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裹沙场:青衣天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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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嘿嘿，王爷，本来本公子是不想跑的，可是若是本公子停下来，呢么王爷您多没面子啊。本公子相信王爷的是无人能及的。”司马洛真的是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好，你行！”擎苍沐玄笑的阴测测的。

　　“好吧，本公子就吃点亏好了。只要王爷把欠本公子的钱还清了，本公子就安安分分的。”司马洛一脸委屈的说道，“十年前的本公子就不要了，谁让我们是生死之交呢。但是那天为王妃看病的银子不要忘了，还有本公子新炼制的丹药的钱。”

　　“本王什么时候欠你钱了！”擎苍沐玄黑着俊脸怒不可遏。

　　“哎哟，王爷您正是好年华呢，怎么年纪轻轻的就忘了呢。”司马洛无奈的叹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算盘，二话没说，噼里啪啦的就打了起来。

　　顾青城满脸黑线，还有这样的人！今天算是开眼界了，真可谓是不是冤家不聚首，。

　　“前天看病一万两，一年前一万五千两，一年半之前一万八千两。。。。。。”司马洛手里的算珠飞快地在他指尖下闪动，欠债的数字在不断地增加。

　　顾青城听得满头大汗，这么多帐而且有这么久，难为他还能记得清楚。

　　“司马洛，你给本王解释清楚，本王一年前怎么欠你钱了！”擎苍沐玄大声吼道，终于气的暴走了，纤纤玉指抓着头顶的墨发，优雅终于丧失殆尽。

　　“哎——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一年前王爷吃了我的烟花醉香丸一粒。那可是本公子最新研究出来的好药，效果绝对是好的没话说。这一点王爷应该在清楚不过了不是。”司马洛笑的温风细雨，“难道王爷不想认账不成。”

　　擎苍沐玄这下更是憋得脸色青紫，可是又被说的哑口无言，他怎么好意思说他被司马洛整的那么凄惨，岂不是丢大了面子。

　　司马洛得意的笑了。他就知道擎苍沐玄是个死要面子的人，绝不会说自己偷吃了他的媚药，然后泡了一天的冷水澡，最后实在憋不住了跑去青楼，结果最后那侍寝的女子被折磨得只剩下半口气。

　　擎苍沐玄看着司马洛威胁十足的眼神，恨得牙痒痒却拿他没办法，那件事一直是他的软肋和把柄。


第九十六　木槿花好人更好（一）


　　“王爷还钱吧。还了本公子的钱，本公子立马就走。”司马洛嘿嘿一笑，双手一伸，“哦。王爷还不知道应付本公子多少诊金吧。嗯，一共是三十万八千九百七十二两银子，看在我与王爷是至交的份上，那八千九百多两就不用还了。”

　　顾青城听得惊讶，这司马洛还真敢开口，任擎苍沐玄再有钱，三十万两也不是一笔小数目，能供多少寻常百姓之家开支一年啊。想来这司马洛应该是连蒙带骗的才拐了擎苍沐玄那么多债务的。

　　“司马洛，你想要钱？真的不再想想了？”擎苍沐玄反而淡定下来，找个张凳子，优雅十足的坐了下来，身子慵懒的倚在桌子沿上。

　　司马洛心里暗叫一声不好，依他对擎苍沐玄这只千年狐妖的了解，现在他定在想什么坏主意来整治他。司马洛眼神飘忽地躲闪着擎苍沐玄直剌剌的目光，去还是看见他闲闲的抚着被他弄乱了的墨发，心里不禁发毛，通常擎苍沐玄这样子的时候，准时别人最悲惨的时候。

　　“其实，本王并不是在乎这点小钱，三十万对本王来说也不是什么大数字。本王原本是想等你成亲时作为置办费用的，若是你现在有急用，本王也就给你好了。”擎苍沐玄慵懒的敲着桌面，笑的万分和蔼可亲。

　　顾青城没明白司马洛娶妻与擎苍沐玄还钱到底有什么关系。依司马洛第一名医的本事和名声，娶妻应该不会缺钱吧。而且看擎苍沐玄那笑得分外奸诈的样子，定不是什么好心。这时，她身边的一直默不作声的擎苍沐言忽的笑开，清凉的眸子里全是笑意。

