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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庶女-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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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阵阵鞭炮声中,花轿颤颤悠悠地离了舒府,一路锣鸣鼓响,热闹喜庆地朝兵部侍郎府进发。

    遥望着渐行渐远的喜轿,舒沫只能暗暗希望她幸福累。

    三天后舒沣却没能回门,邱家只遣了仆从送了丰厚的礼物。

    李氏问为何舒沣不按俗回门,那边的解释却相当地含糊其辞,只说三少奶奶有事抽不开身,改日再回娘家。

    李氏对她本就是面上情,又得了这些厚礼,哪里会追根究底檬?

    舒沫心知不妥。

    邱逸云在邱家行三,舒沣嫁过去一不当家,二不理事,再加上是新媳妇,哪里就忙成这样?

    舒潼婚姻不如意,好歹三日回门还撑住了体面,让人看不出异样。

    舒沣却连门都不能回,可见处境比舒潼还不如。

    舒潼好歹还有个李姨娘记挂着她,受了委屈还有人宽慰几句,虽不抵用,总聊胜于无。

    舒沣却连亲娘都没有,出了事,娘家人连问一声的人都没有。

    可,即使如此,她又能怎样?

    除了暗自着急,半点力也使不上。

    这一天下午,立夏从外面回来,也不知怎地,阴沉着脸一直不吭声。

    到了晚上,铺好床侍候舒沫睡觉,冷不丁迸出一句:“小姐,你逃吧!不管到哪里,我都跟着你~”

    “好端端的,突然说什么傻话?”舒沫本来在解衣钮,闻言惊讶地停了手,转头望她:“半夜三更的,往哪逃?”

    “小姐,”立夏忽然露出个古怪的笑容,用耳语般的低低地声音问:“你知道五姑娘现在是啥样了吗?”

    “五姐出什么事了?”舒沫一惊,想着整个下午立夏阴沉的脸,心骤然一沉。

    “五姑娘她……”立夏轻声地,一字一句,极清晰地道:“上吊了!”

    “什么?”舒沫象是被人戳了一刀,豁地抬起头来,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人命关天,可开不得玩笑!”

    “就算借我个胆子,又岂敢编这样的谎言?”

    “五姐怎样,有没有事?”舒沫的心提到嗓子眼,怦怦地跳着,象是随时要冲出来。

    “救是救下来了,活不活得了,却只有天知道。”立夏神情木然:“在那样的家里,有这样的相公,倒还不如死了痛快!”

    “胡说!”“舒沫叱道:“人生除死无大事,若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难关闯不过去?”

    “可是,”立夏忽然泪如雨下,哽着嗓子道:“象五姑娘那样活着,是生不如死呀!”

    “到底出什么事了?”

    立夏红着一双眼,咬牙切齿地骂:“五姑娘这才嫁过去几天?带过去的几个陪房丫头,一个不拉全都被他糟踏了!”

    舒沫苦笑:“怎么就闹到要上吊的程度了?”

    立夏粉脸通红,忽然压低了嗓子气愤填膺地道:“姓邱的根本不是人,是畜牲!借口温书,拉了萧萧和暖玉做陪,说是什么红袖添香夜读书。五姑娘只当他真的发愤,特地嘱咐厨房做了霄夜送过去,刚好撞到三个人在书房胡混!被五姑娘撞破,不但不觉羞耻,竟还恬不知耻地要拉着五姑娘一块。五姑娘自然是不从的,可那两个小猖妇从旁协助到底还是躲不过……五姑娘一时羞愤,便寻了绳子上吊……”

    舒沫一呆,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状况,登时闹了个红脸。

    虽然早料到邱逸云绝不是个什么好货色,不然,以他们家二品官家的身份,嫡出的儿子怎会娶个五品官家的庶女回去?

    却万万没有想到会糟糕到这种程度!

    “要我说,五姑娘根本不该寻死,拿把刀直接捅死那畜牲才痛快!”

    舒沫见立夏激动得脸红脖子粗,叹口气:“事情已经是这样了,骂又有什么用?”

