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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鳞书-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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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越把祭台的巫族全部请了过来。”
三人瞬间把目光转向脸色苍白的巫澈。
“祭台的巫族,主要是守护星辰,判别凶吉的那一支。我们很久都没有见过了,也不知道她们的巫术如何。”巫澈皱着眉头说。
“她们,有没有什么咒术会伤害到你。”
巫澈想了想,叹息了一声。
“有。”
三人立刻脸色煞白。
“大咒术,月轮。这是所有巫族人都知道的咒术,只要有人敢用全身的鲜血献给月神,就可以得到月神之力十二个时辰。那十二个时辰里,巫族人是无敌状态。”巫澈低下头,她脸色苍白的说。
“祭台的巫族人,她们都是疯子!”
这种血涂之阵,从来只针对龙族外敌。现在,她们竟然用这种咒术针对自己!这种牺牲十二个人成全一个人的大咒术,分明是,分明是不要命了!
“你最近不要跑出去了,我会想办法。”素朽担忧地看着她。
原柘皱着眉,他内心涌起一丝顾虑。“只怕,君越会主动出击。他被压制的太久,现在,这头猛虎,要反击了。”
暴风雨欲来,山野一片萧瑟。君越看着山上的行军帐,脸上露出冰冷的笑容。
“开始吧!”
变故
“下雪了。”
原柘惊讶地看着帐外的世界,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虽然说现在已经是九月份,但是距离下雪,好像还很远吧。
“是那群巫女干的好事吧。”珊瑚夫人从他身后走了出来。“都是巫澈引来的!”
她的语气毫不掩饰对巫澈的厌恶,看来她真是恨透了巫澈。
“那又怎么样,鲛人是变温种族,天气冷暖并不影响我们的军队。”风穿看见巫澈冲出来,她看向他们然后突然愣住了。
“快躲起来!这是灼雪!”
什么?
巫澈抬起眼睛,血色的蝴蝶尽情地展开柔软的蝶翼。它们徐徐升入天空,然后化为一张结界盖了下来。
巫澈冲到他们面前。
“快安排下去,叫所有人走。这是灼雪,落到火里会燃烧的。看来,他们是要烧山。我的结界挡不了多久!快!”
“是巫族么?”原柘拉住她。
“是白曳帝!”巫澈皱着眉回答。“看到师兄了吗?”
“他没有和你在一起?”
原柘一面看着风穿珊瑚夫人跑去叫起其他人,一面问。
“我没有看到他。”
于是巫澈扭身就冲去找素朽。鲛人阵营,一片混乱。原柘抬头看向天空,厚厚的雪不断灼烧着巫澈设下的结界,呲啦声不绝。尽管看惯了巫澈施展咒术,但是也不得不惊叹巫族的力量。只是短短的三百年,他们就已经变得如此危险了。如果不能得以利用,只有毁掉!
“加大力量。”蒙住双眼的巫女冷声道。“把所有巫童全部带来。”
更强大的力量开始向结界碾压而下,灼热的雪已经将那结界腐蚀得千疮百孔。不时有鲛人被烫得扑倒在地,最后被腐蚀成白骨。而这不是最可怕的,君越带着一队士兵穿上了防护服正不断地摸上来。
“阿澈!”
“素朽!”
素朽终于看到焦急靠近的巫澈,他冲上去抱住她,低声安慰。“你没事吧?”
巫澈摇摇头,然后推开他上下打量着,终于确定他安然无恙才放心。“你去哪了,我很担心你。”
“突然看到下雪了,感觉不是什么好事,正准备去试练一下机关兽,结果帐篷突然烧起来了。”
巫澈张开结界护住他们,然后解释:“这是巫族针对我的禁术,叫灼雪。灼雪之下,无一生还,她们想逼我现身。”
“你不可以去!”
