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奇牙与无归之途-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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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因为摄魂怪也好，弗农姨夫的混乱也好，还是他把自己套在脏兮兮的斗篷里也好，哈利一直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孩子。现在他洗干净出来，令人有种眼睛一亮的感觉。
　　奇牙大大咧咧地盘腿坐在他床上，拿起之前的信件翻来覆去。等到哈利把回信绑在海德威腿上送出去后，他们开始拾起之前的话题。
　　“一直忘记介绍。我是哈利，哈利·波特。”黑发男孩抓着他乱糟糟的头发，“你呢？”
　　“奇牙，奇牙·揍敌客。”
　　“你住在哪里？父母呢？”
　　奇牙想了想，做了个灿烂的笑容，“在另外一个世界。”
　　黑发男孩明显把这句话理解成了另一个意思，立刻同情心泛滥。“是吗，你跟我一样都失去了父母啊。”他顿了一会，挤出一个微笑，“不过既然你看得见摄魂怪，说明你也是一个巫师，你今年多大了？”
　　奇牙脸不红心不跳，完全不打算纠正哈利的错误理解，随口就说：“十岁。”
　　“说不定你明年就能收到霍格沃茨的录取通知书了。”哈利笑了起来。
　　“霍格沃茨？你要被开除的那个？”奇牙想到刚才那封信。
　　哈利的微笑收了起来，情绪沮丧。
　　“我以为邓布利多会向我解释所有的事，但是什么也没有。”他抱着膝盖蜷缩起来，“霍格沃茨是我唯一的家，如果失去了那里……”
　　奇牙想他明白这种感情——孤独。
　　他靠过去坐在哈利旁边，搭上他的肩膀，一只手扯他的脸颊。
　　“没事的没事的。”他笑着说，“那封信不是说邓布利多去帮助你了吗？看口吻是一个很厉害的人吧。”
　　也许是因为被十岁孩子安慰的原因，哈利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说的对，邓布利多是霍格沃茨的校长，他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巫师。”
　　奇牙觉得自己的运气好急了，于是他期待地直接发问“那么你知道死亡圣器么？”
　　哈利摇摇头，奇牙知道他没有说谎，于是他决定这段时间留在这里，直到见到邓布利多。
　　出于对威胁的轻车熟路，奇牙很简单就得到了在德思礼家驻扎的权利。他不仅大摇大摆地在屋子里晃悠，还笑嘻嘻的和他们同桌晚餐。当达力被吓得第二次尿裤子后，德思礼夫妇决定带着他们的宝贝儿子去做一场短期旅行。这件事情让哈利足足狂笑了好一阵子，虽然他不知道奇牙用了什么方法，但整治到德思礼一家总是他喜闻乐见的。
　　鉴于小天狼星的建议，哈利这几天基本没离开过房子，好在有人陪伴的日子显然好过的多。哈利套着围裙在锅里煎着香肠和培根，奇牙则握着刀叉坐在饭桌边。这种两人的生活让他少了很多容易陷入关于听证会的不安想象中。不可否认这是他人生中为数不多呆在德思礼家的屋子里也能感到心情愉悦的日子。
　　就像有了一个弟弟。
　　他把培根和香肠端到桌子上，看那个银发小孩兴致勃勃地解决一块蛋糕。
　　这种生活，完全家人的感觉。
　　吃完晚餐，奇牙就窝在他的小床上翻哈利的《霍格沃茨校史》，不时问几个问题。事实上那本书，哈利自己也没有好好看过。为了解决这个孩子的求知欲（哈利自己认为的），晚餐之后的时间在两天后变成了读书会。当海德薇送信出去四天后，他已经把哈利对魔法世界的认知问了个干净——从巧克力蛙到伏地魔。
