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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汉拳传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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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海龙顾不上细看两名清兵的尸体,挣扎起身,摇摇晃晃走到老虎身边,一头栽倒在与清兵尸体滚在一起的老虎身上,半天才找到了老虎的伤口:下颚处被子弹洞穿,看来子弹留在了头颅中,早已气息断绝!
海龙此刻肝胆俱裂,欲哭无泪,身上两处负伤,连分开清兵尸体的气力也没有,一恍惚晕了过去。
原来,老虎一直潜伏在木屋下不远,虽然没有察觉到潜伏在猪肉架上的清兵,却是在准备给予一旦返回的那帮生人一个伏击,邱海龙回来,老虎也一时兴奋,但突然间听到了野猪肉木架树上的动静!
老虎原准备等小哥下来时再示警,让这小哥拾掇那木架上自己无法上去扑咬的生人,但却没想到小哥竟然被远距离袭击,而且死活不知!
两人下来了,并且走近了小哥!手中那会巨响、会放光的家伙又举了起来!老虎不能再迟疑了,怒吼一声,从后面扑了上去,被首先扑倒的家伙几乎是被一击毙命,但前面的那人却转身举起了手中的……
也就在老虎扑在那最后一名枪手身上的同时,那杆洋枪也同时响了!
事实上是不懂洋枪构造的老虎自己扑倒枪口上去的,其人回头时就已经被吓晕,本能的扣动了扳机,但是,仅这一下便要了老虎的性命!自己也被临死挣扎的老虎给撕了个稀烂!
这突生剧变几乎摧毁了不满十八岁的邱海龙!
剧疼中醒来,老虎的肢体已经渐冷,海龙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该做些什么?这边是老虎的尸体,后山天池湖中木筏上是山爷的尸体,山妹的去向不明,虎狼谷的命运堪忧,即将到来的清兵,身上的伤疼……这一切,都是一天临头,怎是尚未成人的小海龙能坦然应对的?
片刻,形势逼迫小海龙做出了最正确的应对:恶虎谷那边,已经传来了清军呐喊!清军主力已经逼近仙人跳垭口,开始为自己呐喊助威了!
海龙运足一口气,奋力站起,拄起清兵抛在地上的一杆洋枪,拖着一根伤腿,向后山踉跄走去??那只无论怎么贵重的金棍,海龙也无力提得动了,只能丢给清兵。
未必!应该说只能丢给即将毁掉的虎狼谷!
第十五章:剿匪部队全军覆没的凯
         第十五章:剿匪部队全军覆没胜利凯旋(66-71)
奈何瑶人势众,苦战累我兵丁,先施邪术驱狼虎,又动妖法泄山洪,我军虽大损,奈何将忠勇!以性命拼妖邪,把热血献朝廷,同归于尽,借山水尽毁匪巢;奋不顾身,挟风雨扫匪一空。三军击剑凯歌还,壮士卸甲立伟功!??引自湖广总督奏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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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海龙现在已经改变了保住虎狼谷的初衷:自己负伤,山爷已逝,山妹寻回无望,老虎已经永别,前山清军逼近,估计群狼也凶多吉少,虎狼谷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尤其是后山那数百亩鸦片烟田,难道说留给清军继续种植下去?海龙对这烟田是从心底反感,甚至对山爷用这种东西削弱清军的设想也心存怀疑:清军将领无不贪财,怎能保证这些鸦片不会被高价转卖到民间?那时祸害的就不会仅于清军了!
就依山爷吩咐,把这一切都毁掉吧!
自己的伤势现在无法知道轻重,能否逃出虎狼谷?海龙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到几时,实在没有了任何生路,那就干脆连自己一同毁掉!决不让清军占据一个完好的虎狼谷!一个生产大量鸦片的五泉峰!
海龙撕下两块衣襟,这还是山妹留下的衣物!草草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处,左大腿被洋枪子弹钻了一个眼,也不知是否伤了骨头,反正不敢沾地;右胸剧痛,前面无伤口,眼见子弹还留在身体内!