素朽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们现在就去和原柘汇合,我……”
有种无力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最近总是感觉她忘记了什么?那种滋味特别难受,特别无力。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素朽担忧地问。
她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
赶到原柘那边时,他已经和君越战在一起了。一个是铁衣门得意弟子,一个是夜煞门得意弟子。有生之年,还能看到如此精妙的剑术对决。但是,显然原柘不如君越对敌经验丰富。一见原柘处于下风,巫澈立刻拔出缠在腰间的缠龙。
帝姬的剑,天下皆知。
君越只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格挡住缠龙的来势。原柘认得这柄剑,它多次出现在自己眼皮底下,也明白这是帝姬交给巫澈的信物。可是缠龙给了巫澈,那么她怎么办?她在哪里?
“琉璃,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君越冷声道。
“我并不是你君家人,我是瑶川巫女巫澈。”缠龙灵活得像条蛇,就算君越拦住她的剑身,剑的前段也会灵活地刺向他的手腕,逼着他不得不撤剑回守。
原柘回身刺向君越,他立刻以护甲挡住,然后直视巫澈的眼睛。“你连自己是谁都搞不清,巫彭!”
一个黑衣人立刻从雪堆里窜了出来,他的眼睛像冰雪一样刺骨。然后,强大的咒术压了下来!
是月轮!
巫澈心想糟了!原柘立刻回守护住她,但是,咒术不是兵器,它随着施展者的意愿而出。
血红的花盛开在白雪之上,巫澈被击飞出去。素朽睁大了眼睛,他心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十指戒指被扣上。他看了原柘一眼,示意他离开。
大杀器—无情!
由最锋利的丝和最灵巧的手结合使用,公子玄成名之作。无数的透明丝线向他们缠来,经过的地方全被截成两半。巫彭立刻将君越护在身后,丝线伤害不到无敌状态的他。然后,他趁机拉着君越跳下了山崖,估计从山崖离开了。
这一战,鲛人方损失惨重。
破镜
烛火摇曳,素朽担忧地看着陷在床铺深处的巫澈。那一击不重,巫澈自己也给自己设下了防护咒术,不会受太大的伤害。
可是,就是感觉到自己的弱小和无力。连眼前的人,都保护不好。
“阿澈。”
他低声呼唤着她的名字。这就像一个永恒的咒语,她醒来了。
“素朽。”
“感觉怎么样?”
“已经没事了,你怎么了?”她伸手抚摸他的侧脸。
“你,没事,太好了。”
阴影在他脸上拉长,他的面容看起来不是很清楚。但是,她好像懂了些什么,她说:“让我看看你,素朽。”
灯火照见相连的影子,他们亲吻在一起,仿佛要借着这样的吻来表示某些心意。
“我不想这个时候,我得娶你才行。”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她不依不饶起来,好看的长发又黑又直,她抱着他的脖子,好闻的气息扑在他的鼻尖。“我没有父母,没有兄弟,拜不了天地。你父母,他们下落不明,也拜不了高堂。”
气氛变得暧昧起来,他低头吻住她的唇。“你说得对,我也不想等了。就当我疯了吧,我被吓坏了。”
烛火被一个咒术扑灭,满室都是衣袂的摩擦声,很快就传来了女子低低的求饶声。但这声音很快就被堵住,只剩轻微的摇晃声。夜很长,估计巫澈还要受得一会苦。但春宵苦短,估计,她还要被素朽多折腾一会。
虽然,昨夜动静不大。但是,一早上,一个个暧昧不明地看向他身后,不用说也猜得到这一群耳力过人的混蛋干了什么。
巫澈真的是累坏了,她一直睡着。素朽从机关室回来好一会了,也不见她醒过来。
既然已经发生了关系,巫澈也算是自己的小妻子了。他弯下腰,然后细心地擦拭她睡得汗湿的发。然后,清理一下他们昨天巫山云雨后的一些痕迹。他但不在意什么落红之类的,他前世打过最多交道的就是医生。这种不小心自己就能干掉的一层膜,有什么好值得计较的。
他亲自来清理,省得她醒了又要爬去洗澡。就算被人抱来搬去的,乖巫澈都没有给弄醒。
“咦,好奇怪的胎记。”素朽看了一眼那颗蓝色的胎记,就像一滴眼泪。
在这里正意蜜情浓时,君越那里却是接到了更新的情报消息。
“鲛人们退到了长钧镇,它们驻扎在那里。我们明夜就去打它们个措手不及。”
巫澈感觉自己睡了好久好久,她一醒,就对上素朽焦急的眼神。
“怎么了?”