　　不久，他们听见楼下传来一阵撞击声。两个人放下手中的书站了起来，哈利拿着魔杖小心翼翼地把奇牙护在身后——他完全产生了自己是哥哥的自觉。
　　下一刻，咔嚓一声，哈利卧室的门自己打开了。哈利立刻跳了起来，待看到人影后他松了口气。
　　“他们是谁？”奇牙探出脑袋问。哈利这种明显的保护行为让他有点哭笑不得，如果他知道自己其实是和他一样的十六岁，不知道会露出什么表情。
　　“穆迪教授和卢平教授。”哈利说，走上前拥抱住他父亲的好友。
　　“我很高兴你看起来精神不错。”卢平说，然后向他介绍其他几个人，他们是来接哈利的。当他们解释完他们的保镖计划后，哈利把奇牙拉了过来。
　　“这孩子怎么办？”哈利问，“他跟我一样没有父母，我不能把他一个人丢在这里。”奇牙立刻配合地拉住哈利的手站了过去——他已经完全决定使用哈利给他脑补的身世人设了。
　　出乎哈利意料，穆迪的回答得非常直接。“带上他一起走。”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邓布利多给我们寄了这封信。”看出哈利的疑惑，卢平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羊皮纸递给他。
　　“莱姆斯：
　　如果哈利身边还有一个银发男孩的话，就把他一起带回去。”
　　“邓布利多知道他？”哈利吃惊地问，如果他没弄错，奇牙之前应该没有任何和魔法世界的人接触过，更别提邓布利多。这一点奇牙比他还要吃惊，他一直在考虑怎么跟这位传说最强的巫师见面，结果对方直接指明要带他过去。
　　他瞪着眼睛看哈利，黑发男孩同样困惑地看着他。
　　“也许是……没有什么事情是邓布利多不知道的吧……”哈利最后干巴巴地说。

　　第五章

　　奇牙在哈利的书刊里曾看见过大量关于魁地奇的资料——黑发男孩显然痴狂于这种在巫师世界盛行的骑在扫帚上飞行的球类运动。但是和绝大多数知晓这项运动的男孩不同，奇牙对这项运动本身并没有多少兴趣。即便在原来的世界，除了觉得滑板比较有型外，也没有什么其他体育运动曾吸引住他的目光。因为对于自幼便接受杀手教育的他们来说，普通世界的竞技水准和他们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了，体力、耐力、爆发力、动态视力、反射神经、感官的灵敏度，每一样都足以让他们被普通人称为怪物——事实上他们也确实被这么称呼了。唯一一场在他心里留下过痕迹的是贪婪之岛里的躲避球，但也早已和运动本身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这种感觉同样延续至魁地奇上，但哈利并不知情。
　　所以当奇牙询问他有关那种可以载人飞行的魔法扫帚时，哈利立刻就开始描述魁地奇的精彩。从场地规则、队员组成、博格和金色飞贼，一直说到霍格沃茨学院比赛里格兰芬多与斯莱特林的斗争。他兴致勃勃，但听众所感兴趣的只是可以在天上的扫帚。
　　由于未成年巫师不被允许在校外使用魔法，奇牙对魔法的成型印象依旧停留在哈利的“守护神咒”。当疯眼汉穆迪敲敲魔杖召唤出几把飞天扫帚时，奇牙才切实感受到魔法世界近在咫尺。
　　他被要求坐在哈利的扫帚后面。奇牙跨坐上去后，穆迪又在他们身上使了一个隐身咒。看着自己的身体和周围的景色融在了一起，他不由惊叹起魔法的神秘。
　　“搂紧我。”哈利偏过头对他说，“之前我从未和别人同乘过一把飞天扫帚，可能会有点不稳。不管什么情况都千万别松手。”
　　即将亲身体验飞天扫帚的兴奋感让奇牙笑了起来，他从背后环住哈利的腰，脸颊贴在少年背部，“我又不想掉下去。”
　　奇牙的笑声传染了哈利，他拍打奇牙放在他腹部的手，两个人一起咯咯笑了起来。
