明白为何自己的剑气居然刺不穿元烈的身躯。按照道理他深知元烈的武功路数,应该一剑就能穿透破绽,不过也不要紧,他二十招之内就能将对方制服!他长剑一挥,又攻了上来,元烈不再多话,对方当然不知道他带了护心镜,以至于能够挡过这胸前一剑,可是却也被此人凌厉真气击伤肺腑。元烈突然腾空而去,再次避过对方这拼尽全力的一剑。
转瞬之间,两人已经在书房过了数招,以至于劲风扫过的地方,所有的古董玉器都跌落在地上碎了一地,那些刚才还十分嚣张的太监全都躲在一旁,生怕被剑气所伤,场面极为可怖。
李未央连忙搀扶着郭惠妃闪避到了一边,看着场中两人激烈的缠斗在一起,眉头皱得越来越紧。
皇帝冷笑了一声,从旁边站了起来,他瞧着这一幕,目光幽深,却不肯开口阻止,显而易见他是要让秦风给元烈一个教训!
就在此时,秦风怒喝一声,突然冲天跃起,这一剑来势汹汹,眼看要穿破元烈的肩膀,谁知就在他快要成功的时候,一道乌光忽的从对面反弹而出,直射他的咽喉,他吓了一跳,连忙避开,不由恼怒道:“殿下用这种手段也太下作了!”
元烈长身玉立,微微一笑道:“师父你曾经说过我剑意不强,对敌的时候难免吃亏,提醒我要准备些防身之物,我这可是按照师父你的吩咐在做!”秦风原本是脸上带着得意的微笑,可是他绝没有想到元烈竟然早有准备,说话之间元烈凌空一转已经将第二枚暗器掷入了秦风的手臂。秦风来不及闪避,竟然中了暗器,只觉得浑身发软,一下子栽倒在地上。元烈冷冷一笑,上前一脚踩在秦风的胸膛之上,就像是猎人踩着一只中了箭的猎物,俊美的面上散发着胜利者的光芒,大笑着道:“师父,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有这一天,只怕你也想不到吧。”
秦风目中出现怒火,虽然疼得冷汗直流,但是却绝不肯发出一丝呻吟之声。
皇帝看到一切局势发展,突然拍了拍手,笑了起来:“好,不愧是我的儿子,连自己的师父都敢动手!”
元烈那一个暗器是一种三寸长的铁针,由精钢制成,打磨得十分雪亮,秦风中了一只已经是血流不止,而且流出来的血都是黑色的,李未央只瞧了一眼,便知道元烈在暗器之上淬了剧毒。此刻,元烈走到她的身边柔声道:“你没事吧。”
李未央微微一笑道:“我没事。”还没说完,就看见刚才要灌她药的太监想要从门内跌跌撞撞的爬出去。元烈冷哼一声,三两步上前一把倒提起那太监的领子,阴冷道:“你如此胆大妄为,竟然敢瞒着我处置我心爱的人,着实该死!”说完这一句,他手起剑落,那一颗人头已经一下子滚在地上,咕噜噜一直滚到了皇帝的脚边上,鲜血沾染了青砖,十分骇人。郭惠妃几乎脚软,被李未央一把搀住。
皇帝大怒道:“元烈,你好大的胆子!”
元烈面色不变道:“陛下息怒,是微臣的不是,只不过为了保护心爱之人一时情急而已,还请陛下不要怪罪!”他这样说,面上却没有一丝歉疚的意思。
皇帝自然是异常愤怒,但是想到元烈是自己最心爱的人生下的儿子,自己若是处置了他,将来这帝位又要传给谁呢?不要说宰了他,就算是惩罚都要掂量一下,他盯着对方,心头恼怒到了极点,却足足有半刻的功夫都没有说话。
这时,李未央柔声道:“旭王殿下,都是我不好,得罪了陛下,陛下也是因为此事和我生气,才会一时情急要处死我,若是殿下觉得可以,让我给陛下赔个不是,相信陛下定会饶了我的。”这话是给皇帝一个台阶,若是不肯下,那就是父子相争的局面。
皇帝的眼睛意外地看向了李未央,李未央同样盯着皇帝,目光之中流露出的却是一种隐隐威胁之意。很显然,皇帝想要杀自己非常容易,犹如碾死一只蚂蚁一般。可是,一旦他真的杀了自己,也就等于永远失去了这个儿子,看来他是无论如何都狠不下这个心了。李未央再明白不过,只要元烈的心在她的身上,皇帝哪怕翻出天去也没有用。可是李未央不希望闹到那一步,真的逼急了,元烈绝不会再认他为父亲,只怕还要背个弑父之罪。
皇帝阴沉地盯着李未央,良久才按捺下心口的郁郁之气:“既然郭小姐如此明白事理,那朕就不与你计较了,你下去吧!”
李未央却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
皇帝挑起了眉头道:“还有什么事么?”
李未央只是微微一笑,神色从容却异常坚持:“陛下,您饶恕了我的罪过,那姑母呢?”
皇帝的手像是挥苍蝇一般的,只说了一个字:“滚。”郭惠妃这才松了一口气,和李未央一起退了出去。元烈转身要走,皇帝却大声道:“你给朕站住!”
