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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子(wan)-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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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转瞬一想又不可能,若不是诚恕这样一点点查来,想必齐章的身世还没人知道。郁瑞心里头有些复杂,按说这个嫡子的身份应当是齐章的,而自己什么都不是。

不过老天爷待他不薄,上辈子郁瑞虽不受待见,但这辈子捡了个便宜,竟然飞上了枝头做了一回假凤凰。

郁瑞上辈子不受待见,处处被人欺负,并不是不知道混生活的困难,尤其像齐章这样,从小被人扔了,能混迹到现在,从火头军变成了校尉,又从校尉升到将军,别人眼里看起来是光鲜了,但不代表他就没受过苦,没遭过罪,当兵是要流血的,怕是齐章流的血不在少数。

郁瑞一直告诉自己,不该是自己的就不要,只不过如今这个嫡子真的不该是自己,他却舍不得了,并非舍不得唐家的钱财势力,而是舍不得唐敬,他除去唐家嫡子这个身份,和唐敬就是陌路之人,再没任何瓜葛。

郁瑞并不想让出来,只不过齐章又怎么办,自己要霸着唐敬,本该是齐章的父亲,他心头是愧疚的。

下人听少爷叹气,以为少爷乏了,道:“要不……少爷您睡罢,我去回了他,让他明儿再来。”

郁瑞道:“不必了,请他进来,到正堂去坐,让丫头给沏些好茶。”

“是。”那下人听了立马去迎齐章。

郁瑞让芷熙推着自己往正堂去,到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少年人被下人引着往这边来。

那个人褪去了盔甲战袍,出落得高大挺拔,一袭白色长衫,没有文人的酸文假醋,反而显得干脆爽快。

他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郁瑞的时候,眼眸睁了一下,还是少年人掩不去的青涩,没有郁瑞老成,难免多看了郁瑞的腿两眼。

郁瑞笑道:“齐将军,快请进。”

齐章见郁瑞坐在轮椅上,显然是双腿不能行走,他进京的路上就听说了,京城里有个不得了的人物,当年那可是赵国的战神,只要是当兵的人,没有一个没听说过唐敬的,也没有一个不敬重唐敬的,而这个了不得的人物,家中有一个身患残疾的嫡子,亦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齐章初见到郁瑞,看他落落大方,并不因为自己的腿而谦卑懦弱,自有一股稳重平和的气势,又见郁瑞说话干脆利索,也不像大家说的,“京城里的人都精滑着呐”。

两人进了正堂,峤襄端上茶来,齐章赶忙双手接过来,并不在下人面前摆什么大架子,又对郁瑞道:“我来的匆忙,身上并没有什么名帖,更加没有带什么表礼,但一直听说唐四爷的名头,不来拜访一次又觉着心里不安生。”

郁瑞笑道:“你来的不凑巧,老爷出门还没回来。”

齐章眼里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常,道:“见得到是齐章的福气,见不到那是齐章的命,只不过有些遗憾而已,在军营中没少听说唐四爷的名声儿,打小就敬仰的很,如今见到唐少爷,遗憾也算是小了些。”

郁瑞听他说“命”,心里忽然抖了一下,嗓子眼一阵发颤,眼眶竟然有些酸,赶忙用手揉了揉眼,芷熙粗心大意,反而是峤襄探头过来,道:“少爷,怎么了,是哪里难受么?”

郁瑞摇头道:“不碍事儿,茶太烫,热气熏了眼睛。”

齐章道:“若是妨碍唐少爷休息,我这就告辞了。”

郁瑞道:“不知将军要在京城里逗留多久?”

“这还不定,要看战势的情况,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走。”

郁瑞又道:“将军难得有空,今日见不到老爷岂不遗憾,若是时间空余,不防留下来等等,若是不嫌弃,郁瑞可以陪将军说会子话儿。”

齐章有些诧异的睁大了眼睛,道:“这……打扰了你休息岂不是……”

郁瑞没等他说完话,道:“我这会子正闲得慌,将军到郁兮园坐坐罢。”

说话间,芷熙推着郁瑞,引着齐章往郁兮园去,一路上郁瑞还给齐章说道了说道唐家里的景致,郁兮园里很安静,刚开始有些萧条,可郁瑞住了这么久,院子里也沾染了人气儿,比之前雅致了许多。