“你快急死我了。”
夕阳落在窗户上的剪影分外美好,她突然红了脸,把自己包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你知道你睡了两天吗?”素朽正准备数落她,突然发现她躲去被子里。于是一时恶趣味,想要捉弄她。“怎么还害羞了?”
“那天晚上是谁那么大胆的?”
“好师兄,不要,疼,别往那里,别走。嗯,好哥哥。”他一样一样地学给她听。
巫澈更加害羞,她憋着气说:“才不是好哥哥,是坏人。”
“是啊,我好疼。哥哥你的太大了,别进来,呜呜……”巫澈显然是低估了素朽脸皮的厚度。
他钻进被窝,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娘子。”
“谁是你娘子!”
“你说谁是谁就是。”
“哼,不理你。”
“是不是不理我?”
“就不理!”
“啊……色鬼!呜,坏人……”
“叫相公。”素朽调教着。
“……”
“相公。”巫澈哭得呜呜声了。
看来是被压得死死的。
逆流
灼热的雪又一次落在了屋檐上,看来是行踪暴露了,原柘不无担心地看向天空。
“公子玄已经把防护服研制好了,正在交代工匠批量生产下去。”风穿出现在他身后,他冰冷的眼睛像雪团。
“素朽呢?”
“陪巫澈大人去了。”风穿的眉微挑,巫澈素朽一向亲密,走到这一步是很正常的。可是,他却有些不安。素朽的心意不定,而巫澈是帝姬请给他们的。他们要是反水,那可是雪上加霜。
原柘却突然笑了起来。
“人族在一起的方式可真奇怪。”
“公子玄似乎在准备婚礼用的东西,看样子很精致。”风穿的嗓音永远是那不咸不淡的感觉。
“我好像没有见过成亲呢,话说回来,鲛人族有吗?”
“有的,相恋的鲛人会在月分祭时坐在冰川上互相对唱,由大祭祀赐给他们红珊瑚的头冠,表示他们结为夫妻。”
“……”
原柘忽然不做声了,他轻轻揉揉眉心,然后吩咐道:“去叫他们一起过来吧。”
冰,化作一面巨大的镜,洞照四方。
巫澈一眼就认出来那是什么咒术,但是她有点犹豫。
“那是什么?”
“……是,是镜子。”
“君越竖那么多镜子在外面做什么?”风穿有点不明白。
“我不知道。”
素朽偏头看向巫澈,他感觉巫澈有点不对劲。从原柘那里回来以后,他就问巫澈怎么了。
“朽,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脸色苍白。
“怎么了?”他低头亲吻她,想把她温暖。
“镜,是用来破解催眠类幻术的咒术。催眠,是本源巫族才会的幻术。这种幻术一般施加给自己,我……”
她不用再说下去了。
“我似乎知道了。”
“我……”
“比如你是帝姬?”
“?”
