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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麦从军-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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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这个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的女人弄回将军府,他没想着自己去照顾她,她只是个细作而已,犯不着他亲自去伺候。可那个做粗活的婆子实在没用,见到她身上那许多的血竟然吓得腿都软了,手抖得连金疮药都擦不上,他还不想让她就这么死了,所以只能先胡乱地处理了一下自己腰上的刀口,然后从那婆子手中夺过药瓶,耐着性子给她上药包扎。
她得皮肤细腻光滑,双肩平直,有些像少年的肩,只更圆润一些。手臂也不是寻常女子的那种纤纤细臂,虽说不上粗,却是结实有力……绷带从她的胸前绕过,胸不大,难怪要用馒头来垫,他突然有些恶毒地想。再往下,腰腹紧致有力……
伤口包扎好了,身子……也看的差不多了。不能说没有欲望,不过欲望抵不过他腰间伤口的疼痛,而且,他觉得这只不过是他生理正常的反应,因为她是个女人,漂亮女人,而他是个男人而已,别的,他没多想,也没多做,更不屑于这个时候做。
她只昏迷了一会儿,醒过来后掀了掀被子看了一眼,然后竟然似长松了口气,再然后便往被子里缩了缩,看样子打算继续睡下去。
他的伤口还没处理完毕,见到她如此的反应,冷静如他都不仅有些佩服了,这样的女人,还能叫做女人么?他忍不住对她出口相讥,甚至恐吓,想不到她竟然会说出让他不要带伤上阵的话来,掩不住的惊讶,哪怕明知道她是个出卖色相换取线报的女细作。更让他感到一丝恼怒的是,在与她的对峙中,他竟然占不到一丝上风。
不过他也只是怔了片刻,然后便笑了,他不是毛头小子,不会为女人几句相激就失去控制,他知道她的弱点,因为她是个女人,是女人就会有弱点。于是,他把她身上的特征描述给她听,果然如愿地看到她那看似无比强硬的外壳上有了一丝裂痕。
她的身体不自觉地僵了下,他笑了,竟然很满意她的这个反应。
出了门,崔衍还在外面等着他,非要给他找个郎中看看,他拒绝了,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受伤的事情,更不想让人知道他是伤在一个女人手上。
崔衍告诉他说石达春已经把事情捅到了陈起那里,怕是不好交代。他看着有些紧张的崔衍,心道他还真是个孩子,陈起那样的人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和他们起冲突,因为他们代表的并不只是常钰青和崔衍,他们身后还有着常家和崔家,甚至周家等若干个北漠将门。
陈起他,现在惹不起,也不敢惹。
别说只是个女细作,就算是个良家女子,就算是个豫州城的大家闺秀,他常钰青抢了,他陈起又能怎么样?
果然,陈起叫他只是谈军务,只字不提“强抢良家女子”的事情。南夏商易之进入乌兰山,伏于北漠大军的腰腹之上,的确是个威胁,这一点他早已看了出来。陈起说的没什么错,江北军一日不除一日就会是他们横扫南夏潜在的威胁,可周志忍却坚持要先攻下泰兴,主帅和东路军主将起了冲突,所有人都把视线投在了他的身上。
周志忍的心思他知道,更清楚陈起的打算,不过他不在乎,因为他是个军人,他要选择的就是怎么对军队更有利,所以,他选择了让周志忍去攻泰兴,而他自己西进乌兰山。
他不怕挑战,他只怕没有挑战。
回到府里,吃饭的时候竟然会突然问起那女人是否肯吃饭喝药,他看出侍卫的明显一愣,其实他怎么都有些愣,好好的怎么会问起这个呢?