　　“保持队形。”穆迪一瘸一拐地抓过自己的扫帚，对他们喊，“唐克丝飞在前面，你们两个跟在她后面。卢平在底下我在你后面，其他人在我们周围围成一圈。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破坏编队，明白吗？”他声音响亮，一边吩咐一边用拐杖敲着地面，魔眼上下转动着。“即使我们之中有人被杀，其他人也要继续保持队形前进！”
　　“哇哦，其实你是重量级角色？”奇牙插嘴感叹，“王子殿下还是政府要员？”
　　哈利随便支吾了声算是回答，他被穆迪严肃的语气弄得有些不安。
　　穆迪继续强调他的计划，一颗红色的信号弹出现在夜空，哈利俯身握住火箭努的把手。等到另一颗绿色信号弹出现时，哈利一蹬地面冲向天空。如果不是疯眼汉穆迪把气氛弄得太压抑，奇牙几乎想要兴奋地叫出来。
　　凉爽的夜风灌入他们的衣缝，就像哈利想象了一整个夏天的情景一样飞离女贞路。
　　“急转向左！急转向左！”按照疯眼汉穆迪的指挥，他们在城市里呼啸而过。“向上爬升四分之一英里！”
　　穆迪疯狂地更改飞行路线，他们紧贴湖面又冲进云层，直到唐克斯和卢平不满地阻止，一行人才终于在一个小广场降落。哈利抓着扫帚冻得瑟瑟发抖，奇牙扶着他跳下扫帚时觉得黑发男孩已经被冻成了一块冰雕。
　　一扇老旧的门和锈迹斑斑的窗子轰轰出现在两边的普通住宅之间，按照卢平刚刚给他们看得地址，奇牙知道这里是格里莫广场12号。
　　直到他们走进房间，他还依旧沉浸在魔法世界带给他的冲击中。
　　“哦，哈利，真高兴看见你！”一个偏胖的红发妇人面带喜悦跑了过来，给了哈利一个几乎能勒断肋骨的拥抱。
　　“你看起来又瘦了……”她唠叨道，奇牙觉得自己看见了米特阿姨。
　　“这是韦斯莱太太，我好朋友的母亲。”哈利喘了口气转身向奇牙介绍韦斯莱太太，却出乎意料地看见银发男孩肢体紧张的以立正姿态站在后方。
　　“我叫奇牙！”他立刻乖巧地回答。哈利可不记得这个孩子在面对其他人时有过这种表现——除去他第一次遇到他时的装可怜。韦斯莱太太也给了奇牙一个拥抱，后者看起来有些不知所措。
　　“会议结束后我们在开饭。哈利，你是哥哥，带着奇牙上楼。”韦斯莱太太往前走了两步，接着又转过身来指着他，“跟我来！别管会议，那是大人的事情。”
　　哈利本来想去客厅，但韦斯莱太太给他指认了任务，于是他拉着拘谨的银发男孩向二楼楼梯走去。
　　“我可不知道你这么会装模作样。”哈利弯着腰嘲笑银发男孩，“还是你其实真的怕生？”
　　“我只是不太擅长应付妈妈样的人。”奇牙嘟囔，想到米特阿姨，“我敢肯定她很啰嗦。”
　　“超级罗嗦。”两个人一起看着韦斯莱太太的背影笑起来。
　　他们跟着韦斯莱太太绕过了一个巨人腿制作的伞架，又经过一排裱糊着长着猪鼻子的小精灵头颅的长廊。如果不是哈利的表情在看到那些古怪的装饰物后也变得疑惑，奇牙几乎要怀疑全部巫师家庭的装潢品位——比揍敌客家还黑暗古怪。
　　“你们的房间在右边。”韦斯莱太太说完又匆匆忙忙下楼了。
　　哈利看了奇牙一眼，握上房门的把手。他推开门，随后一个褐发女孩扑过来拥住了他。
　　“哈利！我们不知道你要来！”她语速飞快地说，“你一定很生气我们什么也没告诉你吧，我们也很想对你说，但是邓布利多让我们发誓什么也不能对告诉你。摄魂怪的事情我们听说了，魔法部不能这么做，他们不应该开除你，有条例规定即使是未成年人在遇到生命危险时可以使用魔法……”
　　“你让他喘口气吧，赫敏。”另一个红发男孩走过来。
　　“这是谁？”他惊叫道，指着身后的奇牙，“你可从来没告诉过我你有个弟弟！”
　　“我不是他弟弟，虽然我是跟着哈利一起来的。”奇牙回答，然后抬头看哈利，“这个红毛雀斑是谁？”
　　“别这么说话。”哈利对着银发男孩的脑袋敲了一记，“他是罗恩，我最好的朋友。”接着又看了眼褐发少女，“这边这个是赫敏，我……”
　　“你女朋友。”奇牙快速接过话茬，笑嘻嘻跳到一边。
　　罗恩立刻像吃了炸药一般跳起来。
