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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寻亿-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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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并且不要悔恨。生活就是如此的简单。
  *
  第二天一大早,宛兰便按捺不住心情,前去华音宫参加早朝。这也是武王的意意思,让她做证人,揭发李大人的种种罪行。
  等到武王的传唤,宛兰恭恭敬敬的走进宫殿,入眼的便是几十个身穿黑袍的官员整整齐齐的低头站着,而武王则坐在其上,威风八面。宛兰也只好学学电视剧里的,低下头莫敢冲撞,跟着走到大殿一侧。
  很快那李大人被带了上来,神色枯槁,放佛没有力气一般,被人搀扶上来,然后往地上一扔,他便软趴趴的跪在地上。
  武王便开始呼唤几个证人,如实的说明了情况。而那些跟李大人关系不好的大人们,开始数落李大人的斑斑不是,最后拥护李大人的人为了撇清立场开始控诉李大人猪狗不如的事迹。一时间,不可一世的李大人瞬间在风猛雨急的呼喊声中彻底垮台如山倒。
  在大家一致控告下,武王判处李大人终身监禁,即可被关押进大牢。而接下来,翁大人以及寻千亿被带了上来。看到千亿被带上来,宛兰也十分激动,知道自己的辛苦没有白费。
  由于李大人垮台了,那么他之前做的案件都不在成立了。经过一系列的核查之后,武王做出了个决定,“虽然是一起的错案,但是这贪污受贿的行为还是无法容忍,而这账本上出现的人物也一并统统调查一遍,严重违过者判以终身监禁。念翁汉广提供李甘棠私吞灾区公款的证据,也算有功劳,而寻隐之也忠诚自己的主见,并未趋利赴势,勇气可嘉。鉴于此,舍去他们监禁之苦。”
  听到这样的消息,宛兰心中雀跃难安。终于她做到了,她终于实现诺言,将千亿给救出来了。回想之前拯救千亿大作战,虽然都是险中有险,可是她那柔软的情愫,帮助了艾时命,却意外等到了那些推翻李大人的重要证据。到底是宛兰的幸运,还是李大人自作孽不可活的必然下场。
  翁大人和千亿急忙跪下,重重的磕头谢恩,“今生君恩还不尽,谢武王!”
  千亿跪着低着头,眼神一直往宛兰这边瞟来,传递着他那感恩激动的心情。
  “虽然免去你们监禁之苦,可是,受贿的事实却无法改变。慎之又慎,免去你们的官职,发往桂林郡四会县!”
  宛兰大惊,怎么是这样的结果!四会县她也听说过,是桂林郡的首府。而且这个地名在今天的广东也没有变过,就在广东中部、肇庆的东北面。对于这个不发达的西汉时代,算是挺远的了。怎么会发往这么远的地方,那以后想要和千亿见面,几乎为零了吗?
  想到这,宛兰马上辩驳道:“恕民女直言,我认为这样有失公平。毕竟翁大人以及寻隐之是有功劳的,铲除了李大人这样的大贪官,可谓劳苦功高。即使不算功劳,也算苦劳吧——亲自调查灾区居民的情况也是很辛苦的。真诚希望武王能在考虑下。”
  “我慎重考虑过了,但受贿这样的事情,按照律例,应为终身监禁。如今闭关市,百姓生活无法得到保证,如果任由这些硕鼠在扰乱,岂不有失威严!今念及他们的功劳,发往四会县,也算功过相抵。”武王耐着性子说道一番,要不然早吧宛兰拉下去了。
  “可是发往四会县莫非太远了。”宛兰不依不挠,直面武王,“这样只会让人觉得这是在报复惩罚。将一个功臣发往如此的远,这样做是不是要商量……”
  猛然觉得后背一痛,宛兰向前跌倒,狠狠的跪倒在地上,双手撑地。回头看去,竟然却是蒋权。蒋权淡漠的看着她,将青铜剑慢慢缩回剑鞘——他竟然用剑柄狠狠的撞击宛兰的腰迫使她跪下——“武王自有公断,容不得你放肆!”
