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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寻亿-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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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转念一想,这样也对蒋堂不公平,感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蒋堂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呢?到时刚当上新任,就弄出这样的事情,他的颜面搁哪里呢?
  她这才发觉,错过了,就真的是错过了,即使再怎么弥补,都回不去当年的青春了。
  可是呆在这个家,感到万分的憋屈,总觉得有人在害她一样,除了如履薄冰的难受,还有随时殒命的危难。她无时无刻不再想着离开这个蒋府,但又有太多的牵绊在里面了。
  如果蒋堂真能当上了新任执掌人,那么她的事情是不是也完成了,该追求自己的心愿了呢?如果事情真坏到那样的地步,宛兰倒不会犹豫的。
  *
  很快,天亮了,蒋堂和宛兰收拾好东西,走出大门。而大夫人正好走过来,步履轻松,笑道:“你们可起得真早啊,还以为你们会睡到第二天才起来。”
  对于这种无聊的黑色幽默,两人只是回敬笑笑,“哪敢啊,大娘都起得如此的早了,我们也不敢落后啊。”
  听着这样的客套话,大夫人只是淡淡的笑着。此时三娘拿着包袱过来,放在马车上,大夫人皱着眉头,“我不是吩咐让红灵跟着吗?怎么,你——”
  三娘解释道:“我怕红灵照顾不周,在外面风吹雨打的,不安全,还是我出来陪夫人吧。红灵就呆在府上,锻炼锻炼管家的事了。”
  而蒋堂和宛兰也懒得跟大夫人多费口舌,等她们先啰嗦一阵子。他们就先去那柴房,给二夫人说一声。
  “娘——我准备就去绥定了。”蒋堂轻轻的拍着窗,轻轻的说道,眼中波动着微光,表现着他的担忧。
  二夫人从里面传来声音,显然刚醒,“哦,那你去吧,路上小心。”
  如果按照以往,二夫人一定啰啰嗦嗦的讲上很久,但这次只是叮嘱了一些吃穿住行各个方面,然后安慰道:“你也长大了,是该出去历练了。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问你大娘。”
  蒋堂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宛兰也劝道:“娘,你也是要多注意身体才是啊,我们也哀求爹将你从这放出来,但爹又病倒了,又很执拗。我们走的这段时间,你自己饿了病了就急忙叫人啊。”
  蒋堂看着这个小小的柴房,坚定的说道:“你放心,等我顺利解决了这个绥定船厂暴动,我一定努力求爹放你出来的。”
  在二夫人一片催促下,二人慢慢的离去,一边走一边回头看看这个小小柴房,想着起码有一个月不能照顾二夫人,就感觉到心痛。二夫人如此慈祥的人居然落下这个场面,任谁都无法接受啊。
  到了大门,蒋堂、宛兰、大夫人还有三娘乘着两辆马车,向着绥定出发了。
  宛兰回头看看这个蒋府,总觉得自己像是拜托了一般,过上自由自在的生活,只是,是与自己想去的地方背道而驰的地方。是该庆幸还是该心疼呢?
  *
  其后几天,四人一直都没怎么说话,因为说话了,反倒显得自己不高人了,故意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
  到了揭阳这个县城,已经是离家七八天后了。揭阳在现世的广东也存在的,其悠久的历史可以追溯到现在的南越国。
  住进了一家店,也是晚饭时候了。四人相互依然没有说话,各吃各的,明明是一家子,却显得如此怪异。
  三娘首先打破了这个尴尬场面,“各位一定渴了吧,我去弄点茶。”然后三人依然静默的吃饭。
  三娘将茶端过来,看了一眼大夫人,笑道:“这个地方的粗茶,大家就将就吧。”
  大夫人正要喝,却皱着眉头,“什么茶——闻不惯,不喝了。”然后将茶杯放下,转身离开。
  蒋堂和宛兰也对此见惯不怪了,只是恭敬的聊表笑意就行。吃完了饭,蒋堂正要喝,也皱着眉毛,“没觉得哪里味道闻不惯啊。这大娘,真挑剔啊。”
  “算了,我看这茶也凉了,就倒掉吧。”宛兰拿过茶杯,看着一只猫走过来,笑着招呼猫咪过来喝。
  猫咪添了几口,喵喵几声就走了,兴许不好喝。
  可偏偏,这只猫没有走几步,就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地上——
  这可吓坏了两人,而店主也急忙过去,看看猫的情况,愤怒道:“你们好好的吃饭,怎么把我家的猫给弄死了!”
