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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人劳家卓-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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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想到是他。
  劳家卓问:“这段时间,过得好吗?”


  我对他微微笑:“还好。”
  劳家卓点点头:“我见你带着狗下来跑步,精神不错。”
  我想起来问他:“身体还好吗?”
  他淡淡地说:“还行。”
  相交十八年的老友的寒暄都不如我们平静。
  我略带局促地说:“那我上去了,明天还得上班呢。”
  劳家卓点点头,并不再多说话。
  我走了几步,又绕回来:“你以后不来了吧,在这里坐着也累。”
  劳家卓神色微微一愣,迟疑了好一会儿,然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我转身往回走。
  “映映,”劳家卓开口唤住我:“你在石澳那段时间,我情绪太坏没有好好照顾你,你偏偏那么坚持要走——宗文又同我说,留不住的终归是留不住。”
  “我那天那么样就放你走,”他脸庞依旧很平静,只是低沉嗓音流露出些许颤音:“可是我后悔了。”
  我眼眶刺痛,他何尝不在煎熬。
  经此一役,我们或许都可立地成佛。
  我还能和他说什么,我难道可以跟他说:“我常常思念你。”
  自从那一次之后,那辆车子再也没有在我楼下出现过。
  我的回忆小电影开始发挥神奇的治疗效果。
  我在无印良品买了一本棕色笔记本,开始尝试着把一幕一幕的回忆写下来。
  我自小在母亲训导下练过正楷,平直笔划,方正形体,端正地一字一字写下来。
  我要对自己有个交代。
  有些不记得的细节,我反反复复地想,我穿过的那件墨绿色纱裙,是及膝长度还是短裙,他那时从来不挽我的手……他小格子衬衫的颜色,我们在美国度假时,劳家卓穿了一双复古帆布鞋,是灰色布面有银色的光泽,那时的阳光是清晨还是夕阳的光影的变化,那时闻起来的那阵花香,是栀子还是蔷薇的香味……
  可以记起来的事情那么多。
  趴在桌子上写一夜,然后喝掉半杯酒,药片都不用,一觉睡到天亮。
  只是我开始每日开始看财经新闻。
  半个月来,我从新股连发□,看到了中信银行在盘中突然启动冲上涨停板,到美国参议院对里德债务方案进行程序性投票。
  从宏观经济到沪深股市,从港股美股到产业经济,劳通集团的新闻偶尔会有,却从来不见过他。
  有一天电视在播放夜间新闻,我从房间里走出来,刚好看到屏幕上苏见在接受记者采访,他依旧是斯文得体的谦谦风度:“我遵从劳先生的指示,劳通银行本期理财资产池提供的融资占新增银行表内外融资上涨百分之六……”
  画面转瞬即逝。
  苏见的声音反复在我耳边:“我遵从劳先生的指示……”
  我怔怔地在电视机前坐了很久很久。


  十月底的一天早上,我上班时遇到交通高峰,拦不到街车。
  这是经常发生的事情,我转而去荃湾线搭地铁。
  地铁进入中环站时,忽然车头前面方向忽然传来三声巨响,车厢灯闪了两秒,而后突然熄灭了。
  一切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整个地铁车厢顿时陷入了一片漆黑,应该是停电了。
  身边有女子发出短促一声尖叫。
  地铁营运多年来甚少出现这样的意外事故,黑暗里的人群气氛陷入恐慌,有儿童的稚嫩的嗓音在叫妈妈。
  有乘客掏出手机照明,微弱的些许光线,过了一会儿,乘客从车头方向潮水般涌来,如同走难一般。
  车厢内的人群骤然多了起来,人潮开始有些骚动和推挤,呼吸开始有缺氧的症状。
  我挤在人群中,一个小朋友在我身前摔倒,我慌忙扶起他,将他塞入妈妈怀中。
  我将手伸入包中,想要找手机照明,却忽然有人猛地撞到我背上,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身体歪倒碰上了座椅,我慌忙扶住了车厢内壁。
  脚下骤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我双手撑住了座椅,尝试着走了几步,疼痛非常明显。
  幸好应急灯这时亮起来,可是大部分的地方还是漆黑一片,站内广播开始播放提示:各位乘客请注意,由于地铁接触网有故障,前路线班车延误,请乘客到D出口坐公交车。
  人群一直在朝一个方向涌去,我无法在原地停留,只好咬着牙跟着人群盲目往前走。
  摸黑走过长长的数截车厢,我终于看到远处有穿着制服的救援人员在走动,乘客已开始配合进行有序的撤离。
  我在滞留的人群后面,空气闷热窒息,我头有些昏,恍惚听到有人大声叫我名字:“江意映!”