齐章一直在沙场混迹,喝的是风,吃的是沙子,自诩也是粗人一个,虽然说话做事懂规矩知进退,但骨子里还是和旁人都不同的,没说几句话就露了秉性。

他见郁瑞随和,也懒得说些酸文假醋的客套话,两个人没多少时间,谈的倒是投机起来。

郁瑞心里愧疚,自然想知道齐章这些年来过的如何,齐章一般在军营里不怎么说话,如今找到了年纪相同的人唠嗑,自然也愿意说些以前的事儿。

齐章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在军营里就从火头军开始,当年他没得吃才投了军,身子骨也弱,个子不高,人家行军打仗都不要他,只是将他扔到伙房里,那时候正好上面要招一批老弱兵开垦种田,虽然粮食军饷还需要从老远运来,但是终归能自给自足一部分。

齐章就是这些兵里头的一个,他起初在军营里只是为了口饭吃,只不过后来看得多了,听得多了,也就渐渐的兴奋起来,那种年纪最适合施展雄心壮志,毕竟初生牛犊还什么都不怕,他开始锻炼自己,即使是锄地,即使是做饭烧火。

齐章笑道:“你别看我这么高,以前可瘦了,比你还要瘦弱。”

说着又摊开手来,给郁瑞看手心里的老茧,齐章的手很大,里面布满了老茧,还有大大小小的伤疤,就犹如唐敬一样,有些伤疤太深了,就掉不下去了,会永远留下烙印。

郁瑞伸手轻轻摸了摸齐章手上的茧子,很厚,很粗糙,一瞧就是握惯了兵刃的人。

下人们瞧他们谈得投机,也退到外间儿来,只是偶尔进去添壶茶短点儿点心之类的,并不打扰他们说话。

唐敬今日都在铺子里,诚恕一直跟着他,虽说唐敬有把生意都转手给郁瑞的心思,但没转之前还是需要自己忙活。

他坐在内堂看了会子账簿,掌柜的进来道:“四爷,外面有个姓赵的爷说要见您。”

“姓赵?”

“对,姓赵,那爷说了,跟您说他姓赵,您就知道他是谁了。”

唐敬的眼睛始终没从账本上挪开,只是道:“请他进来。”

掌柜的出去,唐敬这才看了一眼诚恕,道:“你先出去罢。”

诚恕应了一声,退出去,出了内堂,就看见两人被掌柜的引着往这边来,诚恕是见过的,竟然是赵黎和连赫。

他们都是一身常服打扮,诚恕自然是看得懂眼色的人,赵黎这副打扮必然是不想让人认出自己,因着也就没吭声,低头出去了。

赵黎和连赫进了内堂,掌柜退了出去,唐敬只是抬眼看了他们一眼,道:“唐某这里庙小,没成想竟然引来这么大的佛。”

赵黎笑道:“四爷好大的谱子,想见一见四爷,还要三传四传的。”

唐敬道:“到哪里都有哪里的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想必赵爷也是明白的。请坐。”

赵黎和连赫坐下来,过了好半天没人说过,赵黎终于打破安静,道:“我来这里,想必四爷也知道是什么事情。”

唐敬只是面皮不动的笑了一声,道:“唐某不知道。”

赵黎被他噎了一下,压下心中拱起来的气,道:“唐四爷是聪明人,咱们也就不说别的废话了。”

连赫继续道:“这些天慕容盛那边儿的消息想必四爷也听说过了,今日我们来此,就是想听听四爷的意思。唐四爷是久经沙场的人,肯定最明白如今的情势,仗要怎么打,西面有姜国,东面有铖国,南面还有一座望龙坡,倘或慕容盛偷偷派兵占领望龙坡,那么咱们几乎就没了胜算。”

唐敬终于放下了手中的账本,道:“所以,赵爷的意思呢?”

赵黎站起来,道:“如果你肯领兵出征,慕容盛一定不会和你硬碰硬而是转阵望龙坡,连赫愿意领兵守在望龙坡,到时候两面夹击,攻其不备。”

唐敬只是抬眼看了一眼连赫,连赫并没去看唐敬。

赵黎道:“唐四爷的意思如何?”

