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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笑红尘-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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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根本就没有去想抓住了这只手以後该怎麽办,所以任飘萍的招式已尽,所以原先在微笑中出手的任飘萍已是有些笑不出来了。
而智远大师在三年前的华山便已见识过任飘萍的武功,任飘萍的武功当是讲求快、准和实用。他自然知道自己快不过任飘萍,所以他出去的这只手本就是给任飘萍抓的,而任飘萍现在就正抓著他的手,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那麽他又为何不笑呢?他当然在笑。
智远大师笑是因为他的招式尚未尽,而任飘萍的招式变化已尽。智远大师还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一个人的招式再快再准再实用也抵不过内功的深厚,毕竟在他的心里,任飘萍年轻的内功功力又怎能和他相提并论呢?
所以智远大师忽然间力贯右手振臂奋力一摔,任飘萍但觉一股排山倒海之力似是要把自己整个人摔下悬崖去,任飘萍於瞬间撒手,却是有些晚了。
山路本来就甚为狭窄,任飘萍又怎能经得住他这早已计算好的蓄谋已久的全力的一摔呢?任飘萍已是向悬崖落去。
落向悬崖下的任飘萍尚能听得见智远大师的笑声,只是此时的笑声已是变成得意的笑声,还夹杂著丝丝的狞笑。
智远大师还在笑,可是他忽然间看到已掠出两丈开外的欧阳尚晴忽然停了下来,一把扯下蒙在脸上的黑布正在朝自己笑。
月下的女人更美,更何况是在白日里就美得令无尘等少林十八罗汉不敢直视却偷偷地窥视一下下的欧阳尚晴,此刻,月光湛然,月色如水,朦朦胧胧的欧阳尚晴的美已是无法形容。
欧阳尚晴在笑,可是智远大师不笑了,嘴半合半开著。
智远大师毕竟是得道高僧,他并不是因为欧阳尚晴的美才愕然失神,而是他实在想不通欧阳尚晴忽然间就那麽笑著笑著随意地纵身一跃直向悬崖下跳去。
然而今日最令智远大师吃惊的还不是这个,因为他已是听到一声长啸,任飘萍的长啸,然後他便看到任飘萍从崖下一冲而上,左右脚相互交替在空中踩踏,似是要直上云霄,怀中尚抱著一个女子,正是那欧阳尚晴。
任飘萍已是抱著欧阳尚晴落在了智远大师的面前,笑道:“大师的内功果然深厚的很,只是幸好我的轻功好像还不差。”
智远大师眼见著任飘萍的轻功已臻化境,竟已是达到了最高境界的‘御云梯’,不由得心中惴惴然,呐呐道:“那是那是,”又道:“老衲一时失手,险些害了少侠的性命,实在是愧对我佛。”说罢低头立掌“阿弥陀佛”。
无论如何这样的“那是那是”的回答都不像是一个少林寺方丈、得道高僧所说的话,但是任飘萍也并不戳破他的谎言,毕竟柳如君还要在少林寺。
任飘萍心想,智远大师不愧对自己,反倒是愧对佛祖,只怕是这做和尚的也许总是有那麽一点儿好处的吧,无论如何做错了事总可以冠冕堂皇地把罪过推给如来佛祖的。
任飘萍怀中的欧阳尚晴此刻听到智远大师的话,几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不过她的心里却是感激这老和尚的。虽说是这老和尚差点儿要了任飘萍的命,但是也正因为这个,任飘萍才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抱著她。
现在,欧阳尚晴,紧闭双眼,假寐,嘴角一丝满足的笑容浅浅地刻印在月光下她那美得无以伦比的粉嫩娇颜之上。於她而言,能这样什麽都不用去想,什麽都不用去做,就这样静静地被他抱著是一种奢侈。
智远大师此刻已是内心翻腾激起千层浪,说道:“不知这位女施主是任少侠的什麽人,看上去二位男才女貌,很是般配。想必她夜探少林,并无恶意,只怕是寻你而来吧。”
