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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私人劳家卓-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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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情绪彻底崩溃,紧紧抱着他说:“家卓,我不爱别人,我谁也不爱,你要是不要我了,那给我一个孩子,我要把他生下来过一辈子。”
“傻瓜。”他叹息。
我们各怀惆乱心事无言地拥抱,在长夜里借着彼此的体温汲取一点点的暖意。
到天微微亮,我短暂地眯了一会。
却又很快惊醒,闭着眼感觉到窗外传来的光亮,身畔的位置是空的,远处的浴室传来水声。
我躺在床上觉得头痛欲裂,迷迷糊糊爬起来走进隔壁衣帽间。
“映映,”过了一会家卓走进来:“怎么起来了?”
他接过我手上替他挑好的衬衣和领带,不由分说将我拉回床上:“我自己来就好。”
“家卓,”我叮咛一句:“今天不是要开三季财会吗,晚上又得出去应酬吧,穿暖和一点。”
他低声应:“嗯,放心,乖乖再睡一会。”
窗外夜色浓厚,宽荡的大房子里只有开着的流行音乐台播放的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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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的歌声漂浮在空气中:无需等的别要等,庸碌一世无遗憾,人家不费心,亦能恩爱互吻,忘爱自然合衬……
我将下巴抵在膝盖上,短暂地失了一会神。
晚上家卓有应酬,已经提前知会我他需晚归。
我赤着脚窝在宽大的椅子里,对着电脑修改设计图。
这几天寄出了一些应聘的电邮,在等公司回复的空暇,我从网上接了一些零散的单子,虽然没有什么报酬,可是总不能教技艺生疏。
连续对着电脑工作几个小时,双眼酸涩无比,我关掉电脑起身。
在浴室泡了澡,出来坐在床上,不知为何有些心神不宁。
我握着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接近午夜。
倚在床头看了一会书,不知不觉靠在枕头上睡了过去。
恍惚睡去不过十几分钟,我的心脏忽然猛地抽搐一下,整个人顿时惊醒过来。
我直觉伸手要去摸手机。
心电感应一般的搁在身边的电话同时在这一秒铃声大作。
我抓起来看到屏幕上面闪烁着家卓的号码。
我按下接听键,温柔开口:“家卓?”
电话的那头不知为何竟无人说话。
“家卓,是你吗……”我隐隐担忧,咬着唇再唤他。
电话那端依然沉默如海。
我心底焦灼慢慢翻涌而起,我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的双耳是否失聪,以至听不清那边的声音。
隔了好一会,我才听到那头传来家卓微不可闻的一个气音:“映……”
我努力凝神仔细分辨,话筒里传来他虚弱的喘气声,彷佛黄昏最后一缕光线中缓缓退去的潮水。
疲惫的,低弱的,无力为继的,丝丝缕缕的,彷佛即将彻底陷入黑夜之中的,呼吸声。
我头脑里轰地一声炸响,全身的血液瞬间都在往下落。
我死死压抑着不让自己显出忧急的声调,只轻声问他:“家卓,你怎么了?”
说话间我已经跳下床冲进衣帽间迅速扯出一件外套穿好。
家卓喘着气挣扎了好一会,我急得将话筒紧紧压在耳朵边。
仔细聆听才分辨出他的声音,低弱不堪的:“映映,你在家?”