　　“呵呵，本公子暂不缺钱。王爷先不急着还钱，这事以后再说也不迟。怎么说咱们也是生死之交啊。本公子怎么可能因了这些身外之物扰了咱们的感情呢！”司马洛立刻换上一副狗腿的样子，与之前的趾高气昂、气死擎苍沐玄不偿命的表情简直是天壤之别。

　　强中自有强中手，一赖更比一赖强，顾青城不得不佩服司马洛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妖孽成双！”顾青城忍不住吐出一句。

　　擎苍沐言看着顾青城毫不掩饰的鄙夷眼神，再加上那正气的容颜却孩子气的话语，不禁呵呵笑了起来。

　　顾青城听见他的笑声，白他一眼，有这么好笑么，难不成比眼前这两只妖孽还好笑！真是莫名其妙，可是怎么连笑也是那么该死的优雅好看，幸好她看过万千美男，否则还真可能就成了花痴。

　　擎苍沐言笑起来淡淡的，像一阵春风拂过房间，而后慢慢飘远。顾青城感觉傍晚的微风吹远的笛音也比不过擎苍沐言笑起来悦耳，果然有人说的“翩翩如仙皇贤储”风度。

　　擎苍沐玄和司马洛却被擎苍沐言的笑声吓了一大跳。他们吃惊地齐齐转头像是见鬼般的看着擎苍沐言，并且用前所未有的默契对视一眼，心里同时感叹：是他们听错了，还是太阳又升起来了，竟然听到了擎苍沐言的笑声！在他们记忆中，貌似他永远都是一副温润如风、清清淡淡甚至淡漠与人千里的形象，也只有在遇到他们时才会有些起伏。但是，也没见他这么璀璨的笑过啊。

　　司马洛看了一眼顾青城，木木的转向擎苍沐玄，呆板地说道：“你这王妃不简单！”

　　顾青城听着这话，怎么那么熟悉，感觉像是在看电视剧。不耐烦的白他们一眼，真是无聊透顶的两个祸害。

　　擎苍沐言无视两人的惊讶，起身淡淡对着顾青城笑道：“顾小姐要不要出去走走，刚好后院的木槿花开的正好。”

　　擎苍沐玄他们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去了，终于确定他们没有幻听，可是，沐言真的很不正常！

　　顾青城冷冷的瞥一眼已成呆滞状态的两人，径自掀开锦被，镇定自若的下床、穿鞋、更衣，动作干脆利落，有条不紊。

　　司马洛的眼瞪得更大了，好歹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他自认为的），这样的大家闺秀他就没见过。当着几个男子的面脸不红气不喘的穿衣服，实在是比江湖女子更洒脱更霸气，真乃千古第一女子也！

　　擎苍沐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觉得顾青城的动作分外刺眼。

　　擎苍沐言依旧淡笑然然、眉目如画、超然脱俗。他心里是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反而觉得眼前的顾青城做的理所应当，甚至觉得当她纤白如玉的手仔细地系玉佩时的动作美得像幅画。

　　原来女子的柔弱纤纤之美就是这般，温婉如她，飘然如花。擎苍沐玄看着顾青城，淡漠的心多了几许温柔，第一次仿佛触及到了人间的温度，不再像个与世隔绝的人，不再像个看客。他好像上去握握她的手，感觉一下那是什么温度。

　　“走吧。”想到可以悠闲的转转，看看那些美丽的木槿，顾青城的心情好像也变好了，绝美的容颜也多了几分从没有在陌人生面前表现出来的神采飞扬。

　　“嗯。”擎苍沐言淡淡笑了笑，向外面走去。

　　顾青城立刻跟上他的步伐，与他并肩而行。

　　看着两个如仙似画的背影，司马洛情不自禁的叹了声：“好美，真像神仙眷侣。”然后用手肘捅捅身边的擎苍沐玄，“是吧，沐玄？”

　　擎苍沐玄神色阴冷的看了一眼司马洛，冷冷道：“她是本王的王妃。还有，别忘了她为什么会嫁到擎苍来，将来，说不定擎苍也会容不下她。”擎苍沐玄邪魅的勾起唇角，“再说，皇兄要娶得女子将来要母仪天下的，绝不可能是她。皇兄喜欢的女子，也不会是她。”

