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笑-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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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恩追到萧月时，萧月已经走过了伦敦桥了，放眼望去，圣保罗大教堂的顶端隐隐可见。
　　　　　　　　“呼哧…呼哧……不行了，老板，”罗恩气喘吁吁地蹒跚着脚步几乎是“爬”到萧月面前，弓着身子扶着膝盖，断断续续道，“我，我还是，第一次，把，所有，力量，集中在，脚上呢…”
　　　　　　　　“没用的家伙。”梵加依然用不屑的眼神看着罗恩，阴阳怪气地说道，“月只是稍微‘走’快了一点，你就这样了…要做月的部下，你实在太弱了。”
　　　　　　　　“我只是力量被吸血鬼封印了而已。”罗恩红着脸争辩道，罗恩的确是因为消耗了绝大部分的了力量去抗衡吸血鬼的诅咒使自己不致变成堕落的吸血鬼，这些力量等于是被封锁在他的体内，虽然不能用，但却能使他的体力恢复速度快得多，只是几个喘息，罗恩已经恢复了正常。
　　　　　　　　“……哼。”梵加当然知道罗恩说的是实话，它一眼就能看出来，冷哼一声，也不再说话了。
　　　　　　　　小蝶抱着萧月的一只手臂，对罗恩友好地笑了笑，似打招呼似的发出了几个“咿咿呀呀”的音节。
　　　　　　　　罗恩也对她生硬地点了点头表示回应，然后转而对萧月疑惑道，“老板，这位小姐身上的衣服您是怎么变出来的？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哈，说了你也听不懂！”梵加知道萧月不会浪费口舌解释这些东西，喧宾夺主得意洋洋地昂起头道，“这是神话时代，神针婆婆的独门绝技，‘一针独绣’！神针婆婆是第一个做出衣服的神，她的一生都在为各种生灵缝制衣服，当然，这种衣服是很特别的！现在动物的皮毛为什么会那么漂亮？那都是神针婆婆的功劳。后来，世间所有的生物神针婆婆都为它们穿上了‘衣服’，神针婆婆就开始钻研一种不需要寻找材料的‘缝制’方法，但是，这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直到神针婆婆步入迟暮之年时，她才终于创出了‘一针独绣’这样的奇门绝技。这个技巧用我最近刚收集的关于‘科学’的说法来解释，会比较简单，以你的智商也比较容易接受。神针婆婆的技巧，其实就是以超越时间的速度，截取空间层面，缝制成衣服！”
　　　　　　　　梵加语不惊人死不休，罗恩前面的都听得一知半解，而最后一句他是听懂了，却又是最不懂的：截取空间层面做衣服？！
　　　　　　　　梵加对罗恩瞪大眼睛的表情十分满意，摇头邪笑道，“我说了你听不懂的吧，这是我们东方神祗的秘术，你怎么可能会明白？你不用去想啦，你不可能会明白的，当年的神针婆婆虽然留下了秘本，但却从来没有人能学会，除了月以外，从来没有！”
　　　　　　　　“那，那老板岂不是天才？”罗恩对梵加的讽刺置若罔闻，傻傻地问道。
　　　　　　　　“废话！”梵加不屑地打了一个响鼻，道，“你以为月和你一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啊？我告诉你，做人要虚心，要明白自己的不足，积极对有知识有文化有个性有能力比如我这样的资深人士请教做人做事的道理，要…”
　　　　　　　　“闭嘴。”梵加正侃侃而谈上兴头时，萧月冷冷的一句话立刻让它耷拉下了耳朵，闭上了嘴。
　　　　　　　　“咿咿……”小蝶从梵加开始讲时就一直饶有兴趣地听着，这时，她撒娇地拉着萧月的衣袖，水汪汪的眸子期待地望着萧月。
　　　　　　　　“你想学吗？”萧月淡淡地问道，脚步也没有停下。
　　　　　　　　“嗯！”小蝶抿最嘴用力点了点头。
　　　　　　　　“我会教你的。”萧月对小蝶轻轻一笑，然后停下了脚步。
　　　　　　　　不知什么时候，几人已经走到了圣保罗大教堂前了，正门的两层庄严的廊柱让人忍不住侧目，不愧是被誉为古典建筑主义的纪念碑。