“是的,我在家。”我站在房间里,手扣在冰冷的窗沿,试图使自己冷静下来。
他咳了一声,勉强地说:“听着,从床头柜的第三层……”
我几乎都听见了他胸腔之中的撕裂一般艰难的喘息。
“蓝色标签的白色瓶子,我在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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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跳起来扑到床边拉开床头柜,满满一柜都是家卓的备用药,我翻遍几个格子,找到了好几瓶蓝色标签的白色药瓶,塑料玻璃的大大小小好几个瓶子,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抓起来塞在大衣兜里,旋即往楼下冲。
鞋也不及换,我穿着拖鞋飞奔进电梯。
我一直紧紧握着电话:“家卓,我找到了,我现在下楼,你等我——”
“家卓,你坚持几秒——”
我脚下没注意,在电梯卡绊了一下,整个人一个趔趄狠狠撞进了电梯。
家卓被我这边撞到金属门的砰然巨响吓到,气息微促地提高了声音:“映映,不要急……”
下一秒,他的声音在我耳边戛然而止。
“家卓?家卓?”我惊吓得三魂六魄都已飞散。
不过是短短几秒钟的下降,我却觉得犹如一世纪那么难熬。
电梯门只打开了一道缝隙,我便奋力挤出,狂奔着冲过走廊,一跃而下几级台阶,看到那辆黑色的卡宴斜斜地停在楼下的花园停车道上。
我扑在车门前,看到熟悉的身影枕着手臂伏在方向盘上,握着手机的右手无力地垂在座位上,整个人——彷佛已经了无生气——
我深深吸气让自己镇定,却完全无法控制颤抖的双手拉开车门。
我轻轻地伸手扶起他的脸:“家卓?”
尽管已经做足心理准备,他脸色坏得还是令我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气。
车内暖气很高,但是他一张脸惨白如纸,嘴唇是淡淡青紫,渗出的冷汗打湿了鬓角。
他的领带解开丢在了副驾驶座上,衬衣解开了两颗扣子,胸前的衣料一片凌乱皱褶。
我唯恐他已失去意识,连声唤他:“家卓,你怎么样?”
手指略微动了动,我立刻握住他的手,家卓闭着眼模糊应我:“嗯。”
他人还是清醒的,只是没有力气说话。
我扶着他起来,身体只略微移动了一分,他随即抬手按住胸口,紧紧皱着眉忍住了痛楚。
“怎么了,胸口疼?”我伸手探他脉搏。
家卓听不到我的话,只喘着气无力地瘫软在我的身上,目光有些溃散,应该是忍受着身体的晕眩和耳鸣。
我迅速地掏出了衣兜中的药:“家卓,哪一瓶?”
家卓勉力挣扎抬眼望了一眼,唇中吐出几个字:“中间,三粒。”
我拧开瓶子倒出药片,放入他嘴巴里,从车前找矿泉水。
我一手托着他的头部,一手帮他轻揉着胸口:“家卓,用一点点力气吞下去。”
他费力地吞咽,终于将水混着药片吞了下去。
下一刻他却突然咳嗽一声,家卓随即抬手按住了嘴,低头在我的肩上忍了几分钟,努力地忍住了没有将吃下去的药呕吐出来。
我等到他剧烈错乱的呼吸平缓了一些,扶着他在座椅上躺平,从后座翻出毯子盖在他身上。
家卓躺了一会,也许是药效渐渐发作,他脸色稍缓和,虽然还是苍白得厉害,至少没有那么灰败可怕。
闭着眼躺着休息了片刻,家卓恢复了些许力气,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
我扶着他的背,家卓坐起倚在我身上休息了一会,睁开眼看着我,勉强对我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没事了。”
我柔声问:“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他轻微摇了摇头。
“那我请医生过来给你看看?”我又问。
他这次面色上明显不悦,耐心全无地打断我:“不要。”
这人生病时脾气真是坏得可以。
我还来不及说话,家卓低声说:“我们回家。”
语罢他就要推开车门,我慌忙拉起他的手,随着他缓缓地朝电梯走去。
不过几步的路程,他走了大约十分钟。
我一手撑着他的手臂,一手刷开电梯门。
电梯离地上升的瞬间,我看到他又不自觉压住了胸口。
我紧张得呼吸都忘记,不禁握住他胸口的手一起轻轻揉着。
所幸几秒钟,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了。
我打开门,家卓强撑着力气走上楼梯,到二楼的客厅外时,人已经站立不住,半个身子倾在我肩上,他高我许多,我抱着他甚为吃力,好不容易才小心翼翼地半抱半拖着他躺入了睡房的床上。
只是家卓的身体甫一躺平,眉头便又紧紧皱起。
我给他垫了两个软枕,扶着他半躺在床上。
这么一番折腾下来,他又开始虚弱地冒冷汗,神色痛楚之极。
我取来毛巾擦拭干净他一身的冷汗,替他仔细盖好被子,然后坐到床边,伸到被中握住他的手,大气地都不敢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神情。
躺了一会,他双唇的紫气慢慢褪去,剩下毫无血色的淡白,只是眉头依然紧蹙。
家卓不知是昏还是睡去了一阵,身上舒服了一些转醒过来。
我转身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他就着我手边喝了一口,然后摇摇头。
我顺手把水杯搁在一边。
家卓倚在床头静静望我,依然是温和清澈的眼神,只是——我望入他眼眸深处,我曾熟悉的湖绿白云倒影的干净眼波越来越寡淡阴暗,然后是大片大片我说不出的哀伤和疲倦。
我将头凑过去:“还要什么?”