　　司马洛怪异的看了一眼擎苍沐玄，这口气怎么听着酸酸的：“沐玄，你不会吃醋了吧。”

　　擎苍沐玄脸色瞬间僵硬到了极点，他怎么可能喜欢顾青城！在他心中，苏婉儿才是他的妻子，他想要的女子，是如婉儿那样温柔大方，善良如水的女子。这世间，能与他白首到老的，让他视若珍宝的女子，只会是那个女子，从不会改变。

　　“你觉得呢？”擎苍沐玄笑的有些阴森，“她配得上本王？还是比得上她？”

　　司马洛听到这，有些担忧，沐玄还是忘不了苏婉儿，这一往情深莫要付了流水才好。这世间，最难说的便是情字，爱的最深往往伤的最重。

　　“王妃可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没有人心疼，岂不可惜。”司马洛笑嘻嘻的说道，一脸的不正经。

　　“再美又如何，赫连楚不要自是有他不要的道理。”擎苍沐玄邪邪的笑道，“本王最不喜欢别人丢过的。”

　　司马洛皱皱眉，神色严肃的说道：“这话莫要说的太早，将来的事谁会知道。沐玄，你这话也未免有些偏颇，一厢情愿的不在少数，何尝又不会多一个顾青城呢。这样评价一个女子，未免不公。”


第九十七　木槿花好人更好（二）


　　司马洛皱皱眉，神色严肃的说道：“这话莫要说的太早，将来的事谁会知道。沐玄，你这话也未免有些偏颇，一厢情愿的不在少数，何尝又不会多一个顾青城呢。这样评价一个女子，未免不公。”

　　“公与不公，本王不关心。但是本王可以确定，她绝不会是本王的王妃，能坐上那个位子的，只有婉儿。”擎苍沐玄的手指勾着垂下的头发，语气慵懒又凌厉。

　　“沐玄，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但是有些事情还是要给自己些退路才好。木直易折，凡事不可勉强。”司马洛认真的看着擎苍沐玄漫不经心的样子，关切的说道，“这红尘中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俗事会侵扰我们的决定，而且岁月会改变许多东西，而我们却不能回头。”

　　“呵呵，阿洛，你今天怎么变得这么多愁善感，怎么难不成被哪家的美人收了心去。”擎苍沐玄邪笑着将手臂搭载司马洛的肩膀上，笑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跟本王说说，本王去帮你抢回来。难得啊，一向只爱钱财不爱美人的司马洛动了春心，实在是苍天开眼啊。说，是哪家的美人这么有魅力。”

　　“你还是考虑一下自己吧，万一沐言派去的那些人请不回苏小姐怎么办？”司马洛没好气的说道。

　　一听到苏婉儿的事情，擎苍沐玄脸色立马就变了。

　　“这事情交给皇兄了，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的。”擎苍沐玄冷冷的吐出一句话，转身向外面走去。

　　司马洛摇摇头，叹口气：“唉，连擎苍沐玄这样的风流公子都会为情所困，看来还是一人逍遥自在的好，本公子还是去睡觉吧。”

　　擎苍沐言一袭白衣，脚步优雅而飘然，顾青城与他错开一步，小心的跟着他。一路上两人谁都没有说话，但是气氛却并不觉得尴尬，难得有这么惬意的时光，两人默契无比的静默着。

　　今天下午夕阳的余晖格外的好看，淡淡洒在擎苍沐言的白衣上，轻轻地风飘过扬起他如绸般的墨发，曲折的长廊两边的花在空气中散发着似有若无的香气，让顾青城的心安逸又感激。偷得浮生半日闲，这样安好的时光前世今生会有几次。

　　擎苍沐言看似精力全在眼前的路上，实际却放慢了脚步，怕顾青城受了伤跟不上他的速度。

　　顾青城从斜后方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心里盈了几许感动。她在想什么养的人能养出这般神仙般的男子，若说不食人间烟火也不为过的。他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总是能温暖人心。