　　　　　　　　“请等一下，先生。”
　　　　　　　　一位穿着灰色牧师袍的老者从教堂前的雕像走了过来，用略为沙哑的声音叫住了萧月，他的手里拿着一本发黄的黑色封皮的《圣经》。
　　　　　　　　萧月冰冷的眸子闪过一道异色，止住了脚步，淡漠的目光落在了这个看起来年迈的老者身上。
　　　　　　　　“牧师，你叫住我的老板，有什么事？”罗恩毕竟也是赫尔辛基大教堂的大主教，论地位要比眼前的牧师高得多，语气上也就没有那么尊敬了。
　　　　　　　　“我的名字是比尔。劳伦斯，一名普通的牧师。”老牧师抬起布满鱼尾纹的眼睛看着萧月，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道，“同时，也是伊苏的教父。”
　　　　　　　　普通的牧师……萧月狭长的双眼微微眯了一下，淡淡道：“是伊苏告诉你的…吧，真多事。”
　　　　　　　　“呵呵…”老牧师哑着嗓子笑了几声，脸上写满了慈祥，道：“伊苏就像是我的孙女，她的长笛吹得很好听。”
　　　　　　　　“牧师，你到底有什么事？”见比尔一直不切入正题，罗恩不耐烦地催道。
　　　　　　　　老牧师对罗恩欠了欠身，抱歉地说道：“对不起，大主教大人，我年纪大了，所以罗嗦了一点…咳咳…”老牧师轻咳了几声，然后接着对萧月道，“是萧先生吧，伊苏离开伦敦后，一直没有联系过我，我很担心她，但她终于在昨天给我打了电话，这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所以，我觉得我应该对您表示谢意。”
　　　　　　　　罗恩脸色微变，没想到这个牧师居然认识自己。
　　　　　　　　“是很罗嗦啊……”梵加微微睁开眼睛低声嘟囔了一句，然后又趴了下去。
　　　　　　　　小蝶眨巴着大眼睛，目光落在牧师手里的《圣经》上，亮了一亮。
　　　　　　　　“你有兴趣吗？”老牧师看向小蝶，慈祥地笑着，把手里那本陈旧的《圣经》递到小蝶面前，道，“那就送给你吧，美丽的孩子。为主传播他的福音，是我的荣幸。”
　　　　　　　　小蝶点了点头，接着恳求地看着萧月。
　　　　　　　　萧月对她淡淡一笑，轻轻点头，小蝶立刻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从老牧师手里接了过来，翻了翻，里面都是看不懂的英文，黛眉轻皱，鼓起小腮帮子，又用力合起了书。
　　　　　　　　萧月的笑容从来都是雨后彩虹般一现即逝，他摸了摸小蝶的脑袋，然后才对老牧师道：“那么，你是来告诉我那些吸血鬼的资料的，是吗？”
　　　　　　　　老牧师苍老的脸上掠过一丝诧异的神色，无神的眼睛一亮，微笑道：“果然像伊苏说的，您真是个很特别的人呢。不过，您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萧月轻轻皱起眉，沉默了一会，才淡淡道：“我一向讨厌‘解释‘这种无聊的事情…梵加……”
　　　　　　　　“唉，我就知道。”梵加叹了口气，睁开那双奇异的大眼睛，抬起雪白尖锐的头，傲然地看着老牧师，用那副奇怪的强调对老牧师道：“小子，你身上的老鼠气味那么重，我老远就闻到了，更何况就在眼前？好在你身上的气味是死气，不然我还真以为你也是那些丑陋的老鼠变的了。嘿！不过，我说，比你梵加爷爷还罗嗦的人是不会有了，但你也是极为接近的品种，实在是难得！嗯，我还真有种惺惺相惜的感慨哩…喂，小子，不如让我把你变成妖狐吧？这可是那些小鬼梦寐以求的殊荣啊，还是说你不喜欢妖狐？那么狸呢？还是鼯？你挑一个吧？我给你最优惠政策……”
　　　　　　　　“梵加……”萧月冷冷地打断了梵加的滔滔不绝，“我最近对你太宽容了。”
　　　　　　　　“对不起…”梵加再次耷拉着耳朵趴了下去，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小蝶倒是被梵加一席话惹得娇笑连连，花枝乱颤。
　　　　　　　　“您的宠物真是与众不同呢。”老牧师也不禁抹了把汗，心里暗自嘀咕了一句：“比起这奇怪的生物，我怎么说也算是说话简洁明了了吧……”