家卓没有说话,只凑过来在我额头印下轻轻的一个吻。
我对着他浮起一个虚浅的笑容。
“映映,”家卓低低地说:“害你担心了。”
我摇摇头,伸手抚摸他脸颊:“不会。”
刚刚发作的一场病耗尽了他的心神气力,他不再说话,将头依偎在我掌心疲倦睡去。
他平日里的那种沉稳自持的雍容气度放松下来,清峭眉目之间都是满满的眷恋和依赖。
房间里一片寂静,唯有我们两人的悠缓绵长的呼吸声。
我以为他睡着了,正要悄然起身。
“映映,”床上的人却忽然出声,家卓的半个脸埋在锦缎枕中,只看得到苍白的利落下巴。
他的声音依然气力不继,却带了沉沉的郁郁寡欢:“我不值得你待我这般好。”
我面无表情地揪紧了衣襟。
他说完这一句,再无声息,我一动不动地坐在床前,待他慢慢熟睡,才将发麻的手臂轻轻抽了出来。
家卓太浅眠,我唯恐惊醒他,走出露台关了门打电话给他的私人医生。
杨宗文电话周遭是大分贝的音乐混着酒瓶碰撞声,他本人语气甚为不悦:“喂?——”
“杨医生,你好。”我礼貌地说,脑中浮现那个隐藏在斯文眼镜后有着一双狭长勾魂凤眼的男人——现在医生都这么精力旺盛吗,半夜还在外面鬼混。
“什么事?”他听得是女人声音,语气稍缓:“你是哪位?”
“不麻烦你的话,关于家卓的健康问题,我想耽误你几分钟。”我客气地问。
下一刻他身畔即刻安静了下来,只是口气还是懒散的:“你是他老婆映映?”
“嗯。”我低声应。
他讥笑一声:“久仰大名,他发病?什么症状?”
我无暇计较他的态度,只努力地回想那令我几乎要我心胆碎裂一刻:“胸口疼痛,呼吸困难,手足厥冷,应该还伴有晕眩和耳鸣。”
杨宗文很快答复我:“他心悸的毛病也不是一两天,控制得好死不了。”
我陈述:“他几乎昏倒在楼下车中,幸好及时拨电话给我。”
电话那头的男人毫无同情心:“让他喜欢逞强死撑,迟早受点教训。”
但他又立刻接着问:“现时如何?”
“吃罢药,睡过去了。”
“让他好好卧床休息,如果没有再发作,没有什么问题。”他轻描淡写的语气,倒是跟家卓一模一样。
“杨医生,”我低声细语:“家卓,他身体情况究竟怎么样?”