山爷可是说过:那洋枪子弹乃铅制,有剧性慢毒,留在体内的铅毒会迅速要掉受伤者的性命。
顾不得今后了,海龙用尽一切气力向后山奔去,但毕竟是一只完好的腿脚走路,啥轻功也使不出来了。
没遇到任何抵抗的清兵主力顺利通过了野狼谷、恶虎谷,进军仙人跳时遇到了败退回来的一帮脚腿受伤的洋枪队员,说是仙人跳有山神在扑咬官兵,俺们是来紧急求援的。
大军统帅是满族将领哈嗤赤协领,用兵一向谨慎,出征遇强敌当然应该更加小心,立即就地扎营,召集部下详细交代进兵方略:长枪兵密集前出,弓弩兵随后掩护,刀牌手紧接跟进,自己的中军位置后移,调度全军??不信老虎能冲过前面三阵!
一番耽搁,给邱海龙留下了回来的那段时间,清军实际冲进仙人跳之时,却任何阵势也排列不成了,窄窄的垭口仅容一人单行通过,所以,连长枪兵通过也用了半天功夫。
但士卒们突然发现了远远有个瑶族女子在挪向后山!
这时邱海龙所外套的山妹衣物没有脱下,远远看去,还是个瑶女样子。
哈嗤赤协领闻听前方军报,说是没见老虎,也没有“仙人”,连瑶人也没见一个男的,仅望见一个瑶女奔向后山,已经有几个弟兄追踪而去!哈嗤赤不由胆气倍增,径直脱离中军指挥位置,通过了垭口,来到前军。
手持“千里眼”细看,果然是一个身着红绿衣物的女子在翻越后山垭口处,哈嗤赤立即热情高涨,传令:不准放箭,要捉活的!
邱海龙也发觉了远远追来的清兵,以洋枪代替一条腿,竭力奔向天池湖大堤闸口处,等顽强走到了点燃药捻的石坑处,回头遥望:清军的尖兵已经越过了后山垭口,那长矛枪刺的闪光已经越来越多。
及至掀开石板,海龙却傻眼了:自己半裸上身,现在穿的是山妹留下的衣物,哪里来得火种?
眼见清兵陆陆续续进了后山,自己却无可奈何,那地枪设置是一次性的,没有再装药、灌铁沙、步药线,是无法再次启动的,这如何是好?
心中大急,急中生智!
突然想起:山爷的遗体自己并未抛进湖水,还在木筏上面,山爷山上有火镰吗?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可是,那栓木筏之处离得虽然不远,但现在邱海龙拖着一只伤腿,再要走一个往返却是极为艰难,海龙大致判断了一下清军留给自己的时间??没希望了!清兵只要以寻常速度前进,也能把自己截住。
不能设想坐以待毙,更不能设想山爷身上也没有火镰,邱海龙这时索性不思量是否能成功炸坝了,干脆集中精力向木筏慢慢挪步。
到了!到了木筏了!海龙滚下湖堤,爬上木筏,忍住悲痛翻找山爷的遗体,先摸出了三支飞镖……心中一抖:果然有自己盼望的火镰!
不光如此,等爬上天池湖堤坝时,向清军来路望去,竟然又出现了奇迹:那清军竟然踌躇不前,连百步远也没有走完。
第十五章:剿匪部队全军覆没的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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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到五泉峰的清兵发觉了此路遍地狼藉,一看就是官兵精锐洋枪队员的尸体,一具具血肉模糊,洋枪抛落的到处都是!
这下清兵们不得不犹豫了:莫非……莫非前面的瑶女是个诱饵?让我等重蹈覆辙?
再说,还有那几十杆洋枪,那可是些好玩意,拣回上缴能得赏,私卖能发财,先收战果再追人吧!
一切犹如命里注定!海龙若不是怜惜山爷遗体,那火种何处去寻?不先前机智尽歼洋枪队于后山,清兵哪会给留足爬回闸口的时间?
实际上:一切意外幸运都是人为!
哈嗤赤协领这会视察了几个空无一人的木屋,不禁遗憾万分:哪有什么“仙人”?连瑶人看来数量也就几个,并没有搜寻到预计中的烟膏或金银财宝。
只是,其中一个木屋内七八具洋枪队员的尸体令协领将军隐隐不安:怎么这总督大人亲信是被短铳给毙掉的?莫非洋枪队中有瑶人暗探?
才要吩咐士兵留意取证,耳中却听得后山方向一声巨响,惊天动地!随即余音隆隆,犹如万马奔腾!后山发生了什么?
哈嗤赤协领拿起了“千里眼”向后山垭口望去:清兵竟然如同见到了妖魔鬼怪,纷纷迭撞奔下,自相践踏,后面有什么怪物在追逐他们?