刚一走出书房,郭惠妃整个人都脚软,一下子摔倒在地上,李未央连忙扶起她道:“姑母,你没事吧。”
郭惠妃摇了摇头,眼底含了稀薄的泪花:“刚才真是太险了。”
李未央苦笑道:“您既然知道危险,为什么还要闯进来。”
郭惠妃叹了一口气,神色却是极为讶异,仿佛她问了个笨问题:“你是我的亲人,难道要让我看着你被皇帝处死吗?但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陛下最近虽然疯得厉害,可也还不会无缘无故处死一个人,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他对你又能有什么怨恨!”
李未央神色凝重,没有答话,良久之后,就在郭惠妃以为她不会再回答了,她却低声道:“是啊,我也很想知道,陛下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书房之内,元烈丢下了长剑,转身也要离去。皇帝大喝一声道:“朕的话还没说完!”
元烈转过头来,看着皇帝,唇边抑制不住浮起一点冷笑:“不知陛下还有什么旨意?”
皇帝好不容易才压住怒火,道:“元烈,你就没有话要对朕说的吗?”
元烈冷冷一笑,面无表情地道:“有!”
皇帝低声道:“你说吧。”原本他以为,元烈是要向他告罪,却没想到这个混小子下一句话就是:“若是陛下再敢对她动手,就不要怪微臣无情了!”
皇帝震惊,怒声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真要造反不成!你不要忘了,今天你有的这一切,都是朕给你的!给了你的一切,只要朕不满意,随时可以收回来!”
二人寂静里相对,听着窗外风声簌簌,却更添了一分冷凝的气息。元烈完全都不在意皇帝的话,目光中渐渐带了一丝嘲讽道:“换了十年前你若是接我回来,或许我会恐惧陛下,怕你收回我如今的一切。可是现在——你真的觉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中吗?”
皇帝看着元烈异常冰冷的目光,心头就是一跳,目光却逐渐沉寂下来:“如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朕也管不了你了,这次的事情,朕不怪你,你年纪尚轻,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尤其在对于女人方面,这样的女子你是断断不能留的,否则……”
元烈却突然截断了他的话:“陛下是担心她会成为第二个裴皇后吗?”
皇帝面色阴沉地道:“不错,她太聪明,又满怀怨恨,心术不正,迟早会闯下大祸!既然你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帝座太深了,日光永远不能直射,皇帝的面容也永远掩在日影里,对于元烈就只是一个模糊的符号而已,不具备任何意义。元烈冷声道:“那是因为我从来不曾想过要继承你的位置!纵然你将来真的将这位置给了我,她若是想要,这天下送给她又何妨!”
皇帝闻言彻底怔住,随后突然笑了起来,那笑容十分的苍凉阴郁,甚至带了一丝疯狂:“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不爱江山爱美人,你可真有出息!”
元烈的身形僵了一下,随即便是微笑,那笑容仿佛一柄利剑,直刺入皇帝的胸膛:“有其父必有其子,你是这样,我的身上流着你的血,我和你又有什么不同?下一次在说我之前,先回去照一照镜子吧,陛下!”
他这一句话十分的嘲讽,皇帝几乎被他气得吐血,不由再也压抑不住厉声道:“这一次的事情,你处理得太过于急躁!这些日子朕一直在等你来向朕说明那一日在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可你却一直都没有来!非要朕用这样的法子逼着你,你才肯过来吗!”
元烈不以为意,眉目之间却是说不出的冷漠:“陛下不提,我几乎忘了,可是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既然那赵宗父子敢对郭家动手,惹恼了我喜欢的人,我自然要为她出一口气!不要说只是在宫中兵戎相见,哪怕有一天为了她要杀了陛下,我也再也不惜!所谓君所谓父,对我来说,抵不上她的一个笑容!”
皇帝满面怒火,手指轻颤,良久才指着对方道:“好,朕真是有个好儿子!倒不知道你居然为了她什么都肯做!”这世上至亲莫过于父子,他何尝不希望元烈出类拔萃,木秀于林。如今元烈已经按照他的希望一步一步长成了帝王之才,可是这个孩子却是如此痴愚,总是看不清世事!这样的资质和天分,竟然只想做一个逍遥的王爷,丝毫也不想跻身权利的中心。如今有自己照拂,倒还可以平安无事,若是有一天自己不在,他真的以为别人不会动他吗?除非将帝位牢牢握在手里!否则,第一个要被除掉的就是他这个掌管权力的旭王!他不希望元烈有一天沦为棋子,更不希望他有一天丢了性命,若是早知他如此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大局,他当初就绝不会同意让他留在越西!
皇帝心中更加笃定地要杀李未央,一字字道:“你这个逆子!朕说的话,你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过,朕早已经说过,你的一切都要由朕来做主!”
皇帝的话听在元烈的耳中,不过春风过耳,他冷冷地道:“陛下是希望我去争夺那皇位吗?”
皇帝道:“怎么,你怕自己没有这个本事?”
元烈双目冰凉,清朗有神:“自来争夺储位没有什么善恶可辨,我不是没有这个能力,只是没有这个兴趣!”
皇帝却是笑了,带着十足的嘲讽:“是没有这个兴趣,还是因为你所有的心思都在那个女人身上,以至于你根本就忘了大业,忘了朕对你的期待!”
这是皇帝第一次在元烈的面前提到希望他继承皇位的事情,这个皇帝心思藏得如此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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