走到卧房外面的时候,做粗活的那个婆子从屋里出来,他一眼就看出了这是那女人假扮的,可没想还没等到他开口,那女人自己竟爽快地承认了。嗯,懂得审时度势,他有点欣赏。接下来,她的表现更是让他满意,处事干脆果断,然后诚实地说着瞎话。
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人有意思,他喜欢聪明的女人,喜欢果断的女人,喜欢有股狠劲的女人……嗯,这女人有太多都符合他的口味了,只可惜,她是个细作,是个出卖色相的细作,他甚至忍不住有些惋惜了。
也许是为了提醒自己她只是个女细作,也许是为了刺穿她冷静自若的面具,他故意问她用什么手段来杀人,用色么?如果是色,那对陈起恐怕不太管用。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这一刻,他甚至希望看到她的羞怒,看到她在他面前暴露出她的软弱。可是,她依旧淡淡地笑着,然后用手去解自己的衣襟,用低哑魅惑的声音问他,你没有试过,怎么知道?
结果,羞怒的是他。他冷冷地看着她,生怕那被深压在心底的欲望会从眼中泛出丝丝点点来,是的,他对她有欲望。
幸好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默默地把衣襟整理好,然后自嘲地笑笑,说没人喜欢脱衣服玩,但凡还有别的依赖的,谁也不愿意沦落到色这个字上。她抬头直视着他的眼睛,淡淡地说着,可那些话却给了他很大的触动,几乎都让他觉得他不该只把她当做一个女细作。
崔衍听到他让她去刺杀陈起,又从地上窜了起来,他发觉还是崔衍好,做什么反应都跑不出他的预料,不像那个女人。哎,他怎么又会想到那个女人身上去了呢?他不禁奇怪,分明都几天没有去见那个女人了,为什么还时不时地想到她身上去呢?
再后来,他放她离府,看着她混进城守府……然后又在小巷里看到那个缩成一团的她,像个迷了路找不到家的孩子,让他那早已冷硬无比的心都不禁有片刻的软化。
她问他:“我没能杀了陈起,怎么办?”
他一点也不觉得这是什么问题,他把她从地上抱起来,告诉她:“那你这条命就还是我的。”也许他更想说的不是她的命,而是她的人。
只可惜,她会错了意,而他……也看错了自己的心。
就此一别,再聚首时已是生死相搏。
回到西泽山,副营官黑面正在带着士兵操练,看到陆刚领着阿麦回来,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成了根本都不屑于遮掩的鄙视。阿麦暗自纳闷,她跟这位黑大爷也没仇啊,至于因为那一点小事就一直记恨在心么?亏他还长了这么个五大三粗的个子,心眼比针眼还小。阿麦抬眼瞥了一眼黑面的表情,心道他的这张黑脸还是不适合做鄙视这样技术性的表情,看起来着实难看。
陆刚把营里的队正以上级别的军官召集在一起,宣布了军部对阿麦的嘉奖令,把原本第四队的队正李少朝调到军需处,任命阿麦为第四队的队正。李少朝向来是个慢性子,这回难得爽利,很痛快地应了一声。陆刚又吩咐阿麦回去考虑一下接她伍长的人选,好等明天一早全营早操的时候一道宣布。
从营部里出来,有几个军官围过来向阿麦道贺,笑闹着要阿麦请客,阿麦连忙笑着应承。旁边一个军官却突然哼笑了一声,不阴不阳地说道:“要说这人还是长的俊好啊,去趟军部回来就能升官,早知道咱们兄弟还拼死拼活地干什么呢?没事多跑几趟军部不就什么都有了嘛!”
场面顿时僵住,原本吵着让阿麦请客的几个军官也都噤了声,各色目光一下子都落到了阿麦的身上。阿麦绷了下嘴角,抬头坦然地看向说话的那个军官,缓声问道:“杨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他几个队正相互望了望,脸上均露出些暧昧的笑。杨墨嗤笑一声说道:“该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怎么?麦队正心虚了吗?”