    立夏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还好嫁过去的不是小姐~”

    这一刻,她突然很是庆幸。

    若不是小姐有先见之明,在普济寺躲过一劫,今日被逼得上吊的就是自家小姐了!

    不止是小姐,连带着这些跟在小姐身边的丫头一个也活不成。

    舒沫不语,心中很是难过。

    她虽侥幸逃脱,舒沣还不是进了火炕?

    默了一会,轻声问:“这些事,原该很是机密,你是从哪里听说的?可有人禀给老爷和夫人知道?”

    其实哪里还要人保密?

    邱逸云是个没脸没皮的,出了这样的事,不但不觉羞耻,反而在外面自吹自擂,说自己如何神勇,一次御三女;又说舒家的五小姐在床上象条死鱼,没有半点情趣……

    立夏眼中含着泪:“外面早传得满城风雨,说邱侍郎家的孙子,逼死了永安候府的庶侄女!老爷和夫人又岂会不知?”

    舒沫叹息:“是,是我傻了。就算知道又能如何?”

    说白了,这是姑爷家的闺房家事,顶多就是混帐了一些,外人如何干涉?

    他这个做岳父的,管天管地还能管得着女婿睡不睡通房?

    他自个还有一笔烂帐呢!哪里有资格说女婿?

    立夏咬着唇:“小姐是对的,夫人哪里是真心疼小姐?她根本没安好心,这样下去,只能是等死,还是乘早逃了干净!”

    原先还抱着希望,可先是舒洁投湖,接着舒潼和舒沣,下场一个比一个惨。

    这几桩婚事,听起来都风风光光,不知内情的,只说李氏如何贤德,帮庶女挑婿,都拣那顶儿尖儿的人物。

    可谁晓得那金玉包裹的皮囊里,只是一堆败絮?

    与其落得那样悲惨的下场,倒不如依了小姐的,和离或是被休,至少还是干干净净的一个人。

    “呵呵~”舒沫笑了:“逃,你说得倒是容易!我一个养在深闺的弱女子,别说逃了,能出得了二门就不错了!能逃到哪里去?”

    “那可怎么办?”立夏慌了神:“离初八也没剩几天了,得赶紧想办法。”

    “也不需吓成这样,”舒沫安慰道:“我看林公子还算正常,到底是读过圣贤书的,守礼有节。”“这只是表面,谁晓得背地里干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立夏忧心冲冲。

    有章学敏和邱逸云在前,她已经不敢再抱幻想,看似斯文的林慕云会如何优秀。

    血淋的现实教会她:看事情不能单看表面,看人,更不能只瞧外表。

    “车到山前必有路,慌什么?”舒沫倒不担心:“让你处理的东西,都处理干净了?”

    她已做好最坏的打算。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怕什么?

    “早收好了,”立夏赶紧翻开床褥,捞出一只荷包来:“值钱的细软全都托人偷偷换成了银票,不算那对镯子,总共有一千三百多两。”

    只可惜要得急,又不能亲自出面,每托人转手一次,免不了被人盘剥一层。

    “嗯,“舒沫并不去瞧,只轻轻吩咐:“银票贴身收好了,随时带在身边;镯子你单独包起来,抽个时间交给姨娘,让她好生收着,千万不能弄丢了。”

    “小姐,”立夏疑惑了:“银子,不留给姨娘一并保管?”

    不是说和离了一分都没有吗?这可是小姐的全部身家,以后就指着这过日子了!

    “我想过了,”舒沫摇头:“姨娘毕竟也住在内宅,她出次门也是千难万阻,咱们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万一她临时出不了门,那咱们只有死路一条。”

    有钱能使鬼推磨,到林府为了难,使点钱总可以买通几个人,通一点消息,大不了损失一点银子,总好过束手待毙。

    “嗯~”立夏管惯了钱,眼见白花花的银子交出去,自己两手空空也是有些不愿。这时高高兴兴地应了:“那这枚私章要放在哪里?”