  我循声抬起头,远处的光亮中,一个高高的影子正拨开人群朝里面走来。
  我答应了一声。
  来人在人流中逆行,一直不断地对着周围的人说抱歉,
  男人扶住我的肩膀,压下了有些焦急的声音:“真的是你。”
  我很清醒,是袁承书。
  我声音有些低弱:“你怎么在这里?”
  他问:“有没有受伤?”
  袁承书将我自站台里面抱出来。
  我站到地面上,忍不住轻轻叫了一声。
  袁承书问:“怎么了?”
  我说:“脚扭到了。”
  他说:“我们先出去。”
  他扶住我的胳膊,自动扶梯已经停止,我一跳一跳地走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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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样走会妨碍到后面的人。”他略微弯下腰,将我打横抱起。
  走上台阶,地铁入口处的阳光照射在脸颊上,恍然平添再为人世之感。
  袁承书的手臂强壮有力,将我稳稳地托住,我在他臂弯中眯起了眼。
  我扭头见突然看到对面街道,一辆香槟色汽车飞快驶入。
  我看见车子的同一刻,轿车在街口骤然刹车。
  我心突地一跳,挣扎着对袁承书说:“让我下来。”
  袁承书不以为然:“别动,我带你到店里坐下来。”
  街道的交通堵塞,宾士车放慢了速度,汇入我们身侧的车流。
  我的脸被挤在袁承书的胳膊里,视线有些模糊不清。
  轿车的车窗正缓缓地往上摇。
  隔了一个车道的距离。
  交错的一瞬间。
  男子英俊苍白的脸庞一闪而过。
  心底惊动跳痛,心脏被一根丝细细地抽动。
  我仿佛看见命运已经开始流转。
  只是迟了一步。
  我身边的人,已经不是他。
  在望过去,视线的最远处,那辆车已经消失不见。
  我闭了闭眼,感觉有液体,炙热地烫在眼角,引起异常的刺痛。
  袁承书似乎毫不察觉,他在将我放在地铁口旁的一间咖啡馆,问老板取来冰替我敷脚踝。
  他将冰袋放入我手中:“意映,我同事在值班,我需回去看看是否要支援。”
  我勉强收回心神,对他点点头:“谢谢你。”
  袁承书说:“我一会回来载你去医院看看。”
  我说:“不用了,我待交通情况好一点再离开。”
  袁承书简洁地说:“我们电话联络。”
  他主神大踏步朝外走去。
  墙上的电视本港新闻正在转播这场意外事故。
  市民走难出来,对着赶来的记者的大谈劫后余生的感受。
  我手掌握着冰块压在肿胀的脚踝,冰凉的触感,镇定了我无比慌乱的神经。
  就是在那个早晨,周围人声鼎沸盈天。

()
  我坐在靠窗的一束阳光中。
  全身又空又冷,一直掉眼泪。
  (六十)
  其实时间很快,人在其中却觉得无比漫长。
  纵然心底有多煎熬,工作倒是顺顺遂遂起来。
  我在十一月份直升分部门设计师创作总监。
  有了一个独立办公室,手下领了三个年轻助理。
  每天上班下班,在图纸和客户之间反复周旋。
  颇有点以此事业为人生慰藉的味道了。
  周末袁承书开车,带我和托比去薄扶林看望狗狗。
  在闹市区堵车,车子被塞在弥敦道上,我自车窗往外望去,对面大厦的墙上,荧幕墙壁上闪烁着大幅的劳通银行标志。
  我面无表情望着那象征着财富和权势的菱形标志,在日光照耀之下,流泻出一道无以伦比的光芒。
  我记得总部高耸入云的大厦,和三十八层的高楼上的那个人。
  只是在这样的时与地想起来,却再也捕捉不到一丝一毫的真实感。
  我终于是和他,再无一丝关系。
  就是这样了吧,我们早就错过了。