唐敬道:“如果唐某没有听错,赵爷这是在求我。”

“你……”

赵黎被唐敬不咸不淡的语调弄得气怒,只不过被连赫拉了一把,压下心中的怒气,道:“唐四爷说的正是……或许在唐四爷眼里,我就是个多疑猜忌的昏君,但是今日,我就是在求你,为了天下苍生,只要你唐四爷肯答应,我宁愿给你下跪。”

唐敬这才挑起嘴角笑了一下,转头看向赵黎,道:“赵爷的诚意呢?要跪就跪罢。”

赵黎登时睁大了眼睛,眼里似乎有些屈辱,狠狠咬住后牙,瞪了唐敬半天,喉头滚动了好几下,终于一狠心,猛的双膝一弯,就要跪下去。

连赫也没料到赵黎真的能做到这份儿上,喊了一声“陛下”。

唐敬在此时却手一带,将旁边的椅子带过来,正好卡在赵黎的膝盖处,赵黎膝盖磕在椅子上闷哼一声,并没有真的跪下去。

唐敬道:“唐某只是试试赵爷的诚意,而在唐某心里,赵爷也并非一个昏君。这件事儿我应下了,赵爷只管放心,只要连大人守得住望龙坡,唐某这里无需担心。”

说着又看了一眼连赫,连赫却第二次避开唐敬的眼神,唐敬似乎是洞悉了什么,其实说来也有道理,唐敬前半生纵横在沙场这么多年,别说望龙坡,随便指出一块土地来,没有他不熟悉的,连赫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他自然清楚。

唐敬心里早就知道赵黎会让自己上战场,只不过他没想到,赵黎真的能跪下来求自己。

等他送走了赵黎和连赫,账本也看不下去了,叫来诚恕就准备回唐宅去。

唐敬刚进到门口,就有下人过来道:“老爷,下午齐章将军来拜访过,不过您没在,少爷就留他等等,这会子还在郁兮园呢。”

饶是唐敬也难免怔愣了一下,齐章是他的儿子,而有没有血缘关系,郁瑞在他心里的分量必然是不可磨灭的,他不知郁瑞见到齐章会是什么反应。

唐敬往郁兮园去,正房没关门,芷熙坐在门槛上,见到唐敬来了赶紧站起来,轻声道:“老爷,少爷睡下了。”

“这会子睡下了?”

芷熙点点头,道:“少爷和齐将军一边等您一边聊的可欢实了,可能是累了,这会子睡下了。”

唐敬点点头,放轻了步子走进去,芷熙给他打起里间儿的门帘子,就见屏风后面,郁瑞和齐章都躺在床上,挨在一起正睡得香。

唐敬看到这个光景,一瞬间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感受,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芷熙跟着,又出了内间儿。

唐敬道:“别吵了少爷休息,等着醒了再说。”

芷熙道:“是。”

郁瑞和齐章聊天聊得投机,两个人身边都没什么年龄相当的人,难得见着一个。

郁瑞是身子骨一直很弱,就说现在调理着比以前强了不少,但是一上午在外面看铺子,本身睡个午觉也别打扰了,如今聊了会天就困了。

齐章是大老远从边关赶到京城里的,一来京城里就一堆的事儿等着,还要进宫接受封赏,自然没一刻闲着,眼下请续放松下来,自然也困了。

两个人聊累了就准备眯一会子,结果都睡着了,芷熙听里面没声儿,探头进来一看,竟然打上了小呼噜,赶忙过来给两人盖上被子,真怕少爷睡着了吹了凉风,给吹病了罪过就大了。

唐敬回书房坐了一会儿,天色黑下来就让峤襄吩咐厨房多做些吃食,又起身去郁兮园,免得郁瑞睡过头了,晚上又睡不下。

唐敬进里屋的时候,郁瑞正好醒了,唐敬走到床榻边儿,郁瑞正睁开眼,两个人眼神撞在一起。

唐敬伏低了头,因着旁边的齐章似乎很累,还没有醒,轻声道:“要不要起来?”