　　两人悠闲的走着，惬意间不觉得到了后院的门前。站在外面，顾青城就能闻到淡淡的花香，从她的角度望去，满院子的木槿树，满树的木槿花开的正好，傍晚扬扬洒洒的阳光打在一簇簇的花从上面，好美！

　　“很美是么。”擎苍沐言看着顾青城眼底抑制不住的喜欢，无声地笑了，“不进去看看么？”

　　“这是不是叫做近花情怯，我怕我这一俗人会叨扰了满园的好梦。”顾青城莞尔一笑，却带着淡淡的苦涩。

　　擎苍沐言看着顾青城笑起来绝美如仙的脸庞，绽开一个清风似的笑容：“美人陪花红，最是好知音。顾小姐的容颜世间一绝，进了这园子也是锦上添花。”

　　若是一般人说这话，许让人觉得轻浮了些，可是从擎苍沐言嘴里说出来，却叫人舒心愉悦。不带半分奉承，没有丝毫轻佻，似只是在陈述事实。他潺潺流水般的声音流过顾青城的心里，顿时清爽无比。

　　“有了擎苍太子这句赞赏，我倒是有几分信心了。”顾青城玩笑的笑道，“走吧，如此花好，没有人欣赏确实可惜。”

　　擎苍沐言微笑不语，淡淡的跟上顾青城进了园子。

　　满园的木槿花，东面是白色的，西面却是紫色的，微风轻轻扫过，漫天的花瓣纷纷扬扬，像一场温柔而华美的洗礼，顿时夺了人的呼吸，醉了人的心扉。

　　“好美！”顾青城前世基本上是从血腥中走过，　每日摸着的是手枪和匕首，从不懂的停下来看看人世间的好花。虽然她背过不少唐诗宋词，也研究过绝句韵律，可是那些华美的、忧伤的、凄凉的绝笔从没有在她心里活过。今日，她终于感受到了那些文人骚客的风流情怀。

　　“可惜，木槿花朝开夕落，今夜过后，这满树的木槿都将凋零，然后化作泥土，从此消失的无影无踪。”擎苍沐言淡淡的笑着，仿佛看到了眼前凄落成伤的遍地花瓣。

　　“朝开暮落么？”顾青城一怔，而后笑了，“那有什么关系，至少它们曾经绚烂的开过，至于有没有人记得，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道顾小姐不觉得如此美丽的花一夜之间没了，不会感到可惜么？”擎苍沐言目光炯炯的看着顾青城。

　　“可惜？既已成伤，何必可惜。这世上本就没有什么永恒，灿烂的活过就好，起码看过这世界的美丽。”顾青城淡然的回道。

　　“顾小姐不觉得这花像极了红颜，转瞬即逝，容颜易老。”擎苍沐言似乎话中有话，可是仔细看去，却又看不出什么，“若是看过它的美丽，却不知它的凋零，还要空空念念的记挂着，会不会不如当初不相识？”

　　顾青城没想到擎苍沐言怎么会无端说出这一句，如此伤感和凄凉的语气，不应该出现在眼前这个如仙的男子身上才对。

　　“风露凄凄秋景繁，可怜荣落在朝昏。未央宫里三千女，但保红颜莫保恩。”顾青城笑着说道，她不知道擎苍沐言在感伤什么，却能猜到君子易伤只为红颜，能让擎苍沐言惋惜到此的红颜，定是活在深宫。

　　“一入宫门深似海，帝王将相的爱就如这木槿一样绚烂却短暂。”擎苍沐言看着顾青城笑了，极淡极淡的笑容浅浅的挂在嘴角，“顾小姐此此聪慧的女子，世间罕见。既是明白这个道理，那为什么这么多女子却做了一株木槿。”

　　原来，绕了半天，擎苍沐言的意思是这个。是怕她卷入擎苍和昭和的争斗漩涡中，的确，想她这般身份，确实适合做昭和的探子。顾青城的心瞬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冰，神色却越发从容，笑的更加温婉动人。


第九十八　不到擎苍不知人妖有多妖


　　原来，绕了半天，擎苍沐言的意思是这个。是怕她卷入擎苍和昭和的争斗漩涡中，的确，想她这般身份，确实适合做昭和的探子。顾青城的心瞬间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薄冰，神色却越发从容，笑的更加温婉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