这话一出,明显着是要找茬打架了。如若是在平时,早应该有人出面把两人拉远了劝解,可今天,大家似乎都一致地保持着沉默,一些人的脸上甚至还带了些看好戏的模样。阿麦心里很明白,她升的太快了,已快到引起了这些军官们的排斥,从小兵升为伍长还能说是砍了鞑子立了战功,可这一次,军部的嘉奖令上只含糊了提了一下她执行任务立了大功,却只字没提她去豫州城的事情。
阿麦默默地看着杨墨,目光清冷坦荡。杨墨开始还冷笑着和她对视,可到后面却不自觉的避开了阿麦的目光。阿麦冷冷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的军官,淡淡说道:“阿麦不心虚,阿麦的军功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拼死拼活换来的,也许阿麦入营的时日比诸位大人短些,可阿麦敢说杀的鞑子不比任何一位少。”她又把目光放回到杨墨身上,“杨大人为什么瞧阿麦不顺眼,大家心知肚明,不过阿麦还是要劝大人一句,以后少用这些娘们唧唧的话来阴我,看不顺眼就直接动刀子就行,犯不着为了动手找茬,要打架恕我没空,如果要玩命,我阿麦随时奉陪。”
说着,阿麦“唰”地一声拔出佩刀,狠狠地往雪地上一掷,刀尖插入地上,带动刀柄悠悠地颤着。
杨墨先惊后怒,拔了刀就要上前,他身旁的几个军官见状连忙抱住了他强往后拖去,其中一个吼道:“杨墨,别犯浑。”
阿麦冷笑一声,从地上拔起刀便欲迎上去,刚跨出一步就被李少朝使劲拉住了胳膊,李少朝扯着阿麦走开几步,苦口婆心地劝道:“阿麦,够了,千万别惹事,刀枪无眼,同袍之间怎么能动刀子玩命啊,陆大人知道大家都要受罚的!”
不动刀子?你们能上来拉架么?阿麦心中冷笑,如果她不做拔刀子玩命的架势,估计这些军官只会站在边上兴致勃勃地看热闹,然后看着她被杨墨狠揍一顿,或者再上来拉拉偏手。阿麦心中明白的很,和个身高力壮的男人滚在一起打架,她非但讨不好去,怕是连身份都会泄露了。
那边的杨墨也已经被人拉远,隐约传过来他的怒骂声:“你们放开我,让我去宰了那小子,我操他妈的,他还敢叫板,老子非弄死他不行,你们是兄弟就放开我,我去给焦老大报仇!”
焦老大,就是被她割破喉咙的那个队正,阿麦记得很清楚,她冷眼看了看远处被人抱住的杨墨,把佩刀插回刀鞘,转过身冲着李少朝一揖谢道:“多谢李大人教诲。”
李少朝连忙摆了摆手说不敢当,他们已是同级,当不起阿麦的如此大礼,阿麦却正色说道:“这不是队正阿麦谢大人的,而是您手下的士兵阿麦谢的,阿麦谢大人多日的照拂之恩。”
这回李少朝没再客气,只笑了笑,带着阿麦回队中,让她先去交接伍中的事物。阿麦回到伍里,王七等人还在都聚在张二蛋身边笑闹着。见阿麦回来立刻便抛弃了张二蛋,向阿麦这边围了过来。
张二蛋不由得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汗水,他虽一直按照阿麦交代的话搪塞着这些弟兄,可这十来个人你一嘴我一舌的应付起来也甚是费力。他瞥了眼那边被众人围住的阿麦,心道伍长就是伍长,连说话都有气势,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把大家都解决了。
吃过晚饭,阿麦私下把张二蛋叫到外面,默默地看了他片刻,突然低声说道:“二蛋,这次你跟我出生入死,功劳苦劳都极大,我应该提升你做伍长……”
“伍长!”张二蛋突然打断阿麦的话,说道:“我,我不想做伍长。”
阿麦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嘴边露出个淡淡的微笑,说道:“我也不想,你年纪太小,怕是不能服众。”
张二蛋鼓起勇气抬眼直视着阿麦:“伍长,你放心,你这是为我好,我都明白的。”
阿麦笑了笑,伸出手按了按张二蛋还有些单薄的肩膀,问道:“跟着我去做个亲兵吧,怎么样?”
张二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有些激动地问阿麦:“真的?伍长?”