  那冰冷的锋芒犹如万箭齐发,宛兰哆嗦着不敢动弹,死死的跪在地上,一点都不担心蒋权会不会大义灭亲,那把铮鸣的青铜剑,定然会毫不犹豫的将她的头颅给砍下来。
  “三日后,翁汉广,寻隐之,发往桂林郡四会县,不准有误!”

第二十一章 倾其一生一世的供养
更新时间2014…1…21 17:20:55  字数:8550

 你并不知道生活什么时候就突然改变方向,陷入墨水一般浓稠的黑暗里去。很不幸运的,生活总是在不轻易之间,狠狠的打响你一个耳光,再怜悯的施舍你一块糖果。有的人会发狂,有的人会流泪,又有的人会沉默,有的人会忘记。我们拿生活作为无奈叹息的枕头,想一睡就能天明恢复到自己幻想的那样。
  曾经看不惯生活的种种作风,如今不过坦然一笑。但是我们却总是在内心里保留着希望,保留着不甘心被放弃的跳动的心。我们依然在大大的绝望里小小地努力着。这种不想放弃的心情,将会变成无边黑暗里的小小萤火虫,闪耀着熠熠光辉。
  没错,宛兰就是遇到生活那无情的耳光,狠狠的扇昏了头脑,留着丝丝鲜血,却狠厉着心脏不甘放弃。
  明天,千亿就要遵从武王的命令,跟随着翁大人,去往遥远的桂林郡四会县,路程约莫要十天的马车,算是发配“边疆”了。宛兰没有想到,自己努力拯救的结果,竟然会是这样的出乎意料的终局——又是她害了千亿!
  自己可真是厄运的使者啊,真心讽刺她就是这样追求真爱的!
  既然无力改变,宛兰想着要去送送他,给他带点东西——某种意义上,可以睹物思情的。金银珠宝千亿断然看不上了,想着有意义点的,宛兰想到那首千亿做的诗歌《美人沐晨光》,不如就送上自己的诗歌给千亿吧。
  宛兰沉吟好一会儿,就吩咐紫贝拿来锉刀,在竹简上刻字——
  旧时的容颜,旧时的微笑,
  不过转眼,就繁花落尽。
  无论多么咏伤那泛黄的老画面,
  都只悲,只叹,只哀,
  时间追不上白马,也追不上你匆忙的脚步。
  唯有斟酌,一字一句,一血一泪,
  倾其一生一世的供养,
  好好的看着你那最后的笑容,
  在沧海人流里,让我静静的观想。
  道声珍重,一句一字,一颦一笑,
  倾其一生一世的供养,
  默默的向着你那匆匆的背影,
  在渺小时代中,我的生命再因你而璀璨。
  --
  只听得耳后一阵风厉声而想,一阵清脆厉耳的噼啪声轰然炸开!
  眼前的竹简居然碎成两半,凄厉的残口放佛一张无法呼吸的大嘴。斩断其中的,是一把长剑。
  宛兰泪如泉涌,心绞碎了一般。她哆哆嗦嗦的回头看去,竟然是蒋堂!
  他怒气冲冲的看着不知所措的宛兰,气咻咻的说道:“难道在你眼中,我竟比不上那个谏大夫吗?难道富可敌国的蒋府二少爷,还比不上那落难入狱的谏大夫吗?难道我就这么不堪吗?”
  宛兰一时吓慌了,看着残破的竹简,又看向背后怒气冲天的蒋堂,心中万般不是滋味。她只是嗫嚅的说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那到底是怎么样呢?你这个不忠的坏女人,我真是看透你的为人了!”蒋堂将剑举起,狠狠的指着她的喉咙,竟然只剩一指来宽,明晃晃的吓得人够呛。
  “你让我这做夫君的,颜面何存啊!”蒋堂不依不挠,就算是紫贝这个下人在场,“你要知道,当时在王后宴会时候,是我将你推开,让你躲过了李大人那一剑。你听清楚了,这是我救你的,不是那谏大夫救的!你如果真的那么想念他,那在你最危难的时候,那个谏大夫人呢?他人到底在哪啊,你说啊!是谁把你救下来的,你说啊!”