答案立刻有了:后山垭口,一下涌出几丈高的水头,顺山势奔下,势若奔马,更是迅猛,只眨眼间那些奉令追击瑶女的清兵便被吞没!
哈嗤赤傻了,本能代替了思考,迅即奔下木屋,带头向恶虎谷垭口奔去。主帅做出了榜样,部下谁不跟从?一时仙人跳呼喊连天,人皆大乱,却没有一人细想:两腿如何能跑得过山洪?
其实,哈嗤赤协领只要稍一定神,待在木屋上比在哪里都安全,最起码能留下自己以及身边亲兵的性命,这一带头逃命,反而性命难保了!
再退一步说,此时的最佳措施当然应该借垭口狭窄,紧急搜寻一切物件,甚至用士兵的尸体堆积在垭口处,或许能阻挡山洪一时,总强似任由山水蹂躏。
仙人跳稍宽阔,水势也就稍缓,这给清军留出了尽数逃进恶虎谷的时机。但水到垭口狭窄处,势头迅速大增,垭口处居高临下,山洪趁势冲下,清军避无可避纷纷被冲下山崖,一时犹如鬼哭狼嚎,哈嗤赤于混乱中被溃军践踏,洪水未到,自己已经先成肉泥!
自然,也有少数机灵士兵紧急攀上能够得着的大树,躲过了洪水,逃得了性命。
此战,千人大军被山水卷走十之八九!残存的百余名清兵见到总督大人之时,一个个放声痛哭,众口一词指责哈嗤赤协领指挥失当,擅自进兵仙人跳,激怒了一个大伙曾亲眼目睹的仙女,施法放出了莫名山水,摧毁了大军,丢掉了性命。
李鸿宾总督却是心中有数:哪会有什么仙女施法?肯定是山中瑶民捣鬼,豁上与官兵同于归尽了,致使此次出兵损师无缴获。可是怎么向朝廷交代呀?损兵近千,丢了一协领,总不能不奏报吧?自己奏报与被别人参奏,那性质是绝对不同的!
所幸,这时的李总督手里还掌握了两个瑶人战俘,一个瑶人首级。
一个瑶人便是那采药人的老娘,一个首级是从七品通事向导采药人肩膀上割下来的,另外一个瑶人却是货真价实来自虎狼谷匪区:一个白瓷人般的小瑶女,已经审明,不,准确说是有人认出:名叫芙蓉,芙蓉?不就是鸦片的别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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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继续说虎狼谷内的邱海龙。
海龙点着了药捻之后便竭尽全力朝山爷遗体所在的木筏爬去,此刻已经站不起来了,也没有心情与时间来张望清兵走到了何处,山爷可没交代那火药多大会爆炸,海龙就是再心情悲、伤口疼,也不愿意跟着给一块崩碎了。
百步远近,爬过去也是相当艰难,海龙还是打算:带着山爷的遗体进入水帘洞,至于如何把山爷从木筏上背下去?这海龙可没想这一节:以海龙眼下伤情体力,是没办法做到的,
就连堤坝炸塌后会出现什么情形?海龙也无法预测,大水冲到坡下烟田、山道、垭口、仙人跳……天池湖会怎样?木筏要是划到水中,堤坝垮塌,被大水一块给冲下怎么办?这些,邱海龙都顾不上细思想。
快到了!还有不足二十步!邱海龙只觉得身下地面猛地一动,一声剧烈爆炸声响起,就此晕去。
许久许久,被巨响镇晕的邱海龙睁开了两眼,天上已经是繁星点点,稍一清醒,心中大急,往湖中看去,哪里还有什么木筏?别说木筏,就连湖水也看不到,天池湖已经变成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山谷,耳中却还听得到水声哗哗,眼见是还没有流尽。
山爷呢?自然也是早已无影无踪,海龙此刻才算悲从心起,放声嚎啕,此刻,一种无名的孤独淹没了小海龙,他真正意识到了什么叫作无助,今后的时光,就真正只有靠自己了!
海龙不知道虎狼谷现在已经是什么光景,也无法知道山水消退后清军是否会卷土重来,但留在此处无法生存海龙是清楚的,而现在唯一出谷的通道就在成了深谷对岸的几块山石上。
但此刻湖水已经不见,已经没有了木筏能渡到那原来的湖心岛上,面对深不见底的峡谷,身负两处重伤的邱海龙怎能凌空飞渡这无底深渊?