  “怎么会这样?”两人觉得不可思议,突然脑门一冷——那茶有毒!大夫人竟然要下毒杀了他们!
  

第十三章 终风且暴,中心是悼
更新时间2014…4…22 17:16:20  字数:6748

 原本事情如同水面毫无波折起伏的时候,一个大石头砸下去,引发的巨大水浪是令人多么的讨厌。
  这吃饭吃的好好的,正要打算吃完饭去散散心什么的,万万没有想到旁边的一杯平淡无奇的茶,居然下了毒药,将一只猫给弄死了!
  只是一念之差,如果人先喝了,那可不就是闹着玩的啦。
  店主抱着被毒死的猫,嚷嚷着要赔偿,蒋堂则气得脸色发胀,径直上了二楼。
  “夫君,你等等——”宛兰正要上去,却被店主拦着,怕她跑路不赔偿。她无法,只得先赔了钱,再哒哒哒的跑上去。
  此时的大夫人房间已经传来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了,事态可不妙了啊!
  “大娘,你这是玩哪一样啊?你这是要干嘛,想要下毒害死我吗?你的心肠怎么那么恶毒啊!”
  “我恶毒,你有资格这么说我。下毒?何来之说?你不是好好的嘛。”
  宛兰临近房间,便目瞪口呆,里面的桌子被掀翻在地上,装饰用的陶瓷也被撞倒了,碎了好多碎渣。蒋堂和大夫人正站在屋子的正中央,距离近得只有几厘米,而剑拔弩张的气势震幅却强势逼人。
  蒋堂冷冷的笑道:“大娘啊,都到这份上了,你还要狡辩,就我们两人了,你就不能实话实说吗?明明就是你下的毒想要害人,何必藏着掖着。”
  大夫人高傲的抬着头,微微侧着身子,“我又不知,何来藏着掖着啊?”
  蒋堂一把拽着大夫人的衣领,凑近着眼睛,万分愤怒,万分狰狞的看着她,一字一句,字字喷火,“你还敢说你没有,那么为什么你没有喝那杯茶?因为那杯茶——就是有毒的!”
  “真是莫须有,如果茶里有毒,我只是幸运没有喝到。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店主讨要说法。”大娘微微抽搐着脸上神经,想要挣脱开他的虎钳却不得,气道:“真是太不尊敬长辈了,居然如此无礼!给我松开!”
  门外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明所以的议论着。宛兰见事情不妙,急忙进去,拉着他,“行了,很多人看着。”
  “看着更好——”蒋堂狰狞的笑道:“就让大伙来评评理,看看这个人到底有多恶毒啊。”
  此时三娘从人群挤了过来,一见到这样的情形,不停的哀求道:“求求你放了夫人吧,她好歹也是你大娘啊!”
  “滚你个老刁奴!”蒋堂一看到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一脚踹过去,三娘人老站不稳,一下就被踹到一边,连番带滚的溜到了门口,然后大呼:“快来人帮帮忙啊!都是一家人,却闹成这样!少爷将他大娘打了,毫无孝道可言啊!”
  三娘这么一说,门外站的人就闹开了,纷纷指责蒋堂的各种不是,特别是孝道方面说的狗血喷头。
  蒋堂目瞪着三娘,“你个老刁奴,你搬弄什么是非,明明是你你们下毒害人啊!”
  “冤枉啊——少爷你这是强词夺理啊!”三娘站起来,央求着门外的人,“你们快点救救我们夫人,少爷这人蛮横起来连长辈都要打,太不讲孝道了啊!你们赶紧帮帮忙啊!”