任飘萍‘厄’了一声,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自己怀中的欧阳尚晴,竟是有些迷离,似是已分不清楚抱著的是欧阳尚晴还是欧阳小蝶。
欧阳尚晴听了智远大师的话,不禁心花怒放,暗道:这老和尚怎麽越来越可爱了,不禁闭著的一只眼悄悄地开了一条缝儿偷偷地看向任飘萍。
适才任飘萍被智远大师奋力一摔直向悬崖下落去,待落至距离崖顶不到两丈处,任飘萍身形在空中一顿,横向移动紧贴峭壁,竟似一只壁虎一样牢牢地趴在峭壁上。任飘萍未曾想到智远大师笑里藏刀,居然欲致自己於死地,是以原本希望智远大师以为自己已经命丧黄泉,以便日後方便调查这里面来龙去脉。
可是未曾想到欧阳尚晴误以为任飘萍已死,正合了她的心意,於是欧阳尚晴於欣然一笑中跳崖。
这才有了任飘萍迫不得已横空接住欧阳尚晴,又於无可选择的情况下使出了武林中几乎是已无人会使用的轻功绝技至高境界的‘御云梯’的场面。
是以任飘萍才以为欧阳尚晴是吓得昏死了过去,任飘萍这才一直抱著她,却是一直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任飘萍当然知道怀中抱著的是欧阳尚晴,他迷离地失神一笑,自是说不出的一种味道,些许无奈,些许自嘲,些许悲凄……
这时欧阳尚晴又止不住地偷看了一眼,恰好此时任飘萍的眼眸余光所至,竟是不期而遇。
欧阳尚晴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羞愧齐聚,当下立即闭上眼睛。
任飘萍嘴角抹过一丝淡淡地无奈同时闪过一丝童稚般的调皮的笑,突然间,任飘萍放开双手,欧阳尚晴的身体就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向地面急速落去。
就在欧阳尚晴的身体即将要落到地面之时却尚未落到地面,她忽然在空中一个翻腾,人已是跃至一丈开外,忿忿道:“任飘萍,你……”倏地莞尔一笑,道:“你别得意,做鬼也要和你在一起的。”说罢,俊俏曼妙的身影已是消失在沈沈的月色中。
智远大师看著这幕场景,却是有些糊涂了,一时还真弄不清楚这是怎回事,更弄不懂欧阳尚晴这个人,其实有时候就连任飘萍也弄不懂。不过智远大师至少明白了一件事,今日实在是不该对任飘萍贸然出手。
智远大师笑道:“任少侠当是武林中不可多得的一朵奇葩,今日老衲已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不若一同回少林寺,少不得让老衲为任少侠亲自煮茶赔罪。不知任少侠意下如何?”
任飘萍心想既然脸皮还没有撕破,倒不如先应允了再说,随之淡然一笑,道:“那就叨扰了,请!”
也就是在返回少林寺的这当儿,任飘萍才发现燕无双居然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
任飘萍的思绪终於回到了眼前,无论如何,现在肚子已是饿得咕咕叫了,况且现下他一时之间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雅净阁,也许紫云能够告诉自己燕无双的下落。另外他现在实在是不明白,为何常小雨在自己去蜀中唐门的期间有一段时间不在雅净阁?为何常小雨的轻功突然间高了许多?为什麽赵宏云看似不认识欧阳小蝶的字?
任飘萍走在这寂静的夜里,山间的路更显得艰难,月色似乎已没有先前的明亮,偶尔可以听到那不知名的鸟儿的突然传来的一两声鸣叫,想必是那鸟儿正如同自己一样孤单孤独吧,以至於睡不著觉,只好在这无数的难以成眠的孤寂的夜里发出一两声鸣叫,算是聊以慰藉吧!
任飘萍赧然而又自嘲,自己原本便就是一个孤单的寂夜未归人。不,不是不归,只因是无所归。
一个无所归的人,一旦静了下来,岂不是更加落寞?
任飘萍在落寞的时候总是会唱一首自己胡诌的歌。
现在,任飘萍就在唱这首歌:
“金衣重甲,寒意暗遁,帐影夜未央。素手香裘携胡霜,我心殇。剑破烛光,璧人御马晚云豔。去,我亦狂!留,我亦狂!”