此刻,邱海龙肚子咕咕作响,才记起:已经两天多没有进食,受伤流血过多,实在需要弄点东西塞进肚里补充点体力,可这塌倒半截的湖堤上能有什么吃的?
借着微微月光,海龙看见湖堤里面的浅滩,悬崖附近,有几个白色的东西,挣扎爬下,才发觉是几尾被巨响震晕的白鲢鱼,留在了退去了水的浅滩,幸亏堤坝上干树枝到处都是,海龙又有山爷留下的火镰,点起了一堆篝火,还是进山前的老饭食:烤鱼。
这使海龙不禁想起了舍命救自己的老狼,想起了自己两条烤鱼救活老狼的情形,遥望前面的虎狼谷,海龙不禁担心:那座义狼之墓还能存在吗?
还有以性命救下自己的老虎,现在大概也与山爷的遗体被冲在了一起,邱海龙心里暗暗期盼:山爷在阴间能与虎友义狼相伴,略微解除一点离开自己与山妹的寂寞。
伤口火辣辣疼的钻心,尤其是右肩里面,一阵阵麻木一阵阵剧疼,邱海龙独对夜空,心中怆然,山风呼啸伴着哗哗山水,更增添几分凄凉,几分悲壮,几分孤独……
几条烤熟的大鱼入腹,邱海龙感觉略微多了些气力,开始借月色寻觅渡过深谷的办法,哪有什么良策?哪会凭空搭起一座凌空飞桥?
饥饿稍缓,困乏又来,篝火边,邱海龙思虑再三无出路,不觉昏沉沉睡去,及至苏醒,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时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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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还在流淌,看来这五泉峰依旧是五泉峰,肯定不见了水帘洞外的瀑布,泉水已经全部流向了虎狼谷,只是:今后此山谷还会有虎狼吗?
海龙继续寻找通往对面的办法,恍惚之间,竟然发觉还当真有一条“飞桥”牵着两岸:不是什么飞桥,是一根绳索,凌空悬在深谷之上!
海龙略微思索,明白了:是那根山爷用来代替浆篙的长索,此时湖水不见,被孤零零留在了“天池湖”半空。
这是邱海龙绝望中的一线生路!
不用考虑,无须犹豫,邱海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随身之物:一个铜牌??仇人之物;一个牛角令??山妹的赠品;一朵玉白莲??山爷所遗留白莲教大师兄的信物;三支飞镖??山爷的随身暗器。
海龙解下粗布长腰带,把这所有的“财产”裹在里面,飞镖与火镰没有放进去,系紧腰带之后,这两种时刻必需之物塞到了怀里。只是,上衣还是山妹的红绿女装,海龙知道,自己现在的装扮肯定不伦不类。
邱海龙没有理睬长索能不能载重自己,长吸一口气攀上了长索,几乎是一点一点移挪,终于到达了水帘洞入口,当然,水帘洞这时肯定没有什么水帘了。
攀长索已经耗尽了海龙的气力,但海龙还是不敢耽搁,天色已经渐晚,再不走出这虎狼谷,兴许就会永远走不出去了。
等挪到“水帘洞”尽头,已经夕阳西下,海龙所在地势稍高,还能看到如同血染的夕阳,伸头下看,却是黑黝黝一片,只听得江水淙淙,却看不见任何水势浪花。
邱海龙放下绳梯,一步步攀下江边悬崖,右臂只要稍一用力,肩窝便一阵发麻,左腿更是不敢沾绳梯,不管怎样,总算是攀滑到了江面,谁知,双脚已经接触到浪头的邱海龙不禁暗暗叫苦:哪里还有什么舢板?
瀑布消失已经一昼夜,没有了瀑布遮挡,一只无人的小舢板怎会留在原处?瀑布突然消失,必然会引起浈水江边的人们关注,发现了无主舢板,还不立即据为己有?
这下可苦了邱海龙!身体被吊在了悬崖下江面,退回无力攀上,下去是茫茫浈水,悬崖陡壁背南向北,此时居于月光背阴处,江风又无比寒冷,海龙渐觉刺骨,全身颤抖,此刻,真正到了走投无路的光景!
不但两处伤口剧疼,连头也开始昏昏阵疼,邱海龙不懂得:这是因为伤口得不到及时处理,已经感染化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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