    “给我吧~”舒沫沉吟半晌,只觉得放在哪里都不保险,索性伸手问她把章子要了过来,放在贴身的荷包里藏着:“关键的时候,说不定能救命。”

    真遇上什么事,加盖了睿王私章的信函,搞不好可以唬住几个人。

    PS:嘿嘿,你们不选男主,我就替沫沫做主了哈

正文 遇劫(嘎嘎)'VIP'

    ''八月初八。

    天空蓝得仿佛一匹上好的丝绸,纯净得连一片云都没有。最新最快的更新尽在

    微风徐徐,杨柳依依,小鸟在枝头欢快地鸣唱着。金色的太阳高高地悬挂在天际,肆无忌惮地放射出万丈霞光。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舒元琛接连嫁了三个庶女。拜两名乘龙快婿所赐,原本在京城岌岌无名的他,如今已是名振京师。

    大家都在暗暗期待,看这第三桩婚姻,会不会象前两桩一样,搞得人尽皆知累?

    锣鼓喧天,爆竹声声。林府门前,人潮涌动,人人争看林府长公子的风采。

    忽然间,人群中一阵***动,新郎官已出了林府,打马上街。

    却见这位林公子,一身大红的蟒袍,头戴系着红绸的玄色帽翅,身披大红彩绸,骑着一匹枣红色有高头骏马檬。

    斜眉入鬓,明亮的双眸含着抹羞涩的微笑,看似镇定自若。可轻抿着唇瓣和紧紧勒着马缰的手,却显露出一丝紧张。

    “轻点~”一旁的孙铭忍不住低声调侃:“你用这么大力,勒着马嚼,它啥时才能到舒府?”

    邵怀明撇着嘴角:“舒家七姑娘,要我看,长得也不咋地。”

    挑人的眼光,更是不咋地!

    回想起舒沫对夏候熠不屑一顾,竟将他比做砒霜般敬而远之。

    那时起,他便时时揣测,象她这样的女子,要怎样的男人才配得上?

    却不料,她竟挑了这样一个平凡的男子为夫婿!

    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更兼十二万分的不服气。

    他交游广阔,三教九流都有往来,因此跟林慕云虽只是点头之交,也来硬凑了这份热闹。

    来与其说是来壮林慕云的声势,倒不如说是来瞧瞧舒沫。

    他很想看看,揭开盖头的那一瞬间,她是什么样的表情?

    究竟是心甘情愿,还是情非得已?

    “其奈风—流端正外,更别有,系人心处。”林慕云垂眸,低低吐出一句。

    “舒府到了~”也不知谁,忽地大嚷一声。

    人群顿时鼓躁起来,锣鼓大响,鞭炮振天。

    林慕云的声音在一片嘈杂声浪里淹得半丝不剩。

    邵惟明耳尖,也只听到前面几个字。

    然,他观其唇形,竟也读出未闻之声。

    想想数次相见,舒沫每次都能带给他不一样的冲击,不禁有些痴。

    是啊,在一片滚滚浊世之中,乍然遇到舒沫这样有奇思妙想的女子,又怎会不眼前一亮,顿感耳目一新呢?

    他虽不愿意承认,然在他短短的二十年岁月中,确实不曾有任何女子,能象舒沫一样,让他常常在不经意间想起,想起她的一瞬间,常常还会,会心一笑。

    那边新郎进门,这边花轿起轿,噼哩啪啦的鞭炮声中,舒沫被人抬出了二门。

    两路人马会合,吹吹打打绕往林府而去。

    邵惟明一眼就看见了陪在花轿旁边的立夏,忍不住透过大红的轿帘,向里张望。

    隔着大红的窗纱,却只依稀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

    他不禁嘴角下弯,勾出一抹揶揄的浅笑。

    他在奢望什么,舒沫已经嫁人了!

    从花轿出了舒府起,她就是林慕云的人了!