郁瑞看他离自己这么近,热气甚至洒在自己鼻尖儿上,脸上有些泛红,生怕齐章醒来了看见这样儿,赶紧要撑起上身来。

唐敬伸手扶他起来,齐章也是练家子,最近赶路有些累了,但是这一动晃肯定也醒了,起初迷迷瞪瞪的没醒过梦来,看到唐敬,随即一下子窜起来,非常局促的站在一边,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是来别人家拜访的,竟然睡着了,就算自己再不拘束于规矩,也觉着不好意思。

唐敬打量了他一番,也不知是不是提前知道他就是自己的儿子,总之齐章的眉眼之间竟真的能看出自己年少的样子,当年自己也是这番棱角分明,只不过后来始终打磨的冷漠老成了。

郁瑞道:“齐将军可等了一下午,天色不早了,爹爹留齐将军吃顿便饭罢。”

齐章这样一听,赶忙摇手道:“不打扰不打扰了。”

唐敬却接口道:“方才已经让人去摆饭了,你们醒醒盹儿,过去就行。”

齐章这样一来更是不好意思,他从小就在军营里听老兵说起唐敬的事儿,在齐章眼里,唐敬就是赵国的战神,那是一个永远也接触不到,远在天边的人物,哪成想今日真的见到了,自己反而这么失礼。

芷熙给郁瑞和齐章端了杯茶,醒醒盹儿,峤襄很快过来道:“老爷,晚饭好了。”

唐敬点头道:“走罢。”

众人一并往饭厅去,里面一张大桌上已经摆满了各色菜肴,旁边站着一水儿的丫头,捧饭的,安筷的,端着茶杯水盆的,那气势是让齐章不曾见过的。

齐章在军营里吃饭惯了,雷厉风行的,若是慢了片刻,估计都吃不到饱饭,因着如今改不掉这个毛病,没人和他抢,吃的也很快,唐敬和郁瑞吃饭也是不说话的,一顿饭吃的不慢,丫头很快又上来撤掉饭桌。

峤襄端上茶来,齐章这才捏着茶杯又紧张起来。

唐敬问了齐章几个问题,其实多半也是之前郁瑞问过的问题,郁瑞听得出来,唐敬肯定和自己的想法一样,毕竟齐章是他的亲生儿子,儿子在自己的面前,做父母的怎么能不多问几句。

齐章并不像和郁瑞说话时候那么轻松,有些紧张,手都下意识握紧了拳。

郁瑞就像不经意的笑道:“齐将军和我年纪也差不离多少,一个人孤零零的也没有个照应,爹爹不如认了他做义子罢,往后京城里也有个照顾着的。”

齐章顿时震惊的睁大了眼睛,郁瑞看的出来,他眼里掺杂着喜悦和不可置信,只不过这么纯粹的感情又让郁瑞有些心里发颤,齐章或许是感谢自己的,但自己又何尝没有私心,他不该是义子的,他该是嫡子,郁瑞觉得于情于理自己这个假凤凰都不该这么做,只不过他不能退让,不能从唐敬身边退让。

唐敬只是看了郁瑞一眼,郁瑞虽然脸上挂着笑,却挂的很苦,很牵强。

唐敬伸手拍了拍郁瑞的肩膀,道:“只要齐将军不嫌弃。”

齐章长大了嘴,仍然有些醒不过梦来,这一天过得实在太浑浑噩噩了,不说在唐家做客竟然睡了一觉,后来又在人家里吃饭,现在竟然要被认为义子。

齐章突然觉得自己被天上掉下来的馅儿饼砸昏了头,半响都反应不过来。

郁瑞拉了他一下,道:“愣着做什么?”

诚恕递过茶来,齐章赶紧伸手接住,立马跪在地上给唐敬磕头献茶。

唐敬心里也有一时的唏嘘,他从来不曾将血脉放在心上,毕竟看多了尔虞我诈,血里的亲缘又算什么,在银钱权利面前什么也不是。

他当初找来郁瑞,还不是为了搪塞皇上,唐敬心里一直是冷酷的,他觉得,只要自己说谁是唐家的嫡子,谁便即是,旁人多一句也不能置喙。

而如今真正的血缘至亲就在眼前,饶是唐敬这种铁石心肠,也有些感慨。

唐敬扶起跪在地上的齐章,齐章好一阵感动,上过战场的人竟然为了这些事儿激动的直发抖,半天缓不过神儿来。

唐敬收齐章为义子的事情,第二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本身在皇城里,就没有什么是秘密的事情,像这种大事儿,自然更不是秘密。

很多人揣测不明白唐敬是什么意思,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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