阿麦笑着点头:“以后不要叫伍长,要叫队正大人了,去吧,把王七给我叫过来。”
第二日全营早操的时候,陆刚宣布了李少朝的调令以及阿麦的任命,同时大谈了一番同袍友爱共同杀敌的话题,很明显,昨日阿麦和杨墨差点动刀子的事情已经传到了他耳朵里。
“弟兄们,我陆刚是个粗人,只说大实话,鞑子进乌兰山,第一站就是咱们西泽山,现在离咱们西泽山不过百余里,眼瞅着就到家门口了,不管你们之间什么私人恩怨,都他奶奶地给老子放下,要砍人,存着劲给我砍鞑子脑袋去,砍一个咱们不亏,砍一双咱们就还赚了一个。谁他妈再用刀对着自家弟兄,别怪我陆刚不客气!”
散了早操,陆刚又把阿麦和杨墨叫到身边,也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两人。待了半晌,还是阿麦先冲杨墨弯腰行了一礼,说道:“杨大人,昨日是阿麦莽撞了。”
杨墨冷哼一声,当着陆刚的面对阿麦拱了拱手算了事
陆刚叫骂道:“都他妈一个营的弟兄,鞑子还没打呢,你们先打起来了,”
说着冲阿麦和杨墨身上一人踹了一脚,“都他妈给我滚回去好好带兵,等这回打完了鞑子,你们要是都还能活着,老子再给你们了私怨!”
此话一说,众人都有些沉默,阿麦和杨墨对望一眼,杨墨冷哼一声别过了视线,阿麦轻笑了下,微微摇头。常钰青五万大军眼看就要进乌兰山,他们这群人正好要打第一战,还不知道能活几个下来。
南夏历盛元三年初,北漠大将常钰青领军入乌兰山对南夏江北军进行围剿。常钰青一反往日快、猛、狠的作战风格,前后拖拉了两个月多月,五万大军才终以进入乌兰山脉。
西泽山,江北军在乌兰山脉的第一个门户,就这样暴露在了北漠五万大军面前。而此时,西泽山上的江北军第七营早已经成了空营,如若不是地上还残留着大队人马驻扎过的痕迹,很难想象这里曾经是江北军的门户所在
北漠军先锋部队把情况回报到中军大帐,已经调到常钰青手下的崔衍忍不住骂道:“他奶奶的,这仗还怎么打啊,南蛮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咱们这可真成了进山剿匪了。”
常钰青没搭理他的话茬,只是问在一边比照地图的年轻军官:“如何?”
要说这军官不是别人,正是以前就和常钰青搭档过的副将姜成翼。汉堡之战后,常钰青领八万骑兵北上靖阳,就是他领着只剩个空壳的“西路大军”到泰兴和周志忍会合,后来便一直待在了周志忍的帐中。这次,崔衍非闹着要跟常钰青一起来剿匪,陈起顺手把姜成翼也调了过来给常钰青做副手。常钰青虽然知道他是陈起的人,可由于姜成翼也确实有些本事,也便没有拒绝陈起的安排
姜成翼听闻常钰青问,把手中临时绘出的地形图放到桌上,抬头答道:“只从我们目前新绘的这部分来说,就和原来的地图差很多,一是因为兵部提供的地形图太过老旧,绘的又粗糙,一些地势早已经发生了变化;二是从实地来看,一些山间路径是江北军有意改造的,以至于我们行军地图上的很多路径都已不通。”
常钰青冷笑一声,说道:“商易之十一月进乌兰山,到如今也不过四月有余,竟然连山间路径都改了,可见这人的确是个人才了。”
虚实
崔衍忍不住问道:“大哥,那我们怎么办?”
常钰青走到桌边拿起那张只绘了个边缘的地形图看了看,说道:“我们不着急,传令下去,找个地方扎营,先不要深入了。”
崔衍出去吩咐部队在居高向阳之地扎营,姜成翼抬眼看了看常钰青,说道:“我们手上的地形图已近似于废纸一张,得派探子出去摸清地形制出新的地图才能再作打算,不然咱们就成瞎子了。”
常钰青点了点头,说道:“你去安排吧,多派些人出去,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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