    孙铭在一旁瞧见,却只当他是因着最近京中的传闻,不屑于舒府结交。

    悄悄策了马过去,往他身边凑了凑,压低了声音道:“明兄,今日是林兄大喜的日子,还望看在我的薄面上,收敛一二。”

    邵惟明豁然而醒,他这人油嘴滑舌惯了,这时索性冲孙铭挤了挤眼睛:“瞧我,一看到美人,就错不开眼珠,倒忘了她已是弟妇了~”

    孙铭很是识趣:“以明兄的人品,只需登高一呼,要嫁入相府的女子,从朱雀门一直排到城门口去!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大美人,到时挑花你的眼。就怕明兄眼界高,一个也瞧不上!”

    “嘿嘿~”邵惟明干笑二声:“我自个过快活惬意得多,何必娶个娘子来大煞风景?”

    “哈哈,”孙铭大笑:“人不风—流枉少年,明兄年少英俊,自该每日偎红倚翠,左拥右抱,谱些千古佳话!”

    邵惟明傲然一笑:“我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那些个庸脂俗粉,就算给他一堆,又有什么意思?

    舒沫端坐轿中,头上盖着大红绸巾,只瞧得见脚下一片方寸之地。

    起初百无聊赖,慢慢地耳边捕捉到一道熟悉的声浪,细一分辩,依稀竟是公子明。

    不禁微微一怔。

    京城说小不小,说大竟也不大。

    她这样养在深闺的小姐,出嫁当天竟然会遇到熟人,不能不说是奇事一桩。

    再一想,公子明跟林慕云年纪相当,两个相互认识也不足为怪。

    象他这种不知人间忧愁的公子哥,每天无所事事,自然是呼朋携友,哪里热闹往哪钻。

    及到后来,听到他发出豪言壮语,不觉哂然。

    这么喜欢花,早晚得花柳,死在花丛下!

    不过,说实话。

    她虽活了两世,成亲嫁人,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说完全不紧张,是假的。

    但有他们相随,一路插科打诨,精神不觉放松,那一丝紧张感,倒是慢慢消了。

    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要放到现代,他也就是个刚进大学校门的半大孩子。

    枪林弹雨地里熬过来的人,还能栽在一个年仅弱冠的白面书生手里?

    “马惊了,前面的人让让,让让~”蓦然之间,尖厉的叫声响起。

    看热闹的路人先还不知什么事,等到瞧到一匹黑马顺着长街,泼刺刺地发了疯似地狂奔而来,立刻炸了锅似地四散奔逃。

    只在转眼之间,失控的疯马已冲到了喜轿的旁边。

    抬轿的轿夫见了这架势,哪里还顾得上轿子?

    当下发一声喊,扔了轿杠就跑。

    邵惟明眉一拧,大叱一声,不但不退避,反而单手控缰,轻轻一带,已经在街心掉过头来:“这里交给你,我去追马!”

    他冲孙铭扔下一句,双腹轻夹马腹,胯下名驹已如箭一般朝着那匹惊马冲了上去。

    直追了两条街,才总算将那匹发了疯的马追上。

    他小心地控着马儿迫近惊马,待两马并驾,忽地轻轻一纵,似一道青色的闪电划过苍穹,疾若飘风地掠到了惊了的马背上。马儿受惊,长嘶着高高扬起前蹄,狂乱地蹦跳着,试图将他甩开。

    邵惟明大喝一声,运气于掌,忽地重重击在马颈上。

    与此同时,他借这一击之力,飞身跃起,飘然疾退四五米,轻松地停在路旁。

    这一击,何止千斤?

    马儿悲鸣一声,颓然倒扑于地。

    “好啊!”旁观人群惊魂未定,轰然叫好。

    邵惟明拧着眉,在一片喝彩声中,走向倒毙于地的马匹。

    弯腰,从马腹上拔出一柄带着鲜血的匕首。

    很显然,这不是一起偶然的事件,是有人刻意操纵。

    但是,这人制造这场混乱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舒沫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已经被狠狠地甩向了车门,砰地一声,一头撞在轿前的横杠上,咕噜噜从轿中滚了出来。

    “啊~”她低声呼痛,抱着头想要从地上爬起来。

    一双手,忽然探向了她的腰间,只轻轻一握,一提,已轻松地将她带了起来。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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