  宛兰不敢动弹,流着懊悔的眼泪,轻轻的啜泣道:“是你……”
  “你终于肯说实话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坏女人定然会谎话连篇呐。”蒋堂居然咧开嘴笑道,甚是凄厉,“我居然没有想到,我将你推开,将你救下来,会是这样的结果——你看看你,自打你回来,你可曾有看望过为你负伤的夫君吗?你这个坏女人,你敢说你有吗?我满心希望,甚至假想你会为我伤心流泪,亦或是轻轻爱抚,我也假想我是不是该假装睡着了让你没有那么难堪。”
  宛兰一愣,又颜色暗淡下去。
  蒋堂突然吼道,震破在场人的耳膜,“结果你没有!你根本就没有!你自己说说你在干什么吧?在这里刻竹简,上面的话——我看看——都不是说给我听的,都是写过那个根本就没有出过场的谏大夫!他被发配到四会县,你很难过,给他写诗歌。而我呢?而我呢!为你流血负伤,你他娘的有感激过我吗,你他娘的有来慰问下我吗?难道你的心,被狗给吃了吗?难道我这个夫君,竟然还比不上那个从未出过面的谏大夫吗?”
  蒋堂将剑狠狠的一发劲,在场的人无不惊呆了,莫非蒋堂少爷这是要杀了少夫人吗?
  只听到“噌————”一声不甘的铮鸣。
  剑狠狠的叉进土里几寸有余!
  “我算恨死你这个假仁假义,不干不净的坏女人!”
  在场的人一阵惊呼,急忙跑上前,抱住失血过多的蒋堂——由于过于激动和亢奋,背后的大口子再次狰狞的裂开,侵染了衣衫,不甘的述说着他的屈辱。
  *
  声声泪下,叙说着悔恨和悲情。
  宛兰犹如局外人一般,呆呆的立在门外,看着门口忙进忙出的下人,听着唠里唠叨的老爷和夫人们——放佛她就是世界多余的一个人一样,被忙碌的世界所背弃。
  心里犹如空白一样,什么想法,什么念头都没有,犹如行尸一般,只配在门口守着。
  老爷和夫人并不知道原因,只是不停的责怪她这个媳妇是怎么当的,居然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宛兰几乎听不进去,只是嗯嗯啊啊的敷衍着。
  很快,喧嚣的世界慢慢安静下来,只留下屋外伫立不动的宛兰和屋内躺着无法动弹的蒋堂。宛兰默默的走进去,坐在**前,看着蒋堂那沉睡的侧脸。
  “夫君,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好一点。”宛兰小声的问道。而蒋堂犹如熟睡一般,没有应答,而回答她的只有那无言的狰狞伤口,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我真的知道我错了,真的错的很离谱。”宛兰低垂着脸,泪水滑到嘴边又一滴滴的跌落在地上,宛如冰冷的雪花。
  “我很感激你在王后宴会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怎么还会活到现在?你的恩情,我一生一世的还不尽,因为我对你有深深的愧疚之情。像以往,你对我的种种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无法忘记。”宛兰抬起头,放佛回到过去,微微笑道:“你还记得吗?在闭关市之情,你住到马场小屋,我们一起去那草原上骑马奔腾,然后躺下来一起看着美丽的夕阳。你还记得我们说过什么吗?你说以静心笑尘缘,以宽心容世态,以正心对无奈,以闲心养心态——多有意思的‘四心’啊;我那时再加几句,参禅何须对菩提,心到意到神安然。快乐的时光为何如此的匆匆,现在却宛若仇人分外眼红啊!”
  宛兰扶着面庞,擦去泪水,啜泣的说道:“我也知道我真的错了,你为我负伤,我却去写诗刻竹简,然后为你憎恶的谏大夫千亿送行。此时此刻再想想,我却如此的荒唐辜负你。时间,都去哪儿了,还没好好感受青春的年轻,生活就改变了方向,为何以往的欢乐时光,都要一一被生活给掠夺和抛弃。”
  蒋堂依然没有做声,真的是睡着了。宛兰想紧紧的拥抱他,停在半空中的手,还是给他盖上被子。“我是真的应该道一千说一万句,我错了!虽然不能让你外面的伤,内心的伤统统痊愈。其实我真不应该骗你的,我在嫁你之前,是很喜欢千亿的,也就是那个谏大夫。我曾经为了逃避婚礼,悄悄的离家而去,在番禹城东边的桥上,等了他一晚上,结果千亿没有来,我万分的恨他只能乖乖的回家,当晚就和你成亲了。当时我只是想着,如何能蒋家逃出去,追求我自己的真爱和自由。我真的很喜欢千亿,犹如印记一般无法抹去,所以我才千辛万苦的将他从监狱里拯救出来,才会……”
  “才会什么?你是想和那个谏大夫**是吧!”