　　“别胡说。”想到四年级舞会上，好朋友醋意大发，哈利一把抓住奇牙把他拦腰抱住塞进椅子里。“摄魂怪袭击我时，这孩子跳出来想帮我结果被连累了。他跟我一样是孤儿，而且他也能看见摄魂怪，是个巫师。之后他一直跟我住在一起，邓布利多也说可以带着他一起过来。”他一口气说完，罗恩和赫敏眨眨眼，然后一头雪白的猫头鹰撞进他怀里。
　　“海德薇！”哈利惊喜地抱住它。
　　他们从海德薇的信件说到麻瓜社区的摄魂怪，从哈利被单独留在小惠金区说到邓布利多的命令。原本还算愉悦的气氛渐渐变了味道，谈话转向争吵，哈利的气息也越来越冷，他看起来饱含怒气。罗恩和赫敏试图解释，但越是解释气氛越紧张，直到哈利的声音变成了咆哮。
　　“我猜你们只是想要嘲笑我，不是吗！”
　　“不是的！”
　　“哈利，我们真的很抱歉！”赫敏拼命地叫道，她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你完全正确，哈利——如果换成是我的话，我也会勃然大怒的！”
　　哈利盯着她，大口喘气。房间里的气氛停滞下来，没有人打破这种尴尬。
　　“虽然不知道你们具体发生了什么。”奇牙想了想决定开口，“但如果你们是朋友，你们就应该相互信任对方。”他看向哈利，“你在迁怒，哈利。你不该质疑你朋友对你的感情。”他垂下眼睑，表情融进阴影里，“如果是我听到这种话一定会受到伤害。”
　　“你什么都不懂！”哈利怒视他，“你只不过刚知道魔法世界！”
　　他吼完这句话，随即又像被噎到一般闭上了嘴巴。他觉得自己像一只装满火药的炮筒，竟对着一个孩子发怒，这让他更加焦躁起来。
　　“但是我知道那种感觉。”奇牙轻声说，他的声音穿过寂静的空气，“曾经有一个人，我愿意用一切去帮助他，包括生命……但当我阻止他的冲动时，他却对我说：‘真好啊奇牙，这么冷静，是因为与你无关吧。’”他停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你现在就跟那时的他一样。”
　　哈利以为他会看见一张悲伤的脸，但奇牙却露出一个笑容。
　　“不过直到最后我们也依旧是对方最重要的人。”他跳下椅子，从哈利的手里接过猫头鹰逗弄它锋利的喙，“我觉得你们也一样。”
　　哈利觉得那句话就像一记承诺。

　　第六章

　　奇牙对战争不感兴趣，从某种方面来说这是强者特有的傲慢。
　　无论是揍敌客漫长的历史还是奇牙短暂的十六年生涯，战争这个词从来都不是决定他们存亡的因素。他们很少去注意那种大规模流血是因为正义还是因为私欲，只有偶尔能够到达他们面前的强者才有资格引起他们的正视，而这些强者大多也同样傲慢。
　　即便是不喜欢看见无意义伤亡的小杰，在必要环境里也会对弱者的死亡置之不理。这是一名猎人与生俱来的残酷。
　　哈利告诉奇牙的关于魔法世界的情报里，确实提及过一场即将可能发生的巫师战争。奇牙用自己的世界观直接替换了下，依旧觉得无关紧要。他觉得这种事情就好像猎人协会要和不属于他的另一个机构交战一般，不管最后谁获得胜利，对于只拿着那张执照的自己来说都没有太大区别。所以当罗恩的双胞胎哥哥们架住哈利，要给他展示他们的偷听才华时，奇牙就没打算再插过话。
　　但不动嘴并不代表他不要听，尤其在他迫切需要这个世界的各种情报时。因此当所有人都聚在双胞胎身边用顺风耳偷听会议时，奇牙很自觉地也占了一个位置。不过这项行动进展的并不顺利，一只肥胖的猫路过叼走了顺风耳。
　　“坏猫，克鲁克山！”
　　他们又叽叽喳喳地走回各自的位置。互相嘲笑一番后，双胞胎围住了奇牙。
　　“我们知道你，银发小男孩。”
　　“从邓布利多的信上。”
　　“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阻止我们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