　　　　　　　　“……”萧月实在不想评价梵加，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才对老牧师道，“就像这罗嗦的畜生说的，你应该是一名吸血鬼猎人吧。20世纪80年代的伦敦，这的确是一个很热门的职业。”
　　　　　　　　“……的确，我，比尔。劳伦斯，”老牧师苍老的眼神变得炯炯有神，但却显得有些暗淡，话语之间不无骄傲，道，“曾经是英国最优秀的吸血鬼猎人之一，那个时候，说起‘灰色猎犬’，真是家喻户晓。”
第三十章
　　　　　　　“你的光荣史，我没有兴趣。”萧月淡淡道，“你只须要告诉我，你所知道的消息就可以了。”
　　　　　　　　“很冷漠呢。”老牧师没有在意萧月的冷淡，微微一笑化解了尴尬，道：“伊苏告诉我，你接下了佣兵史上从未有人能完成的‘德古拉之矛’的任务，她的父亲是因为这个任务而死的，所以，她很希望你能成功。”
　　　　　　　　“老板当然会成功！”罗恩不屑地插嘴道。
　　　　　　　　老牧师接着道：“其实，在二十年前，我还是个健壮的小伙子的时候，年轻气盛的我也曾经打过‘德古拉之矛”的主意。不过……呵呵，我失败了，侥幸活下来的我，失去了一切，无论是金钱，荣耀，女人……于是，我被圣保罗大教堂收留了，做了一名普通的牧师。下面，我要告诉你的，就是我失败的过程。
　　　　　　　　伦敦的大本钟黄昏最后的一声钟响，就是血族开始活动的讯号。我，便是那时候出发的。我没有做任何计划，年少轻狂，我自负一身的能力，一定能应付所有的困难。因为那时的我，曾经只身打败过血族的伯爵，骄傲也不是没有理由的……吧。从帕丁顿坐车到了伊灵，再往西到了郊外，有一座只在夜晚出现的巨大城堡，那，就是血族的栖息地。无数的蝙蝠就像是蝗虫发难一般，在城堡的四周围成了一圈屏障，我也是点起圣炎才强行突破的，那些吸血蝙蝠实在是太恶心了。进了城堡，却看不见一个人影，我小心翼翼地四处搜索，依然是找不到任何吸血鬼的影子……于是，我大胆往前走，一直走到城堡顶端的一间小阁楼。那一定是收藏‘德古拉之矛’的地方！我这么想着，然后推开了厚重的褐色木门，看见的却是……”
　　　　　　　　说到这，老牧师停了一会，瞳孔不住的收缩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继续道：
　　　　　　　　“我看到的，却是十副巨大的棺材！黑色的棺盖上刻着古朴的雕花十字架，要比普通的棺材大一倍！当时的我，还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直到我踏进房间的那一瞬间，一副棺材的门打了开来……那身衣服和装饰，是血族的亲王！‘欢迎您到我们的城堡，亲爱的吸血鬼猎人。’他优雅地对我说，‘我的名字叫做迪加，很高兴能吸到你的血……’我当时并没有意识到吸血鬼亲王的强大，愚蠢地对他发动了进攻……很显然，只是一个照面，我就被击败了。我扔下所有圣炎，总算是逃离了那座恐怖的城堡，回来之后我才知道，那座城堡，原本就是那十位亲王居住的地方，而城堡外的那些蝙蝠，才是普通的吸血鬼！”
　　　　　　　　老牧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眼睛又变成了无神的样子，略带遗憾地道：“只可惜的是，我连德古拉之矛都没见到，就狼狈地逃了回来，还受了一辈子都无法治愈的重伤……”
　　　　　　　　“弱者的悲哀…”梵加低声说了一句，瞅了眼萧月，又把接下来的话吞了回去。
　　　　　　　　老牧师闭起眼睛，两行泪水从眼角缓缓流下，像是已经完全沉浸在痛苦的回忆之中了。忽然，只感觉到面上一凉，脸上的泪水凝结成了冰粒滚滚而下，睁开眼时，萧月的背影已在百米之外，或许是巧合，小蝶正好回过头，对老牧师挥了挥手里的圣经，甜甜一笑。
　　　　　　　　“……有趣的小伙子和小姑娘。”老牧师再次慈祥地笑了起来，抹去了眼角的泪渍。这时，老牧师的身后走来一个穿着红衣主教服饰的年轻人，恭敬地走到老牧师身后，道：“教皇陛下，与女王陛下约定的时间就要到了，是不是现在就出发去白金汉宫？”
　　　　　　　　“哦，好吧。”老牧师转过头，对年轻人微微一笑，道，“比尔，真抱歉用了你的名字，希望你不会介意。”