  早在五年前就宣告终止的感情,只是我们都不甘心,我回国来这一段,未免都有些半推半就的一试再试。
  这一段向命运强要来的时光,未见收场是如何惨烈。
  时间走了就是走了,怎么追得回来。
  前面车流开始移动,袁承书敲了敲驾驶盘:“你经常走神。”
  我轻轻笑笑。
  袁承书无奈摇头:“人不走丢就好。”
  袁承书算是一个很好的朋友,他身上有着某种端正磊落之气,见识谈吐落落大方,重要的是,他对于旁人是真正无一丝窥探欲的待人以诚,大智若愚莫非如此,他是真正懂得享受生活的人。
  不似劳家卓,他身上负担太重,心思太深沉,锦衣玉食自然是讲究的,却少了世俗烟火的快活,他将一切看得太透,是以难免郁郁寡欢。
  托比在后座蹿来蹿去,袁承书喊我说:“意映,看看狗狗怎么了。”
  我又走神了。
  要是真能够忘得掉他,或许我可开足十二支香槟庆祝。
  袁承书喜爱户外运动,趁着冬日未真正来临之前,计划着要带托比去郊野公园登山,我们第一次就去了麦理浩径,这条连接了西贡到大榄八个郊野公园的远足径,是户外运动爱好者的天堂,我的体力不足够,只攀登了首段,在布满奇石的海岸沙滩停了下来,托比欢快地在沙滩上奔跑,还找来好多漂亮的石头哄我开心。
  我大口大口地吸入空气,感觉肺撑到像一个气球,整个人轻松得要飘起来。
  袁承书手上拎着大袋零食和饮料。


  还分得一只手来摄影。
  我们下山时,他小心地站在山路外侧,随时注意着怕我摔跤。
  途径的人纷纷投以微笑,在路人看来,我们也是美好的年轻人。
  生活的真相,从来可以人言无三二。
  有时我们下班了偶尔也会一起吃饭,像任何一个在中环写字楼的上班族,日暮时分散落在各家餐馆和酒吧,用食物安慰一天的辛劳。
  我们做朋友,彼此都预留了足够我的空间,比如说,我从来不让他进家里。
  我在旺角的那间小公寓,劳家卓离开之后,不曾再有别的人踏足。
  他离开了,回忆却散落四周。
  袁承书也不计较,每次都耐心地送我到楼下,看见灯光亮起,才开车离去。
  那一天夜晚,回家时碰到大雨,我想说让他上来躲一阵雨再走,话到嘴边,还是犹豫了。
  袁承书心无旁骛,撑了伞将我送到楼下,然后返身驾车离开。
  我站在楼下,看到他风衣外套大半都湿了,有一瞬间,有些感动。
  一日午后,我忙到两点,和袁承书在露天餐馆吃中饭。
  餐后一杯咖啡端上桌,我忽然之间想吸烟。
  问他要打火机。
  袁承书递给我一颗绿色的糖果。
  我接过,看了一下,然后又看了他一眼。
  他笑笑:“我最近在戒烟,或者你不喜欢薄荷?我还有巧克力味。”
  我想了想说:“其实我也不瘾,只是时光太惬意,就难免犯懒。”
  袁承书说:“一个女孩子。”
  我撇嘴:“性别歧视。”
  袁承书说:“年轻尚可肆意,三十岁之后,中国人的养生哲学,大有可取之处。”
  我点点头,这点倒是真的。
  袁承书看了看我的脸,忽然说:“意映,容我赞美你一句,你非常漂亮。”
  我忍俊不禁,指了指大街:“我?现代女子出来打拼怎可不依傍姿色,人人均懂得穿衣打扮,你看看大街上哪个女孩子不妩媚动人。”
  “不,不是这样,”袁承书摇头:“我第一见到你,你身上就有种异常动人的气质,意映,我或许可以不知道你的过往,却无法不被那些时光洗练后赋予你的光芒所吸引。”
  他说:“全港很多美丽女孩子,可是你是不同的,你一件白衬衣素脸朝天就最动人。”
  我笑:“我多年未被男人夸赞,简直受宠若惊。”
  袁承书有一种认真的神情:“香港生活压力大,空间又小,人与其环境其实是有着相应关系的,周围女子难免沾染了浮躁之气,你看起来却无欲无求。”