  门外的人听到了,走来几个见义勇为的,蒋堂气得浑身发抖,也只能就此罢手,推开大夫人。
  大夫人咳嗽几声,竟然流着眼泪,一边哭一边指出他的斑斑劣迹,“我们这一路走来,这个人不念长辈之情,竟然恶言相告,拳脚相加,毫不尊敬长辈。这个人真是卑劣之极!”
  “大娘,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了!”蒋堂指着她,青筋暴起,如果不是周围人都看着议论着,恐怕事情真会不堪设想。
  “这几位——”
  宛兰回头看去,正见店主从人群挤进来,先将钱退还给他们,“不好意思我弄错了,那茶放了药——因为睡觉老睡不着,所以要靠药来睡觉了。我那老娘放错了,放到给你们的茶里,人吃了不过只是睡觉了,猫吃了就不行了。都是我的错,我给你们赔偿!”
  蒋堂和宛兰张大着嘴巴说不出话!
  不过宛兰还是定定神,清醒过来,将众人好一顿敷衍:“不好意思,都是我们家里的事情,让各位看笑话了啊。我们自己处理啦,都是我们弄错了哈哈——各位请回吧,剩下就是家室了。”
  总算是搞了半天才将这些看热闹的人给打发了,宛兰和蒋堂才嘘了一口气,很快怒瞪着大夫人和三娘。
  “大娘,这是不是你的计策啊!你是不是很希望我难堪啊!唯一感谢的就是你没有把我弄进官府,我算是——服了你了——”蒋堂不停指着大夫人,说不出话,“你厉害,你真厉害——”
  然后拉着宛兰离开,临到门口,还不忘回头说一句,“如果你真想除掉我,何不在绥定船厂一见高下?半路就想害人,大娘,我这后生——很佩服你!”
  宛兰都感觉道拽着自己的手都发胀了,疼的快要流眼泪,急忙拉着他赶快离去,而背后还有些有在说些什么,更加令人难堪。
  回到房,宛兰赶快关上门,甩了甩发胀的手,抱怨道:“你抓的我好紧啊,疼死我了!”
  “咚————”
  蒋堂大敲着塌边,发泄着心中的愤怒,而且一敲一拳就是好几下。宛兰看着心疼,赶快拉着他的手。
  蒋堂依然余威不止,“这大娘,太欺负人了。半路就想害人,那到了船厂还得了!”
  宛兰想了想,分析道:“反正我觉得大娘这么做用意很深啊!这么快就露出马脚,可不大好啊。不过反正山高皇帝远,老爷又不知道,如果那杯茶真有毒,真死在他乡,大娘回去就只会说你被船工弄死了。”
  “这大娘!处处不防着都不行啊!”蒋堂愤愤的说着,嘴部的肌肉鼓的紧紧的。
  “或者正如店主所说是类似安眠药的,那么大娘这么设计,可能是测试你智商用的,看看你够不够资格跟她斗。我只是瞎猜的,毕竟那茶也没有了,谁知道是毒药还是什么药,总之大娘肯定在玩我们,搞得我们最后——唉,还难堪得要死。”宛兰算是对这个长辈的高深莫测给震惊了,心中一片忧虑,这还没到船厂呢,就开始害人了,那么到船厂还得了。
  蒋堂凑近说道:“那你有什么办法能治治这个大娘。”
  “我经验不够,哪里玩得过千年老狐狸啊。”宛兰想了想,“不过防范,甚至说以计设计,让她反受其害,还是有可能的。”
  “那你快说说。”蒋堂急道。
  宛兰想了想,“到了船厂吧,大娘一定先找监工头子,然后用金钱贿赂,让他安抚船工,接下来一定找那些官府的,抓走那些闹事的人。我们嘛,或许得深入群众,得到那些船工的信任。”
  “这么简单!”蒋堂疑惑道,挠着头。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多难,你真以为得到船工信任容易吗?”宛兰低着头,叹气道:“如果得到信任了,那就获得多有力的支持啊。毛爷爷如是说,人民的力量是伟大的。到时可以让他们再次暴动,一举夺下船厂,而这个领导他们的就是你咯。”
  蒋堂更是吃惊加疑惑的看着她,张着嘴,说不出话。
  知道这是天方夜谭,宛兰的脸更红了,“你别这么看我,我也只是从书上知道的,具体没有用过。所以我们先去船厂,看看具体情况,尽量安抚工人吧,后面制造暴动就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吧。”她无奈的说道,虽然毛爷爷确实是这么用的,还很有效,她只能依葫芦画瓢,也不知道其他还有什么好办法。
  姑且这么做吧,以她的高中生智商,斗得过大夫人这个老狐狸吗?