……
洛阳,
震天帮,
龙虎厅,
现在是灵堂,
此刻,是子时初刻。
灵堂里坐满了前来吊唁震天帮前任帮主赵世青的武林各门各派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有丐帮八袋长老云中歌,有华山派的掌门师弟‘怒剑’雷鸣,有青城派的当年被柳如君击败的‘青城七虎’,更有有昆仑派的‘一剑倾城’莫青雨和武当的任飘萍的好友‘忘忧道人’,当然自是少不了那些仰仗震天帮而经营的小帮小派。
现任赵宏云站在龙虎厅的正中央,表情肃穆,沈声道:“今日我代表震天帮感谢各位,这里有先父生前的挚交好友,也有武林中的侠义之士,宏云在这里有礼了。”说罢抱拳便是对著在座的武林人士行礼,礼毕又说道:“希望各位能为先父和震天帮住持一个公道。”话说至此,赵宏云却忽然打住不语。
在座的各派人士见赵宏云不说话,心中也是各自打著算盘不言语,毕竟大家心知肚明这次对付的是名动江湖的咫尺天涯任飘萍。
赵宏云见状,冷眼看向他左手一排坐在最後的那位。
那位立刻便站了起来,大声说道:“在下不才,黄河水寨寨主江不才,人称‘小白龙’,定是要为江湖侠义一尽绵薄之力,那任飘萍谋害赵老帮主,勾引……勾引……”说到这里时不禁眼睛频频看向赵宏云。
赵宏云长叹一声,背向‘小白龙’江不才,道:“江兄,但讲无妨。”
可是云练裳看著那江不才的样子,实在是忍俊不住笑出声来,一则是那江不才生得五大三粗大腹便便的实在是让人看不出一点儿的‘小白龙’的味道,只怕一到水里就会沈底,二则是他的讲话连说两个不才,实在是押韵的可笑。
众人其实亦是觉得好笑,只不过是江湖历练得久了,拿捏得住而已,此时云练裳笑出声来,也便跟著笑了起来。倒是云中歌回头瞪了一眼云练裳。
那江不才虽是觉得恼怒尴尬,但见云练裳站在云中歌的背後,自知是惹不起,只好忍气吞声把话说完:“勾引有夫之妇,实在是违背侠义,卑鄙无耻,我辈自当共诛之。”
江不才的话似乎并没有引起太多的人的共鸣,几家名门大派并没有随声附和。
这时赵宏云又把目光转向右手一排的倒数第二把椅子上的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那中年人起身拱手一礼道:“在下长安‘飞剑门’应物行,闻得那任飘萍之前曾在南宫世家当中施展武林早已失传的‘日月伤逝**’。”
此言一出,众人震惊哗然,华山‘怒剑’雷鸣开口道:“这麽说任飘萍的师傅应当是寒萧子了?”
这时昆仑的‘一剑倾城’莫青雨接口道:“听说当年的寒萧子为人处事亦正亦邪,手持一把无形无影剑,用时剑则凭空而出,见鬼杀鬼,遇仙诛仙,剑到之处所向披靡,不用时剑则凭空消失,无影无形,无迹可寻,”说道这里,莫青雨看向忘忧道人,笑道:“道兄,你和那任飘萍是忘年之交,不知可有这回事?”
忘忧上人一直闭著眼,此刻微微抬起上眼皮,道:“莫兄说的是‘弑天剑’吧,贫道没见过。”
此刻的灵堂已不是灵堂了,简直是武林大会。所有的人谈论的都是任飘萍身上的‘弑天剑’,可是赵宏云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会心的笑。
赵宏云喝了杯茶,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据说那贼人任飘萍身上还穿著一件宝衣,冬暖夏凉,坚韧无比,就算是神兵利刃也是难以奈何,听说穿在身上还可以迅速增加内力修为。”
‘青城七虎’老大向尚峰立刻满眼放光,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道:“赵帮主说的可是那传说中的‘天蚕宝衣’?”