素朽亲吻她的眉眼,似乎有些不忍。“帝姬的身上有颗泪痣,这本来是内侍官才知道秘密,不过白曳帝认为是祥瑞,要父亲记录在册。阿澈,是不是解开催眠,我也许会失去你。”
“我很害怕,突然间我就不是我了。”巫澈看着自己的双手,然后死死地抱住素朽。“我很怕,朽。”
“君越想必是从白曳帝那里知道了什么,看来他是冲着你来的。”素朽分析。
“我不要离开你。”
巫澈拒绝着。
但是有些事本身就是身不由己的,比如说唤醒另一面的自己。巫澈是太阳,而帝姬是冰雪,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有些事,虽然她很想知道其中藏了什么秘密。可是她更想保持着自己的本性。眼泪顺着脸颊向下,他心疼地抹去。
“我会陪着你。”素朽安慰道。
良久,无声。
“巫澈。”他轻轻唤了她一声。
看来已经睡着了。他轻轻吻在她的额头,然后不无抱歉地微笑。
“这里太危险了,如果你能离开,就离开吧。白容华。”
巫澈的身体一抖,她突然睁开冷如细雪的眼瞳。“素朽。”
这是帝姬了,不再是巫澈。
“帝姬,你藏得好深啊。”他说。
“为什么要把鲛人族引入大陆深处,为什么心甘情愿地把王座送给原柘。你在怕什么?”
“……如果,我说,父皇替我选择的夫君是你呢?”她突然说。“素朽,你向往着自由,皇宫是不能束缚住你的。而且,如果我和你成婚,君家必定要反。”
“你还是在逃避我的问题,帝姬。”
“你知道青瓷帝后的能力吗?”
“她的力量来自于女神明铛,而女神被心魔同化,也就是,青瓷帝后得到了魔的力量。她用这样的力量蛊惑了白帝,然后,她用生命诅咒了她的后人。”
“只要她的后人,必然是要以四海之血,平定她的怒火的。”
“我没办法看到那样的世界,而我也是被诅咒的人。我和父亲困在诅咒的牢笼里。不得解脱。”
素朽看着她,然后轻声问。
“那么,原柘和你是什么关系?”
这句话成功地改变了帝姬的脸色,她一把推开素朽。狂风怒吼,卷入屋中。她站在素朽面前,身上的黑衣翻卷。
“你怕什么?”
“你知道我猜到了什么。”
“巫澈无意之中告诉我的细节,我自己想了很久,突然发现一些有趣的事。”
帝姬伤心地看着他。
对面的门被推开,原柘突然出现在门前。他一脸吃惊地看着他们,然后叹了口气。
“帝姬?”
“三月三日,桃花开前,如果不攻入曜京,我一定不会对素家人手软。”从她的背后展开了龙的骨翼,她拍打着雪白的骨翼飞入了风暴深处。
风穿冲了出来,他搭箭欲射。“她是杀死龙王的凶手!”
他绝不会忘记那颗痣,泪水一样。
这是混乱的一夜,命运被打乱了流向。所有人困在未知的漩涡之中,不知该往哪走。
君越看向云海之上,高飞的少女,破开了风暴。他深情无限,而又悲伤地说;“华姬,你出现了。”
白骨
铁链的冰冷脆响回荡在王宫之中,帝姬如瀑的长发像盛开在白裙上的黑色莲花。她看着远方的天空,只是不说话。
她是帝国唯一的子嗣,白曳帝不会把自己的权力放给没有血缘关系的人,更不会把权力交给她。他对她伤透了心,拒绝再见她一面。
所以,敢来这里见她的,只有帝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君越。
厚重的宫门被推开,他踏了进来。
“华姬。”
“君越。”
曾经那个月光下跳舞的女孩变了模样,他怀疑自己的眼睛,怎么可能呢?帝姬背叛了自己的国家。
“现在到了审讯的时间了吗?”
“这不是开玩笑!”他说。
“那我该说什么?”帝姬看向他。“君越,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做?”
“从我出生的那一刻,我就聆听到上天的旨意。神选择了龙王,她淘汰了我。如果我不能以最快的方法瓦解掉国家,那么,扑天盖地的灾难就会降临大地。我是我子民的王,但是什么才是王,不是坐在王座上享受精美食物的那个人,而是愿意背负着痛苦走在荆途的罪人。我的未来已经被注定,无法改变。”
“可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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