我几乎是带了恳求的意味了。
杨宗文考虑了几秒,才慢慢地答:“一般般。”
真是该死。
我简直要骂脏话。
家卓身旁的所有人都防备着我。
我握着手机说不出话,那么的无能为力,感觉细细的水流在脸颊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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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宗文终于叹了口气:“映映,你该明白他体质不算很好,英国那次无疑雪上加霜,肺部的损伤始终是留下了病根,平时一定要做好保暖注意保养,他心血不足的现象是先天遗传的,有时过度疲劳,忧思过重,或者情绪的剧烈起伏,都有可能引发他的心悸,如果发作得太频繁,迁延不愈,则有可能会导致更严重心脏疾病。”
我咬住了下唇,想起来那天夜里他因为我的一场胡闹而担忧和震怒的脸庞。
“映映?喂喂?”杨宗文在那端叫:“喂,劳二心爱的Barbie doll,你没有吓晕吧?”
“杨医生,如果要照顾好他——请问我平时要注意什么?”我回过神来,不理会他无礼的嘲笑,只简单地问。
杨宗文也放正经了语气:“清淡饮食,少喝咖啡,酒更不允许,控制情绪,少生气,更忌七情过极,还有平时尽量不要让他感冒。”
我心底默记一遍。
“如果你还不放心,”杨宗文对我说,难得的带了点儿安慰:“说服他来我这里做一个详细的心电图检查。”
(二八)
晚上七时,大门的推动的声音响起时,我已经站在玄关的廊灯下。
家卓推门进来看到我,清倦白皙的脸庞微露出笑意:“映映。”
我笑着拉拉他的手,替他打开鞋柜,他低头换鞋。
家卓搁下外套,我们并肩上楼,走进客厅后,我抬手替他解开领带。
“今天工作累不累?”我微微仰着头望他。
“不要担心。”他低下来吻吻我脸颊。
我笑笑不肯说话,倘若再像上次那样他就在我眼前倒下,只怕我真的会崩溃。
家卓语气轻松地安抚我:“苏见被你恐吓一番,连日在二十五楼召所有的助理和秘书开了会,碧禅这几日下午六时准点催我下班。
我终于展颜一笑:“苏见兄办事稳妥,甚得我心。”
“嗯,映映——”他笑容加深,看着我一字一字抑扬顿挫:“你说什么?”
“啊,没有,”我即刻领悟,搂着他的腰谄媚地道:“我说二少爷每天都早早回家,甚得我欢心。”
他被我逗乐,摸摸我头发上楼换衣服。
我绕进厨房。
刚洗手取出了碗筷出来,家卓出现在餐厅门口,换了深色长裤和亚麻衬衣,外套一件宽松毛线衣,整个人又斯文又干净。
他脸上是心满意足的神情:“做了饭了?”
“早上出去了,顺路买了菜。”我答他:“过来帮忙拿碟子。”
家卓皱皱鼻子,有些孩子气的表情:“好香。”
我的手艺完全是临时班底,惠惠做得一手好菜,我经她速成培训几次,然后认真将她所教的菜谱手抄了一份,贴在冰箱上对照着做,花色少了点,所幸的是煲汤学得不错。
家卓不是很经常有空在家里吃饭,但每次都很捧场地将我做的饭吃得干净。
吃完饭家卓要洗碗,我将他推出厨房,他便坐在餐桌旁和我闲聊。
连日来寒流袭港,冻雨连绵不断,我们一起窝在温暖的家里就已觉得万分满足。
晚上家卓进书房看一会文件,出来时我早已缩在了床上,抱着被子对着墙上巨大屏幕上看得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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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卓坐到我身旁,我忍不住在掌心中捂了捂他有些凉的手。
他戴着看文件的那副眼镜,隐藏在镜片后的眼眸带着微微笑意,任我揉搓了一会然后将手抽了出来。
他走进隔间取衣服,我转头继续看电影。
过了一会家卓擦着头发的水走进睡房,我坐在床上捧着一个盒子吃海苔饼。
我吃得无比欢畅,他只是温和笑笑。
他那么爱干净的人,容忍我这样的坏脾气。
“家卓,”我示意他走过来,家卓凑到我跟前,我笑着将一块饼干塞进他嘴巴:“低糖,高维生素。”
他无奈地咀嚼,顺手抽纸擦了擦我嘴角的碎屑。
我爬下床趿起拖鞋去洗手。
给家卓吹着头发时我搁在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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