赵宏云用力的点头,道:“不错,正是‘天蚕宝衣’,向兄真是学识渊博。”
这下,整个灵堂已是炸开了锅,一把‘弑天剑’,一件‘天蚕宝衣’足以让妓女从良,烈妇改嫁,当然,也能使君子从恶,侠义无存。
现在,赵宏云的眼里的笑意更浓了。忘忧上人还是闭著眼睛,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麽,当然这时更不会有人在意他在想什麽。
第三十九章 四面楚歌我张扬
一匹马,一个人,一个趴在马背上似乎是睡著的一个人,歇歇停停地奔波在通往洛阳的官道上。
深夜的官道上冷冷清清,只有这寂静的夜里马儿踏出每一步的空灵的声音,这空灵的声音就这样一声声响彻在那马上的人的更加空灵的心里。
初夏的深夜,还不是那麽的热,甚或此时还有点凉,任飘萍实在是太累了,这一阵儿马不停蹄地奔波,几乎没有好好地休息,是以他就这麽地睡著了,睡在自己的悲凄的梦里,只有在这悲凄的梦里,他才会哭泣。
一个人若是意志太过坚强,平日里即便再苦再痛也是不会流泪的,原来是要把这悲苦的泪水留在梦里去流淌。
现在,任飘萍,就在流泪,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麽梦,又梦见了谁,又在为谁流泪。
泪,一滴,滑落在马背上,倏地便不见於那一根根的马鬃之间,马儿似是一惊,也伤了神,停了下来,原来马儿也知人之辛酸疾苦,竟静静地屹立在那里,想要给他一个暂时的停留和安稳吧。
熟睡对任飘萍而言早已是一种奢侈,是以当那想在他空灵的心中的空灵的马蹄声一旦停了下来,他立时便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这一人一马又开始了他们的旅程,任飘萍只知这匹马是燕无双的,但似乎是忘记了问叫什麽名字,只怕是此刻不见主人才伤悲的吧。想起了燕无双,任飘萍不禁有点儿自责,不由得快马加鞭,急速奔向洛阳城。
……
天已亮,
任飘萍已隐约看得见巍巍的洛阳城,再近些,便已是到了牡丹山庄,此刻的他已是全无赏牡丹的闲情逸致,可是就在这时,自牡丹山庄里却是走出一个人,那人右手看似轻轻的随意一挥,嗖嗖嗖几声响後,马前的地面上便是多了九支牡丹。
九支牡丹一般大小,色泽血红而又一致,一字排开,整齐划一地入地三分盛开在初升的阳光下。
任飘萍举目望,那人已是来到了马前,任飘萍定神一看只觉面熟却是一时想不起在那里见过,那人笑道:“朋友,要不要买一串老夫的冰糖葫芦。”
任飘萍这才恍然大悟,笑道:“原来如此!不知这次要送的是什麽信啊?”原来此人正是那日在醉里绣乾坤酒楼门前替欧阳紫送信的老头儿。
老头收起笑容,严肃道:“欧阳姑娘让老夫转告你,如今洛阳城已不是你可以自由出入的地方,处处危机,步步凶险,还望少侠暂避。”
任飘萍一愣道:“欧阳姑娘?”老头道:“牡丹山庄的欧阳紫欧阳姑娘!”
任飘萍,笑,笑得有些骄傲,说道:“谢欧阳姑娘好意,只不过我任飘萍尚未把区区的一个震天帮看在眼里。”
任飘萍并非一个自负骄傲的人,相反他总能於一山一水、一草一木、万千事物之中看出自己的卑微和渺小,只不过他已是十分地讨厌赵宏云其人,更因为有了欧阳小蝶的原因,他当然不愿落得个下风,更因为他本就是一个外表看似谦逊温和而骨子里却心高气傲之人。
此刻那老者出言洛阳城之危险重重,在他以为只不过是赵宏云与他之间的争斗由暗转明,从地下转至地上而已。可是这在他的心里,也许正是他所想要且求之不得的。毕竟事情来了,躲是躲不过去的。
谁知那老者哑然失笑,道:“如若只是一个震天帮倒也罢了,想必欧阳姑娘也不会如此看轻任少侠,也就不会告知於老夫通知传信於你了。”
任飘萍‘厄’了一声,似是未曾想到那老者有如此一说,难不成要对付自己的不仅仅是赵宏云和他的震天帮,可是任飘萍也并不询问。
那老者此刻突然望向远处,目光深邃,神情沈重,问道:“有一句话老夫也许不该问,任少侠是否身著‘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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