  我淡淡地说:“也许有过最好的,失去了,其他的,就难再入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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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承书浓眉皱了皱说:“所以要打动你真是至为困难,我正在苦恼此事。”
  他说这样的话落落大方,丝毫没有让人有不快之感。
  我说:“你可知道我的过去?”
  他答:“任何人都有过去。”
  我坦白:“我有过精神抑郁史。”
  袁承书脸上很平和:“现代生活谁没有过抑郁,有时加班至半夜偏做错一个数据,就被老细骂到狗血淋头,我恨不得即刻辞职返乡耕田。”
  我哈哈大笑:“你家乡还有田可耕?”
  袁承书说:“我祖父兄弟仍在番禺老家,家训是耕读荣身之理。”
  我说:“我一直以为你是香港人。”
  我想了想,又更正:“可是,我听过你讲普通话,讲得很好,有北方的韵味。”
  他说:“我在北京读的书,事实上,我年末会调回北京。”
  我略有诧异:“你不是港警?”
  袁承书摇头:“我过来协助调查一起案件,事情做完了就回去。”
  我点点头表示明白,想起那个北方的大都市,四野空旷,四四方方,金树街的三层雕光,还有鼓楼咖啡馆南边,白天里的座椅永远是空荡荡一大片。
  香港的咖啡店一日二十四小时永远有人排着队在等候,点杯饮料喝完即走,你若在原地逗留,未免不识趣,喝一杯咖啡都好似赶命。
  袁承书提起北京的秋天,荷花市场外的胡同,下了班开车回家,高大的槐树下面一地都是碎花。
  我说北京太大,我上一次在永定门桥迷路到崩溃。
  袁承书笑笑说:“迷路也不要紧,下雨天的时候,那一条街道非常的美。”
  我面容忽然就缓缓地黯淡下来。
  我上一次去,还是陪劳家卓出差,他在钓鱼台开会忙得不可开交。
  我自己一个人四处乱逛。
  走到法华寺附近时,忽然暴雨倾盆,我鞋子灌满了水,司机载着他过来接我。
  那时我身上沾染着的清爽雨水气息,和他衣领上散出的幽幽暖暖香气,仍然清晰如昨日。
  我提了包站起来:“走吧。”
  袁承书说:“你下午不是不用上班吗?”
  我说:“我约了医生。”
  我最近对着电脑画图太厉害,晚上有时睡不着在台灯下写字,我觉得眼睛不舒服,有近视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在医生的诊所,眼镜没有配成,原来我是眼睛结膜发炎,我有些视力模糊,并且不能吹风和碰灰尘,袁承书每天抽空陪我看医生。
  熬了一个礼拜终于好了,回到公司里,听到一个项目组要去内地。
  据说上头有意钦点我去做庭院外观和公装设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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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顶头上司Claudio Nardi的办公室,对洋鬼子说,让规划设计和屋顶排水系统的工程师先去吧。
  我至少先打算休一个假。
  新年来临之前。
  我自新加坡返回香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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