　　　　　　　　“那是我的荣幸，教皇陛下。”被称作比尔的年轻红衣主教淡笑着答道。
　　　　　　　　“多么美妙的夜晚哪…”老牧师仰起头，看着灿烂的星空，感慨道：“新月的时候，星星总是很多的，伦敦也难得有雾薄的时候呢。能够看一辈子这样的景色，也是一种不错的生活。”
　　　　　　　　“是的。”比尔恭敬地附和着。
　　　　　　　　“好了，不用那么拘束，我可不是什么顽固的老人。”老牧师呵呵笑道，“比尔，去叫一辆马车，让我们体会一下20世纪五十年代的伦敦风情吧。”
　　　　　　　　“那您的御用奔驰……”
　　　　　　　　“让它滚回仓库吧。”老牧师道，“来到伦敦如果不坐马车，那就像是到了中国不去长城一样无趣。”
　　　　　　　　“我明白了，我这就去。”比尔说完，对老早就停在教堂廊前的马车招了招手，车夫立刻就驱车停到了老牧师的面前，比尔打开车门，搀扶着老牧师进了马车，自己才钻了进去。接着，在他关起车门的同时，十位穿着金色十字铠甲的教廷神圣骑士跨着同样批着金色盔甲的白色骏马把马车围在中间，车夫愣了足足一分钟，才回过神来驾车。
　　　　　　　　这个场面，也是极为引人注目的。
　　　　　　　　“比尔，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我还没有老到要人扶的地步。”老牧师无奈地说道。
　　　　　　　　“可是，我一看见您，就会想起我的爷爷。”比尔优雅地笑着道。
　　　　　　　　“我也很想有你这么一个优秀的孙子，拉尔斯那个老酒鬼真是好运气！”老牧师耸了耸肩，“有一个历史上最年轻的红衣主教的孙子，到哪喝酒都不要钱了，嘿……”
　　　　　　　　比尔脸微红，转移话题道：“陛下，刚才那个年轻人，就是这几年来第一个接下这个任务的年轻人吧？您觉得他怎么样？”
　　　　　　　　“小比尔，这应该我问你才对。”老牧师微笑着，隐隐透着一丝神秘的气息，道，“告诉我，你是怎么看那个小伙子的？”
　　　　　　　　“这个……”比尔皱起眉，思索了片刻，道，“陛下，这实在很难回答，因为我根本就看不透他。这样的情况，我分为两种可能。第一种，是他故弄玄虚，装腔作势，不过他既然敢接下这个可怕的任务，想必应该不会是这类人吧。第二种，就是他深不可测，实力远在我之上。说实话，我比较偏向第二种可能性。这个年轻人应该不简单，他的容貌按道理来说看过一眼是决难忘记的，可是现在我已想不起他的样子。”
　　　　　　　　“深不可测…”老牧师低沉地重复了一遍，然后对比尔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分析得很有道理。不过，教皇的身份让我察觉到，他不但深不可测，而且还很危险。”
　　　　　　　　“危险？！”比尔身子一震，眼里闪过一丝杀气，道，“那么，他会不会……”
　　　　　　　　“不会。”不等比尔说完，老牧师就打断道，“德古拉之矛虽然能控制人的心神，但绝对控制不了他……这是我的直觉。这个萧月绝对是个人才，以后你要尽量跟他保持良好的关系，至少不能成为敌人。至少，目前不能。”
　　　　　　　　“……是，我明白了，陛下。”比尔点了点头，恭敬地答道，眉头却依然微微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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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那个老牧师，能相信么？”罗恩走在萧月后面，疑惑地问道。
　　　　　　　　萧月被小蝶抱着手臂，走在前边，回答简单而淡漠：“不能。”
　　　　　　　　“啊？”萧月的回答让罗恩有些错愕。
　　　　　　　　萧月轻轻叹了一口气，大概是为部下的愚笨感到无奈，小蝶见状急忙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轻轻按摩着萧月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