  其实在不远处的房间,大夫人正喝着茶,而三娘正在跟她道着歉呢。
  “三娘,你玩这一计的时候,怎么不事先更我说说。现在我都有些奇怪,你为何这么做啊?”大夫人淡淡的说道,但内心被人愚弄的怒火还在燃烧着。
  “夫人啊,要是说出来,你要么反对要么就做的不像了。放心,那茶里的药非毒药,只是让人昏睡而已。”三娘不停的道歉,讪笑道:“都是三娘都错,没有跟你商量。我这么做,只是想看看少爷会不会看破这个东西,如果这都看不破,那么我们可以在船厂设计整死他!如果看破了,表明他还是有点聪明,那么我们得小心一点了,别落下把柄。”
  “说的很好听,你可真厉害啊,连我都瞒过去了。”大夫人轻描淡写的说着:“谁知道你放的是不是毒药,万一真是毒药,把我给害了——”眼睛斜视着三娘,阴阴的笑着。
  三娘诚惶诚恐,“我哪敢啊,如果你真要去喝,我一定会碰掉那个杯子。况且这最后,少爷不也是被众人羞辱了一番嘛。”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出,所以我也顺便配合下罢了。”大夫人拉着她的手,长吁短叹,“以后啊——能不能提前先说说,我好有个准备啊!再说了,万一我也被你愚弄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下场会怎么样。”
  三娘立马感觉那威严的目光,如同毒蛇一般的芯子不停的上下打量着她,放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直到大夫人说了句,“你先出去吧,给我打点水。”她才定定神,颤颤巍巍的离去。
  大夫人手撑着额头,看着三娘远去的背影,幽幽说道:“你会在茶里放迷药?我才不信。这么多年的老忠仆了,我也得好好审视一番才是。”
  三娘一边打着水,却不自觉的笑着,放佛阴风拂过,彼岸修罗花开,“确实茶里是毒药啊,没有将你们害死……看来到船厂再好好设计一番了……离家这么近,虽然不好,但我——只能这样了……”
  *
  这件事虽然大家没有提,但心存芥蒂——本来就有,只是扩大化了。四人关系更加僵硬,只差一个导火索,就能引爆了。
  这种四人三方博弈,相互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在算计些什么,因此彼此都防范着,说话极其谨慎,知道的人认为这一家子太怪异了,吃饭都是将桌子分两桌,分不了就相互隔着菜坐在对面,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在玩什么谍战剧。
  很快,这两辆马车,载着迥然不同的心境到了蒲葵关(大约在现世广东潮州和福建云霄这一带),这也是武帝设置的军事防线,防止汉军从闽越国借道而来。因而这里盘查的都很严厉。
  在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再接着出发。
  宛兰吩咐店主做点夜宵,趁这段空档,宛兰走到店外,看着屋外黑漆漆的夜色,心中一片彷徨——她开始越来越惧怕了。
  这一次出行就是个悲剧的开始啊!
  她如是感叹——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要尸骨无存了。来到这个世界也算有两年半了,期间的种种遭遇,除了离奇,就是坑爹——把自己坑了,也把别人坑了。
  从未体会过的害怕。这次大夫人真的要肆无忌惮的使用手段要弄死他们了吗?明剑易躲暗箭难防啊,谁知道自己吃的下一道食物有没有迷药甚至毒药。这种担忧的心态真是让人难以入睡啊!
  诗经《终风》且言,“终风且暴,顾我则笑,谑浪笑敖,中心是悼。曀'yì'曀其阴,虺'huǐ'虺其雷,寤'wù'言不寐,愿言则怀。”
  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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