  宛兰一愣,浑身打着哆嗦。蒋堂慢慢的坐了起来,怒气冲冲的骂道:“我万万没有想到,我的素儿是如此的无耻,如此的败德!现在还落下个不干不净,不忠不义的名份!你真是全天下最肮脏的女人!”
  宛兰拼命摇头,上前抱着蒋堂,泪如泉涌,“我没有不干不净……我没有和他好到**的地步……我没有那么不堪,你相信我……”
  “你给我松开,看着你我就觉得反胃,恶心!松开你那肮脏不堪的身体!”
  只听到“啊呀————”一阵
  宛兰重重的跌倒在凳子上,又从凳子狠狠的滚落下来,凄凄惨惨的摔在地上,疼痛得直**。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听到你的悔恨,我慢慢醒了,也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冲动了,弄得两败俱伤也不好。听到你说起我们快乐的时光,我正怀伤呢,结果呢,我偏偏听到,你说你真的喜欢那个狗东西!也是,你的心被狗啃了,所以才会喜欢这个狗东西吧。”蒋堂却莫名笑道。
  “我只是述说自己的心情,我真没有说过一句谎话……”宛兰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哭道。
  “你的确很勇敢,说你为了追求所谓的真爱,千方百计的要离开蒋府,和那个狗东西热烈的**。”蒋堂愤怒的骂道:“难道我就没有爱过你吗?你敢说一句没有我就撕烂你的嘴!我将你捧在手里,好好的供养,却发现——却发现——我捧在手心的你,居然已经腐败,发霉,发烂,发臭!”
  宛兰又是一愣,眼神又再次暗淡下来。
  “好了,我终于可以说一句。你——可以走了——我不想看到你,免得伤口又裂开。”蒋堂毫无力气的向她挥挥手。
  宛兰啜泣的说道:“别这样——你的伤口,我愿意帮你端茶送水,弥补我的不是……”
  “哎哟——————”
  宛兰吃疼般的抚摸自己的腰部,底下散落着一卷竹简——是蒋堂爱看的兵书。
  “你滚吧!”蒋堂指着门口,“好走,不送。”
  *
  在吃晚饭的时候,宛兰看着旁边空落落的,开始怀念以前蒋堂坐在旁边的时候了。现在只能默默的吃饭,而二夫人则在旁边絮叨不断,提醒她一堆的注意事项。
  “二妹啊!我看你还是简明扼要的为好,毕竟素儿现在,心也不知道在哪里呢。”大夫人冷笑道。
  “我这也不是心疼堂儿嘛,如果不是素儿照顾不周,堂儿也不会伤口崩裂。”二夫人心疼的抹眼泪,“看到堂儿那样,我这做娘的,就万分难受,早知道就不让堂儿去王后的宴会。”
  “堂儿这般不也是保护素儿嘛,真是羡煞人心。”大夫人眼睛瞥向一边,又轻描淡写的说道:“可惜不知道素儿这番,是不是真的在感激堂儿这样的作为呢,还是心里在别人身上。”
  “啪!”
  众人一惊,看向宛兰。宛兰将碗重重一放,淡淡的看着四周,“这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这点小事。”
  她慢慢的站起来,淡淡的走到大夫人身边,热烈却不失凄厉的赞道:“我知道大娘对我们一直很关心,关心到都要安排她的心腹,什么红灵啊三娘,来一一的跟踪我们,看我们到底在干了什么好玩,甚至是龌蹉的事情。然后在好心好意的宣传我们的事迹,劝慰我们要好好从善。或许大娘就是这样的好心——当然,也不全是这样的好心。因为大哥一直都是大娘的好儿子,甚至要为了他,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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